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嘛？”老陈有些警惕的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尴尬的挠挠脸颊，目光也下意识飘到另一边：“嘛，这不是你每天都来叫我起床。你知道我在那个宿舍我却不知道你在哪个宿舍，这不公平！”
“嗯……是这样吗？”
老陈有些怀疑。
“对啊。”
“那也没必要晚上去看吧？”老陈猛然间眯着眼睛盯上了我。
我硬生生将额头的汗水逼了回去：“这不是明天你就不在了，趁你还在去认认门嘛……”
“呵呵。”
“既然明天我就离开了，那你今天认下门有什么意义？你就是别有用心吧。”老陈露出了柯南版笑容。
只能说老陈这家伙不愧是近卫局老警员了吗？
根本骗不了她。
“……”我当然是哑口无言了。
而老陈却露出了笑容：“像你这样骗骗小女孩就得了，还想骗我。也不想想我经手过多少案子，听过多少谎话。”
我挠挠头。
“嘛……”
“也没打算骗你……只是……”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确实我很期待可以发生点什么，但明眼人都知道可能性很低。
可能是我习惯性口嗨。
也有可能是当年校园中对老陈的留恋还未散去。
“……”
我和老陈就这么突兀的沉默下来。
“……”
“Loster，无心之语最能反映一个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你能力很不错，实力也很出众，相貌也很好……如果按照世俗的标准，我们谈不上门当户对但也是郎才女貌。”
“但是，Loster。你应该明白，我不会被儿女情长牵绊。”
我点点头。
对于老陈的选择我也不想劝说什么，言语很多时候是苍白的，而老陈追逐的东西又是那么虚无缥缈。也许人生和理想并不冲突，但很多东西会被左右。像我这种随遇而安的人就将一切交给时间算了。
“对了，我听说塔露拉被关押在罗德岛了，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不知道。”
老陈顺势也岔开话题拿了一杯气泡水：“现在……就让她先在这里吧。”
“哦？”
我耸耸肩膀拿着酒杯双手抱胸靠在了桌子上：“在我看她应该能算得上政治犯，战争犯，蓄意谋杀还有恐怖主义吧，怎么看也是罪大恶极，判个死刑应该没问题吧。”
“……”
老陈放下了高脚杯：“是这样，但是谁有资格审判她。以什么身份去审判？”
“这样……不过你还是说说你的具体看法。光是这么两句我感觉我还是有些理不清思路。”塔露拉不能死的问题站在罗德岛和未来的角度我能理清楚，但是从老陈这边的思路来思考我却有些搞不懂。
“塔露拉的问题不只是这样……呃，我们换个地方讨论。”老陈瞥了瞥似乎有些被关注的这边提出了建议。
我点点头。
很显然，罗德岛不少人并不想讨论和听到有人讨论这个问题。
伤痕犹在。
我们转移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老陈继续开口：“如果有健全的法制，就能够稳定社会，缓解矛盾。这样像切尔诺伯格的惨剧就不可能出现。这也是我理想。”
“至于你，你的想法无非就是直接处死塔露拉吧？”老陈有些郁气的放下了杯子，“凭什么，以个人的意志吗？”
“我们代表不了任何人。”
我皱皱眉头：“你这么说会不会有些诡辩了，不少人还是想要向塔露拉复仇的。毕竟塔露拉害死的人可不少，造成的破坏也是一样。”
“那他们是对的吗？”
“……”
“塔露拉所作所为只有暴虐和破坏吗，Loster，认真的思考一下。”老陈有些感慨，“我从曾经信件中了解的到的并不全面，不过阿米娅从她记忆里了解到的一定比我更多。”
“而且，只怕有不少人比仇恨塔露拉的人更希望塔露拉死。”
“那么我们所谓审判，真的是对的吗？”
我默默地点点头。
老陈的话有一定道理。
老陈同样点点头，抬头望向了天窗外漆黑的夜空：“所以我们需要一种体制，需要一套可以依靠，可以信赖的标准。不夹杂个人的感官的歧视和私心，以公正和客观的角度审判。”
“所以你想要去哥伦比亚？”我将身体侧倾靠在了桌子上。
老陈点点头：“嗯，虽然听说那边对感染者的法律很不错但我还是需要实地观察一下是否切实。”
“……”
我深出一口气，同样望向了天空：“晖洁，你应该知道没有执行力的法律只是一纸空文。而法律很多时候也是要看执行人的。”
老陈白了我一眼。
“你应该没忘了我当年兼修过侦查和法律吧？”
“没忘。”
我举起杯子，和老陈轻轻一碰：“只是晖洁你要做的恐怕不只有法律，而前不久你还只是为了改变和保护龙门的阿sir。从龙门跳出来追寻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怕会让你迷失。”
“我不可能迷失，而且也只有离开了龙门我才有机会这样四处了解不同制度下感染者的处境。”
我愣了几息。
隐约中仿佛看到了什么，最后只能笑着摇摇头：“千帆阅却不曾想是初见，离途太远总作了归途。”
“嗯？”
老陈愣了愣：“什么意思？”
“没什么，感觉这条道路会很远。不过游历之后总要休息休息，整理整理想法。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我就等你来怎么样？”
“……”
“好。”
叮叮当——
悠扬典雅的歌声飘扬了起来，放眼望去却见罗德岛的几名干员拿起了乐器。只不过不少都是医疗干员。
钢琴。
小提琴。
有点想看阿米娅拉小提琴，但很可惜，阿米娅似乎并没有上场的意思。
“舞会要开始了。”
老陈开口我顿时反应过来了，这是模仿维多利亚的宴会。所以这器乐可不是音乐会什么的考虑，而是意味着这一场交际舞会的开始。至于没什么摇滚可能是考虑到有人受伤所以这次宴会整体的氛围相对平和。
音乐响起。
此刻已经有些干员上场。
“要跳吗？”老陈看向了我。
我眨眨眼：“和你？”
“嗯。”
“呃，那你是跳男的还是女的？咳咳。”我有些尴尬的站了起来。
老陈伸出手，冷笑：“我难不成还能跳男式？”
弯腰单手轻轻扶起老陈，我撇撇嘴：“那可不是？你忘了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就有女生找你？你那会儿跳的难道还是女式？”
并肩我们步入了舞池。
老陈按在了我的肩膀上。
“那你问这个有什么用？难道你还会跳女式？说起来有几次学校的宴会上你明明没来……”
“呃，那不重要。”
“不过以你的性格居然会来参加宴会还有跳舞的想法真是让人想不到。”一阵心虚的我赶忙岔开话题。
“那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我翘着眼睛想想：“以你的性格说不定会呆在房间里调查各种文件，或者保养自己的武器。而和Missy参加宴会难以想象。”
“哦，是这样？”
“毕竟你这家伙一直就是工作狂，总是格外严格的要求自己。”
“那是平常，同事们聚会，下班和星熊她们喝一杯我也是有的。不过我确实调整了时间表空出了宴会的时间。”
“噗。”
“笑什么？”
“Missy在拍照。”
刷，老陈的身体微微僵硬。神情瞬间冷厉的回头一撇。舞台外一脸得意的诗怀雅顿时进入了老陈的眼帘。
“呵呵。”
老陈发出了冰冷的笑声。
“……”
“明天就走吗？”
“不要重复问没有意义的问题。”
“那你有去看她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是你姐姐。”
“几天前我去过。”
“哦，说什么了？”
“我说了我要离开的事情，但……她没有任何反应。听罗德岛的人说已经很长时间那样了。似乎黑蛇仍旧对她纠缠不清。呵，老而不死的东西。”
“……”
“对了，她好像念了你的名字。”
“什么？”
“她一直低着头自言自语，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听到了你的名字。但我问她却没有反应。”
“……”
“毕竟当初击败她的正是我们三人。”；老陈随口解释。
叮当当……
一曲落下，中场休息。
众人鼓掌。
“我去找诗小姐聊聊，不用等我了。”说着老陈就提着裙子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向着人群外的某个方向了走去。
“呃。”
我无语的摇摇头。
这宴会……没人找我搭讪了。博士那边我也不感兴趣，小熊崽子们找不到，估计是扛不住回去睡觉了。
去上厕所。
喝的有些多了。
不过厕所在哪儿？找人问……还是算了。作为一个成年人还能找不到厕所？
咔擦。
我推开了宴会大门向外走去。
“嗯？”
“啊？”
两对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灰发红角，还留着两撇红色发丝——手里倒腾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往我脚下装。
这玩意……
“呀呀，这不是Loster先生？好巧啊。”少女一点都不尴尬的将手里的东西塞回了裙子里。
“你在干嘛？”
“研究罗德岛的装饰啊，你看这个电灯泡，它拧下来居然不能爆炸，差评。”
额角的青筋暴跳。
我强压着内心的悸动露出了笑容：“电灯泡不在地上，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