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超过一周的时间，信里我也说过了。这一次我要去谢拉格，哪里的古籍我很感兴趣。顺带着我想和那边的主人谈一笔生意，谢拉格开放没多少年正是新的商业市场开辟的好地方。”
“……”
玛娅有些沉默的点点头，而后开口：“就不可以留得时间长一些吗？”
“……”
我手里翻阅文件的速度停顿了片刻。
“我知道……”
“我这样很过分，玛娅。虽说掌握这样一个可以遍及维多利亚的势力拥有非同一般的权利，但是维持这样一个势力所要耗费的精力也十分的多。我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你让你承担了很大的压力……”
“你如今也才19岁。”
“而第一次我把整个势力让你把控的时候你才16岁……哥……对不起你。”
“文件还有很多，要做完的话会很累。主人不要再说了。”玛娅面无表情的打断了我的话。
“……”
连哥都不叫了，显然玛娅心里有怨气。
而我也知道，口头上说什么对不起只不过是自己的推诿——如果真的感到不好就应该留下来陪着玛娅。
这孩子……挺依赖自己的。
还是把这些手头的东西处理完吧，这半年积压的东西还挺不少的。而且半年不在，手底下的人都有些人心浮动了。
手下帮派虽说遍布整个维多利亚甚至境外，但都是以商业为核心。
帮派本质上是一种合作关系。
和罗德岛那种有着明确的信念，众人向着一个方向前进的组织不一样。除了我和玛娅，“无名”帮甚至没有明确的核心。所有人都是利益纠葛体，所以突然之间一人不剩都是有可能的。
一切都是既得利益者。
警察厅。
帮派。
店铺老板。
小偷。
贵族。
都是**裸的利益。
归根结底，还是存在的时间太短没有足够的底蕴来培养出自己的人手。至于你说罗德岛不也只成立了三年左右？罗德岛前身可是巴别塔，而巴别塔是曾经引领整个萨卡兹种族抵御外地的类似圣女贞德一般存在的王女特蕾西亚创立的组织。
底子可是很厚的。
而且就算后来新招的人也是一群感染者，一群被大众孤立的群体。作为医药企业与患者的关系自然那是如胶似漆。
不过……
倒也不是说八年时间就培养不出一些骨干和亲卫，只是我没有。
至于理由很简单。
我没有时间——就像我之前所说的一样我分心太多。在过去的八年里我加入学院做助教，锻炼剑术；在过去的八年里我发展商业置办产业；在过去的八年里我发展帮派努力存活；在过去的八年里我游历大陆学习历史；在过去的八年里我游学莱塔尼亚学习源石技艺、地质学、天灾地质学……
太多。
在短短的八年每一天我都可以说是把一天当作三天来用，忙的脚不沾地。如果硬要说罗德岛那个加班狂【博士】目前的状态和我当初就很像。
在过去半年的时间到加入罗德岛经历生死战斗却可以说是我过的最轻松的时间。
很多东西我都丢给了玛娅。
所以和我相反，玛娅倒是有培养出一堆小乞儿做手下。
只不过介于并没有像罗德岛那样专业的人士和培养机构所以能力和人数都很有限。不过未来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毕竟像【黑钢国际】那样的组织还分出一些实习生委托罗德岛培养，我这边未必不可以。
之前没有顾得上。
如今我也加入了罗德岛，在商业合作的基础上未必不可能扩大一下合作范围。
从这个角度出发，我还可以让玛娅资助一些人前往哥伦比亚、莱塔尼亚甚至是龙门去进修学习，培养人才。
招收现有的人才还是很有局限的，毕竟真正的人才没有理由来我们这里。就算有那也是那些贵族和合作势力派来的，不算是自己的人。我们和罗德岛不一样，罗德岛不属于任何势力所以“什么人”也敢照收，“无名”帮不敢这么做。
这也是我无法和罗德岛深度联合的原因。
凯尔希无法接受。
罗德岛也不能接受。
我们顶多能做到罗德岛和龙门那样的合作程度。
——
——
一时间我停下了手头这些文件的处理，拿过一张空白纸在上面开始写写画画了起来。而玛娅也静静的呆在一旁不说话。
因为她知道，这是我在整理思路。
事实上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我离开的时候都会给玛娅留下一份类似的“发展规划”。一个帮派势力要发展就不能固步自封，那样只会一点一点的变成一潭死水。
每一个大方向上的想法都足够整个势力按部就班的发展很长一段时间。
而有事情做才不至于人心浮动。
在这份规划里我结合了之前翻阅文件的时候冒出的想法，根据玛娅记录下来的东西结合我此刻的想法进行大致的梳理。首先是对现有的势力和产业进行稳固，然后是对部分产业参与的程度把控，对一些部门的接下来的发展作出指导。
对前半年空白期做出总结和指导后就是之后的发展。
思考维多利亚的形式对接下来帮派和维多利亚境内商业进行调整，注意事项。以及在对谢拉格未来合作事宜的可能……对如今出现混乱的工厂收购计划……人员的招收和管理……对罗德岛指导合作问题……人才培养计划……深度合作计划……
另外……未来罗德岛会来维多利亚。
也许那个时候可以让玛娅去罗德岛上经常承接业务洽谈，一定可以结识不少新的朋友开心起来。
而等我回去也能经常见面，这样小妮子应该就不会总心里埋怨我……
好困……
桌子上的文件越来越少。
了解现有的情况，针对性的做出指针。手边的草稿纸也越来越多。
“……”
天越来越亮。
桌上的文件彻底处理完……只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毕竟这些文件都是玛娅在这几天精挑细选出来需要我了解和处理的。
我只需要给出意见。
剩下的事情玛娅和其他人会将其细化下去，进行安排。
这一夜，我感觉脑浆都要榨干了。
当最后一点思路都不剩的写在了草稿纸之上后我眼前的事物都出现了重影，整个人感觉脑袋就像是千斤重一样动不了。
“写完了……玛娅。”
“辛苦了，哥。”
“呵，又知道叫我哥了？我会……想办法的，再等等……我睡一会。”
“……”
说完我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一束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略显昏暗的静谧房间之中。
一张毯子盖在了沉睡者的身上。
黑猫蹑手蹑脚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音。
许久之后黑猫身影暴露在了桌上光的缝隙中……
……
“哥……您到底在追寻什么？我总感觉什么都无法让你停下脚步，您翻手为云覆手雨，只要您愿意什么不能得到？”
“哥……”
玛娅贴近了沉睡之人的身体，乌黑的齐肩短发滑下，手掌缓缓抬起抚摸着他的脸颊。
势力算什么？
劳累算什么？
一切疲倦都是身边没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