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玛娅关上了身后的门。
酒红色的窗帘遮蔽了房间外的光芒,让整个室内显得格外的昏暗。玛娅所正面对的床上……黛尾花侯爵之子号称睡去的自家老哥Loster正端坐在昏暗的床上沉默的注视着身上的被子。
“哥。”玛娅收回了手掌。
“嗯。”
显然,我此刻的心情很低落。
看出了这一点的玛娅没有去准备茶水,又或者准备毛巾,她明白我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些东西。
所以玛娅绕过了床尾,转身躺在了我旁边。
挪动两下身体。
将脑袋靠进了我的怀里。
而就像是曾经的无数个寒冷的夜晚,我的双手轻轻的环住了她的双肩,而她轻轻的握住了我的双手:“玛娅,夺走人类生命的方法有很多种。饥饿、矿石病、天灾……但相比人类自己而言,这些东西消弭的数量却少得可怜。”
——
——
我的脑海中忍不住的闪过各种画面。
十年前维多利亚的街头。
躺在血水和尸体中的我探出了头,砍断了那人的脖颈……
四年前卡兹戴尔。
我看到冰冷的像尸体一样的雇佣兵们将利刃刺向自己的同胞……
一年前切尔诺伯格、龙门。
我看到感染者、非感染者将手中的钢刀挥向手无寸铁的非感染者和感染者……
——
——
“而在人类自相残杀的手段中最为血腥和快捷的手段被称作……”
“政治。”
——
——
三百年间,为了塔拉的稳固,伦蒂尼姆德拉克的正统,塔拉地区的德拉克种族被屠戮一空。
三百年间,乌萨斯的雪原矿场之中埋葬了多少的无辜生命?
两百年间,如今哥伦比亚广袤的领土下埋葬了多少的开拓者,又埋葬了多少少年兵役和实验体?
直到如今任旧战乱不休的玻利瓦尔背后,朝不保夕,流离失所的普通人到底该痛恨谁?
——
——
“一如既往,玛娅。就像我曾经说的那样,我们并不是那样纯粹的人。所以我们踟蹰、我们徘徊、我们一事无成。”
“我们不会因为别人而感伤,将生死置之度外。”
“我们不会为金钱和权利展示贪婪,而奋不顾身。”
“所以我们的一切谋划、一切行动、一切思考的方式从不会付出我们的一切。这就是我们失败的原因,成功不会眷顾在终点转身的人。”低垂着脑袋,我的脸上写满了疲倦,眼神中充满了麻木。
窝在我的怀里的玛娅捏着我的手指思索片刻开口:“所以这就是我们失败的原因吗,哥?”
“是的。”
“我和你。”
“如果说,在这糟糕的世界里,没有阿米娅、塔露拉、陈晖洁她们这些理想主义者。哪怕他们总会走向理想者的末路。但是理想从不因为生命的逝去而逝去。总会有人听到他们的呐喊,继承她们的意志,前卜后继的填平前路的沟壑。”
“她们会倒在泥泞中。”
“但我和你不会……我们是旁观者。”
“从未踏足便不会触及消亡。我们明哲保身,我们失败。尽管这无关乎对错,只是选择……我却不能不感慨:陪伴这些人一路走来,结果在遥远的未来,却只有我能留了下来。”
难怪。
难怪泰拉的历史里没有找到我的名字。
一个没有理想,虚假的、令人作呕的阴谋家,将继续走上见证着这一个个理想者走向末路,在理想中灰飞烟灭的故事。
贤者。
先知。
却唯独不会是王。
“哥。”
“撤离的计划已经就位。”玛娅闭上眼睛,“走吗。”
“……”
闭上眼睛,沉思良久。
“最起码,要见证。”我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怎么真的能什么也不做……而且,这将是索尼娅、娜塔莉娅她们最后的一堂课。拉芙西尼必须见证和经历这……理想者的末路,以及一个不称职的老师……”
“……”
窗帘缝隙透过的光芒暗淡,寂静包裹了卧室……
——
——
黄沙漫天。
维多利亚的荒原之上,迁移的人们像是蚂蚁一样渺小——
“今天想要进城的人又多了一些。”站在城池之上巡逻的士兵眺望了一眼城外徒劳的等候的人群。
“那些税务官真是要逼死人了。”另一位士兵难免有些感叹。
“这不是这些流窜的家伙成了荒匪,把诸多城市的供给都……”仿佛想到什么,士兵张张嘴话锋一转感慨道,“恶性循环嘛。”
“唉。”
“可惜啊,他们只是觉得荒野上不好过,进了城市就能躲过税务官。哪儿知道现在城里面也是一团糟。”
“又发生什么了?”一旁的士兵向这位问到。
“拖欠工资。”
那位士兵收起拄在地上的武器继续向前走:“据说这工资早就已经拖欠上了,只是一开始工人们还有些积蓄也就不着急。现在物价飞涨,工人没钱了,而工厂又把他们开除了——”
“然后他们想要要回自己之前拖欠的工资。”
“然后呢。”
“……”
然后怎么样,这位士兵也不知道。但是……他望向城中的方向,他总有一种感觉:感觉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在这个城市之中酝酿。
——
——
“看早上的报纸了吗?”
年轻白领才刚做到了座位上,早就坐在对面拿着报纸翻阅的中年白领就发出了声音。
年轻白领打个哈欠:“看电视新闻不好吗?”
带着老花镜的中年白领拉下报纸看了一眼对面年轻人发出嗤笑:“那种流水账新闻算什么,年轻人。想要了解最真实的情况还是要看各家的报纸。”
年轻白领翻了个白眼。
卡拉。
然而就在说话的时候,中年人猛地坐直了身体,手中的报纸也被死死地抓住。
对面的年轻白领猛地被吓了一跳:“老奥,怎么了?”
“出事了……”中年人狠狠的将手中的报纸捏成一团,“奥利弗,你最近有去银行去拿自己的存款吗?”
“额。”
年轻白领挠挠头:“没,我一半钱都在股市,剩下是生活费。”
哗啦。
中年白领没有再理会这个年轻人,反而一把站了起来。然而刚站起来,他就是一顿,踟蹰两步,转瞬就下定了决心,快步向着外面走去。
刚被中年白领的动作整的愣住的年轻白领总算是回过了神来:“老奥,诶,怎么了老奥,去哪儿啊?这都要上班了!”
“上班?”
中年白领回过头:“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不过奥利弗,我劝你还是尽快将你手里的股票卖出去吧。”
说着中年白领的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走廊之中。
“搞什么?”
年轻白领嘀嘀咕咕的挠挠脑袋。怀着好奇的心思,他探头从中年白领丢在桌子上揉成了一团的报纸捡了过来。
展开。
翻阅。
嗯,没什么特别,大部分都是花边新闻。老奥看的报纸倒是挺复杂的,这么多家他看的完吗?
哗啦。
翻过一页,年轻人也愣住了——《爆料,格罗大街银行挤兑——银行的钱去了哪儿》。
腾。
年轻人也站了起来。
踱步。
狠狠一咬牙,年轻的白领也向着办公室外冲了出去!
“诶?!”
“诶——奥利弗,你去哪儿?!”险些被撞了个满怀的同事踉跄两步,然而他的问话却并没有得到回复。
“干嘛去呀,这都要上班了。”向着奥利弗就要消失的背影喊了一声,同事嘀嘀咕咕的向着办公室里走去,“怎么了这是,赶死似的。刚才电梯哪块老奥是,现在小奥也是……家里出事了?还是尿急?”
——
——
黄沙漫天。
维多利亚的荒原之上,迁移的人们像是蚂蚁一样渺小——
“今天想要进城的人又多了一些。”站在城池之上巡逻的士兵眺望了一眼城外徒劳的等候的人群。
“那些税务官真是要逼死人了。”另一位士兵难免有些感叹。
“这不是这些流窜的家伙成了荒匪,把诸多城市的供给都……”仿佛想到什么,士兵张张嘴话锋一转感慨道,“恶性循环嘛。”
“唉。”
“可惜啊,他们只是觉得荒野上不好过,进了城市就能躲过税务官。哪儿知道现在城里面也是一团糟。”
“又发生什么了?”一旁的士兵向这位问到。
“拖欠工资。”
那位士兵收起拄在地上的武器继续向前走:“据说这工资早就已经拖欠上了,只是一开始工人们还有些积蓄也就不着急。现在物价飞涨,工人没钱了,而工厂又把他们开除了——”
“然后他们想要要回自己之前拖欠的工资。”
“然后呢。”
“……”
然后怎么样,这位士兵也不知道。但是……他望向城中的方向,他总有一种感觉:感觉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在这个城市之中酝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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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早上的报纸了吗?”年轻白领才刚坐到了座位上,早就坐在对面中年白领一边翻阅着手中的报纸一边发出了声音。
年轻白领打个哈欠:“看电视新闻不好吗?”
带着老花镜的中年白领拉下报纸瞄了一眼对面年轻人发出嗤笑:“那种流水账新闻算什么,年轻人。想要了解最真实的情况还是要看各家的报纸。”
年轻白领翻了个白眼。
卡拉。
然而就在说话的时候,中年人猛地坐直了身体,手中的报纸也被死死地抓住。
对面的年轻白领猛地被吓了一跳:“老奥,怎么了?”
“出事了……”中年人狠狠的将手中的报纸捏成一团,“奥利弗,你最近有去银行去拿自己的存款吗?”
“额。”
年轻白领挠挠头:“没,我一半钱都在股市,剩下是生活费。”
哗啦。
中年白领没有再理会这个年轻人,反而一把站了起来。然而刚站起来,他就是一顿,踟蹰两步,转瞬就下定了决心,快步向着外面走去。而刚被中年白领的动作整的愣住的年轻白领总算是回过了神来:“老奥,诶,怎么了老奥,去哪儿啊?这都要上班了!”
“上班?”
中年白领回过头:“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不过奥利弗,我劝你还是尽快将你手里的股票卖出去吧。”
说着中年白领的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走廊之中。
“搞什么?”
年轻白领嘀嘀咕咕的挠挠脑袋。怀着好奇的心思,他探头从中年白领丢在桌子上揉成了一团的报纸捡了过来。
展开。
翻阅。
嗯,没什么特别,大部分都是花边新闻。老奥看的报纸倒是挺复杂的,这么多家的报纸都买回来他看的完吗?
哗啦。
翻过一页,年轻人也愣住了——《爆料,格罗大街银行挤兑——银行的钱去了哪儿》。
腾。
年轻人也站了起来。
踱步。
狠狠一咬牙,年轻的白领也向着办公室外冲了出去!
“诶?!”
“诶——奥利弗,你去哪儿?!”险些被撞了个满怀的同事踉跄两步,然而他的问话却并没有得到回复。
“干嘛去呀,这都要上班了。”向着奥利弗就要消失的背影喊了一声,同事嘀嘀咕咕的向着办公室里走去,“怎么了这是,赶死似的。刚才电梯哪块老奥是,现在小奥也是……家里出事了?还是尿急?”
——
——
城市,证券交易中心。
熙熙攘攘,熙熙攘攘,今日的一大早就有大量的市民陆陆续续来到了这里的门口等待着证券交易中心门口等待着开门。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里汇聚的市民越来越多!
“怎么还不开门?”
“别挤啊。”
随着开门时间越来越接近,人群也越来越躁动。
人们下意识的向着证券交易中心的大门方向挤去,越来越挤,越来越挤!
“诶,别挤,别挤——慢点!”
就在证券交易中心的保安人员开启大门的一刹那,庞大的人群一拥而入——砰砰,哐当,大门咣的被撞开,就连开门的保安也在那一瞬间被挤到在地。
“啊!”
“我的手。”
“救命。”
然而这些声音只是短短一瞬间就被淹没在了人群之中,不知多少人犹如百米冲刺一般拿着手里的凭条冲到了柜台之前:“卖掉,都卖掉,立刻给我办!”
“先给我办!”
“让开,秩序,别挤。”
“我的也要,我的也要卖掉——给我办!”
证券中心数十个柜台,此刻却变得捉襟见肘——所有的证券柜台办公人员心里都疯狂的突突,然后就陷入了无止境的忙碌之中。
这些股民们就像是要吃掉他们一样挤压在柜台前的玻璃之上,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
与此同时。
挂在证券交易市场之中展示各种数据和股市曲线的屏幕之上而各种数字疯狂的跳动——红色绿色的箭头疯狂跳动片刻之后,原本一路上升的折线图断崖一般下跌!
屏幕之上红色的区域艰难的抵抗着其他区域绿色的侵袭。
只是片刻之后,屏幕上仅存的少许红色也完全被四周涌来的绿色吞噬——那整个大屏幕之上任旧不断跳动的一片绿色让人心悸。
咔!
然而就在柜台的办公人员为众人疯狂的办理交易的时候,一身西装的经理狼狈的冲进了后台之中。
在众人喊叫声中——经理拉下了柜台办公的帘子。一块写字的大牌子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今日暂停交易】!
咣咣!
“回来!”
“为什么不办理我们的业务!”
“把我的钱还回来!”
整个证券交易中心的柜台外宛如围上了一群丧尸,疯狂的撞击着那摇摇欲坠却又坚固无比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