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在翻花园时抓到一只大蚂蚱，很大很大，有十厘米长。带着那只蚂蚱给身后跟着的学生们炫耀了一下后，司夜点起一把火，把那只蚂蚱烤熟。
味道一般，卖相也不咋滴，所以司夜没吃，把有点烤糊了的蚂蚱送给一个女生，然后就继续投身工作，他最近越来越挑食。
那名女生拿着比她手掌还长的烤蚂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虽然司夜说不想吃的话扔掉就行，可这毕竟是老师花费很大功夫做的，直接扔掉会不会让老师伤心。但是吃掉的话，这个东西实在是让人有些下不去嘴。
那女生复杂的心理活动司夜完全不知道，他正蹲在地上，给同学们讲解一些小知识。
在这种边学边玩的活动中，学生们大多喜欢围在老师身边。学府内的学生们也是如此，好多人都选择在司夜周围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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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秋闱就在这天，此次科举是战国一统之后，第一次全国范围内的录取，原六国的士子全都可以参与，天下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咸阳城的这次大考。
所有人都期待着科举，可这一切与学府内的学生并没什么关系，他们正趴在地上捉虫子。
“同学们知道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司夜问。
“秋闱。”同学们的回答没什么热情，他们最近真的快要被这个生物调查折磨疯掉。
“那还等什么，今天实践课先停一下，你们就不想去参观一下科举是什么样子吗？”司夜敲敲黑板，想把学生们一起拉去见见世面。
司夜了解学生们的调查进度，他们差不多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的工作，期限还剩三天多，抽出来半天完全没什么影响。
学生们愣了一下。
一阵欢呼过后，司夜领着这三十个人往皇宫走去。
在科举这种正式场合下，一群人来看热闹肯定是不合规矩的，可看守的护卫不敢拦司夜，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见过摄政王，规矩是死的人可是活的不是。
“老师，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司马腾已经发现不对，他从最开始就觉得科举考场大概是不能随便进的，但是出于对司夜的信任，他还是跟着大部队来了。
“科举哪能随便凑热闹，我们算是偷偷溜进来的，自然要躲着。”司夜无所谓的说。
“那，我们万一被发现怎么办？我记得擅闯科举考场可是砍头的大罪···”范大同有点怂，之前还不觉得，现在看着外面一队队巡逻的卫兵，咋想他们都会被发现的吧！
“没事，那些卫兵看见也不敢过来找咱们麻烦，只要不被陛下看见就可以。陛下很忙的，一般只在最开始才会露面。”司夜解释了一下，他们的情况其实没那么糟。
不过司夜没说的是，他们这群人偷偷溜进来这事，嬴紫曦肯定已经得到消息，但是怕学生们被吓到，还是不要和他们说了。
听了司夜的话，同学们稍微放心了点，想想也是，最近也没惹到老师，老师总不至于带他们过来送死吧。
很快，前来参加考试的士子陆续进场，一个个意气风发，好像已经拿到状元。
司夜很可惜他们不能去高台看热闹，在这里的视角总归是比不上高台。在那里可以把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这群人为什么这么自信？”范大同有些傻眼，这群家伙也太飘了。
“大概是看不上六国的竞争对手吧，最早进来的这批人是秦国的考生。毕竟以前六国是没有科举的，又遇上秦人可以优先进入这种优待，生出点优越感很正常。”司马腾解释。
“啊这，咋想的啊。”毕竟和司夜接触的多了，学府的学生们思想都比较先进，看待问题要更全面一些，对这些秦国士子的想法不太能理解。
虽然优越感的来源多种多样，但这样就飘了，实在是有些···
理解不能。
“一帮毫无远见的蠢材罢了，当笑话就是。”王荁哂笑，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们。
学生们虽然表示认同，但还是觉得王荁嘴有些太毒了，这人说话一如既往地不留情面。
“王荁说的对，你们当笑话看行，千万别学他们。”司夜点点头，觉得王荁说的很对。
学生们彻底无语。
“你们还记不记得入学前那场考试？最后一题还有印象吗？”司夜突然说。
“试辩论‘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即使已经过去四个月之久，同学们对这场考试的印象仍然很深。
这是他们生命中的一次转折点，学府求学的经历，赋予了他们第二双看待世界的眼睛。
“这题原来的标准答案就是一堆控制思想的屁话，想不想听听我的个人理解？”
“嗯，嗯。”学生们点头如捣蒜。
那次考试是没有答案的，虽然他们是最终脱颖而出的那一批，但总归会有些好奇。
“这句话可以对，也可以错。天下分分合合，取决于人事，而非天命。当然，这里的人指天下人，而不是某个人。
社会如同人一样，是不可能保持一成不变的，它永远处在不停地运动中。若是没有足够的动力，社会不能前进，那它就只能在一个闭环内循环往复，表现结果就是天下在分分合合之中原地踏步。如此，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也就成了普遍规律。
那么社会前进的动力到底是什么？”
司夜没等学生们回答，很快又接上。
“创新，不管是科学创新，还是技术创新，这都是社会保持活力不可或缺的。只有拥有足够的动力，社会才能平稳地跨入下一阶段。
某种意义上这很简单，但大多数时候却又很难。我们可以在三千年间徘徊不前，也可以在短短几十年间赶超那些领先我们两百年的对手。事实到底如何，仅仅取决于人们能不能给予它足够的活力。”
司夜说的并没有很深奥，但学生们听完后都陷入思考，他们都感受到了自己肩头沉甸甸的责任。
“老师，这就是陛下愿意花费这么大成本供应学府的原因，对吗？”
司夜点头。
“对了，补充一句，学府的钱大部分其实是我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