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有着不详的预感。
妘千悯盯着那个布袋，嘴角抽了两下，想笑，却没敢笑出声。
“抓你的时候居然带的是种子……这位到底是谁啊，我突然感觉我好崇拜……”
刚才时寻的话好像又在他耳边飘过，他抬手捂住嘴，忍住，没笑出来。
时寻的脸色很难看，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男人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布袋，试探性的对时寻说道:“时寻，要不，你打开看看?”
时寻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捏着那个布袋，凭手感她也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看着时寻难看的表情，妘千悯也知道了这里面应该就是种子。
但是，里面为什么是种子呢。
看时寻惊讶的表情，原本里面绝对不是什么种子。
这是，被调包了么?
时寻抬起头，把手里的布袋紧握。
表情严肃，认真，带有细微的怒火，但是无处宣泄。
“呐，千悯，有没有人，在和你战斗的时候突然拿出这袋种子。”她看着妘千悯，嘴唇蠕动，细微的声音并不清晰，但是妘千悯还是听清了。
他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只有一个人，拿出了这个袋子，我记忆还是蛮深刻的。也就是因为他，我才知道每个人身上都有这样的东西。”
“她告诉你拿出这东西的缘由了么。”时寻追问，但是看上去他并不期待这个问题的答复。
正如她所料的那般，男人马上就否认了。
“并没有，只是她拿出这个的时候，看到了这个东西，就好像是天塌了一样，然后就跟失了神似的。”
妘千悯对此记忆犹新，因为这个人正是除了时寻之外，和他相处时间最长的那个人。
也就是被妘千悯称作为九的家伙。
因为她是第九个来窥慧的人类。
时寻点头。
“确实是没出乎我的预料，如果我当时也真的遇到了那样的的事，想来我的样子会比她还不堪。”时寻冷笑，脸上的寒意如若寒冬。
妘千悯见她脸色不对，也是撤了一步。
“怎么回事。”妘千悯问道。
“东西被调包了。”时寻斜视了下妘千悯，而后摊开了手，把手里的布袋展示给男人看。“你知道这东西原本应该是什么吗。”
应该是底牌之类的么？妘千悯吃了一惊，他看着这个布袋，心里想的是当时面对九的场景。
她是什么时候用的这个，无计可施的时候么，还是有余力未发的时候，或者，已经是柴尽油枯。
最后关头……没有什么是能用的了。
果然是底牌么……但是，如果是底牌的话，为什么其他人到死也不肯拿出来这个呢。
难道说其他人都知道这东西已经被调包了？不会吧，连时寻都是一脸惊讶的样子……
妘千悯咬着下唇，看着时寻的双目，又想了想刚刚时寻的愤怒。
他好像想到了。
”是……传送咒纹么。”他问道。
“准确来说是定向远距离传送咒纹，目标是离窥慧之外五十里的位置。”时寻身体颤动，布袋落在男人手里。
妘千悯把布袋打开，里面正是一颗颗大大小小各种样子的种子。
就和其他人身上的一样。
“供你们胜利时回归时用的？”妘千悯捏出一粒种子，摆在面前看。
“是供我们逃窜用的，但是我很欣慰，绝大部分人都没用这个，与你奋战到底。”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感觉他们真傻，只有九聪明一点。”男人叹气，“奋战到死也不是因为意志之类的东西，更不会有名为胜利的眷顾。”
他瞧不起这种人，那是傻子，不是人们口中的勇者。
“相信我们真的能活着出去的人也是傻瓜，包括我们自己。”
时寻咬牙，她想把面前的那个布袋撕的粉碎。
同样想撕碎的，还有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
哈哈哈哈，根本没想让她们活着出去么，这种最后的生存机会也被剥夺了，只是让他们来送死么。
逃窜，只是用来打强心剂的么。
什么全仲零的信徒都会祝福着，呵呵呵，虽然早就意识到了不对，没想到最后还有这样一手。
“我可能知道了，他们……好像不是来派你们来杀我的啊。”男人摸了摸时寻的肩膀，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清除无法控制的新人，为了让整个仲零还在他们的掌控里，可控的家伙留下作为傀儡扶持，不可控的家伙就给他一个头衔，让他去窥慧送死，连退路都系数决断，这就是仲零……真的面目。”时寻缓缓的低下头，四周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这两个人身上，或许有人会看一眼，但是也会觉得这两个是一对被爱情纠结的男女。
男生安慰着女生，女生颤抖着，好像是想做出无法承受的决定。
大多数人都不想把视线放在两人身上。
“你对你以前的组织就这么没信心么。”妘千悯把她楼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但是下一秒却被反应过来的时寻推开。
妘千悯尴尬的样子让时寻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但是还是阴云密布。
“没有其他解释了吧。”
“就算你这么说，为了让你开心，我也要编一个出来。”男人微笑，而后示意时寻跟他走，那目标正是他们要去的那个酒楼。
时寻眨了眨眼，迟疑了片刻，而后点了点头。
男人得到了答复，也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你应该知道，窥慧外围是有咒阵的吧。”时寻点头，但是妘千悯没给时寻回答的时间，继续往下说:“那个咒阵的作用有三个。”
“三个？”时寻问道，“哪三个。”
“一个是压制咒能总数高的人，不能从结界出入，二是起到保护和防卫的功能，第三，是压制空间属咒法和传送咒阵的作用，也就是说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无法以窥慧为起始点使用传送咒法。”妘千悯打了个响指，这是让时寻注意，重点来了。
时寻点头回应。
“那这件事仲零是绝对知道的，所以他们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给你们的逃命方式是无效的。”
妘千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