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心情很不错？”金桂在收拾碗筷的时候随口问了句。
“为什么这么说？”
“陛下以前从来不会把粥喝完的。”
“早上事情太多，早膳用的有些晚。”嬴紫曦神色不变。
“奴婢明白了。”金桂掩嘴，快速地把剩下的盘子处理干净，然后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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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把刚做好的计划书放到嬴紫曦桌子上，嬴紫曦察觉后便把手头上的事停下，翻开司夜放在桌子上的这本小册子。
不厚，只有寥寥几页，很精简。
司夜自然地坐在嬴紫曦旁边，手指着计划书给陛下讲解上面的一些细节，两人挨得很近。
这是司夜连续忙活了近十天的成果，基本上已经做好了全部的规划，接下来就可以派人按照上面指示的做，不怎么需要带脑子，只需要一点点的因地制宜便可。
“朕清楚了，那依公子所见，这新政何时实施合适？”嬴紫曦挑着上面不太明了的几个问题问了问，司夜全都能井井有条地解释清楚，于是放下心来。
“其实，臣最近也在思索此事，这新政其实不宜过早公布，反正六国灭亡已成定局，不如待得天下彻底安定下来再来发展。”
“为什么这么说？”嬴紫曦看过后是觉得这些没什么问题的，不解的是，之前明明是司夜着急忙慌的非得熬夜把这个安排好，现在却又说不急了。
嬴紫曦知道司夜提出新政是在想什么，司夜想要做出一番改天换地的大功绩，原因自不用多说，她能看得出来司夜这个人骨子里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
推翻秦朝不可能，那就只能与商君一样做出些足以影响天下局势的变革来。
“不是说现在公布不行，只是效果会有些折扣。工业化的基础一定需要社会拥有巨大的劳动力，这一方面需要更多的人手，另一方面则需要更高的劳动效率，哦对，陛下可以把这个理解成一个人在一定时间内可以完成的劳动量。”
司夜发现嬴紫曦听到劳动效率这个词有些不懂，刻意解释了一下。
“如果粮食产量不足，想要把那么多的人从农业中解放出来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拜商君所赐，我们的每亩粮食产量已经达到很高的程度。
臣之前专门调查统计过过，只要天下安定下来，我们立即就可以从农业与军事中抽调出巨大的人口来投入到工业生产，这对完成初步的计划已经绰绰有余了。”
嬴紫曦是个很好的听众，司夜感觉得到，嬴紫曦不但听得懂，而且听的很认真。以前司夜同别人讲这些基本是对牛弹琴，李由王贲能听懂一些，但毕竟是出于臣子的角度，不能很好理解。
看陛下很有兴趣的样子，司夜又组织了一下语言，将剩下的一点一点讲述给陛下。
“但问题出在劳动效率上，陛下应该能理解，只有科技进步才能推动劳动效率大幅度上升，就像耕犁能大大加快百姓们耕地的速度一样，源源不断的新技术涌现会推动劳动效率稳定上升。
若想完成臣的计划，我们还需要一种新的动力，一种大到能推动世界剧变的巨大力量。
当然，仅凭我一人也能做到，只是若是我太快的拿出这些东西，对秦朝的发展来说无异于拔苗助长，这对以后的长期稳定会非常不利，届时，我们所做的一切说不定都会功亏一篑。”
司夜豁出去了，这些话疑点重重，甚至有些骇人听闻，可他赌嬴紫曦选择相信他。
至于暴露自己来自于一个别的地方，司夜估计嬴紫曦早就猜到了，他从不怀疑嬴紫曦那可怕的洞察力。
“公子想怎样做便怎样做，我会支持公子。”
虽然早就猜到结果，司夜闻言还是有些开心。
“陛下放心，待得天下稳定，臣会不遗余力地帮陛下建设它，让它强大到足以完成陛下的一切想法。”司夜转头看着嬴紫曦，语气坚定，眼神中溢满着自信。
司夜想起陛下书房里那张世界地图，通常来讲，知道的越多越是会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井底之蛙敢说自己浏览过每一寸天空，从未远行过的古人认为天圆地方，靠着双腿就能抵达世界尽头。
嬴紫曦不同，这也是司夜很佩服嬴紫曦的一点，因为她是在了解过世界有多大之后还敢定下如此野心的君王，若是换了司夜，估计只想着守住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足够了。
所幸该如何打理天下那是嬴紫曦的事，他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是。
嬴紫曦也转过头来看向司夜的眼睛，四目相对。
两人本来就挨得近，同时转头，距离更是被大大缩短。
气氛很奇怪，嬴紫曦透过司夜明亮清澈的瞳孔，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太近了，两人眼睛里只够堪堪容纳下对方，再也放不下其他东西。
不由自主地互相靠拢，距离越来越近了。
直到唇瓣上传来柔软的触感的那一刻，嬴紫曦瞬间触电似地清醒过来，一把将司夜推开。
“抱歉，司公子，朕——”
司夜抬手打断嬴紫曦的话，毫不在意地笑笑，眼中带着面对嬴紫曦时一如既往的温柔。
“陛下不必道歉，是我逾越了。”
在这之前两人都在互相靠近，责任当然不在司夜一个人身上，可他还是这么说了。
“陛下还有事要忙，臣先离去了。”
嬴紫曦想站起身相送，被司夜按了回去。
“公子路上小心。”
“会的，明天见。”
“明天见。”
一路上，司夜还在回忆当时那短暂的触感，虽然只有一瞬间，两人却都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几天后。
即使最近闲下来了，司夜也并没有在院子里多待，打包带上了红药白芷后去了御花园，司夜需要有人打下手。
司夜正在摆弄一棵苹果梨，这是之前嫁接的，现在看来长势不错。
“公子在笑什么？”技术活白芷帮不上忙，凑到司夜旁边问。
“我有在笑吗？”
白芷翻了个白眼，何止在笑，简直笑得面带桃花，她经常跟在司夜身边倒还稍微习惯了点。天可怜见儿的那些路过的小宫女，不知有多少人被司夜这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勾走了魂儿。
“公子若是有些奇怪的话不如想想刚才在想些什么？或许就能明白了。”红药在一旁柔声提醒，她一直就像邻家大姐姐一样照顾着司夜，所以司夜下意识地照做了。
‘我刚才想到了什么呢？哦，对了，好像是陛下。’
清楚了原因，司夜苦笑着摇摇头，真是的，中毒有点深啊。
One day I caught myself smiling for no reason;then I realized
I was thingking of you.
(有一天我忽然发觉自己正无缘无故地微笑，随后我意识到我那时想到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