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那九前辈,游荡在荒原之上的感染者们——他们的故乡在哪儿?”
“……和我无关。”
拍拍制服上的尘土。
我低下了头。
“别错意九前辈,我只是突发奇想感叹一下。”
“就像九前辈说的一样,整合运动那个不过是一群暴徒。驱逐他们对龙门来说只是时间问题。也许今天就可以完成。”
我将制服提在手里抬起了头来。
“我和老陈一起行动,也和从切尔诺伯格的罗德岛打探过整合运动的消息。整合运动的首领是一名阴谋家,也许曾经她为了感染者而奋斗,但是如今的她只是想要掀起炎国和乌萨斯的战斗。
她是乌萨斯旧贵族的代表。
魏吾彦试图联系认识的乌萨斯议员和平处理这件事,但是从我私人得到的消息得知,而今的乌萨斯上层已经瘫痪发不出任何指令。
乌萨斯对待感染者的态度想必九前辈也有所耳闻。而直到现在那位整合运动的首领也没有出现在龙门,恐怕很多整合运动成员也大概感觉到了些什么……那位阴谋家想要将感染者成为牵制龙门的炮灰。
龙门会胜利。
入侵龙门的整合运动感染者们必然会被驱逐出龙门。我可以肯定离开了龙门的整合运动感染者们大多都不会再回到切尔诺伯格。
他们将流浪在荒野之上。”
我停下了述说。
看着九。
九默默的看着我,许久之后开口:“那又怎么样?”
“嗯。”
“不怎么样。”
“只是不知道何去何从罢了。”我点点头,“我只是有些担心。毕竟失去了目标的感染者们会迷茫,而迷茫的人最容易受到蛊惑。整合运动的出现和龙门被袭击都是出自哪位阴谋家对迷茫的感染者的蛊惑。”
“你到底想说什么。”九语气很平淡,“这些都和你没有关系,你又不是感染者。”
我点点头。
“我确实不是感染者。”
“但感染者的生命就不是生命了吗?你能告诉我吗,九前辈?”
“……”
“九前辈。你知道老陈的梦想是什么吗?”
九摇摇头,开口:“守护龙门?”
“守护龙门的确是老陈职责之一,但是老陈的梦想并不是这个。老陈的梦想是希望这片大地有一天能够公平的审判所有人——可笑的想法,九前辈。但是总有一天老陈会带着这个不切实际的梦想离开龙门。”
我慷慨激昂——
“那么九前辈,你有梦想吗?”
“……”
九久久没有说话。
“九前辈,我相信你和老陈一样。您们都是感染者,但你们也同样是守护龙门的英雄。你们的身份是否会因为感染者的身份而改变吗?我相信您的心中和老陈一样存在着大义。”
“感染者终将离开龙门。”
“在哪漫无目的的荒原之上如果没有人领导他们便会有着窥视他们能量的存在利用他们——他们也许并不想攻打龙门,但龙门的惨剧将会不断重复,不知该前往何方的感染者们终将不知为何而死。”
“九前辈。”
“感染者想要的从来不是混乱,而是希望。”
“……”
在鸟鸣声中,我悄然披上了近卫局制服,转身离开。
不发一言。
能做的我已做完。
——
——
切尔诺伯格的难民们有罗德岛专门派遣人接应,然后将他们送往他们想要去的城市。
但感染者呢?
逃离龙门的整合运动不单单是切尔诺伯格的感染者,还有龙门的感染者和贫民,再之后还有切尔诺伯格逃出来的贫民。
这将是数量超出近万灾民。
罗德岛不可能收容下这么多人,太扎眼了。而且这些人还有一大半都是整合运动,光是这一点就无法让很多罗德岛干员接受。
另外。
这近万人需要口粮从哪里来?
光想想就头疼。
但是那是近万条生命,我可能可以带着几个孩子寻求罗德岛的庇护,但不可能带着那么多人。天灾人祸,我可以不去做圣母,但不能熟视无睹。正如阿米娅所说:这片大地已经有太多悲剧和残酷。
我能做的也许只是帮他们找一个合格的领导人了吧。
只是。
“……”
“整合运动的首领怎么老是斐迪亚……”我不知所云的吐槽。
——
——
她奋斗,
失落,
迷茫,
最终醒悟。
她明白感染者需要希望。
所以她终将承接旧日的火种,举起火把化作明日的希望。
——
——
未来【九】会带着他们去哪里?
我不知道。
只是不想去思考那么远的事情,有时候远眺就会忘记观察脚下——悬崖之上看的是远,但向前一步就是地狱。
先把龙门的事情处理好。
——
地点:龙门市区与贫民区之间缓冲区的鳞鱼丸店。
时间:1096年12月31日 / 9:36 AM/ 多云
果不其然关门了。
就在我头大的时候脑袋上方飞过了一个不断循环播放的无人机。
“……请各位市民注意……正在进行疏散演习……”
“……没有随行动指示进行避难的市民,请锁紧门窗,拉好窗帘,不要随意走出家门……”
近卫局的玩意。
毕竟和Missy之前用的无人机型号是一致的。
这……
我更苦恼了。
各种店铺关门估计也就是这个原因了。不过这也没办法,近卫局和整合运动这么大的动作——如果想要避免平民受到危害和不必要的干扰,适当的找一个借口让人们呆在家里是最好的。
可是这样的话自己要找人的话就更困难了。
“……”
在楼和楼之间溜达了这么久,身体难免还是疲倦。索性我就停在了原地,一边看着鳞鱼丸店发呆一边坐在边沿休息。
“……请各位市民注意……正在进行疏散演习……”
“……”
广播的无人机渐渐飞远,声音渐不可闻。
周围安静了许多。
望着空落落却写满了时光的街道,一时间习惯性的胡思乱想、习惯性感慨。
人和人是存在区别的。
就像自己和乌萨斯的那些熊崽子,在切尔诺伯格的对战里自己一个成年人却丝毫不敢硬接索尼娅一个饥寒交迫的小鬼的拳头。
那个在废墟里的攻城弩,自己拉都拉不动,娜塔莉娅却直接拎着。
那个金库门,自己两只手都费劲,拉达一只手就挥动。
这还是孩子。
自己和泰拉大陆大多数种族相比都像是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