因为琥珀的预知签,路易进入了意识的世界中。
意识的海洋,是人类最不可思议的部分。有人说,所有人的意识都连接在一起。又有人说,意识存在于所有的时间与空间,因此向你自己的灵魂提问,它能够告诉你未来的方向,那是打破因果联结的荒谬结果,却真切地出现在路易面前。
……
黑色的暴雨,发出喑哑悲鸣的天空,幽邃的大地。
一道刀光闪过,他不堪重负终于倒下,他的身上全是刀伤,最初那火辣辣的痛感早已令他麻痹了。
他看不到是谁在出刀,只是乌鸦的叫声十分刺耳。
只有双手能够活动,他开始匍匐地爬起来,大地的棱角将他的衣服连着肉体撕开,他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也不停下爬动,一息尚存,唯一能够清醒认识到的便是自己一旦停下就会陷入永眠。
爬了很久,直到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冥冥似中有一个灵在耳边低语,“向这边,向这边。”
终于,他倒在一条街上,这条熟悉又陌生的街,像一具弃尸。
……
“怎么样,你看到什么了吗?”
路易摇了摇头,如果暗签内的情景没有错的话……自己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面临一个大麻烦,而且他仍然读不懂“寻找鹿”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被预知梦吓到了吧?”莱卡妮娅在一旁推着他的肩膀,“不过你尽管放心好了,只要你跟着我这个‘大吉’的人走,你肯定会变得幸运的。”
“也许你说的没错。”路易苦涩地笑着。
……
莱卡妮娅和路易走后,琥珀将二人的签筒收好。
可能是因为圣地的人普遍过得比较幸福,来求签的人一般都能抽到好签,再加上族长们天生尊贵,抽到小凶对她们来说已经属于下下签了。
“这个‘凶’也真是奇怪呢。”琥珀看着路易的签筒,忍不住将里面的签全部倒了出来,除去路易带在身上拿走的那支,签筒内还剩下九支,虽然不能像路易一样吸收自己的魔力看到预知梦,她还是能从安签上写的“吉凶”和寄语大致看出好坏。
她将第一支签翻开后便愣了一下。
“喂,这是开玩笑吗?这也是‘凶’。”
她忍不住去翻下一支,等到全部翻完后,她惊得说不出话来。
“六支‘凶’和两支‘大凶’,这个少年,恐怕会面临无比坎坷的人生。”
她的手中还剩下唯一的一支“小吉”,寄语栏内没有一个字,这支签上属于路易的魔力,在被读取之前就已经消失了。
“没有字是因为……有在第七感上超越我的人介入,魔力消失是因为……不,没有人能做到这件事,难道是我的失误吗?这种事情还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她望着八支凶兆的签,宁愿事情的真相是自己的失误。
……
圣地最西边的斗技场,正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这是每年一度的盛会,是所有部族间的大混战,每个族长最多只能指派十名侍从参战,已经被打败的人无法上场。最终胜者的条件为十名侍从分数总和最高的部族获胜,最初每人拥有一分,每击败一人就可以夺取对手原本持有的分数。
这场战斗已经持续了六天,而今天则到了落幕的时候,莱卡妮娅与路易到达的时候场上还有十多人,每个人头顶的空中都有一个数字。
“这种规则难道没有明显的漏洞吗?”路易看着场上疲于战斗的众人,“只有七天的战斗,却要十名侍从参战,完全可以车轮战,瞄准虚弱的人一击得逞后便退居台下,这样就可以安稳地积累分数了。”
“你这么想确实不错,不过这场战斗还是会如此惨烈的原因就在于,一旦上场后,整整一天都必须在竞技场上接受挑战,而且午后是禁止新侍从上场的。”
“一整天都要接受其他所有人的挑战吗?这种规则简直就是逼人成为狂热的赌徒啊!”
“没错,”就在莱卡妮娅说话的时候,场上又有两个人倒下,“如果不让更多侍从上场配合取得分数的可能性就会降低,但是一旦上场便会被别的部族盯上,毕竟分数是不断累加的,而侍从的状态可没有这么容易恢复。”
路易望着竞技场坐席上的众部族,至少有二十多个部族参战的样子。
“今天是最后一天吗?午时的钟声还没有敲响,看来最惨烈的战斗才要开始呢。”
留在场上的人中明显有两人被围攻着,他们手中有着合计二十三分的高分数。
“不过围攻的各部族战士显然没有配合,而且还互相提防着,这才让这围攻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反而是让那两个高手趁着空挡连续击败两人。”
“我看看今年的奖品会是什么……”莱卡妮娅拿起了简报,每年的盛会最终的胜利者都会获得女皇陛下的赏赐,几乎都是无价之宝,对于莫瑞那这样的母系部族国家,自己领地内的男性力量强大才会展现出自己这一母系的高贵。
“第三名是龙骨盾牌,第一名是……”
“等等,后面不应该是第二名吗?”
莱卡妮娅向路易瞥了一眼,“这也是传统的竞争机制,第一名和第三名能得到奖励,而第二名却什么都没有。”
“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第三名值得奖励,而第二名输给了第一名,所以什么都没有,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路易尴尬地笑了笑,他似乎无法理解这个国家的人在想些什么,不过这么做的目的是十分明确的,迫使排名第二的人向第一名挑战,而除此之外的人将会争夺第三名,依情况来说第二名和第三名很有可能互相交换,用这种方式来提高各部族取胜的欲望。
既给了较弱的部族竞争第三名的希望,又让实力相对较强的部族不甘于屈居第二,真是残忍的安排呢。
“迷惘骑士的守护戒指!”
“那是什么东西?”
“第一名的奖励,在释放水属性、风属性和防御性魔术的时候,能够提高其威力的戒指。”
“听上去不是很有用的样子。”
“你懂什么,两个属性魔术的能力加成,而且正好是我需要的。”
“喂喂,你该不会是……”
“我决定了,路易,你给我下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