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小蒲歪了歪脑袋,故意装傻。
“什么不对劲?”
章雪芙后退了一步,双手护着胸,警惕地看着小蒲。
“小蒲你……是不是喜欢女孩子呀……我们之间这样很奇怪的,还是不要那么亲密了。”
她真的怀疑小蒲有这方面的问题啊。
刚开始还以为就是女孩子之间亲密接触,但她也没有看见其他同学这样啊。
大家都是手牵着手,偶尔打打闹闹,就算是身体一些部位有接触,那也是开玩笑性质的。
但小蒲刚才那个眼神,是那种十分具有占有欲的眼神,似乎还夹杂着涩涩的感情。
太危险了!
论变成女孩子之后,竟然被自己女儿喜欢上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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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雪芙不知道怎么办了,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今天这种情况发生。
小蒲这边,见章雪芙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也警惕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了,需要缓缓。
于是她狡辩道。
“没有啊,我不喜欢女孩子的……我就是喜欢雪芙你!”
“这有区别吗!我……也是女孩子啊!”
章雪芙慌了,她怀疑小蒲今天约自己出来肯定不止一个目的!
危!
小蒲皱眉。
“所以为什么要在乎这个性别问题呢,喜欢就是喜欢啊,人生来就那么累了,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感情呢!简单直接一点难道不快乐吗?”
“而且,雪芙你不也是喜欢女孩子吗?”
章雪芙脸一红:“胡说!我……什么时候说喜欢女孩子啦!而且,同性之间怎么可以互相喜欢呢!”
“为什么不可以!别人外国同性之间都能结婚的!你就是歧视同性恋!”
“你!……我没有啊,别瞎说!”
“既然雪芙你不喜欢女孩子,那为什么不找个男朋友呢,只要你找男朋友我就相信你不喜欢女孩子,以雪芙你这个条件,应该很容易吧!”
两人不知为何就争吵了起来。
章雪芙被呛的说不出话来了,她怎么可能找男朋友嘛!
然而,却见小蒲突然细眉舒展,笑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步步紧逼的压迫感。
这感觉……像是在调戏自己。
“哈哈哈哈哈!”
“诶?!”
章雪芙懵了。
“好啦!刚才我是开玩笑的啦,瞧把你吓得。我真的不喜欢女孩子啦!人家性取向是正常的。”
小蒲这样说着,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还是一时应付的谎话。
章雪芙将信将疑。
“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们……以后能不能不要那么亲密了,我怕……”
她怕到时候自己父亲的身份暴露了,两人会非常尴尬。
如果小蒲要是真的喜欢女孩子倒也没事,这是她的自由。
但是小蒲不能喜欢自己啊,自己是她的父亲,有义务在危机时刻引导孩子,避免一些伦理上的危险。
“为什么!”
小蒲反问道:“我和雪芙你亲近当然是因为舒服了,就像是抱一只抱枕一样,抱着很舒服,难道我就是喜欢抱枕了吗?”
“可是……我不舒服。”
“……”
章雪芙说完立马就后悔了,因为小蒲脸色瞬间变得非常伤心。
是那种想要与人亲近,但却被人讨厌的委屈。
“啊,我说错话了。”
“别!别哭!我……让你抱就是了。”
章雪芙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自觉亏欠孩子太多了,所以从小到大女儿们的要求她基本都没有拒绝过。
为的就是不让女儿们伤心。
以前倒是没有出过问题,毕竟女儿也不会主动找自己要抱抱。
现在可就不一样了,女儿的亲近欲太强烈了,而且有点过度了!
但眼看就要出问题了,自己却不敢拒绝!
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也太软弱了!
“可是,我想知道,小蒲你为什么一定要抱我呢,咱们好好走路不行吗。”
“都说了,因为舒服才抱的!”
“没有其他感情?”
“没有!雪芙你胡乱想什么呢!”
小蒲一手拿着奶茶,一手叉着腰,严肃地看过来。
“呼,好……好吧。”
章雪芙见小蒲义正词严,便慢慢放松了警惕。
两人为了缓解尴尬,默默地向前走了一段路。
但小蒲又笑嘻嘻地靠了过来,一下就抱住了章雪芙的手臂。
小手还在上面捏来捏去的,爱不释手。
“话说,雪芙你手真的好冰凉哦,摸起来非常舒服诶。这大热天的,人家都快热死了,你就不能让我降降温吗!”
“哎……”章雪芙轻叹了一声,也没有拒绝,算是默许了。
“那我们抓紧时间办事吧,尽早回到宿舍里吹空调,就不会热了。”
看着小蒲雪白的脖颈上也满是汗珠,确实是热到了,那就任由她吧。
小蒲欣喜地喝着奶茶,点了点头。
“雪芙你真好,跟我爸爸一样……”
“!!!”
章雪芙一怔,差点吓得魂都飞出去了。
这这这!
难不成自己暴露了!
什么时候!
小蒲见章雪芙如此反应,心里忍不住大笑,但表面还是装作若无其事。
“我是说,雪芙你和我爸爸的性格很像啦,都是那么温柔……”
“原来如此吗,哈哈…”
章雪芙连忙喝了口茶水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
看来小蒲只是察觉到了,并没有发现。
太好了。
“对啊,我爸爸叫学甫,跟雪芙你的名字差不多呢。”
“是吗,那还真是好巧啊。”
“嗯,是很巧呢。要是……”
小蒲欲言又止,却渐渐陷入了回忆。
“我……已经一个月多没见过爸爸了,好像过了很长时间一样……我有点想他了。”
章雪芙一愣,有些错愕。
小蒲接着回忆道,她也耐心地听着。
“爸爸他平时很忙的,天天都在忙着工作,我也都没怎么跟他说过话。但我知道,他一直都是非常关心我和姐姐的,只是为了赚钱,为了给我们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所以才没时间陪我们玩了。
以前,不管我们提什么要求他都会尽量满足。不管我和姐姐怎么闹,他都会包容,从来没有凶过我们……看着我们生气,他有时竟然还会偷笑,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气我们。”
小蒲回忆着,脸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随着小蒲讲述回忆,章雪芙似乎也回到了过去,她们一家三口那平淡但温馨的日常。
“那时候,爸爸要身兼数职,又是当爸爸又是当妈妈。白天要出去工作,晚上回来还要给我们做饭、打扫房间、洗衣服……
他很累,所以半夜打呼噜的声音特别大,我和姐姐经常被吵得睡不着,第二天醒来上学迟到,然后跟他吵架,他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屡教不改,真是讨厌死了。
还有,他身上总是那一两套衣服,经常不舍得给自己买新衣服,买的话,也是那种几十块钱一件的格子衬衫,然后穿个大半年再换……
但他每个月都会给我和姐姐卖一两套新衣服,那些衣服都好贵的,可他一点也不心疼,说是喜欢看我们穿新衣服的样子。”
章雪芙默默听着,脚步渐渐沉重。
说着说着小蒲突然伤感了起来,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哽咽了,牵着章雪芙手臂的小手微微用力。
“只是……”
“他突然就走了,他抛下我和姐姐离开了,连再见都没有说一声。
那天是我和姐姐的生日,为什么他不再坚持一会……本来那天我都鼓起勇气了……那天我和姐姐都好生气,以为他忘了我们的生日,就一直等,一直等!结果到了很晚,等到的竟然是医院的电话……”
“你知道吗雪芙,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了。
以前他在的时候我没有珍惜过,可他走了,我才知道全世界没有人再像他那样好了。我和姐姐再也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呜呜呜!”
“我好想他……雪芙,我好想爸爸!我好想他回来!”
“他要是没有走就好了!”
“我……好想跟他说一声,我爱他!”
小蒲流着泪冲进了章雪芙的怀里,双臂紧紧抱着腰。
章雪芙被雷击一般定在了原地。
感受着怀里微微抽动的柔软身体,这一刻,真的感觉好幸福。
原来自己辛苦的那半辈子,真的是值得的。
小蒲……你为什么突然这样了呢。
不过,我听见了。
你的心意,爸爸都感受到了。
只是,别再说了,再说下去,爸爸也会忍不住哭出来的。
章雪芙握紧颤抖的双手,死死憋住泪水,那喝剩下一半的绿茶,都被挤扁了。
此刻,她的心好痒好痒。
她想说出来……
她恨不得立马就告诉小蒲,自己没有死。
但是她说不出口。
喉咙在哽咽着,很难受。
要是说话了,自己忍不住哭了的事实就要被小蒲知道了。
作为一个爸爸,怎么能在自己女儿面前哭泣呢。
“我也爱你们!”
她心中默念,这句话也许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但无所谓了。
这一刻,两人表面上毫无关系,却是心连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