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玲峰一跃而起,大口喘气,肩膀剧烈的抖动着。
这梦……挺真的哈……
他抹去额头上的汗珠,起身走出纸箱。
蓝竹盘腿坐在中央的地毯上,蓝色的头发梳理的很整齐,后背挺的笔直,双手捧着书全神贯注的读着。
在他旁边的狄犹如咸鱼般趴着,时不时翻个身。
“你们在……等谁呢?”玲峰疑惑的问。
“等咱姐收拾好出门啊,我们已经坐在这一个小时了……”狄犹侧过身,生无可恋的说。
玲峰歪了歪脑袋,这时诺薇的声音从最大的纸箱里传出。
“小峰!来看看这身怎么样?”
这时,蓝竹放下书看向玲峰,说:
“玲峰,诺薇的玄灵有七种状态,你可以理解为七个面具,我们都不知道面具下藏的是什么,顺势而为即可。”
玲峰眨眨眼没有听懂,只是附和着点头,转身进了门。
嗯?这是……
映入眼帘的是一件较短的水手服,露出白嫩的腹部和曼妙的腰线;从蓝白条纹的超短裙伸出两条笔直的美腿,被短筒白丝包裹的小腿和小脚丫是最大的杀器,玲峰的眼神定格了好久,舍不得挪开。
她披散着海蓝长发,遮住裸露的玉背。橙色的瞳孔满是期待的看着脸红的玲峰,嘴里叼着黄色的蝴蝶结发带,双手在脑后梳理着头发。
“好……好……好可爱。”玲峰突然犯了结巴,断断续续说。
“嗯,就这件了!这次看看那群糟老头子什么反应。”诺薇又露出坏坏的笑容,尖尖的虎牙闪着耀眼的光点。
“小峰,把床上的衣服整理好放回衣柜,我再去洗漱下。”诺薇穿上带有蝴蝶结的小皮鞋,抬脚在地上轻磕几下出了门。
玲峰表情呆滞,抬头仰视着堆积成山的衣服,停止了思考。
此刻,他和狄犹是同志了。
半个小时后,诺薇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回来了,两鬓编成辫子束在脑后。无论她变为什么样,那根孤傲呆毛风雨不动的矗立在脑袋上。
她踢了踢气喘吁吁的玲峰,一脸嫌弃的说:
“才半个小时就不行了?我的奴隶弟弟这么弱吗?”
这世上有个非常神秘现象,男孩干着女孩的事莫名其妙的累,比如逛街(懂得都懂)。
时针又转了一圈后,他们终于出发了。
为了弥补浪费的时间,诺薇变成青翼形态下的小萝莉,吃力的提着蓝竹和玲峰,眼睛眯成大于小于号,咬着牙艰难的飞上悬崖,来到地面上。
“前面就是了。”蓝竹停下脚步说。
玲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好奇的张望着。
那是一扇古色古香的朱红大门,顶上挂着块蓝色大匾,写着三个烫金大字:
养佬院。
在门槛上坐着几位抽旱烟的老大爷,吐着烟圈,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中间的那位头戴草帽的大爷,眯着眼看向来者。歪嘴一笑,放下细长的烟斗,脸上的皱纹随着嘴巴的开合移动着。
“呼!”
他竟然吐出一圈太极八卦图状的烟圈!眨眼间扑到他们面前!
蓝竹左掌推开玲峰,右掌化拳,直奔八卦图而去。
看似以卵击石,实则以石击卵。
八卦图居然顶着蓝竹飞速前进,拖出一道昏黄的烟尘。
蓝竹冷眼凝视着;收拳抬肘,撞在阴阳鱼的交汇点。
顿时,八卦溃散,化为缕缕青烟消逝在空气中。
“不错,用顶心肘破我烟阵,有长进。”草帽大爷不动声色的说。
“前辈见笑,只是取巧罢了。”蓝竹抱拳行礼。
“嗯,去帮你朋友解围吧,那群老色鬼又来了。”他拉低帽沿,又吧嗒吧嗒抽起烟来。
蓝竹这才抬头寻找诺薇。发现他俩已被四个怪蜀黍围住了。
“老夫的诺米团子又变可爱啦⚈₃⚈”
“小薇子,要不要考虑当咱的老…咳…孙女呀~每天给你糖吃哦~”
“这小子谁啊?不是妹子长这么可爱干嘛?去去去别挡道!”
……
诺薇无奈的看着他们,双手当做喇叭举在嘴前,大声喊到:
“李二奶!沈六姨!张大娘!救我鸭~”
话刚说完,几个身影从天而降,轰的一声砸在这群老头子身上。
“打死你个扒皮!老身不可爱吗?老身上学时你个跟屁虫甩都甩不掉。我打死你个扒皮……”
“瞅瞅你那熊样,我当年瞒着家里跟你嫁到这破地方我说啥了吗?你不能生孩子我嫌弃你了吗?还收孙女?给我死回去跪搓衣板儿!”
“孩子们别放在心上啊,这货想天上的孙女想疯了,看见女孩子就以为是他孙女。”
……
他们看着被奶奶们拖走的大爷们,保持距离跟在后面。
走进大门后,冷清的院子只有几位清洁工。玲峰忙向奶奶们表示来意。
“去寿安街的靖玄馆找刘大夫。”奶奶们指着一条大街说。
众人即刻赶往那里,大爷们看着远去的诺薇,伸出颤抖的手。混浊的眼眸中倒映着那细腻的玉腿,上下摇晃的裙摆,裸露在外的腰肢,海蓝色的秀发……
“再看眼给你戳瞎喽。”奶奶们警告道,加快了步伐。
“六妹,上次的绳子呢?”
“备着嘞。”
……
养佬院虽有“院”字,却给他们“城”的感觉。
他们在成百上千栋瓦房中寻找,终于找到了靖玄馆。共四层,在养佬院算是高楼了。
刘大夫是位山羊胡、圆眼镜的先生。看见诺薇的着装后眉头一皱,小声嘟囔了句:
“伤风败俗。”
在听玲峰表达来意后,他叹了口气说:
“我们这有把握做辅助修炼的系统移植手术,但没把握做自主修炼的。急需的话还得去幕州……”
“大夫,我们去不了幕州。求您了!”玲峰双手扒着桌子,踮着脚尖看着他。
“这手术成功率太低了。你知道肉体是原产地,人在运动时刺激细胞分泌产生阳玄子;灵魂是加工厂和储藏室,阳玄子可以遁入其中,再和里面的阴玄子结合成玄能,并储存其中。
“这都是活用智人技术的研究成果。你的病不在肉体,而在灵魂;所以说很难办。”
“不一定哦。”有人在他们背后说。
刘大夫挑了挑眉,抬头看向来者,冷哼一声:
“这位是狂医张林。你可以听听他的妄想。”
“妄想也比不过您老的根深蒂固啊。”年纪和夏然差不多的张林依靠着门框,回敬道。
“自主修炼手术我做过,成败都有。当然,我们得征求患者的同意才能动刀。”张林说。
“哼,你还是先让他看看失败后的情况吧。”刘大夫扔给他一串钥匙说。
“得,走吧。”张林抓住钥匙,没有多说什么,招招手示意玲峰跟他走。
他们咚咚咚的上楼,来到二楼最左侧的房间。张林打开门,做出请的手势。
这是一间双人房,靠窗的床上躺着一位老者,玲峰只看一眼,立刻转过身去,说什么也不看第二眼。
那位老者的五官扭在一起,嘴与皱纹混在一起分辨不清,一只眼被某种力量拉成条状,另一只深深陷入眼窝;扁平的鼻子向两边弯曲180度,如果没有鼻孔,他们还以为是凸起的血管。
“他还活着,不过灵魂遭到毁灭性打击。要不要看他的身体?”
张林刚要掀被子,被蓝竹死死抓住手腕。
“够了。”他铁青着脸说。
张林甩手挣脱蓝竹,一边揉着被捏痛的手腕,一边朝另一张床位走。继续说:
“这个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