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医看到妘千悯退了回来，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没等妘千悯看清她的表情，就又把头低了下去。
对妘千悯来说这都没什么，毕竟他也没想着这人能问出什么。
他都已经想好了，如果这个文医真的发问，他就编一个落魄咒法师留下的最后希望这种奇幻到不能再奇幻的理由诓骗她。
反正萍水相逢而已，她要是问出来都是一种逾越，回答她已经算是妘千悯的最大忍让了。
不过她也什么都没问，看来也算是明事理的家伙。
大家这趟路走完就分道扬镳，没必要搞得那样熟悉。
他妘千悯也没到别人夸他两句就飘飘然的地步。
“老姐，都这个时候了，也该休息了吧。”
现在虽然不算太晚，但是经历了刚刚那些事，想来所有人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心情，索性干脆老老实实睡觉，明天好早早的出发。
文医也是轻轻点头，而后缓缓的站了起来，对两人道了声晚安，而后就往那马车方向走去。
时寻见状，皱起了眉头，想要开口拦住她，但是妘千悯已经快她一步。
“文小姐，那边不是你休息的地方。我给你准备好了帐篷，你去那边休息就好。”男人拦下了文医，在她拒绝之前再度开口说道:“我也知道你今天劳累的不行，虽然那帐篷也不太舒适，但是也比马车里来的要强，你安心的去休息，大晚上的我还得去守夜，这个位置就让我来吧。”
把守夜工作交给一个没什么能力的外人，妘千悯显然不放心，不过也不好表露出来，所以还是给人一个绅士的形象好了。
文医看着妘千悯的脸，还是笑了出来。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也确实是像你说的那般，这里就不再固执了。”文医对妘千悯躬身，行了一礼，而后也是想妘千悯搭好的帐篷那边走去。
一边的时寻静静地看着，双臂环胸，右手食指轻轻的且有节奏的拍打自己的手臂，看了一会两人的交流，而后一甩头发，默不作声的钻进了自己的帐篷里。
夜从此也开始安静下来，月无痕，星无际，云无依。微风浮动男人的长发，与呼吸一同律动，安静，清新且撩人。
今夜在没有惹人心烦的物件。
妘千悯靠着马车车轮，屁股下面垫着块薄木板，一边的马儿已经熟睡，尾巴无力的下垂。
夜有些冷，但无伤大雅。
还是和昨天一样，思考咒法咒阵，其实已经有些气色了，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判断。
是该让她回到窥慧再好好修行一阵夯实基础呢，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留在外界，断了自己认为的时寻应该经历的最好的路径呢。
很难抉择，很难判断。
他抬头，望着寂寥的天空，心里是惆怅与思。
我已经不再懦弱了，但是还是有的时候还是会迷茫啊，妘千怨……哥哥。
……
“你醒的怎么这么快。”
到了后半夜，闭目养神着的妘千悯发现了一丝异样，抬眼看向时寻那边，发现时寻已经披上了外套，爬出了帐篷。
后者看到妘千悯之后也是对他笑了笑，不过在这样的黑夜，妘千悯可能感受不到。
“不太困了，过来看看你这家伙。”时寻裹着衣服，快步走向妘千悯这边。
她还是感觉有些冷，抬手一个火属咒法燃在掌心，而后又将它向前推出，直到它落在妘千悯身前。
它照清了两人的脸。
“倒是少有啊，你赖床有一套的。”妘千悯微笑，毫不犹豫的拿时寻打趣。
时寻也没有反击的意思，这个时候出来总不可能是来吵架或者是说闲话的。
“你对那个程允怎么看。”时寻率先切入主题，她可能并不想在冰冷的夜里多待。
看来她对那个程允很上心，要不然也不会抽这个时间过来问。
“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么。”妘千悯笑着把问题推了回去。
“它的目标应该是临邑，果然我们抹杀的那些魔物……是有一个大组织的。”时寻握紧拳头，不知道是不是在自言自语。
妘千悯懒得搭茬，撅了一根枯草，衔住了一头。
“你说，她会不会知道了我们就是杀掉那些魔物的人 ”
时寻控制火焰在妘千悯的眼前晃了晃，配合现在的气氛，要是一个普通人在这可能就直接吓晕过去了。
“天晓得。”
男人摊手，好像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就知道你会敷衍，看到我又说起魔物，你又不高兴了吧。”黑发飘到了妘千悯身边，随之而来的还有它的主人。
时寻抱着双膝做在男人身边，背后有股冷风吹过来，不太让人好受。
“在干扰到行动之前，我尽量不发出质疑。”妘千悯对此还是微笑，不过现在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看来他是真的不太喜欢被外界干扰的生活。
时寻搂住了他的脖子，两人的脑袋靠在一起。
妘千悯并不抗拒这个动作，只是感觉时寻好像又沉了一点。
“那我就不提这个了，说说湖心亭吧，怎么，听了文医的话，你现在还想去么。”
“当然想，有办法吗。”男人好不容易转头看她一眼。
“莫得办法，还是那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
妘千悯真的就不该指望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好办法。
其实他去不去都无所谓了，天下奇观又不是就此一处。去哪里不是惊叹，去哪里不是感慨，少这一次，无伤大雅。
妘千悯低下头，双手放在火前烤火。
很温暖。
两人沉默，妘千悯不知道时寻在想什么，索性就自己再挑起一个话题。
“刚刚我听程允说仲零的权利制约，那是什么。”妘千悯想起了刚刚埋在心里的疑问，随口就说了出来。
被火光照耀的俏脸微怔，而后笑着摇头。
“那是四个仲零高层的人物，能掌控仲零部分权利，一共四个人，都是有实力还有谋略的人。而且……有一个人的名字，你已经知道了。”
妘千悯眯着眼睛，他好像已经知道是谁了。
“你的恩师……司殅么？”
“就是司殅。”时寻点头。
——
今天也是有点事，所以，提前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