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拿出一枚玉佩，放到那卖糖人的老者面前。
老者感到意外，拿起玉佩打量了一下，再抬头看到司夜嬴紫曦两人的穿着，这才了然。
然后司夜的玉佩就被推了回来。
“小友若是实在喜欢，拿两个便是，这枚玉佩太贵重了，老翁不能收。”那名卖糖人的老者拿起两只糖人，递给司夜。
老者儿子是从商的，家中不算贫困，只是当妻子去世后没人陪着聊天，所以每天吃完晚饭都会出门卖几个糖人，纯当消遣，消磨一下时间。
平日做生意时，遇见嘴馋但没钱的穷苦孩子在周围逗留，老者都会送一个糖人给他们。也算是做些好事。
司夜接过老者递过来的糖人，恭恭敬敬道了声谢，拉着嬴紫曦离开。
“公子平日里不是最讨厌上了年纪的人吗，”嬴紫曦尝了一口糖人“怎么今日对这老叟如此尊敬？”
甜滋滋的，很好吃。
“其实我平时还是很尊敬老人的，毕竟老人家们有着好几十年时间的见识，很多事情都比我们看得透彻。
只是这朝堂上啊，多是些倚老卖老的家伙，这群人仗着多几年资历，谁都看不上，这臭毛病一代传一代下来，搅得朝廷上下尽是一股子酸腐风气。”
“公子有些偏激了，总不至于所有人都如公子所言的那么不堪。”
“是，不是所有人，但偶尔出来的几个异类也一定会受到这群人的排挤。也不知道要有多少真正有本事的人被这帮家伙祸害到，明明一身才能却无用武之地。
高高在上，自诩清高，宽于待己严于律人，整日抱团排除异己，这就是当今天下的‘读书人’。”司夜言语之中充满了讽刺。
嬴紫曦习惯了司夜极度厌恶朝堂大臣，她也知道司夜说的话在一定程度上是对的，但是司夜这种看法无疑太过偏激。
“罢了，反正公子也不会与朝堂大臣有过多交集，公子就权当任用这些人只是一时之计，不合适的风气慢慢改变就是。”
嬴紫曦不会强行改变司夜的想法，也没必要。反正不管司夜再怎么闹，只要自己想保就没人敢拿他怎么样。
“陛下，其实，我有办法加速大臣们认清自己，只是这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并且需要投入难以想象的资源来支撑。”
中原已经平定，司夜觉得有些东西是时候可以说了，想要天下长久的稳定下去，有些政策是必要的。
“不知公子说的是？”
“在说之前不妨先畅想一下未来，陛下你能想象到有一天，书籍不再是世家独有，所有的百姓都有机会读得到书吗？”
嬴紫曦沉默了一会。
“若是做得到，天下大概会是另一个样子吧。”
“是的，会是另一幅完全不同的样子。
虽然这很难实现，但却值得去实现。陛下，臣曾经听到过一句很有道理的话‘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想要国家强盛，不被外敌内患困扰，开展教育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司夜给嬴紫曦一点时间思考，继续开口。
“当年商君开创科举，更多的人才流入我秦国，所以经过几代人的励精图治，陛下得以有实力在今日实现一统。
而这才只是做到了多少？就让秦国在短短几年超越六国不知几倍，若是真如臣所言呢？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之后，秦国的实力必然会变得空前强盛。”
“公子所言极是，只是，现在的秦国恐怕还做不到。”
见到嬴紫曦真的有在思考这一政策的可行性，司夜知道这次嬴紫曦应该是已经听进去了。
“陛下别担心，此事急不得，我会辅佐陛下实现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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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13年，秦王嬴紫曦灭亡六国，秦朝建立，定都咸阳。
是年暮春，于咸阳皇宫，举行祭祀暨开国大典。
从这天开始被定为公元一年，这是司夜提议的。
皇宫内的闲杂人等已被清空，只剩少数需要维持祭祀进行的宫人还在忙碌。
寂静，肃穆，庭前广场上弥漫着庄重的气氛，来往的人们脚步匆匆，大气都不敢喘。
“宣，大臣入内，祭礼开始——！”太监拖着长腔，高声宣礼。
嬴紫曦着一身崭新的黑色鎏金龙袍，一步步迈上祭祀用的圜丘。
早已准备好的大臣们也排列整齐地步入庭前，每人双手持一把朝笏，眼睛目视前方，神色庄重。
嬴紫曦走得很慢，每迈一步，大臣们也迈一步。
轻轻的脚步声隐隐合在一起，声音震撼人心，隔得很远都能听见。
圜丘不大，总共三层圆台，大概六七米高，很快嬴紫曦就走到了最高处。
当嬴紫曦转身的那一刻，大臣们整齐地双膝跪地，称颂万岁。
司夜和王翦因为功劳重大，嬴楚则是身份特殊，是有资格站在圜丘上的，他们三个有权利不行跪礼。
当大臣们齐齐跪下时，司夜看着下面突然间俯首的人群，竟然也有些腿软，幸亏司夜强行忍住了，这才避免了出丑。
怪不得从古至今有那么多人为了争一个皇位掀起腥风血雨，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着迷。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嬴紫曦凌厉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近乎凝滞的空气。
“我，嬴紫曦，已将天下疆土，尽归秦国。
称，始皇帝，
而后二世，三世，直至万世。
朕统六国，天下归一，筑长城以镇九州龙脉，卫我大秦，护我社稷。
朕以始皇之名在此立誓！
朕在，当守土开疆，扫平四夷，定我大秦万世之基！
朕亡，亦化身龙魂，佑我华夏永世不衰！
此誓，日月为证，天地共鉴，仙魔鬼神共听之！”
“秦德烈烈，秦功昭昭，
我为天，地，人，神，
奏响秦颂，点燃祭火！”
熊熊燃烧的火把点燃了圜丘中央的祭祀火盆，顿时，剧烈的火焰飞腾到数米高空，长久不熄。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愿辅佐陛下，开疆扩土，保主江山，护我社稷！”
“祭礼结束——！大臣上前，依军功授予官位！”太监尖细的声音代表着祭祀典礼的结束，接下来就到了论功行赏的环节。
王翦功劳最大，第一个上前，被授予了天下大将军的职位。
然后就是司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