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轻轻的笑出声，“大家……要加油呀……”
她用手撑起头，看着下面也不知有没有睡着的学生，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没有那种所谓的校园欺凌”
“不过我希望没有”
“如果有的话，不要再做了或者告诉我，好吗？”
大大的眼睛弥漫着水雾，这不像是一道命令，更像是一个无助的女孩，卑微地向你请求。
我想，任谁都不会拒绝的吧……
下面已经开始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了，也有些微微的躁动。
她歪起头笑了笑，露出洁白的贝齿，
“不知道大家听没听说过妖”
在人和妖共存社会，人与妖的地位其实并不平等，一只妖作为人的所有物，人的私有财产，才可以太平的生活在这个社会。
“我是树妖”
“我活了几万年，上过私塾，也上过近代的小学，中学以及大学。”
“我并不聪明”
“若不是我能活那么久，你们现在都见不到我，也从我这里根本学不到什么东西”
“那时候，作为一只树妖，几千岁跟幼儿园跟小朋友一样懵懂，但那时候的我在上中学”
“单纯的我无法理解你们人类复杂的知识”
“我努力学，希望能到了你们人的认可，哪怕一句鼓励”
“但没有”
“哪怕我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像人类一样，再怎么有礼貌，也没有听到哪怕一句‘你很棒了’”
“老师说别的学生对自己学习不自信，对别的学生说‘你可以的’，毫不吝啬自己对其他学生的夸赞，哪怕这个夸赞是以贬低我为基础。”
“我弄不懂为什么”
“在学生中，我也不受待见”
“明明在老师面前那么乖，在别人面前那么善解人意的同学，私下里的心那么恶心”
“我一直在忍着，最后我退了学”
“退了学以后，我发现我变成熟了”
“明明需要几千年的历练才能懂得的道理，仅仅几年学就懂了”
“这个学我什么都没学到，只是知道了很多所谓的歪理”
“说了这么多，我只想跟你们说”
“我知道你们活得很累，学校一点也不比社会单纯，但一定要生活下去”
“哪怕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了那些爱你的人，为了华夏”
“神州这片土地上永远不缺死去的人”
“如果非死不可的话，我倒希望为始皇战死……可惜…他走的太早了……”
穆秋水所说的这些，既有些她自己的经历，也有些穆小叶的经历。
所有人都不在装睡，早已抬起头，看着讲台上微微笑着的穆秋水，静静的听着，静静的流泪
少数人甚至无法控制的抽泣，他们就是穆秋水所说的那部分被黑暗笼罩着的人。
半分钟后，他们的心理防线被攻破了，起初是眼泪拍打在桌子上，后来放声痛哭。
这节课是语文，还是她的课，所以不用为此担心被其他老师看见
让同学们压抑了好多年，终于发泄一次怎会那么容易停下？
隔壁班的同学听着从门外传来微弱的的哭声，也没什么心思上课
穆慕也哭了，但她不是哭自己以前的童年，在她看来，她先前受过的苦，都是为了遇见穆秋水做铺垫。
她为穆秋水哭。
她无法想象性格温和的穆秋水在被欺负时，有多无助。
回忆着每天早晨，亦或傍晚回家，她不管多难受都会冲自己笑一笑，
“母亲大人……真是好傻……”
她轻轻低语
看着讲台上依然微笑的穆秋水，流着眼泪
但又不由得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