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后,我静静坐在教室里。直到人都走光后,才起身离开了教室。
“这样应该就没人会发觉了吧。”
我在心里想到,走到了保健室门口,将门拉开。
“哎呀,李晨同学。这次来得很早嘛,看来你终于知道有药的重要性了?”
走近保健室,一个穿着白大褂,留着干练直发的年轻女人便用非常惊讶的模样看着我说道。
“请你就别取笑我了,轲子老师。”
我念出眼前这个有些话唠的老师名字,现实中的她的确很难与网络上那个寡言少语的三无联系起来。随后坐到病床上,让她检查我的身体。
“这个月,你的情况好转了些吗?”
边检查我的身体,边用上了工作时的严肃语气冲我问道。
“与其说是好转,不如说是恶化了吧。这个月,麻痹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尽管没有出现在一些重要部位。”
我回答道。
“那就好,你这种病就算是在全世界,患病者都可以用一个手掌数完,你又是活得最久的。作为一个实验体,你可不能随便去死了喔。”
轲子老师对我说道,而我只是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有你这个原本曾是医学最顶峰的人帮忙,却依旧只能把我的病压制在不重要的部位发作。我也早就对治愈不抱希望了,只要能活到我的计划成功那一天,便就好了。”
“.......”
听到我的话,轲子老师不知为何突然沉默了起来。随后将检查我身体的器具收了起来,走回那张办公桌,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黄色药剂,递到我的手上。在我要拿到的时候却躲闪开,我不解地看向轲子。
“医生有医生的尊严,我做医生这么多年,只要是病人就要把他治好,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但是你也得给我努力,绝对不许你放弃掉希望。一个人如果自己放弃了希望,那就算是最普通的感冒,我也不能治好。为了你的妹妹,你也得给我坚持下去,明白吗?”
轲子老师这样对我说道,眼睛里的眼神是只有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的目光。那是一种悲哀与请求混合而成的痛苦眼神,我不由地有些怀念地笑了出来。
“笑什么?”
轲子老师不解地看向我。
“还记得我第一次遇见你,倒在地上被你抱着往保健室跑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眼神,嘴巴里面还说着‘坚持住’一类的让人脱力的傻话。”
我有些嘲笑地说道,头上却被药瓶打了一下。
“啰嗦!那时候要不是你倒在那里,还没了心跳,我至于这么慌张吗?都怪你!”
将药瓶砸向了我,轲子老师对我大喊道。
“好好,怪我怪我。”
手上拿着药瓶,我笑着道歉道。随后看向轲子老师。
“不过,作为当初医学界最高权威的你,神不知鬼不觉跑到这间学校上班,恐怕那些老头子都没有想到吧。”
“哼!”
轲子老师看起来已经不想跟我继续聊下去了,于是我也笑着从床上起身,拉开保健室的大门准备离开这里。
“话说回来,你难道真的不准备跟你妹妹坦白吗?”
身后传来了轲子老师的询问声,我摇了摇头。
“答案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
“可是......如果你真的......那她岂不是......”
“所以说,想办法治好我吧。”
我对身后那个非常不安的轲子老师说道。
“只要我的病好了,那么一切也就可以永远地瞒过去了。你也想留下你作为医生的尊严吧?”
“话虽如此。”
轲子老师不知在迟疑什么,对这份迟疑感到不爽的我对她说道。
“那么就这样吧,我就先走了。”
“呃,恩。”
背后传来这样的回应,我也就这样走出保健室,静静地将大门关上。
“坦白吗?”
双手握在门把手上,我自言自语道,随后摇了摇头。
“果然还是算了,这种事情,我一个人明白就够了。”
这样想道,我离开了这里。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响彻着我有些奇怪的沉重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