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ter，你说整合运动会有和萨卡兹一样的未来，对吗？”在众人相视陷入沉思之中的时候，案几后的【九】站了起来，面色不变得走了过来。
帐篷里的众人看向了相对而立的我们二人。
“是的。”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你们迟早会走上和他们一模一样的道路之上。”我神色不变，坚定自己的意志和【九】的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你刚才问……”
“那样的未来是否是我们想要的未来。我可以作为整合运动目前的首领回答你。”明明是平视，但【九】身上的气势却让我感觉她在俯视我，“那不是我们想要的未来。”
“但是。”
“如果注定我们失败，我们也一样会为感染者的未来奋斗到最后一刻。”
“而且。”
“我们不是萨卡兹，我们也不会像萨卡兹一样。”
“我们是整合运动——我们只反抗那些伤害我们、压迫我们、歧视我们的存在，我们不以伤害为乐，我们要成为的不是那些伤害别人、压迫别人、歧视别人的存在。”【九】与我的眼睛左右晃动却从彼此未错开。
“切尔诺伯格是一个错误。”
【九】回过身，与帐篷中的众人一一对视，包括【塔露拉】：“如果我们和那些压迫我们、歧视我们、伤害我们的人变得一样，那我们还是反抗者，还是整合运动吗。我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我们也不会。”
“怎样，loster先生可放心？”【九】回头看向了我。
瞥了一眼再次沉思的整合运动众人，我看着【九】的眼睛点点头。而【九】也同样对我颔首致意。
“清晨还有着很多人和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去安排处理。因为您的原因已经耽搁了不短的时间。所以，稍后待我将今日的事宜安排妥当之后再找您详谈具体的合作事宜，如何？Loster先生。”
“打搅了。静候您的到来。”
我抚胸，跟随着引路的整合运动成员离开了帐篷。
“……”
“不是……【九】，他提出的那些问题还没有解决。刚才要讨论的不是这个吗？”暗影射手的队长疑惑的看向了重新回到了案几后的【九】。
“这只是相互之间的试探。”
“你可以理解为买卖东西之前的压价。”【九】头也不抬的回复，“关于具体的议价之后我会和那位Loster先生详谈。今天的事情已经拖后了很多。再拖下去营地就要出差了。”
“好了该去干活了。”沉吟的雪原游击队首领拉着暗影射手离开了帐篷。
而等待帐篷其他人离开后，【九】抬头看向了【塔露拉】。望着帐篷门口闭合的【塔露拉】收回了目光和【九】对视在了一起，而后点点头。
——
——
“所以……相比整合运动，您更看好罗德岛的理念吗？”【Guard】抱着自己的左臂和我并肩走在泥泞的营地路上。
我扭头看向了【Guard】。
显然，刚才他就在帐篷之外听着我们的讨论。
“看好什么？理念？”
我有些可笑的开口：“【Guard】，你要清楚，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在我看来整合运动和罗德岛都是一样的存在。你们的理念也没有什么不同，你们可都是感染者。大家的区别只是作法不一样。”
“我说的就是这个。”【Guard】低着头，“您觉得那种做法才是正确的。”
“你是说那个更有可能成功，那个能够到达未来的彼岸吗？喂喂喂，【Guard】，您这个小叛徒居然也会摇摆不定？”我调笑的戳戳【Guard】的胳肢窝。
【Guard】僵硬的躲了躲。
“犹豫了？”
“后悔了？”
“怀念罗德岛的员工福利和丧葬安排了？”
“请不要继续这样调笑我了，Loster先生。”【Guard】抬起他镶嵌着结晶的左手挡开了我戳来的手指。
但显然在这调笑后他脸上的踟蹰消失了。
“我不否认我怀念罗德岛的那种模式……但是我无法忍受看着那些感染者流离失所。我理解罗德岛的苦衷，但是这世界上吃不起药的感染者更多，在哪里……止步不前我无法忍受。”
“在这里，我能够帮助到更多的感染者。”
“……”
“这不挺好的——好好做自己就够了。”我狠狠的一巴掌将【Guard】拍了一个踉跄，“感染者的未来哪儿是一两个人能够决定和抵达的未来？那绝不是一个整合运动和罗德岛的事情，所以好好做你自己，说不定过几个月你就看见几个月后了。”
“……”
一个踉跄的【Guard】一脸苦笑不得的远离了我几步：“我感觉Loster先生您刚才那巴掌多少带点私人恩怨。”
“怎么可能啊。肯定是你感觉错了。”
“不信？”
“肯定错了，你看……”
——
——
呼。
“好茶。”
靠在火炉旁边的我抱着热乎乎的茶水，整个人感觉暖烘烘的。
“很抱歉。这里没有门铃这种东西。”
“不用客气，请坐。茶水刚刚好。”我笑着看向了掀开帐篷门帘走进来的两人。
来人正是【九】和【塔露拉】。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
走入帐篷之后，两人解下了身上的斗篷搭在了椅背上，而后坐下拿起了茶水，热热的喝了一口。
呼。
“今早你的发言可真是肆意，你要是在近卫局这样乱说话，晖洁应该不介意直接在你的身上开两个窟窿。”【九】平静的吹着茶水开口。
“确实逾越，还请【九】姐原谅。”我腆着脸给两位来客的杯中添热水。
“看来【九】姐现在对【塔露拉】还是挺信任。这种重要的事情没有带别人反而是带了她。”
“毕竟是整合运动的灵魂。”
“而且，今天我们的谈话也只有我们三人比较适合讨论。其他人听到难免会动摇导致出现大问题。时间没有那么清闲，继续我们早上的话题吧。”【九】微微回忆了一下开口，“萨卡兹那样的未来并不是我们的期望。”
“此外你的建议是什么？”
我给自己杯子添了些热水，想了想开口：“我记得我说过，整合运动经济存在问题。无名虽然财力不俗，但是无名也不可能让整合运动成为负担。否则就不是合作，就成为了附庸。我想你们也考虑过这种问题。”
“嗯。现在光是人员的膨胀已经对我们日常形成负担了。”
“是的，这也是你们最迫在眉睫的问题……一个组织不管有多么大的抱负，如果连自身的稳定都无法维持，那么注定无法走远。”我指尖敲打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所以，你的想法是，还请直言。”【九】没有客气。
我抬眼深深地看了两人几眼，而后深深地叹口气：“你要知道，像你们这种情况但凡是个奸商绝对要把你们的骨头渣子都吃的不剩下。虽然你们不一定会同意，或者假意同意，但结果只会是陷入重复的老路。”
“Loster，不妨把条件和利害都说清楚吧。走到现在我们已经不是年轻人了。”【九】淡淡的开口。
“是的，我的帮助并非没有代价。”
我点点头。
“这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帮助，天上也不会掉馅饼。但我只是商人，并不是政治家，所以我要做的只是互利共赢。”
“想必你们也有听说过维多利亚的经济大危机吧。”
“有所耳闻，维多利亚股市的大崩盘来的猝不及防，这让很多人流离失所，也就是因此不少人冒险翻越感染区域感染了矿石病。另外据我所知，维多利亚战事的波及导致整个泰拉不少地方出现了通货膨胀，一片混乱。”
对于【九】的话我点点头，表示肯定。
“因为战争和混乱，维多利亚物贸出现了大问题，外面的东西运不进来，所以外面通货膨胀，国内物价飞涨；这就导致了工厂的裁员和人们的失业。再加上经济危机导致很多企业家跳楼，所以出现了明明有很多人力，但工厂却空置。”
“……”
“你需要人力？”【九】恍惚了一下，有些沉重的开口。
“……”
我想了想开口：“我可以把工厂卖给你。毕竟我还是比较厉害的商人，在这场危机下盘下了不少的工厂。如果我只是招人，恐怕你也没办法信任，那么我可以把这些工厂卖给你，让这些真正成为你们的力量。”
“……”
这一瞬间，【九】仿佛想了很多，就连【塔露拉】的目光都明暗不定的闪烁了几下：“怕是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吧。”
我看了一眼【塔露拉】点点头：“你们没有钱，别说有，就算有相比我要卖你们的工厂数量那也是杯水车薪。而且工厂生产的前期也少不了投入，此外生产出来的东西你们要卖出去才有利益——这是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复杂事情。我知道你们想什么，担心受制与我。”
“我可以答应你们：工厂价格我直接原价给你们，买入工厂的费用我从你们工人的工资里面扣，就连资产证明一类我也可以帮你们搞定。此外前期的生产投入我也垫付，费用和前面一样。”
“此外，我还会将工厂的种类成套的卖给你们。生活、生产、医疗、服务，成套让你们建立社区甚至未来可以发展建立移动城市。红刀那家伙应该跟你们说过我建立的感染者社区，那就是我曾经做出的试点。经验是成熟，我可以让无名的管理层过来手把手的教导你们。”
“如果你们担心被束缚在维多利亚，不利于整合运动扩展，我还有制定过哥伦比亚、萨米等几个国家的感染者社区发展战略计划书，也可以给你们，只不过那些地方我的势力帮不上你们，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成为掣肘。”
这一番话，可是把【九】和【塔露拉】说的心生荡漾。
一脸惊愕。
“你……居然做了这么多准备？”
呼——
我再次添热水，吹吹开口：“准备只是准备，实际的实施可完全不是一回事。这一切都是要靠你们自己的努力。”
“发展战略再牛逼，没有人实施也是一纸空谈。”
【九】和【塔露拉】沉默的看我。
眼中思绪纷飞。
【塔露拉】率先从沉思中抬头开口：“你是想让整合运动变成像是罗德岛一样的存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