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不情愿,但事实就摆在我眼前,”尼古拉斯似乎有些沮丧,在看到路易成功地通过魔祖的含义激活古文字后,他心中百味杂陈,“这不是我所追求的根源,个体的存在怎么能够反过来支配概念呢?难道这个扭曲的世界是在用这种戏谑的方式告诉我魔法与神学的统一?”
一边尼古拉斯被不符合语言逻辑的结果打击着自言自语,说着路易听不懂的话……不过路易此时的注意,却被远处传来的喧嚣所吸引。
从这里俯视下方,可以看到一队骑兵冲进了村庄,正朝着钟塔这里飞奔而来。
“要走了。”
尼古拉斯钻进了冰木之中,路易跑下了钟楼,不过却和这队骑兵撞个正着。
有一骑率先通过石桥,与后方拉开距离。马上的人浑身裹在黑袍中,没有露脸,也没有携带任何长武器,尽管只是一瞬间,路易还是捕捉到了隐藏在黑袍下的锯齿匕首。
“快让开!”
成熟且略带沙哑的女声从黑袍下传来,她焦急地回头确认身后的状况,同时对堵在石桥对面的路易发出警告。
而身后紧跟的骑兵队则发出了截然相反的警告。
“前面的愚民,快拦住她!”
……
发生了什么,只凭这两句,路易大概也明白了。
追击的骑兵队打着凰神教的旗帜,被追击的女人显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处理这种事情当然是不掺和,就当他不存在。路易默默让开了道路,能追到的就追到,追不到还是追不到,他不会协助凰神教的骑兵队一起抓捕犯人,也不会帮着逃跑的女人牵制骑兵队,只会让原本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他们只是偶然相遇,也许在一年前,他还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不过现在,他无意干涉别人既定的命运。
即便如此,他也无法阻挡冥冥之中注定的未来,哪怕只是由一个极其微小的偶然导致的。
女人骑马飞快地通过了石桥,而骑兵队则紧随其后,然而就在通过路易身旁时,为首的战马却突然跳了起来,坐在上面的骑兵队长显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即刻被掀翻在地,而尾随的骑手们,也纷纷撞了上来。
意外发生的太过突然,没有人知道这匹战马究竟是怎么了。
路易也是一头雾水,甚至连甩开了骑兵队的女人也被身后的大动静吸引,几乎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骑兵们一时陷入了混乱,骑兵队长爬起来想要去牵马,结果扯不到缰绳,那战马显然无比亢奋,一路蹦跳着来到路易身边,绕着他转了三圈,还高声嘶鸣起来。
路易连忙抱着马脖子安抚起来,这马披着战甲,个头显然比其他马高一大截,显然是一匹赤蹄冰原马,也许是感受到了路易身上亲近的血脉,它赖在路易身边就是走不动路了。
“你做了什么!”骑兵队长头盔下满脸阴翳,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野人,竟然用诡异的巫术夺走了他的爱马,还让他在这群贱民面前丢尽了脸,“你这种贱民根本不配骑马,快把它还给我。”
他愤怒地全身直冒炎斗气,拔出腰间的长剑,指着路易。
路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虽然骑兵队长盛气凌人的样子令他很是恼火,不过在这里与凰神教的骑兵队发生冲突显然不理智,他还是一边将战马安抚好,将手中的缰绳交了出去。
“哼……”骑兵队长接过缰绳,手一挥,就有两名骑兵下马上前,将路易捆了个结实。
“你们要做什么?”
“你一定是那个女人的同伙,我就知道她跑进这村子里准没好事,等把你们这些贱民都抓回到神庙里,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路易捏紧了拳头,双手被粗麻绳绑在背后,骑兵队长的迁怒之举,他在愤怒之余,甚至觉得还有一丝好笑。
“放开我,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
“哟,还是个狠角色,”左手边的骑兵说道,“都捆完了,是不是说的有些晚啊?”
“是啊,所以现在能放开了吗?”
“哈哈哈!!!你这人真搞笑。”右手边的骑兵笑了起来。
然而没过一会儿,笑声戛然而止。
二人都定在原地,没了声音,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有情况!”
“战斗戒备!”
捆人的粗麻绳业已切断,路易冷漠地看着周围的骑兵释出炎斗气,“伤害教团骑兵队,你可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孽。”骑兵队长冷笑着,“就地处决。”
他一挥手,便又有两名骑兵从包围圈出列,不过这次,是直接策马朝路易冲来。
腰间的大刀出鞘,二人在高位从两侧向路易砍来。
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没有任何逃避的角度,在远处的女人看来,这必然是被碎尸万段的结局。
然而路易却依然迎头而上,手刀自下而上,两道黑光闪过,骑兵们惊愕地看着手中的大刀被劈成两半,随即映入眼帘的是飞在半空中的马首与它们整齐的切面,速度快到动脉血都来不及飚出来。
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自己的视角有些诡异,尽管没有低头,却能看到自己的躯干,与被切开的脖子,还没来得及思考,视野就被一片血花遮蔽。
一刀一人,路易在骑兵的重围中从容穿过,尽管是凰神教所属的骑兵队,却没有装备制式的盔甲,各式各样的轻甲与布甲被轻易地洞穿,留下一具具落马的尸体。
当他来到骑兵队长面前时,他身后已无活着的骑兵。
骑兵队长的神色,从戏谑,到惊讶,再到恐惧,只在这短短的十几秒内。尽管在沉重的血腥味刺激下他早已尿了裤子,他还是大吼一声,鼓起了向前的勇气,一股难以辨认的血色升起,他双持长剑,划过一个满月,试图将眼前的恶魔一劈为二。
一声钝重的闷响,带着残影斩下的必杀之剑被黑晶盾恰到好处地弹飞,撞烂了不远处的土墙。路易随后一个手刀,将全身甲包裹下的骑士队长斩首。
眼睁睁地看着队伍被屠戮,断后的骑兵双手颤抖,连忙招呼**的马转身逃跑,却不想转身之时,被一柄飞来的匕首从身后刺穿了心脏,他摔下马来,宣告着这支追击队的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