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川看到这个穿着灰衣的魁梧男人时，分外错愕。
这里是自己的梦境没错吧？
虽然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种说法，可即便要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至少也应该是自己认识的人吧？可眼前这个男人，沈川可以肯定此前从未见过。
“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等价交换等价交换……”
当沈川看着那个突然出现在他梦境中的男人时，耳畔边的呢喃声再一次变得洪亮，而且这一次声音中透着急不可耐与渴求的意味。
他开始持续不断地给自己施加心灵安抚，呢喃声对他的诱惑力几乎不存在，可声音却从未间断。
沈川突然间明白了那呢喃声的意思。
他抬头看了一眼上方庞大如星辰一般的诡异黑球。
是它在渴求，它在希望沈川将眼前的男人献祭给它。
这是一种心灵上的共鸣，不需要言语，沈川就能够明白它的意思。
那究竟是什么？它拥有着自我意识？
沈川看着头顶的诡异黑球，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
而一旁，梦师有些惊疑不定，眼前的目标只是在问了他一句“你是谁”之后，就继续开始盯着空无一物的上方，神情凝重好像在沉思一般。
他不禁也再一次看向头顶上方，可在他的视角中，整个梦境空间依旧是空无一物，除了他与沈川之外什么都没有！
“沈川在梦境中，究竟有没有自我意识存在？还是说刚刚的提问，只是本我的本能反应？”
即便是经验丰富的梦师，在这一刻也有些举棋不定了起来。
但他很快下定了决心，无论情况是哪一种，都不影响他将沈川的意识体带出梦境，而意识体便是“灵魂”，只要将沈川的意识体交给戏剧家，那么他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正当他要动手之际，沈川突然间开口说出了一个词汇。
“#￥@……”
那是人类无法理解的语言，可当沈川说出口之时，梦师竟是感觉到自身的“门”开始躁动了起来。
轻微的呢喃声响在梦师的耳边，刹那间让他脸色大变。
而沈川无意识般地说出了那个词汇之后，呢喃声似是在四面八方响起，在整个梦境空间回荡。
越是靠近沈川，这股声音便越是洪亮。
“精神污染……”
原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梦师，在这一刻内心却升起了恐惧。
他心中一开始对于沈川多少有些看不起，甚至认为让他来处理一个刚刚成为使徒的新人，完全就是大材小用罢了。
可现在，他甚至……不敢去直视沈川！
“精神污染，为什么梦境中会出现精神污染……沈川回应了呢喃，沉沦为怪异了么？该死，他这个疯子！该死！该死！”
“这到底是几级的精神污染？为什么连我也会受到这么大的影响？”
梦师双手竭力捂住耳朵，可这根本毫无用处，那呢喃声直接回荡在他的脑海中，并不是可以通过捂耳朵这种方式阻隔声音的传导。
在这一刻，他真的害怕了。
“这不是我能够承受的精神污染，再在这里待下去，我的‘门’迟早会崩溃……我会沦为怪异！”
“沈川就特么的是个疯子！他居然敢去回应那呢喃声！”
原本梦师曾动过心思，想要在梦境中盘问沈川的意识体，从而知晓他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倒悬城”对他如此关注，甚至调动了数位议员的力量，只会刺杀沈川，却又要将沈川的身体与灵魂全部带回去。
最重要的是，沈川究竟有什么值得那位大小姐青睐到为此背叛了倒悬城的特殊之处。
梦师在“倒悬城”之中，尚未获得议员的席位，所以这一切他都是不知晓的，也正是他好奇的。
可现在，他已经没有盘问沈川的心思了，这个男人处处透着诡异。
梦师害怕了，畏惧了，想要放弃这次的任务。
虽然放弃任务，他可以想象回去之后将会面临怎样的惩罚，可即便是死，也好过被呢喃声侵蚀，彻底沉沦为怪异。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幽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也听得到那个声音么？”
梦师猛地一哆嗦，抬头却看到了沈川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眼神古怪地在看着他。
沈川越是向他靠近，那股呢喃声就越是清晰，仿佛这个声音就是从这个看似正常的年轻人体内发出的一般。
梦师瞪大了眼睛，恐惧让他的瞳孔战栗，即便是在梦境中，他也觉得冷汗湿透了他的后颈。
沈川最终停下了脚步，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仔细地看着他，眼神清澈且平静。
梦师无法理解，这个男人分明就是个疯子，他主动回应了门后的呢喃声，本来应该早已沉沦了才对，可是他的眼神……为何还能够保持清澈？
“你的表情还真是生动啊，真的是梦境中存在的人么？还是说——是拥有潜入梦境能力的使徒？”
沈川语气温和，可在梦师的耳中却像是魔鬼的低语。
他看着梦师，突然露出了微笑：“你在害怕什么？”
“你在畏惧什么？”
“你在恐慌什么？”
“是因为我脚下这条吞尾之蛇……”
沈川声音停顿，他脚下的影子突然开始蠕动，一条黑蛇从“平面”向“立体”转换，从他的足下蜿蜒盘行，缠绕着他的身体。
仿佛温柔的爱人，正在拥抱着他。
“还是因为回荡在我梦境之中的呢喃声……”
他再一次开口，而梦师耳畔边原本细微不可闻的呢喃声开始逐渐变得洪亮，似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没有任何死角。
那突然变得洪亮的呢喃声，让梦师的精神险些失守，咬紧牙关才让自己的意识不迷失。
“亦或者是……”
沈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梦师的异常，只是在自顾自地说着。
他抬起右手，虚握着拳，伸出食指，高高地举过头顶，指着头顶上方。
他在看着梦师，面带着微笑，询问着：“那盘踞在梦境之上的存在？”
话音刚落的那一刹那，黑影笼罩住了整个梦境空间。
梦师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头，原本空无一物的梦境空间上方，不知何时出现了那庞大如星辰一般的诡异黑球，表面布满了血管一般的纹路，如心脏般正在跳动着。
无所不在的呢喃声从它而起，回荡四方。
“哈……”
梦师仿佛被人掐住了咽喉一般，脸开始不正常地涨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凸起的眼球布满了血丝，喉间发出仿佛窒息之前的抽吸声。
他像是溺水之人无法呼吸，只能拼死地从喉间挤出走音到难以辨认的声音：
“黑星……”
（作者语：抱歉抱歉，更新晚了，初十要搬去外地，最近在忙搬家的事情，大家见谅下，另外有月票的小伙伴们投一下，太冷清的话，我也没信心写的，拜托了。今天先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