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了眼睛，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我缺氧的感觉更加严重——而那些从口中喷出的酥油茶一落地就变成了一团团冰渣。
呼。
大口喘了几下才让通红的脸色平淡下去。
扶着胸口，我有些诧异的看着案几旁边“摊晒”经文的女子：“你给我看这些经文？没关系吗？”
“这些经文不应该对蔓珠院很重要吗？”
“可以随意的交给别人看吗？”
面对一脸疑惑的我女子无所谓的摆摆头：“也谈不上多重要了，这经文晦涩难懂基本没什么人看——蔓珠院的长老们基本都不会去翻阅的。整个圣殿里会去翻看的也只有圣女了。”
“事实上，偷偷告诉你——圣女一般都是用诠释经文的时间偷偷补觉！”明明这里谁都没有，这女子却做出一副怕人偷听的模样。
不过如今的圣女是恩雅·希瓦艾什吧。
居然用诠释经文时间补觉。
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情，起码让这位神侍女无所谓将经文给我看。既然人家主事的人都说没有关系了，那我也没必要矫情。
虽然不知道这些经文是圣殿所有经文的百分之几，但总归没费劲就能看到。
“对了。”
“你小心一下，不要弄坏了——这些经文都是有存档的，如果弄坏或者弄丢我会很头疼的。”
“明白，我会小心的。”
说着我靠近案几小心翼翼的拿起了一卷经文看了起来。
【……&*）%￥#……】
“……”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我突然发现我有些高估自己的想法了，这些经文貌似不是用我熟悉的文字书写成的。
啃噬着从我这里拿到的食物的女子眨眨眼。
“你是不是看不懂？”
“呃……”
眉头紧锁的我有些为难的动动嘴唇：“好像确实是……看不懂。”
“嗯。”
女子点点头陷入了思考。
片刻后女子抬起了头：“也很正常了，蔓珠院的经文都是用雪境独有的古老文字书写而成，而雪境封闭的时间又比较久，所以外界人不认识。”
“这下头疼了。”
“我以前认为泰拉世界的文字变种程度很低，所以那些古迹之中的文字多少都可以猜测出来，没想到在这里碰壁了。”
想了想，我看向了眼前的女子：“您应该认识这些字吧？”
“需要我讲述给你听吗？”女子眨眨眼。
“麻烦了。”
女子想了想：“唔……其实这里面都是一些后人编撰的警世恒言，还有一些祷告中的悼词。再有就是讲述一些古往今来宗教的故事，一些教宗圣女和其弟子们对话，神明故事……风俗地理……”
“整个圣殿的经文多又繁杂，要是用嘴说怕是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嘶……”
我倒吸一口凉气皱起了眉头，这位说的不错。即便我能够看懂圣殿藏匿的经文，除非我加入雪境圣教否则就这一半天的时间根本看不完。
必须有所抉择。
那么我最关注的东西是什么？
应该是传说一类，而且是相对古老的传说——抛去警世恒言，抛去繁杂的那些对修行、哲理辩论的部分——风俗地理——
——
“能和我讲讲……”
“圣殿经文中对两百年前甚至更久到千年以前的一些事件记述、以及对雪山圣教原初的神明故事吗？”
——
女子歪头露出了艰难思考的神色。
“两百年前甚至近千年前……那个时候距离我出生的时间还要久，考古学教好麻烦。”
“待我好好想想……”
“好像也很多……不过只是事件记述和雪山圣教神明的记述……圣教的演变，内部的分歧什么要说吗？”
女子有些苦恼的嘟着嘴巴向我看来。
“呃，不用。”
“啊，那太好了。”女子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
“不过如果是那种有外来者，被称为大贤者、智者、引领时代和变革的那种可以说一说。”我赶忙补充道。
“大贤者、智者？还是外来的？那倒是没有。”女子很轻松的开口。
“你仔细想想。”
“没有，圣殿的大部分经文我都有浏览——您说的那种大贤者和智者、变革者什么肯定是没有的。不然圣教也不可能存在至今，雪境也不可能在近十年内才开始变革对外开放。”
“这样……”
我不可置否的露出了一抹失望的神色。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女子认真的思考了片刻忽地皱起了眉头，“雪境之中的记述是没有的，但是有记载曾经有求道者走出圣山和雪境前往外界探寻神的足迹，并在外界受到了当世的大贤者指点。”
“可否详细说说？”我顿时提起了精神。
女子点点头。
拍拍麻衣和斗篷，女子正襟跪坐在案几之前，双眼迷离飘渺的声音将人的思绪带走：“八百年到一千年以前，虔诚圣教的王带领时期，圣教的长老们参与政事，圣教至高无上基本掌握了整个雪境之中的所有权利。”
“然，王去世之后，利欲熏心的雪境贵族们不满圣教长老们掌握着雪境大小事宜，与其发生了矛盾，甚至对圣教是否仍能代表神意提出了质疑，其时如日中天的圣教自然不会让步，所以在那之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中两者不断爆发冲突。”
“在那一段时间中，一位虔诚的求道者对雪境这种无谓的纷争感到苦恼，她认为在雪境之中寻找不到她所想要的答案，所以她离开了雪境前往外界云游。”
“在那位求道者的记述之中记载，当时的外界也是一片战乱，众生沉沦于苦海之中不得解脱。万民流离失所，当权者兴兵奢武……她在外界云游了许多年询问了当时不少人，但是仍旧没有寻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直到有一天，那位求道者在世界的边缘遇到了当时被人们称为贤者的存在。”
“但是的大贤者正带领着一批护道人与不可知之地的邪魔作战，保护着这片世界。她当时加入了大贤者的队伍，为保护世界献出了一份力量——在战斗结束、将民众安置好之后求道者找到了这位大贤者讲述了自己遇到的困苦。”
“大贤者想了想为其讲了一个故事：【王告女曰：“汝向所言象、马、宝车、金轮、宫观、名服、肴膳，斯皆无常，不可久保；而劝我留，岂是顺耶？”女白王言：“不审慈顺，当以何言？”王告女曰：“汝若能言：象马宝车金轮宫观名服肴膳，斯皆无常，不可久保，愿不恋着以劳神思。所以然者，王命未几，当就后世。夫生有死，合会有离，何有生此而永寿者？宜割恩爱以存道意。斯乃名曰敬顺言也。”】”
“求道者细思良久焕然顿悟。”
“而后这位求道者回到了雪境，开坛讲法，辩败当时所有的圣教长老。圣女为之颔首。”
“圣教在哪之后便放弃了直接参与政事，将权利归还了贵族。”
“而贵族也因此答应信奉圣教，接受圣教的监管——持续了上百年的纷争就此结束。”
“……”
面对沉默的我，女子眨眨眼，恋恋不舍的舔舔手指后开口：“那个，那位大贤者讲述的故事需要我解释一下吗？”
“呃，不用，我听的懂。”我有些失神的摆摆手。
那个故事我知道。
在蓝星闲暇时有看到过这个故事……貌似是出自一本佛经，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长阿含经》。
故事大概意思就是一位盼依佛教的君王在请教佛祖后舍弃外在修行的事。
外在一切都会消逝，生命也是。
但是真理永存，所以不要执着于外在虚妄的东西而是要与真理同行，这样才能够永垂不朽。
——
大概告诉那位求道者的意思就是：宗教和贵族争那些权利迟早会反噬自身，宗教的本质不适合争权夺利，不如早早退出来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这样才能够更加长久的存在下去。
——
但是……这是蓝星的故事。
是自己吗？
【黑蛇】所说的事情是真的存在的吗？我真的活了很久很久？
——
“客人可还好？”
女子的手掌在我的眼前晃动将思绪纷飞的我拉了回来。
“我没事。”
“哪位求道者有没有再详细的讲述那位贤者？”
女子摇摇头：“那位启发求道者的大贤者并不属于雪境，雪境圣教并没有关于他的太多叙述。”
“这样啊。”
我有些失落的点点头。
女子抬起头看看天上的太阳，一脸迷离的喃喃：“神明在呼唤我……”
“嘿！”
说着女子将整个案几举过了头顶。
小碎步。
“……”
看着那举过头顶的案几和迷糊的女子我脑袋又有些懵。
就在这个时候女子猛然停下了脚步。
“呃？”
女子脸颊有些羞红的小碎步又挪了回来，单手举着案几，从我手中拿过杯子：“抱歉，我忘了拿我的杯子……”
说着。
继续小碎步。
“……”
想了想，我将背包里的东西装好然后亦步亦随的跟上了离开的女子。
“……”
踏踏踏。
一条小路出现在了我的眼中。
“嘿咻。”
嗵！
摔了个狗爬的女子双眼含泪的爬起来，返身从台阶上拿起案几继续向着前方走去。但很快就又停下了脚步。
“嗯？”
“您还有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