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简意赅,丰饶之剑由两个阶层构成,“掌舵者”负责制定方针,发展下线;而“船员”则负责执行任务,寻找潜在的盟友,通过实绩来获得高层的青睐,从而晋升到决策者中去。
艾瑞克将银色的剑徽别在胸前,从正面来看剑徽之间并没有差别,而在背面,每一枚剑徽都忠实记录着持有者在组织内的编号,而不是他们的姓名。
“很好,艾瑞克,欢迎回到星舰人族的怀抱。”麦凯西说道,“请谨记我们和目的,在达成那伟大的事业之前,我们不能在强大的敌人面前显露身份,那只会摧毁我们辛苦建立的一切。”
身上流淌着一半星舰人族血脉的艾瑞克,被蛰伏在洛亚大陆的星舰人族当成自己人也并不奇怪。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份由共识达成的合作协议,随时可能会作废。但他的合作者们一直以来都将自己隐藏得很好,同时拥有调动大量资源的潜力,又有潘大师作保证,现在的艾瑞克也无法奢求更好的盟友了。
“我明白了,那么你们需要我做些什么呢?”艾瑞克问道。
“最重要的是先让你在东方立足,明年你作为黑鲸族长的合法身份将受到考验,按照惯例是由其他九个家族投票决定。我知道你已经在拉拢其他的盟友,不过我们可以帮你更快地完成地位合法化。”什佩尔德笑了笑,说道:“长久以来,我们一直在争取守墓人的支持,你的到来会让胜利的天平加速向我们倾斜。当然那些守墓人中的保守派不会坐以待毙,不过在高端战力的层面上我们势均力敌。我们负责约束那些强者,而你需要照顾好世俗的一面,不要让动荡的局面扩大。”
艾瑞克点了点头,除去那些强者以外,世俗方面的压力将由他来承担。不过本来他就已经是众矢之的,被针对只是迟早的事情,对他来说,承担压力以换取进一步的权力是公平的交易。
“此前阿尔特兰的局势比较稳定,什佩尔德拜托我抽出一些力量来支援你,”麦凯西插入二人的对话,“这也是葛罗瑞娅来投奔你的原因,她是我的‘船员’,应该能帮你分担不少压力。”
“我一直很倚重她。”艾瑞克正色道,“这点我必须得感谢您。”
“要说谢还太早了,”麦凯西摆了摆手,盯着什佩尔德,“既然我都帮了你们这么多,现在阿尔特兰的形势危急,你们没有理由不来帮忙吧?”
什佩尔德瞥了眼艾瑞克,后者这才明白过来。
“当然,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又经过一番深谈后,艾瑞克离开庭院,看到了等在一旁的葛罗瑞娅,她已经佩戴着密党——星舰人族标志的银色剑徽等待着他。
“看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真正认识对方吧。”
艾瑞克停下脚步,在柔和的月光下,葛罗瑞娅精致的脸庞露出一抹毫无破绽的狡黠微笑,她伸出手来,“就让我们一起创造新世界吧。”
“你说错了,”艾瑞克并没有和她握手便转头离开,留下葛罗瑞娅呆在原地,“什么都没有改变……无论是目的还是手段。而你和那些银辉市的学院派都要按我说的做,这是麦凯西的命令。”
……
因为安科拉的领主位置空缺,在众多势力的妥协下,银辉市的权力交由议会把持。
今天是召开周常议会的日子,大清早的,在豪华的市中心大礼堂外的广场上,就有马车陆陆续续地载着脑满肥肠的议员们到来。
用作议事厅的大礼堂自中央的主席台向南呈一个120度的扇形展开,分为上下两层。下层是议员们的座位,每一次议会表决,必须要超过三分之二的议员列席才算有效。而上层则是一些达官显贵的位置,能在这里入座的多少都算是这些议员的赞助人,所以二层也被议员们亲切地称为“老板座”。
艾瑞克带着葛罗瑞娅来到二层的后排坐定,俯视下方的一层,自西而东一共有四排座位,每一排都有三四列,大约两百多个座位。
同样坐在最后一排,在他左手边距离十几个座位,有一位梳着中分金发,戴着金丝圆边眼镜的年轻儒雅男子,在注意到艾瑞克的视线后,微笑着向他招了招手。
“达希·坎贝尔,他是坎贝尔家族的少壮派代言人,拥有家族银行百分之十四的股份,经常在市议会露面,坎贝尔家族的议员们有一大半都对他唯命是从。对我们来说算是最麻烦的对手了。”葛罗瑞娅在一旁小声说道。
艾瑞克也向达希点了点头,“他们掌握着银辉市的财政大权,我们在银辉市能动用的财力有限,最后还是绕不过要和这些人打交道。”
“坎贝尔家族的背后站着王都,财政大臣,是阿格尼斯家族的附庸,同时也和最有机会的储君蕾欧娜公主关系匪浅,在他们手里我们占不到便宜。”
听着葛罗瑞娅的说明,艾瑞克不置可否,在他们交谈的时候,下面的议会就要开始了。
议员们按照席位分成四组,从着装上很容易分辨。
从西边起第一排,那些穿着镀金礼服,头戴圆筒帽的绅士们占据了最多的席位,他们是银行家的拥泵,恐怕也是勒哈德商会的最大阻碍。
第二排的议员则完全不同,虽然穿着人模狗样的,但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武夫相,他们来自歌德家族。
歌德家族在数百年间都是土生土长的安科拉人,在安科拉伯爵还在世时就充当着打手的角色。本来这市议会轮不到他们说话,不过在雷克斯时代,他们通过政治联姻让家族迅速壮大,曾经雷克斯王座下的第一白银骑士“审判之火”更是当今歌德老家主的女婿,关系不可谓不硬。
第三排的议员光从着装上看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但是一个个都像是多动症一样,即便坐着也是东倒西歪,让人不禁怀疑这些家伙是来干什么的。除了少数正经的市民代表议员以外,他们大多数来自迪布斯家族。
迪布斯家族的祖上是破碎之地的土匪,塞维尔王打到安科拉的时候剿匪,他们就下山谋生,最后成了盘踞在安科拉领的黑帮,雷克斯王时期歌德家族打黑,他们就解散帮派,四处打点,最后乘着安科拉伯爵意外死亡的东风,混进了议会。
当然这一段家族历史他们是不会承认的,他们现在已经是银辉市慈善事业的最大赞助人,每一个迪布斯家族的成员都是资助过数百贫民的大善人,不过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钱是贩毒来的。
第四排的议员就没有那么团结了,学院派的,行业工会的,个人赞助的议员,各有各的目的。
除了议员以外,主席台两边也都坐满了人。最受瞩目的中央主席台上有三个座位,中间的坐席空着,那是象征着安科拉伯爵爵位的位置。左手边坐着老迈的银辉市市长,而右手边则是板着脸的中年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