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洪慌慌张张停下牛车,他的眼里满是焦急和心疼,已经不在乎李巨门和地上趴着的二人。
“阿洪哥,我没事。”陈林眼角泛红,双眼红肿,一方面是休息不够,一方面是方才被卢公差二人的话伤到了心,哭红了眼。
林洪连忙说道:“真的吗?不要骗我,你眼睛怎么那么红?”
李巨门见林洪神经紧绷、过度紧张,咳嗽几声拉回他的注意力,笑道:“林洪兄,你怎么来了?”
见李巨门在场,林洪顿时手足无措,抱拳鞠躬道:“李修士,刚才我在那边听到动静了。”
原来林洪本想送些礼物给陈老一家,恭贺陈海冤案即将洗清,却听见自家瓦房有动静。推开门想要调查,只看见几道黑影倒在陈老家门口。
“我本来想敲门问问陈老,陈老却说您在屋子里留了一道刀意,说我进来会被伤到。”林洪解释道。“后来,陈老心急如焚,就和我说阿林有危险,你去追阿林了。当时也听说她要去兴华县城,我就驾着牛车赶快跑过来了。”
见那只牛跪在地上钱喘吁吁,显然阿洪刚才驱牛时候也是十分焦急,他也是满头大汗,看着陈林安然无恙,顿时露出笑容。咧这嘴和李巨门解释道。
“刚才焦急,没有来得及处理黑衣人的尸体。现在你们赶回村子里处理也不来急,你们也没办法处理这些事情。”李巨门拍了拍林洪肩膀。
“那怎么办,李大哥。”陈林红着眼眶,她脑海里还是卢公差那一句句话,她此时将希望寄托于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修士身上。
李巨门笑道:“陈林姑娘,不好解释太多,但我希望你们可以帮我掩藏实力和身份。”
“怎么回事?李修士?”林洪一头雾水问道。
“那四名黑衣人个个都是四品,若是我只是个四品,刚才早被他们乱刀剁成馅了。我因为来陆地有要事要做,不得不隐瞒身份。所以我希望你们可以说,是李巨门的师父救了你们,而李巨门则在屋里保护了陈老。”李巨门说道。
林洪不解问道:“李修士,可这样。有什么用处吗?”
“你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这两人背后有大人物,此行就是要押送官府、杀人灭口。他们背后的大人物权势熏天,但也怕朝廷、也怕有人搅局。”李巨门指了指身后昏厥过去的两人。
“假如他们知道,李巨门是一个四品以上的高手,那么我们只有一张底牌。当我被牵制住或是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就可以肆意妄为。但当我伪造一个师父身份,这个隐世高人便会让他们心生恐惧,他们便不敢太过嚣张。”
“李师承可以盯着朝廷看,盯着郡县看。却无法估计一个突然出现的江湖高人,从未听过认识过的人。他们肯定会开始调查我,然后调查东宁岛和金光门,当他们发现我的身份是虚假之后就更为恐慌。”
林洪虽然半知不解,但是陈林却听懂了,说道:“李大哥,您的恩情,我无以回报。”
“陈海冤死,曲止暴毙。我本无意搅局,但是既然入局,便要破局。哪怕敌强我寡,但是多一颗新棋子,天平就会稍微平衡。我们先赶回鱼埭村,依照我的计划执行,让李师承和吴品川多想一会儿。”李巨门笑道,他虽然对局势尚且不明,但是越是束手束脚行动时,越需要不知者无畏的勇气。
李巨门看了一眼卢公差二人,再看了一眼快要累死的耕牛。
“你家这只牛不是平常租给其他村犁地,不怕累死它,断了一条财路?”李巨门拍了拍那只牛。
林洪憨笑道:“一想到阿林有危险。我就等不及了,它不愿意也得愿意。”
那只牛哀怨地看了一眼林洪,意思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李巨门笑道:“力气源于精力,疲于筋骨肌肉,我给这只牛路上灌点真气,它可以无法疲惫,一往无前。”
陈林仍然是一脸愁绪,她只感觉父亲洗去冤屈的事情如今又蒙上一层灰暗,林洪见了,十分心疼,说道:“阿林,林妹。你要相信李修士,相信我们。虽然我不知道李修士到底是哪来的,究竟有多强,但是他有胆量和勇气陪我们一起主持公道,那我们就信他一回。”
“谢谢你,阿洪哥。我相信你,李修士。尽管不知道你有何来意,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何人,但是我相信爷爷的判断。”陈林看着李巨门,她看不透李巨门,一开始就是。
李巨门点点头,说道:“我们快回村里。之后需要演出一出戏,你们好好配合。”
天快要亮,这只老牛在李巨门真气灌输下,似乎恢复往日活力,重获牛生,一牛当先。速度比之前还快上不少。
鱼埭村的村民大多日出而作,这只牛竟然凭着李巨门的真气,硬生生在天蒙蒙亮前赶到鱼埭村。李巨门收回真气,残留的真气让这只耕牛活力四射,刚想哞哞叫,却被李巨门打了下脑袋。
“不许叫,安分点。”
老牛委屈地不敢喘粗气,安安静静回了牛棚。
幸亏家家户户此时家门都是紧闭,那四人还未断气,但由于手脚筋脉皆断,疼痛非常,还是昏迷不醒,这是因为李巨门特意用真气冲撞他们都气海,扰乱他们真气运行,达到心神不稳。
同理,还有卢公差和许荒山。
“他们手脚皆废,气海也被我冲散,醒了之后也是废人了。林洪兄,麻烦你去取麻绳,把他们四人捆在一块儿。”李巨门小声指挥道。
林洪点点头,牛棚里正好还有备用的牛绳。
“你爹娘肯定没睡,都在等你。等会难免有些动静,到时候让我解释。”李巨门轻声细语。
陈林此时轻推开房门,只看见熬了一夜没睡,双眼略微浮肿的陈老,陈林只感觉满肚子冤屈不甘,爷孙相拥而泣,但他们哭得很小声,似乎不让人听见他们的悲痛。
陈老和陈林,一直倔强的活着。
“陈老。这样,陈林给你解释一下事情缘由,等会需要您配合我们演一场戏。等戏演完,我们中午饭后就去县城。”李巨门走进屋内轻声说道。
果不其然,如此小的动静,林洪的父母也打开了门。刚才林洪驾驶牛车狂奔,他的父母也知情,但他们本想阻拦,最后却没有这么做,见到完好无损的林洪,林洪的母亲连忙抱住他上下检查。
见林洪捆好四个黄衣男子,林洪母亲不解问道:“洪儿,这是怎么回事。”
“您等下就知道了。天快要亮了,等会就能知道了。爹,娘。您二位一夜没睡,快去睡会儿吧。”
紧接着林洪将这昏迷四人捆绑在一块儿,用牛车将四人运到村中的大榕树下。
村中间这颗大树,就是平日里村民闲暇时间的休闲娱乐场所,还有一座戏台,节日庆典时,便要做一场大戏,平日里也可以用这片空地晾晒干货。
李巨门将这四人丢在大榕树旁,见天亮了,转身去了黄老家。
没过多久,只听见洪亮的喊声,是李巨门用真气传音,平日里都是由三品力士用藏音贝传递讯息,这种新形势倒让刚起床的村民们感到十分新奇。
“要事紧急,开展全村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