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埋葬王血

作者:牧月 更新时间:2021/9/7 20:49:51 字数:3565

在某位神秘访客的帮助下,艾德温得到了王位,同时,也破坏了其父雷克斯王的图谋。

“我相信她所说的话,是从她的预言应验开始。她似乎早就知道了我不会同意协助,因而早早就将所有的未来都一一预言了。父亲抛开整个宫廷,整整一个月闭门不出,他的亲信双子骑士死亡,随后他们的尸体被运往王陵内……所有的一切都被她言中。”

“难道是……占星术师?没想到那位还有这样的本事?”布鲁诺惊讶道。

“不,占星术早已失传,我宁愿相信,是她的势力早已渗透进了王陵,尽管那是我不愿意相信的。”艾德温王叹了口气。

阿尔特兰王陵,隐藏在大雪山的迷雾中,对外人来说是绝对的禁地。每一位国王都会在死前选其中的一处山头,作为自己的埋骨地,而为他们扫墓的,则是历代最强的王血战士,更有流言,说王陵中有着无数亡魂庇护,非王血者进入必然身死魂灭。

多年来的疑问得到了解答,原来艾德温王身边突然冒出来的大红人,并不仅仅是实力强劲且背景身后,更是与王室的命脉有所牵连。

“之后我偷偷命人撤下了城防,而由那位派出一个神秘人,带着斯卡蕾特走王城的地下水连夜逃离了这里。从此她做天涯流浪人,我守着摇摇欲坠的王座,而我父亲闭门之所,则如那位的预言般……传出了他的死讯。”

“直到我亲眼看到他冰冷的遗体被装进厚厚的棺木,送入王陵……我才意识到这个恶魔终于离开了我们的国家。我永远记得那个飘着冰雨的夜晚,我在议会厅熬了整整一夜,直到东方微亮,才传来斯卡蕾特已经远走的消息。就像十六年后的今天,我仍然能感受到那时的忐忑,不成功,就会死!”

整整十六年,在今天,艾德温用这种方式,在暗中纪念自己曾做过一个正确的决定,而那个决定,永远改变了他,以及整个世界的未来。

“竟然如此巧合,简直像是被命运安排了一般……”路易贴着墙,这一天,是他的母亲从魔爪中逃离的十六周年,艾德温选择在这一天,向他的心腹袒露实情。而他也正好在这一天偷偷潜入城堡,若不是这巧合,他将永远无法得知真相,也无法了解艾德温作为一个王者,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雷克斯王究竟有没有死去?即使亲眼见到他尸体的艾德温也无法确信,王陵中有着太多诡异的存在,但唯一肯定的,只有他从不后悔做了这样一个决定。

“常年的征战,已经对这个国家造成了太大的伤害。我们的人民忘掉了他们的国家叫什么,只因他们连第二天的口粮都无从寻找。自高原以外,目中所及之处无不是一盘散沙,人民需要的是两代、三代以上的安宁,如果让我的父亲永远统治,你无法想象这个国家会腐坏糜烂到什么程度……所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希望你能照顾后来者,让他们走上正确的道路。”

话说到这里,布鲁诺算是明白了,艾德温最终的选择。

“希勒姆大公,对您的选择有任何表示吗?”

提到希勒姆大公,艾德温的脸上露出苦笑,“虽然我早已有了决定,但我没有胆量告诉他,他会很失望的吧,毕竟我选择了一位没有王血的继承人……当时他甚至建议我让小女儿……呵呵呵。”

“您不必担心,即使并没有王血的传承,我会为他打造一只王血的铁军,没有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不。”艾德温颤抖着,抓住了布鲁诺的手,接下来的,才是他今天真正要说的。对阿尔特兰来说,这是大逆不道、不可饶恕的发言,因此,只有在这无他人的场所中,才能够脱离内心的束缚。

“你要帮助他,将王血……埋葬!”

……

布鲁诺咽了口唾沫。

就在刚才,他的国王,艾德温,叫他毁灭阿尔特兰的立国之本。

以王血为基石的血脉贵族体制。

政治、律法、领土、人民、文化,这黄金血液早已渗透在一切之中。代代的王血,在冥冥之中延续着兴起与衰败的周期。在雷克斯的世代,王血的崇拜达到顶峰,最终促成了名为斯卡蕾特的禁忌实验,雷克斯想要借此得到永恒……而仅仅在一代之后,他的后继者艾德温,却要将王血永久埋葬。

“下层的王血战士,在压迫着人民的同时与凰神教勾连。而上层的王血战士骄奢淫逸,目中无人,早已没了过去的尊严。被玷污的王血,早已成了我们前进的障碍,阿尔特兰,不能再沉湎在这毒血中了!”

布鲁诺从这个坐在轮椅的老人眼中,看到了毫不退缩的决意。

……

跪着朝艾德温王起誓,布鲁诺决定倾尽他的一切,将这罪恶的血液从王室中剥离出去。

尽管那可能要经过数代人的努力,但他会毫无保留地做下去,并将这份意志传给自己的继承者,同王室中的改革者一起。

布鲁诺离开后,房间内只剩下了艾德温王与鬼骑士。

听到二人的对话,不会说话的鬼骑士望着斯卡雷特的画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塞维尔好友的他来说,画中的女子也算是他的孙辈,陪伴着三代人走到这一步,他会像希勒姆一样,对这渐渐落魄的王室感到失望吗?

艾德温抬头望着鬼骑士,正如他还是一个孩童时那样。

“那时,爷爷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即使是被父亲逼宫后。我一直相信,他这样有骨气的人,还在某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默默地守护着我们的国家。”

听到艾德温的话,鬼骑士一愣,随即缓缓地点头。

……

总算走了……夏天舒了口气,再过一会儿,也许失心粉的药效就要解除了,他们也必须得快点离开这里。

临走前他们再次搜索了一下屋内,在柜子里除了一堆陈旧的首饰以外就没有什么收获了。本来夏天还想顺走一些东西,不过被路易阻止了。

并不是因为他们在肯尼斯伯爵那里已经捞够了好处,也不是因为这些首饰毫无价值。而是这些王室的东西如果经过夏天之手流入市场,容易被人逆向搜寻到,会危及他们的安全。当然这之中也有路易想要将这个房间保存完好的一些心愿。

在所有这些小物件中,路易只拿走了一只手镯。

这是一只暗红色的手镯,金丝在表面以蛇形缠绕。

只因在触摸时,手镯上竟传来了些微的温度,他想这手镯也许是有些灵性,竟对他产生了反应,便将它戴在自己的右手腕上。

原路返回,从地下河回到地面后,路易露出忧郁的神情,而夏天则有些雀跃。

“你怎么不高兴了?”夏天不理解路易,她对路易说:“这不是件好事吗?”

得知了这一层关系,路易可以声明他是下一任国王的有力继承序列,以他的实力,夏天毫不怀疑,至少能成为亲王,获得一块不小的封地,到时候他们失散的信徒就有归宿了。

“我们可以召集人手,宣称你为阿尔特兰的继承者,再逐渐争取那些贵族的认可。”夏天已经沉浸在妄想中。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争权夺利的野心,世人也往往嘲弄那些在王室中费尽心机想要大权独揽的人。但不能否认的是,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如果真的有近在眼前、唾手可得的庞大权力,他们往往会露出比那些掌权者更大的丑态。

恐惧,试探,然后争夺。得道者嚣张跋扈,落魄者万劫不复。

“要加入这场争斗吗?不是作为旁观者或是协助者的角色,而是作为一个可能会深陷其中的参与者?”

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掌控一个国家,如果他想的话,完全可以争取。

要这么做吗?说实话,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因为夏天的怂恿,路易也多少有些意动。

但是也只是有些意动罢了,占据着他脑海的,还是艾德温王说的那些话。这个国家需要他吗?恐怕答案是否定的。

最终路易摇了摇头。

“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这是他唯一的回应,即使夏天怎么怂恿,此后他也再没有表露出称王的想法。

只因为,他在阿尔特兰这一路走来,所见的一切都被艾德温王言中,他知道正发生在这个国家的灾难,也知道如何拯救这一切。

尽管他并不拥有世人所看中的力量,却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国王。

路易想要掺和这种事,只会把一切都搞砸,他并没有王者之才,这是他早就明白的。

在了解了一切后选择默默离开,是他认为唯一正确的选择。

“好吧,既然你坚持的话。”

夏天也只好遵从路易的意志。

……

从来时的道路出城,路易深呼一口气,这里的空气总算没有城内那么沉重。

自此二人的旅程也算是告一段落,夏天需要去召集同伴,而路易想去破碎之地探索一下治疗心脏疾病的可能性,最终他们应该会在雷芙娜会面,再见不知会是几时了。

不过命运又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它不希望路易那么轻易地摆脱血脉之源的纠缠,在他想要离开是非之地时,它又派来了一位使徒。以后来者的角度看,这毫无疑问是开启了之后一系列事件的契机,路易并不怨恨它的发生,或者说,冥冥之中皆有定数,即使他不在这里撞到莱妮耶,也会以其他的方式被这个国家捕获。

“李维……你,你怎么在这里?!”

好巧不巧,他们在城门外,撞到了返程的莱妮耶一行人。

路易都差点忘掉了自己伪装的化名,直到莱妮耶又朝他喊了一声。

“你的相好?”夏天看着活泼的少女,在路易身后低声揶揄。

“你是谁!为什么跟李维……靠的这么近!”看到夏天对路易“亲密”的举动,莱妮耶顿时不爽。

“我是谁?”夏天想了想,顿时玩心大起,她抱着路易的手臂,挺起傲人的胸部,抵在他的手臂上,似笑非笑地对莱妮耶说道,“他是我的主人~,小孩子还是不要关心这些比较好。”

“什么……主……主人……”误会了二人之间存在这什么糜烂的关系,莱妮耶有些惊慌,但是看到夏天的表情,她的语气又沉了下去。“放开你的手!”

简直像是一只炸了毛的野猫一般,夏天饶有兴致地捉弄着她。

“饶了我吧……”这是在玩哪出,路易拍了拍夏天的手臂,后者识趣地放开了。

“开个玩笑,看来你暂时还走不开,那我就先去做我自己的事了。运气好的话,在雷芙娜碰头?”

“去吧。”路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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