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还没来得及提醒嬴紫曦当心，只见神兽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化为一块块整齐的碎肉，几秒不到的时间内，就像被推倒的积木一般坍塌开来。
“公子可无碍？”嬴紫曦没靠近司夜，站在原地询问司夜的情况。
司夜发现此时的嬴紫曦正戴着她那副奇怪的戒指，十根手指都在微微地发抖，嬴紫曦没有刻意地掩盖，司夜得以观察地很细致。
“谢陛下搭救，陛下手还好吧，可有伤到？”司夜早在之前就猜到到嬴紫曦那副戒指大概就是她的武器，现在看来，使用它也会造成不小的负担。
司夜试着凑近观察，看陛下没有闪躲的意思，司夜大胆地托起嬴紫曦的手。
奇怪的是，嬴紫曦并没有反抗，司夜触碰到她的手时只是身子微微颤抖了下，便任由司夜施为。
司夜一只手微弯，从下面轻轻托住嬴紫曦的手，举到面前检查。另一只手局促地放到背后，全程没有多余的动作。
再三检查，确认了这双似玉雕一样的手没有受伤，司夜才放下心来。
“谢谢，臣刚才还以为此番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能继续看着陛下，真好。”司夜和嬴紫曦此时都低着头，司夜突然开口
深情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嬴紫曦甩开司夜的手，力度很大，司夜感觉胳膊都要被甩脱臼了。
“公子既无碍便早些回去歇着吧。”
嬴紫曦收敛了一下表情，语气有些显得慌乱。
就在刚才，看到司夜遇险的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恐慌感简直要让嬴紫曦喘不过气。
自嬴紫曦登基以后，她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情感波动，嬴紫曦甚至不敢想象司夜若是不在了会怎样。
还好赶上了，还好。
说实话，连嬴紫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轻颤的手到底是因为脱力还是恐慌。
直到危机解除后，嬴紫曦还处在深深的后怕与庆幸中，连手被司夜握住都忘记了作出反应。
手指还有些发抖，嬴紫曦握拳，强行止住。因力度有些大，几个戒指之间连接的细金属链发出叮铃脆响。
嬴紫曦此时手上戴着的戒指叫做十戒，既是饰品，也是凶器，出自欧冶子大师之手。
十个精美的银色戒指依次箍住如白玉般的柔荑，中间由细小的金属链连接，若是动作过快，便会发出细细声响。
嬴紫曦得到它是因为一次巧合，就在她下定决心握住权力之时。
很难想象半生铸剑的欧冶子大师在声名大噪后，面对各方霸主的竞相发出的委托，竟然选择自封剑冢，说什么也不肯再筑哪怕一把剑。
而欧冶子在那之后也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直到死后，后人整理欧冶子的遗物，才在一个堪称华丽的小盒子中发现了这个，大师后半生几十年间唯一一件作品。
虽然没机会仔细触摸，司夜仍沉浸在指尖美妙的触感上，直到手臂传来痛感才回过神。
两人此时都恢复了正常，想起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都是尴尬的很。
“想不到这神兽也会想对新生的气运神兽出手。”
“没什么奇怪的，腐朽陈旧的东西总是看不得崭新事物诞生的。”
“看来这气运神兽还真贴合它国运化身的说法，两者都抗拒着新生的出现。
呵，幸好陛下手中，握有足够划破阻碍的利刃。”
司夜感慨，这神兽作为国运的化身不是没有几分道理。
“利刃？这么形容倒是意外的很合适。”嬴紫曦想想，觉得这么形容很贴切。
“不过公子是不是该先想想此事该如何收场？”
“陛下既然护住它，救下我。那臣竭力呵护它成长下去，生生世世，至死方休。”
司夜说这话时意外地认真，嬴紫曦知道，司夜并没有在开玩笑。
“同样，作为此次的惩罚，臣自愿任由陛下处置，绝无怨言。”
一改刚才严肃的口吻，司夜看向嬴紫曦的眼睛，似乎是认准了陛下不会拿他怎么样，语气中充满调戏的意味。
当然，这表情放在司夜的脸上叫调笑，让人心动。若是放在丑人脸上，那就叫耍流氓，无耻之徒。
司夜若是作为一名妃子，一定会被人编排恃宠生娇，祸乱后宫。
可惜，没人敢编排司夜，现在的秦也不会有后宫。
“那便罚公子永生永世待在大秦吧。”
嬴紫曦想了一下，给了这么一个算不上惩罚的无期徒刑。
司夜本以为陛下会说永生永生不得离开我，但这话明显不可能出现在嬴紫曦口中，至少现在不可能。
从刚才开始，螭吻刚才跑过来扒拉了两下神兽的尸体，吞下去一颗珠子后，就开始原地乱打滚，此时滚着滚着就滚到司夜与嬴紫曦两人中间。
司夜二话不说，上前一脚踹开打扰自己的螭吻，把它踢飞三四米，回过头去继续和嬴紫曦说话。
刚才司夜问过了，螭吻吃下珠子后会得到不小的好处，只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消化。
而且螭吻这东西说是气运化身，其实只是相当于一个外在显示，这家伙的死活并不会影响秦国气运。
那螭吻能否平稳进化与自己同陛下培养感情两件事比起来，孰轻孰重还用说吗？
可怜的螭吻年纪轻轻就领略到继父的恶毒。
“陛下，其实臣有个提议。”司夜感觉气氛合适，需要趁热打铁，这样的机会以后能不能遇到还真不一定。
“公子请讲。”
“臣觉得陛下御花园那片桃林十分安静，风水也好。适合臣闭关研究图纸，让臣在那砌一栋房屋工作如何？”
何止趁热打铁，这叫蹬鼻子上脸。
“若论清净，公子的院子不就是这皇宫最安静的地方了吗。”
“陛下有所不知，安静不宜过头，臣的院子内太冷清，总少了一丝人气。”
说到这，司夜故作矫情地长叹一声。
“欸~，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
“公子，红药姐说公子同螭吻在外面待地太久了，让我送件衣服过来。”
恰到好处响起的声音把司夜忧愁的表情定格在脸上。
嬴紫曦感到好笑。
“真的无人问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