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墙壁的消失,祖境最后的秘密也显露在路易面前。
满是符文墙壁的房间内,漂浮着一根由墨玉制成的节杖,节杖的顶端有一只怪异的鸟。它的脖子细长,粗看似孔雀型,背后开屏,不过不如孔雀屏浓密,只有九束箭羽般的尾屏,每一束尾羽中央都有一个空洞。它的胸前另有一对雄壮的羽翼向下抱圆,左右羽翼的顶端还有三根爪子交替握着。
路易无暇去仔细观察繁复的纹样,光是从这通体透亮的墨玉上就知道这节杖必然不凡。真正令他担忧的,是此地的怪物。
一进入这个房间,入口就消失了,随后路易突然发现脚下没了压力,整个人也漂浮起来。
现在这片区域已经完全被流动的符文封印,四面八方的墙壁开始渗出黑色的雾气,汇聚在漂浮着的节杖前。
这黑雾并不是别的,就是雾化的纯粹黑暗魔力。
它们不断汇集,最终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球体。
“这就是最后的强敌吗?”
“你要小心,这也是法影生物的一种,而且同时具有之前两种法影的能力。”
一直试图与他沟通的未知生命再次提示,不过这一次声音是从周围传来,让人无法确定声源的位置。
虽然这球体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正常的生命体,当然外面那些法影也不像,但路易总觉得这家伙在盯着自己。
不一会儿,由纯粹黑暗魔力构成的球形开始变换,它长出躯干与四肢,体外包裹着墨色的盔甲。
最终以同路易别无二致的人形完成变换,它的面部轮廓不甚清楚,似乎这个特殊的法影不屑于额外费神去重现面部的细节。
值得注意的是,在诸如面部这些地方的细节上,法影都有些不同。它的手指指端尖锐如爪,像极了用黄金血铸成的手甲。此外,它的头顶还有一根明显的尖角,当然路易也有印象,这是他在梦境中所见的戈尔加里安的角。
这只角不会是真的吧?
角是优涅尔克的标志,路易并没有显现出优涅尔的血统,但法影却读取他的信息重现出一副长角的躯体来。
“怎么可能……”法影的这幅模样显然震撼了那未知的生命,从墙壁后面传来了惊慌的声音。“复制体比本体还要强这么多,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路易满头黑线,“别说些有的没的,快告诉我怎么打败它!”
眼见那法影人形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把黑暗魔力构成的大剑,不只是模仿,连路易不会的魔力武器它都轻易地使出来了。
“想要正面对抗太难了,你要抢到博鲁塞卡,敲在法影身上,这是最简单的办法!”
“博鲁塞卡?”
“就是它身后的那根手杖!”那个声音解释道,“但它也知道博鲁塞卡的危险,不会轻易让你拿到的。”
“那是自然……”飘在空中的路易没法移动,只能召唤出藤蔓攀附在身后的墙壁上固定自己。
法影变形之后,仍旧守在手杖的前方,而不是取下它用来对付自己。很有可能对于法影来说,触碰名为“博鲁塞卡”的手杖都会对它带来伤害。
他没有犹豫,一踩身后的墙壁,在完全失重的环境下,径直朝着法影飞去。
法影在空中摆好架势,左手持剑向路易挥来,然而路易却没有给他出剑的机会。一条虚幻藤蔓从左臂挥出,精准地套在了法影的躯干上,紧紧缠绕三圈,路易在空中使劲一拉,便将法影朝自己扯了过来。
因为躯干被牵引,法影的四肢也承受着莫大的阻力,它几乎是立刻挥剑切断了藤蔓,却没能挡住路易沿着藤蔓砍来的手刀,魔力大剑被劈得粉碎。
法影也不堪示弱,在路易接近的一瞬间它便右手成掌,朝着路易的腹部切去,可惜在身前三寸就被路易的左手接下。
路易的左手溢出冰暗魔力,将法影的右手冻结。
他借着这个支点,顺势踢出一腿,然而被法影看破,它以左臂将其夹在腋下。
不过这也在路易的预料之中,他腾出右手,对着法影的头部猛击。
一连串的佯攻,都是在为这最后一击做准备。不过他却是低估了法影的能力,就在他以为成功得手的瞬间,法影的面前迅速凝结出了一面黑晶盾,抵挡了这致命的猛击。
同时法影放开了路易,因为失重的原因,路易一拳的反冲力反而让二人远离。
向着逐渐飞远的路易,法影的左手藏在腰间,仅以单指隐晦地朝向他,射出一枚指炮,直击路易的左肩。
路易再次被逼回墙边,左肩还挨了一枚指炮,紧接而来的是黑暗魔力的侵蚀,他连忙用涤尘净火净化,免得左臂继续承受灌铅般的沉重。
这法影的反应速度与战斗水准与他相仿,虽然不具有他种子的能力,却胜在魔力的质量。
成功拉开了距离,法影的体表开始耸动,不一会儿,六七个生着獠牙的鬼雾球从它体内飞出,在空中游离,并在法影的驱使下,朝路易飞去。
“真恶心,怎么会有这种能力……”尼古拉斯不寒而栗,“它们要过来了,我有种很坏的预感。”
虽然不知道这些鬼脸雾球是什么,它们显然是敌对的存在。他取出木弓,附魔之后用冰暗魔力的箭矢瞄准一个鬼脸。
一箭两箭三箭,可惜直到三箭才命中,正中靶心,将其击毁。
他的弓术,终究还是太菜了。
鬼雾球已然近身,他只好召唤冰魂盔甲。
冰种长成灌木之后,冰魂盔甲上更多了一层幽暗的寒霜。随着盔甲上众多灵魂散发的波动,一道凝实的冰寒冲击朝全方位激荡开来,将靠近的鬼雾球冻了个结实。
僵持不下,路易没法绕过法影去取手杖。法影依然稳稳地停在空中,在刚才的接近战中,路易感受到法影周围的空间有种微妙的扭曲,或许它释放了某种力场将自己锚定在这片空间里。
他扔出一截藤蔓,固定在左边的墙上,并将自己拉了过去。果不其然,法影立刻转向,依旧挡在路易和手杖的连线上。
虽然看不出它是怎样飞行的,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路易用冰魂捏出了一张弓,“既然你要挡在我面前,就给我当活靶子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