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来这一招么。
妘千悯瞳孔微收,看来他的目的就在于此了呢,和我们同行然后里应外合么。那样的话,是不是想偷袭没有太多近战能力的咒者呢。
真是,有点意思呢。
妘千悯听到身后的时寻咳嗽了两声,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那样的话就实在是太好了,我们两人一路上也是寂寞,人多一点,自然是好的。”他的脸上挂上了虚假的笑容,现在,已经差不多了。
人多一点好?到时候你们可别惊讶。张毅暗道,但是嘴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在下就现在这表示感谢了。”说完他还微微躬身,表示敬意。
两人心里都有各自的小算盘,就现在而言,都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吧。
“那说好了,就不打扰了。”妘千悯绕开两人,因为现在就回去好像是自己专门找他们似得,那样的话反而会让人起疑心。
两人见妘千悯离开,也是走了过去,准备给张毅安排房间。
门没关,张毅路过时寻他们的房间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他看到了看似闭目养神的时寻,心想不过如此。
待他走过,时寻双目微睁,脸上多了讥笑。
……
“好了,那我先回去了,去为今晚可能来的突袭做做准备,顺便洗个澡。”
吃过晚饭,时寻率先起身,对妘千悯说道。
“洗澡?这地方?这破门上锁都一推就开,你就不怕翻车?”
妘千悯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时寻好像是没怎么在意一样。
“你做什么失礼的举动的话,我现在就回到窥慧把你书都烧了。”时寻面色不善,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能让妘千悯害怕的话。
“我也没说我要去,我是那样的人么。”妘千悯连忙摇头,显然是被吓到了。“不过这里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
“没事,我们对杀人灭口这种事很擅长。”时寻伸出了大拇指。“而且我不管怎么说都要洗一洗了,出来了这么长时间,再不洗洗也说不过去。”
妘千悯翻了翻白眼,这人果然不是什么善茬。
“好了,我去借个浴桶,顺便问问有没有皂角艾叶什么的。”
现在不是扯皮的时候,应该舒舒服服的享受。
不过现在想想也真是悲催啊,想当年她还在仲零的时候,哪还用自己准备这些。
不过,由此换来了自由……也是很不错的呢。
“哎,对了,你等会要不要洗,如果要的话,我就搞张恒温咒纹贴浴桶上。”
时寻突然回过头来,她可是知道妘千悯一直是和自己一样的处境,而且两个人今后也会是相互扶持的伙伴,有什么事的话想着点妘千悯是时寻早就在从窥慧出发之前就决定好了的。
虽然两人之前关系很微妙,但是现在已经重新开始了。他们都有了新的身份,有了新的目标。
“我需要么?”妘千悯抬起手臂,轻轻的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味,而后就皱起了眉。
确实是,该洗洗了。
“嘶,明明在窥慧没有这种情况。”
妘千悯自言自语,好像很是不解,但是他也知道现在时寻在等他的回复,于是他点了点头。
“你们都是这样麻烦的么。”
“现在的你也是。”还没等妘千悯反应过来,时寻就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男人往后面躲了躲,但还是没能躲开。
“离开了窥慧之后的你可是有很大的不同呢,跟正常人一样麻烦下去吧。”时寻没有形象的笑笑,显得有几分妖艳。
妘千悯倒没觉得这一下有多痛,就是被吓了一跳。
他看着渐渐远去的时寻,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对付这女人。
他爬上了自己的床,现在也就这些柔软能让他有所放松吧,不过比自己在窥慧的床还是差了不少,香炉里那种让他安心的香味已经很难再闻到了,幽暗的淡紫色光线也很难再照在他的书本上了。
取而代之的是从来没有过的自由,还有一个偶尔吵吵嚷嚷但是在关键时刻出人意料靠谱的人。
这样其实也不错吧,这样的旅途感觉也会很有趣吧。
不过……未来真的可以期待么。
九说过的话,又会成为现实么?
他有些不安,又带着这些不安缓缓睡去。
……
时寻的房间。
现在这里满是雾气,弥漫着水蒸气的房间中央有个巨大的木桶,偶尔有让人欢愉的水声从那里传来。
在那里面,时寻缩在浴桶的一边,枕着柔软的毛巾,水面上有飘着的花瓣和艾叶。花瓣是干瘪的,那是她一开始就带在身上的东西。
至于艾叶,是刚刚讨来的,他本来没什么期待的,但是没想到还真有这东西,虽然价钱有些离谱。
时寻抬头看着被水雾埋没的天花板,如莲藕一般的手臂从水面里蹦了出来,大多水珠顺着手臂汇集成水流顺流而下,还有另辟蹊径从高空跳落的,最终滴在了时寻略显疲惫的脸上。
她有些累了,但是从不在外人面前露出真实的颓然。
至少现在,她能完全相信的,也只有自己。
长发在水面上浮动着,和花瓣艾叶混合在一起,她用手拖起长发,又低下头来,看着那手里的花瓣,它吸食了水分,恢复了几分神采。
“我做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呢。”时寻喃喃道。
水一直是适宜的温度,雾气也一直是她喜欢的样子,只不过没有珠帘和屏风,没有香叶和饮品,没有随叫随到的侍从和若有若离的那些所谓的同伴。
呼,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现在疲惫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散去。
只有这种感觉没变啊,那可真是太好了,她直起身子,伸着懒腰,在愈发浓厚的水雾里站起身子,一把拉过同她肌肤一样洁白如雪的浴巾。
时寻从浴桶里面越了出来,将浴巾裹在自己身上,淡红色的咒纹散发着柔和的光。
她拽过刚刚枕着的毛巾,把如墨一般的长发擦拭。
忽略某些位置的贫瘠,曼妙的曲线在这样的雾气中愈发朦胧。
现在,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她这窗外,只有一轮弯月和点点繁星。
“其实这样,也很不错呢。”她闭上了眼睛,嘴角是难以发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