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时候会忘记这破合约呢。”妘千悯不自然扭头看向别处,抬手挠了挠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险些打破合约这件事而感到愧疚。
事实上就算是当时时寻没有突然睁眼,妘千悯也不可能放出这一击,合约的虽然不能控制他们的行动,但是阻挠他们的意识还是太轻松了。
简单来说就是主动且有自我意识的违约会被合约制裁和限制。如果是强制性的,不能由自己所控制的违约行为,只要时寻觉得这是违约行为,那就会直接按照违约来进行惩罚。
当然,如果时寻不想的话,合约也不能强制性的制裁妘千悯。
这一点反过来也适用。
坦白说,如果妘千悯真的违约的话,时寻想让他死,他也是必须要死的。
说到底,还是妘千悯对自己太狠了。
在拟定这个条约的时候,对违约者的惩罚实际上都是对方决定的。
就比如妘千悯给时寻设置的惩罚,是代替自己坐在窥慧里那个位置上,代替他守护窥慧和窥慧的书籍。
在他看来窥慧是很重要的,无论是什么都没有那建筑重要。
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惩罚。
毕竟窥慧是一个有灵性的东西,如果是非要更换一个主人的话,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传承,另外一个所谓“串联人与人之间的线”。
这样,就算是他死去,窥慧也会因为合约的存在由时寻接管。
也就保证了不管怎么样窥慧都是一个有恒定意义的地方。
毕竟妘千怨已经消失了,如果不想让窥慧回到它的上一任主人手里,就只能深化和时寻的关系,也就是这个合约所造成的“链接”。
再说说时寻给妘千悯设立的惩罚。
若妘千悯违背条约,则此刻咒能下降五分之四,余下的咒能扩散,作为信息传播至大陆各地。
其实这个还是妘千悯给时寻出的主意。
他知道怎么把自己逼到死路,可能就是想依此限制自己。
让自己不能违约。
实际上就是给自己挖了个深坑。
可能乍一看这个惩罚觉得没有什么,但是对妘千悯来说确实致命。
消失了五分之四的咒能,对一个咒法师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更何况这些咒能是作为信号扩张到各地。
那也就是说,只要是稍微有点能耐的就会知道有一个地方,有一个强大到必须击杀的魔物。
妘千悯是一个纯正的咒法师,说白了也只是个咒法师,身体素质摆在那里,在损失大部分咒能的情况下面对铺天盖地的敌人那只有死路一条。
他可以对自己狠到直逼死穴的地步。
以至于当时寻听过妘千悯的意见之后也绝对不可思议。
这人怕不是个疯子。
好了,说的有些多,话归主题。
妘千悯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刚刚有多莽撞了。
明明前几天就试过被合约强制制裁的痛楚,这几天就又忘了,看来真的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
他瞄了一眼时寻,感叹自己对这婆娘是不是太上心了。
不过在思考了一下之后就果断放弃了。
开玩笑,就算现在想明白又怎么样,今天都是这个样子,如果要是还有下次,八成也是把现在的理智丢在脑后。
真的,自打从窥慧出来他就感觉自己有些冲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空气带有什么特殊效果。
而且面对时寻的时候也是尤为敏感,怎么说呢,就潜意识的感觉那是自己的同伴,谁也别给我碰那种。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也没有太多反感。
毕竟是共处了一年的同伴,潜意识的护着也是极为正常的吧,对吧。
这话说的,妘千悯虽然自己也奇怪。
他不想把这一点点的感情读**意,因为他觉得他对谁都那样子,现在只不过是没有和时寻一样和他亲近的人。
读作友情比较合适。
哦,对了,两人对外的解释是姐弟。所以,说是亲情也未尝不可吧。
他现在脑子有点乱,可能是自己现在想的太多了,急需降温。
他现在什么都说不太准,但是有一件事他还是知道的。
这一切都怪那个矮小的男人。
现在回到时寻那边,现在她倒是没什么可想的,也没觉得有什么是值得思虑的。只是对那个矮小男人的做法感觉恶心。
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这,她就不会是单纯的睁开眼睛警告他这么简单的。
怎么说也得赏他两嘴巴子。
她真的不想引起骚乱,这是在人家的地界,万一碰到的是个和穆狞有关的人,她们要还是想看湖心亭上美景,就只能用暴力手段了。
麻烦只会越来越大,跟滚雪球一样,这个她懂。
“那个,休息好了么,可以走了?”妘千悯缓和了一会,而后再恢复之前的样子。
脸颊微红,让本就没什么颜色的脸上加了些味道。
天晓得他想到了什么。
“可以的。”时寻站起身,稍微拍打了下自己的裤子。
湖面水鸟啼鸣,绿叶作为点缀。水面淡淡涟漪,拂起的微风带着微凉。
“我说,那边那个,是不是墨深啊。”时寻眯着眼睛看向湖中央的亭子。
刚刚随便一扫让她发现了那个男人,仔细一看也是认了出来。
“湖中央?”妘千悯也朝那边看去,同样眯着眼睛,不过看到的比较迷糊。
但也能确定那人就是墨深。
“奇了怪了,他是怎么上去的。”妘千悯有点纳闷,又上前几步打算好好看看。
时寻拍了下他的肩膀,好像是在告诉他别做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就是墨深没错的,刚才他就是这样的衣着。
亭内还有一人,好像在和墨深谈着什么。
“这个墨深是个商人,商人和商人之间的谈话应该很正常吧。”最后,妘千悯给了自己一个解释。
时寻闻言也是点了点头。
“臭味相投?”时寻走到和妘千悯并排的位置,转头看着这个这个男人。
妘千悯没有立刻回答,双手倒是放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后,才开口说道。
“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