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形，其韵……武道广场上，林炎一枪又一枪不断地刺出，脑海中回忆着许七安的动作，一遍又一遍，细细体会着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的发力，每一遍使用完毕，体内灵气运行路线便愈加熟悉。
如果说，灵气像一处宝藏，那么功法就相当于开启宝藏的钥匙，至于武技，则是怎样挥霍这笔财富。
没有功法的灵气，是发挥不出真正实力的，林炎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只能凭着灵气本就显现出的威力，来催动枪法。
这就跟明知道宝箱里有把绝世神兵，却无法打开宝箱，无奈之下，林炎只能拿着宝箱来砸人。
灵气品阶高，但功法等级低，那就相当于宝藏只打开了一条缝，能挥霍的宝藏也是极少的；若是灵气品阶低，但功法等级高，这就相当于将宝藏门完全打开，但里面就只有小小的一堆宝藏，能挥霍的宝藏也极少。
但若是灵气品阶高，功法也高，宝藏就完全打开了，武技品阶再低也如高手投石，如弓似弩，当然，发挥的威力也是有限的，只有当灵气品阶、功法品阶、武技品阶都很高时，才是战力全开。
因此，林炎练习起来总是把握不准其韵。
不过许七安等人并未对此感到绝望，反倒是像两位严师在以近乎苛刻的态度指导着学生的武技，并没有半日赌约这一回事。
“刺得太慢了，重来。”
“刺得太轻了，再来！”
“注意体会这一枪的意，再来！”
……
许七安的声音，不断回响在武道广场上，林炎浑身汗水如同小溪一般流淌，将他的亚麻上衫完全沁润湿润，但他没有任何的停顿，没有任何的抱怨，一枪复一枪，一遍又一遍，不断校正这自己的不足，不断体会着这一枪的枪韵。
叶小渐坐于一棵树下，斜倚者身体，嘴中吊着一根狗尾草，嘴中哼哼着歌曲，悠闲得很，与累成狗的林炎是两个极端。
他瞥了一眼身旁青叶，摇了摇头，这丫头一双手紧紧攥着在胸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挥汗如雨的林炎，又心疼又不敢走上去打搅他的模样倒是叫人心疼。
若是看得见眼神的话，她应该满眼都是担忧与焦急吧？自己上场对蛮吉恐怕也不过如此。
真的是满眼都是林炎啊……叶小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大灯泡，夹在两人之间，发着光。
明明以兄妹相称，叶小渐却感觉自己是走不进青叶心里最深处的，充其量是倒数第二层。
“青叶妹子，你焦急忧虑也无济于事，来，坐在哥哥身边歇会儿吧。”叶小渐指着身旁空余的位置，嘿嘿一笑。
青叶迟疑了一下，缓缓走了过来，双手抱膝蹲下，神色有些落寞，她的声音很轻，“大哥，你说林炎哥哥能胜过那蛮吉吗？万一伤了怎么办？”
夕阳半悬与山腰，散发出柔和如血的光芒，洒落在武道广场上，那一道身影沐浴着夕阳，影子拖得很长，叶小渐注视着，声音坚定但不重：“如果是他的话一定可以办到，他的未来无法估量，蛮吉与他不过是一块小小的踏脚石罢了。”
“至于受伤，我只能说他无法避免，没有谁一路荆棘过来不会受伤的。”叶小渐的话似是说给青叶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我们要相信他。”
青叶陷入了沉默，良久，檀首轻轻点了点。
过了一会儿，青叶忽然问到叶小渐：“大哥，你刚才哼的是什么歌啊？为何我从未听过？”
叶小渐一下来了精神，坐直身体，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青叶，显得很激动，他问道，“怎么样？好听吗？”
青叶点了点头，“很好听，从未听到过这样优美的旋律，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是什么？”
“对吧！”叶小渐露出一抹笑容，有种他乡遇知音的感觉，“这首歌的名字叫《海阔天空》。”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叶小渐轻轻唱出歌词，悠扬的旋律响起，轻轻飘向武道广场的远方，他伸出手掌，轻轻一抓，似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住，他道，“在我那遥远的故乡，哪里每个人都会哼这首歌。”
青叶道：“大哥，你的故乡在何处？以后我们陪着你回去。”
叶小渐沉默了许久，长长呼出一口气，“回不去了。”
……
半个时辰前蛮吉就已经恢复了巅峰状态，闲来无事，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歌声传来，歌声哀婉轻柔，旋律朗朗上口、优美无比。一阵歌声过后，她沉醉了，为歌中蕴含的对未来的美好期盼而感动，与此同时，她忽然发现，就连一刻未停的林炎也停了下来，杵着枪，望向那颗树下的两人。
她走了过去，看着叶小渐，“喂，你叫什么名字？”
叶小渐看了她一眼，没去理她。
“你刚才唱的歌好好听哦，能不能在唱一遍？”蛮吉蹲了下来，双手杵着脸颊，美丽精致的小脸望着叶小渐，一双黑宝石一样的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
叶小渐还是没理她。
“你为什么不理我啊？”蛮吉鼓着小嘴，一脸不愉快，“娘亲说，别人说话不理睬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叶小渐抬眼看了她一眼，“那你娘亲有没有告诉你，问别人名字时要有礼貌，而且还要先报自己名字？”
蛮吉被噎了一下，气呼呼地道：“好吧，是我的不对，我叫铁木蛮吉，铁石的铁，木头的木，蛮吉的蛮吉。”
“叶小渐。”他淡淡道。
“那你现在能再唱一遍吗？刚才那首歌好好听啊。”蛮吉瞪大眼睛，期盼地看着叶小渐。
这姑娘眼睛倒挺漂亮的，不过看起来就不聪明的样子，应该很好相处，给我的感觉还不错……叶小渐露出一抹笑容，“对不起，我不想唱了。”
蛮吉脸上有着惋惜，她哼了一声，“不唱就不唱，本姑娘还还不想听了呢，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叶小渐看着她傲娇地转过脑袋，气呼呼地，嘴角一挑，“哦？是吗？唉，可惜了，刚才我看你可怜的样子还打算为你唱上一首，但你刚才对着我冷哼，还说不稀罕听，唉……可惜，可惜了。”
蛮吉立即转恼为笑，嘻嘻一笑，“我刚才是给你开玩笑的啦，你唱吧，我听着。”
叶小渐此时却转过脑袋，赌气道：“不，本大爷也是有脾气的，你叫我唱我就唱，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那你要怎么才唱嘛。”这下变成蛮吉焦急了。
这小丫头，被叶欢拿捏得死死的，就他来说，对付萝莉还是有一手的，第一个是秦瑶，第二个是蛮吉，青叶不属于萝莉，因此这个方法对她没用。
“你给我看看你腰上挂的瓶子，我就哼另外一首歌给你听。”
“这……”蛮吉一下子犹豫了，纳兽瓶对于驯兽师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灵兽就是装在里面的，没了灵兽，驯兽师就跟斩断了双臂一样。
见蛮吉犹豫，叶小渐没好气道：“我又不会不还给你，我只是看看，不会怎么样。”
“好吧。”蛮吉总算答应下来，一送三回地将四个纳兽瓶放到叶小渐手中。
“你小心点，别弄坏了哈。”蛮吉提醒道。
“嗯。”
叶小渐点了点头。
“呦，这里面装了一只小鹦鹉，羽毛还是青色的啊？”叶小渐惊讶地挑了挑眉。
“那是青鸟！”
“那这个呢？”叶小渐看向下一个，“嗯……一只猫咪，怎么是黑白毛色的？”
蛮吉嘟着嘴：“那是熊猫！”
“这个，这个，哈哈哈哈，居然装了一只蛤蟆！”
“小蛙咋一看的确像只蛤蟆……”蛮吉微微点头，但随即不住地摇头，跟拨浪鼓一样，“什么嘛，那是风雷蛙！”
叶小渐露出恍然之色：“应该就是这只蛤蟆出其不意夺了院匾的吧？它的舌头能伸缩？”
蛮吉哼哼得意道：“那当然！”
“我也想有这个能力……”
“啊？”
叶小渐猛地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再看向第四个瓶子，忽然眼神一凝：“这……这是碧眼金晶兽？！”
“我新收服的，四品灵兽，厉害吧？”
厉害厉害，竟然收服了一只兽王……叶小渐抱了抱拳，凝视着瓶子，片刻后松了口气，还好它受伤极重。
忽然，蛮吉反应过来，瞪大眼睛地看着叶小渐，声音中充满骇然，“你……你怎么看得到我的纳兽瓶内有哪些灵兽？除了驯兽师本身，其他人应该看不到的啊？！”
叶小渐尴尬地挠了挠脑袋，不知不觉又显露了窥神眼的能力吗？嗯，以后得注意点，虽然说无形装逼很爽，但要提防带来危险。
“我见你用了嘛。”
叶小渐随口瞎扯，岂料蛮吉那丫头点了点头，相信了！
“呐，我们商量一下行不？”叶小渐忽然凑了过去，一脸坏笑，蛮吉护住平板胸膛，此刻倒是聪明了一点。
“你别想打我灵兽的主意，说什么都不会给你的，我也才只有四只。”
“哎，话不能这么说。”叶小渐商量道，“我手无缚鸡之力，你借我一个又不会怎么，到时候我再还你一只难道还不可以？嘿，你赚惨了你知道吗？四品灵兽在我看来都是小儿科，到时候给你弄个九品顶级的。”
“九品啊……娘亲都没有。”蛮吉有些垂涎，“你真的答应要给我一只九品顶级灵兽？”
“那当然，我说话算数。”
“那好吧，就只给你一只哦。”蛮吉拿过四个纳兽瓶，开始盘算开始给那只灵兽给他，“小蛙？不行不行……小熊？也不行……”
就在这时，一股意念自纳兽瓶内传出，传到蛮吉脑海，是小熊传来的。
“唉，我聪明的主人啊，那小子明显是骗你的你看不出来？他就是想白嫖！”小猫扶着额头，怀疑人生地一叹，怎么摊上这么个愚蠢的主人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