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一边倒的对决,但是时寻现在却无比认真。
她在工作的时候向来如此,因为她的对手就让她这般痛恨。
妘千悯手里也握紧了什么东西,这是他的底牌之一,既然昨天已经实验好了,那他的底牌应该可以派上用场了。
利用知识和实践构成的底牌那谁不爱呢。
他昨天晚上就想好了,现在想来也是可以试试。
“大人真的是很自信呢,在如此狭小的地方,作为一个咒法师,这样不太妥当吧。”聂琴也是从桌子底下拔出了一把长剑,看上去与卫兵所用长剑一般无二。
“瞬发戊段咒法的咒法师,你觉得不该自信么。”时寻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聂琴,好像是在怜悯他的无知。
聂琴身体明显是一震,他真没看出来这个看上去鸡肋的咒法居然是戊段的。
咒法改造么,把火属防御咒法炎括改造成分割战场的火属咒法。并且还把阶段提升了一个大段,应该是废了不少功夫吧。
提升体积,增加了温度、咒能释放,还有利用了累加咒式加固了么。
这样虽然浪费很多咒能在无关紧要的事上,但是对时寻来说已经是很大的一步了。
妘千悯暗自点头,多多少少有点欣慰。
那些封存在窥慧的书终于派上用场了么。
他笑着,腹痛有些缓解。
与时寻不同的是,他注意的不是聂琴,而是时寻还有那个一直潜藏在他们身后的人。
现在容不得马虎,就让她为时寻保驾护航。
无论是这场争斗,还是她今后要走的路。
“大人果然强大,是我愚昧了。”聂琴正色道。
说完,这家伙一反常态的提剑跃起,一脚踩踏在桌子上,暴喝一声,长剑之上,咒能已经赋予,此刻 它已经越过聂琴头顶,而后对着时寻直冲而下。
这几乎就是瞬间完成的动作,不得不说,老家伙虽然当了城主,但是还没荒废自己的修炼。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
甚至咒能也没有丝毫的浪费,无论是对自身的加速,还是力量和咒能的赋予,还是辅助动作的咒技,没有一点偏差。
时寻见状自然也是不甘示弱,面前的老家伙只是戊段,她已经完全看清了。
面对戊段的家伙,她怎么可能暂避锋芒,直面这人才是她的最优选项。
那边聂琴还没有跃起,时寻这边已经有火焰纹上了她的手臂。
这是她现阶段能瞬发的最高阶段的咒法,火属己段咒法,也就是与昨天晚上对那群魔物释放的同一阶段的咒法。
只不过,她现在使用的这个咒发很偏门,基本上没人会使用,算是比较鸡肋的咒法,但是现在,确实是最适合的时候。
己段火属咒法,『炎赋护手』
这应该是某个闲到没什么事的人才会做的咒法,把火焰压缩并附着在手上,形成火焰护手,虽然防御能力个攻击能力都比正常的己段咒法强大,攻击的时候还附带爆炸效果,但是这东西释放距离可真是太近了,而且很依赖自己身体的灵活性,而且还和自身的武技挂钩,明显是坑人的咒法。
试问那个咒法师会和你贴脸对轰,又有那个咒武者看到这个咒法不会暂避锋芒。
这效果完全就是浪费咒能。
别想了,这个咒法八成是妘千悯发明的,他老闲人了。
但是,这个鸡肋的咒法放在现在这个情况就太合适了。
聂琴跑还跑不了,而且根本认识不到这个咒法的破坏性,明显是想和你对轰。
那自然有他好果子吃的。
轰炸加上烧烤套餐确实可以满足人的胃口。
妘千悯回过头,似是不想看到聂琴接下来的惨状。
他甚至转过身去,把视线放在了门口。
倒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那里有个老鼠,已经藏很久了。
时寻周边的温度急剧升高,她自己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妘千悯的额头上已经凝上了汗珠,真不知道是温度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
妘千悯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握住成拳,而后向前走了两步,再挡在时寻身后。
期间他的视线一直是在门口,也就是那个人的位置,没有一点变动。
这好像就是在说,别躲了,我已经发现你了。
他摊开手掌,手里是一块颜色鲜艳的晶石和一张咒纹。
他用咒纹把晶石包裹了起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而后,晶石散发的光亮透过咒纹好像是被云层遮住的太阳。
再不来就没机会了哦~
啊不,你们本来也没什么机会。
在妘千悯身后,时寻自己迎上去了。
火焰包裹着她的手臂,那条袖子早就焚烧殆尽了,化为灰烬,只在那火焰出现的一瞬间。
聂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和他斗下去的,单凭这一点,就可以让时寻全力以赴。
握拳,火焰直冲而上,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那火焰当中细微的爆破声,现在没什么是可以抵挡住它的。
“去死。”聂琴飞跃而上,长剑一如新月照耀,柔和的咒能灯光打在长剑之上,反射的却是与本来完全不同的寒光。
尽管,那只是一闪而过。
被火焰吞噬了。
时寻前冲,根本没看聂琴的攻击,因为那对她来说完全没有必要,她只要让聂琴吃到这一记重拳,那他就完全没有一丁点威胁。
对,就是完全放开了的进攻。
防守?在搞笑么,虽然是给予对手以崇高的敬意,但是那家伙的实力还真的不足以让她防守。
“该死的……是你。”
时寻低喃,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聂琴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火焰浸染了身体,整个人宛如被微风吹落的枯叶。
“轰——”
随后他的身体倒飞出去,砸在那些屏风上,而后让它们碎裂,再重重砸在墙上。
他的身体还在燃烧,腹部已经完全是焦黑一片,还有些红色的东西流了出来,双目无神,刚刚还在手里的长剑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很显然,在短暂的闪耀之后,他也黯淡了下来,再也没有办法复燃。
他漫长的一生有过许多过错,但死亡已经把他和这些过错分隔开,让他再也感受不到愧疚和感伤。
聂琴,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