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历1644年底,金銮殿上,周协帝慕容桀微闭双眼端坐于金銮宝座之上。殿外刀枪剑鸣,金鼓连天,那声音如暴雨击打白刃铁甲。相国诸葛恺仰望满天繁星,观那太白金星与那贼寇星竟协同为一,他看不见大周的未来。
“诸葛相国,可知朕的大周可否度过此番劫难?”协帝问。
诸葛恺双目无神,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夜空,掐指算了一次又一次。在算够七七四十九次后终于不被天所容,大吐一口鲜血,嘴角若有若无地抽搐着。
协帝见状,大叹一声:“朕的大周就这么被贼人所窃取,朕对不起列祖列宗啊!”随后也大吐一口鲜血,滚落金銮宝座。雷鸣滚滚,这是帝驾崩的宣召,周军溃不成军,而乾军势如破竹。帝都长安很快便被乾军攻陷,统治中原大地近三百年的慕容姓大周王朝宣布覆灭。
洪荒历1645年,蜀山王秦山称帝,国号“乾”。
秦山时年46,拥有很强的灵力,相传秦山曾拜吕洞宾为师,得一阴阳宝剑,灭暴周,斩杀暴周末帝桀,除祸害人间之妖王——青丘山涂山妹喜,将四方妖孽逼至绝境。收复外敌所占失地,西北粮仓因周帝贪生怕死,被割予伏加尔国,秦山怒而发兵,斩敌方大将拉地尔汗,伏加尔国举国震恐,伏加尔国国王将西北粮仓交还中原,赔偿大量金银马匹并将女儿德丽莎华送予秦山。秦山北收高句丽、南征百越之地、西平壮硕之民,结束了周朝末期的动荡局面,保全了中华大地的文化传承。
对内改革吏治,与民休养生息,减轻赋税,改革选举制度,增加选考科目,其中就有一项十分受争议的机关学。
但是……两百年后,天下再次大乱,大乾因藩王叛乱而分裂出五割据势力,中原边境被外国蚕食,中原百姓被异族残杀,中原皇室腐败不堪,只图勾心斗角、沉溺酒色,百姓麻木不仁……
……
长安养心亭,一翩翩少女端坐于亭中研习治国方略,古言曰: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要说“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也绝非抬高。虽为女子却颇具才气,在七岁时便凭一诗名震京都,性格冷傲、不近人情,被人们称为“冰雪才女”。
“嘻嘻,小雪~雪儿~阿雪~”见女子丝毫不理睬我,气道,“别看书啦!看书有什么用!反正你也当不了官!不能多陪我玩一会儿吗?!”
“……殿下,奴婢虽做不了官,但殿下必将是未来九五之尊,倘若殿下继续不务正业,又如何治理天下大事?”少女并没有看着我,只是静静地钻研那枯燥无味的治国方略——听闻是周朝建国宰相诸葛天明所著。
对于少女的冷淡相待,我心中很不是滋味,这少女算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与自己一样年仅九岁,但从小到大少女从来没有对他有过好脸色。听闻少女第一篇成名诗就是暗地里骂他昏庸无能,当时自己也不懂诗,在听闻少女以自己为主人公写诗时欣喜若狂,衣衫不整,连鞋子也没穿便飞奔到少女寝房,可得来的却是太傅给我解释的诗意——她是在骂我。当时我哭了好几天,三餐只吃一餐,每天不出东宫,直到发生了一些事情过后,我才勉强意识到自己的小家子气,尽力恢复原有的活力——毕竟因为那件事,她的态度反而更冷淡了,仿佛一块天山寒冰永年不化。
我很喜欢她,很想与她做朋友,可她怎样都不愿意,以各种理由推脱。
但是父皇曾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才能俘获女孩的心。
我悄悄mimi地靠近少女,她已经完全沉溺在书中,周围的环境对她而言早已不过虚物自然也看不见我。然后上去就是一个大拥抱,并将双手放在少女胸前,学着父皇告诉我的方法揉了几下。
“……”少女不为所动,自己的无礼行为竟仍然撼不动这冰雪才女。我是彻底泄了气,看来父皇的技巧不行啊!
“真无聊,真无聊,不跟你玩了,我去找别人玩。”宫里有谁可以和我玩呢?
我并不知道,少女在我离开后无力地趴倒在石桌上抽泣起来,这梨花带雨的娇容无人能知,她心中的痛苦也无人能知,哪怕被轻慢被侮辱甚至被侵犯,她也必须忍着,不能一时冲动酿成千古遗憾。她看了看藏在裙中的匕首,想自杀,但心中的执念却告诉她还不可以。她颤抖着放下了匕首,停止了哭泣,或许现在她能做的只有写诗痛诉心中的苦闷……
世间一切完好,人民安居乐业,这是我一开始的想法,宫里的人也都是这么告诉我的;我是皇宫的老大,所有人都得听我的,只要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这是公公们告诉我的;只要站在权力的巅峰,一切都能顺心如意,不需要学习只需要玩耍即可,这是母后告诉我的……
但这一切虚假的面纱都在我登基那天被揭开……登基那天,我仍然只有九岁,我不知道我的父皇是怎么去世的,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我被母后拉上了皇帝宝座。
“那个……母后,我应该怎么说啊?”
“殿下无需多言,一切听吾即可。”
“……那个,母后……您怎么了……是孩儿做错了什么吗?”
母后没有回答我,我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不对啊!我为什么要感到害怕?我要当皇帝了啊!就像父皇一样威风凛凛!只要一声令下,群臣无不服从,虽然我不喜欢这样。
我稍稍瞅了瞅群臣的神情,有的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也还弯着腰;有的嘴角微微翘着像是来了什么好事一样;有的紧咬牙关,脸上的皱纹深得都可以接水了……原来大臣们的表情都这么丰富啊,以后得多注意注意,好与他们打好关系,想父皇一样与百姓安居乐业,不过呢,我可不会根据传统思维治理。
在我坐上金銮宝座并根据母后指示拿起传国玉玺猛敲案台,但也因为我年龄尚小声音并不大,不过群臣还是齐刷刷跪下向着我磕头呼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如雷霆,震耳欲聋。
“额……我……”本想下意识用平常的方式说话,但母后狠狠瞪了我一眼把我也瞪噎了气,“朕……众爱卿,平身……朕……朕想知道……百姓生活如何?”
“回陛下,百姓安居乐业,而且今年又是一个大丰收。”户部尚书王戈回道。
“那甚好,百姓能安居乐业就好,那我……朕该做些什么?”我又问道。
这下群臣未答而母后先答。
“陛下时年尚小,尚未具备总揽天下大事之能,在陛下二十岁加冠之前,天下之事就由臣来处理,陛下只需要跟着太傅努力学习治国之道即可。”
“母后……为什么要那样称呼我……朕?”
“……陛下回去休息吧……”
“母后,我……朕还不……”
我很疑惑,我总觉得这一切都很蹊跷,但我不明白蹊跷在哪里,不过,跟着母后的说法走准没错,毕竟她已经辅佐父皇很久了。
“哈哈哈哈!”在几个太监搀扶着我快到门口时,不知从何处传来如此之声,仿若黑虎咆哮,似是乱石穿空,竟将这金銮宝殿也震动三分,“哈哈哈!妖女,毒杀了皇帝后就想扶持你的傻儿子做傀儡皇帝?告诉你!只要有俺李宝龙在,你的阴谋一天也别想得逞!”
那闯入者好生高大,黑熊般的肌肉,一字赤红眉,深红的头发似窜天烈火熊熊燃烧,狰狞如凶兽穷奇,江湖传言“黑旋风”李逵之后,继承“黑旋风”之称。
“哦?‘黑旋风’李宝龙?凭你一人也敢闯皇宫?”母后冰冷道。
“啊哈哈哈,妖女,俺天不怕地不怕,凭你这一破房子和外面那群虾兵蟹将挡不住俺!告诉你,俺今天来就是要杀了你这傻儿子,看你还能如何掌权!”说罢举起千斤大斧向我挥来,卷起阵阵烈风,真不负祖上“黑旋风”之名。
不……不会吧?我要死了?
我顿时丧失了意识,一屁股坐倒在地,我哪能敌过他啊……
“护驾!护驾!”
虽有人是这么喊的,但真来保护我的根本没有几个,即使有那么零星几个人也都被李宝龙砍成了血沫。
“不……不要……放过我……”临近死亡,我明显感觉到两腿之间的湿润,以及弥漫开来的骚味。
“哈哈哈,狗皇帝看来你被瞬间抛弃了啊!”
“怎……怎么会?为什么?”
“问阎王去吧!”
眼看那疾风烈火之板斧要落在我的脖子上,雷霆万钧之势竟突然被另一雄浑之声竟止住了。
再次进殿堂的这位男子眼如丹凤,眉如卧蚕,身材适中,皮肤黝黑,唇如红龙盘卧,行如黑豹捕猎,颇具威风将领之气。
“宝龙休得无礼!”
“哥哥!解了这禁制咒!让俺杀了这狗皇帝!”很明显,李宝龙是因为某种法术才被强制停下的。
“陛下快跑!”
“我……我跑不了……我动不了……”我现在浑身无力,脖子离板斧仅一指之遥,我害怕我只要再动一下,自己便身首分离。
“快去把陛下拖出来!”
几个大臣慌忙拉着我逃出了危险地带。
“狗屎!哥哥你糊涂啊!留着这狗皇帝也不过一傀儡!怎么不直接杀了痛快!”
那黑肤男子跪在殿中央连磕几个响头道:“太后殿下,皇帝陛下,是臣没管理好李宝龙,臣与这黑厮罪该万死!”
“呵呵,‘及时雨’宋江之后,宋怀远啊,真好啊真好,和你们祖宗的性格挺像,还敢来闯皇宫杀皇上?来人,将此二人抓住严刑拷打,问出宫内的奸细!”
“是!”不知怎么从暗处钻出几名头戴乌纱帽,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仪表堂堂,年轻力盛的男子将李宝龙与宋怀远二人团团围住。之前我呼救时他们怎么不出来?
“鸟官也想抓俺?哥哥,待俺杀他个鸡狗都不安宁!然后再去取下狗皇帝和妖女的项上人头!”
“黑厮跪下!听从太后安排!”
那李宝龙哪肯安定一时,忍不住举起板斧,宋怀远见状不妙,速呵道:“‘定身咒’!”一道金光从宋怀远指尖飘出,直直打在火急火燎的李宝龙身上,宝龙当场便如石雕像般一动不动,不稳定因素被除去,锦衣卫松了口气,也才终于将二人架入大牢。
自此以后,我自闭了,一直躲在养心殿中卧寝不出,这件事也成了我的一道心魔萦绕在我心头迟迟无法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