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以前见过的祸端种，眼前的这玩意个头要更大一些。
不，不止一些。
如果说之前序樱操纵的祸端种还是与人类相似的形体，那么眼前的这两个存在则已经超越了人形的范畴。
“二级灾荒的祸端种吗...竟然出现在这里。”
听见似乎认出了对方正体的诺瑜的喃喃自语。
这一用来描述祸端种灾害等级的词语，伊洛曾在荣耀之路开服阶段听所过一次——也就是萝琪娅第一次出现的那会儿。
那时候，她被起始城镇的卫兵队长称呼为一级灾厄。
虽然伊洛还不是很懂具体的区分标准——既然被称作二级灾荒，它们的实力应该仅次于在场的两只萝莉鬼神。
实际上也确实，一眼看去就知道比一般的祸端种要强许多。
庞大体型带来的质量增加，使得它们每走一步，伊洛甚至都能感受到地面在微微震动。
话虽如此——比起过去律樱曾经面对过的那个存在还是差了许多。
虽然该有的魄力还是有，反过来也就如此而已。在萝琪娅的领域的保护下，没有发现伊洛众人的这两个祸端种似乎眼中只有彼此。
这并不是什么暧昧的说法。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缓缓来到对方的这两只祸端种就那么带着沉重的吐息站在原地，视线一刻也没有从彼此身上离开过。只不过从那视线里，伊洛只能感受得到敌意。
具体更深层的东西，恐怕只有同为祸端种的两只鬼神才懂。
没等伊洛向她们问起这件事，广播再次响起。
“实验体已就位，记录仪已就位，各项准备最终确认完毕。实验——开始。”
话音刚落，就好像原本拴在身上的缰绳忽然崩断一般，这两个祸端种立即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对方扑去。
或拳打，或脚踢，或撕咬——
就这么缠斗在一起。
“这是...在自相残杀吗？”
伊洛有些难以相信眼前的光景。
根据曾经在诺瑜那里听到的关于祸端种的描述，祸端种的行动原理一般是瞄准灵魂强度高的存在进行吞噬。反过来说，不具备灵魂的东西不应该会成为它们的攻击目标才对。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祸端种本身。
然而眼下却是两者在以命相博的画面。
那副架势，就好像不将对手吞噬殆尽绝不罢休。
“怎么说...好像和你曾经说过的祸端种的本能不太一样哦？”
尽管没有被发现的风险，伊洛还是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向诺瑜搭话道。
“不清楚...”
诺瑜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
“这种祸端种互相吞噬对方存在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
“其实很简单。”
一旁的萝琪娅似乎得出了答案。
“换个角度想吧——如果它们就连以本能来行动的自我都没有呢？”
“你是说......”
说到这个地步，即使是不太懂的伊洛脑海中都有了一个模糊的设想。由于那个设想太过疯狂，他微微瞪大了双眼。
而诺瑜则是眉头皱起，先前就不太好的脸色愈发阴沉。
“祸端种的掌控...吗。”
确实，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眼前这两个祸端种的反常行为。
然而这样一来问题就相当严重了。
这回和上次序樱操纵祸端种的性质不同。因为有过给伊洛脑中灌入记忆的行为，他早就不认为对方还是个普通人了。
如果对方和两只鬼神乃至诺瑜一样，拥有特别的力量的话，控制一两只祸端种也无可厚非。而且那些祸端种比起眼前的这两个存在，只能算是杂兵的级别。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在意。
但这些人不同。
眼下除了这两只祸端种，萝琪娅探知不到任何非人类的生命体，这足以说明问题。
对上米茜娅和萝琪娅、或者诺瑜这样的存在或许不成问题，三下五除二就可以解决——但如果是一般人面对上它们，那就是大有问题。
一般的祸端种就难以独立解决了，更不用说眼前的二级灾荒。
而既然这些祸端种被以实验体来称呼，就还要考虑二级灾荒的祸端种不止这两个、甚至还可以量产的可能性。
伊洛只觉得事情一下子变得相当严峻。
“结果——出来了呢。”
在伊洛思考种种事情的期间，两只二级灾荒的祸端种的战斗似乎已经临近尾声。
两边都有相似程度的挂彩，并且其中一边部分的伤势要更严重一点。大概是运气不好还是什么因素，一点点微小的劣势将其推入了失败的深渊。
最终，倒下的那一方被四分五裂。
因为不是人类，所以没有血肉横飞的场景出现。但黑乎乎的一团不可名状物被扒得粉碎的一幕，意外地令人有些反感。
待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伊洛这才重新转回视线。
然后他就看到了剩下的这个庞然大物随后也跟着倒下的情景。
“这不是赢了吗...？”
“——大概，是为了接下来可以安全回收的一种手段吧。”
诺瑜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到了眼下这一时间点，实验的目的是什么一目了然。恐怕就是想要像养蛊一样，试图从诸多的祸端种中培养出最强的那一个吧。
尽管仍是猜测，伊洛却觉得相当有这可能。
而就在两人对话的同一时间，原先放出祸端种的两道闸门里传来了数道脚步声。
应该就是所谓的回收人员了——抱着这样的念头，伊洛投去目光。
一群身着白色防化服的人影映入眼帘。
“是他们？！”
由于实在没想到，以至于伊洛直接惊呼出声。
应该说，伊洛并不是真的没想到。只是眼下一直没有深入思考的机会，并且思路也没有往眼前的这种可能性靠拢。
放在平时，这是仔细一想就能联想到一起的事情。
正当伊洛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忽然感到一股杀气自身边升腾而起。
回头一看，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战斗姿态的诺瑜已经完成蓄力。
必须得阻止她——这样的念头瞬间浮现在伊洛的脑海里。
但眼下这并非在荣耀之路里。
现实中的伊洛，不具备阻止诺瑜的手段。
就这样什么都做不到的话，恐怕下一个刹那她就会来到那些人的面前将其撕碎吧——伊洛已经可以预见那样的画面。
在其成真之前，淡紫色的身影挡住了诺瑜的去路。
“不要...阻止我...！”
宛如野兽般，她发出警告地低吼道。
但是那道身影没有丝毫畏惧。
“尽管妾身很乐意见到那些人迎来结局——但眼下不阻止你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