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罗城位于兰米奇合众国东北角,是兰米奇四大特区之一,由于其特殊的海陆位置,漂洋过海而来并定居在此的多是沙拔大陆上的人。其中,阿拉伊拉萨人居多。这些神秘的沙漠住民不仅带来热辣的民族风情,也带来不一样的饮食习惯。
很快,沙漠美食风靡仙罗城。
「沙漠星」就是仙罗第一家以沙漠美食出名的酒楼,老板正是阿拉伊拉萨人。这家酒楼坦特早有耳闻,却从未来过。直到今天才知道,阿拉伊拉萨的建筑风格,可谓是奇想纵横,雄健而不失雅致。与斯图亚特联邦和雄酉帝国的建筑风格完全不同。富丽堂皇而令人眼花缭乱,难以一窥全貌。
「对不起,您没有预定包间。」前厅的服务员查看了看名单,又偷偷瞄了瞄眼前的两人。虽然穿着整齐,但……实在不像什么有身份的人啊。
坦特洗过澡,换上干净的白色短袖,外穿平日修行时的那件无袖黑色夹克和口袋多得不像话的黑色工装裤。脚上是便于运动的凉鞋。虽然身上的还有淡淡的酒味残留,但总体感觉清爽多了。
「不是包间,是特级包间。」易安重申,对方只是干笑了一下,表示无能为力。而当坦特将黑金卡递过去,服务员表情都僵住了。验证完卡片的真实性后,大厅乱作一团。
「对不起,没想到贵客来临,我们马上安排。」
随后二人被送到了最顶层最大的房间。四面通透的钢化玻璃窗外是半个仙罗城的美景,玻璃窗也随着阳光照射的强度变化着不同深浅的保护色抵挡正午的阳光。空调和加湿器都开启来,室内也分外凉爽。
没多久,仙人掌切丝凉拌的前菜、牛奶和汽水调成的甜饮、香辣味扑鼻的烤全羊、焦黄香脆的南国水果烙饼等丰盛菜肴接连端上来。
阿拉伊拉萨食物的烹调特点就是辣、甜、油腻。除此之外,还会根据不同口味放入多种不同香料调和。主食上,相比于米饭,沙漠人优先选择玉米大饼,这种面试在齿间咀嚼后,会散发着淡淡的淀粉的香甜。
「这家酒楼的老板从最初在路边烤肉,到最后经营权仙罗最大的酒楼,他的经历可以算这个时代最鼓舞人的故事之一。」
「……师傅。你来的这么突然,我还是有点不明白。」坦特弱弱地打断道,「为什么突然离开金鱼岛?来仙罗定下这么昂贵的包间总不会是为了和我讲故事吧?而且约的人还没到,现在就开始吃未免太……」
「约好的时间迟到是他的事情。至于你的其他问题,最好是等会儿再问,不然你会吃不下去的。」易安满不在乎地回答。
「……我感觉现在就吃不下去了。」坦特嘀咕。总感觉有点偏执,如果没有搞清楚师傅此行的目的,别说吃饭了,睡觉都会睡不着的。
「哦?那你想知道什么呢?」易安停止用餐,左手玩转着小刀,「如果提问的一方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就要被刀子割断喉咙哦。」
说是这么说,做肯定不会这么做。不过,还是要随时当心刀子飞过来。思索间,坦特决定问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这张卡的主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们一看到这个名字态度就一下转变这么多?」
「哈哈哈,那是因为我是这家店最大的的股东。」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坦特大惊,猛然回头时,手中银筷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不是很好奇吗?现在见到师伯还不快行礼。」易安说道。
来人年似四十左右,身高应有五尺四,剑眉如漆,棕色的双眸炯然有神,脸上轮廓分明,眼角一丝笑纹,颌下留着帅气的小胡子,束发用冰蚕丝巾绑成一个髻,说不出的潇洒。白色锦袍脱俗飘逸,腰扎青龙玉带,脚下一双踏风靴,身左佩剑右边挂着酒葫芦,葫芦上纹着一十二名传说中的绝色美女,一看便知绝非凡品,也是豪放的爱酒之人。直观点,就是有钱人。
「你就是坦特吧?磕头鞠躬什么的就算了。」毫不客气,来人一掌按在坦特肩头,内力源源不断传入,把坦特死死定在椅子上。
「我是你师傅的二哥,姓李名白字太白。别叫师伯,叫舅舅。记住了吗?师侄。」
师侄和舅舅?这叫什么关系?坦特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人就是青莲散仙李白吗?
「哈!一闻就知道。两个时辰前偷喝了不少伽金酒吧?现在如此气定神闲,酒量可以啊。」未等坦特解释,李白松开了按在坦特肩头的手。坦特一下失去重心,差点摔下椅子。
「世间的酒没有我不晓得的。既然见到我了,就喝点平常喝不着的吧。」说罢,酒葫芦木塞一开就往坦特脸上凑,酱味的酒香刺激着鼻粘膜,坦特急忙拒绝,谁知嘴巴一开就「咕咚咕咚」咽下三大口。
热劲儿上头,脑子晕眩不已,在彻底失去意识以前,听到这个不靠谱的师伯大笑道:「男孩子这么没用?今天我请雄武夫的闺女喝酒,可比你徒弟耐灌多了。」
然后,坦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徒弟被这样放倒,易安瞪了太白一眼:「这是干什么?今天的谈话没什么需要保密的。」
李白把剩下的酒一口干了个底朝天,擦了擦嘴角,说道:「那你在我面前何必还保持这个容貌?这样子我看的很不习惯。」
「就这样凑合着看吧。我现在的身份是易安岛主。」
「好个易安岛主。你要保密自己的身份我不管,我要保密谈话的内容你也管不着。」
「别瞎扯。说吧,对这一次千年大典,道家占卜的结果如何?」
「哦……对,这才是正事。」李白直皱眉头,「和你的星象的结论是一样的。我一向认为道家卜卦比你准一点,但这次……真是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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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前,也就是六月中旬。
为了迎接历史性的时刻,世联公约组织用许久时间,才召集来各国知名的策划人齐聚自由城特区商议千年大典的计划。然而,会议花整整了一个月时间进行了冗长的讨论,却依旧没有的结果。
虽说来者都是策划领域的顶尖人物,但个个都自视甚高,对他人的策划方案抱着一种刻板偏见。往往他人刚提出建议,官方还没来得及记录,就有一群「高人」开始反对和打击。这样能讨论问题才真是见鬼,结果也可想而知。
迫于无奈,世联公约组织本着时间宝贵的原则提出投票建议。三天后,在上流社会和高层人物的权衡下做出最终决定。即《尤埃弗欧历2000年元旦大典决策计划》明确提出:形式为国际阅兵会,地点选择在兰米奇合众国首都自由城,庆典将持续一个月。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前提下,雄酉帝国的堪舆师们以不同的占卜方式都算得一个无法破解的大问题。从卦象上看,是极凶兆,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乱。按照这个想法推测,只可能是兵变。
「谁会兵变?兰米奇还是斯图亚特?又或者是阿拉伊拉萨?日之国?总不能是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小部落吧?」
毫无疑问,在大国家的大首都举行大阅兵是大得不能再大的大活动。这一天不仅兰米奇特种兵要求全数在场,连平日分据各地的少校以上军衔将领也会带麾下前来。何况这是一次国际阅兵,按照惯例,各国都会选出精锐在此一展风采。届时数百万士兵,数千战车机舰,各国最新武器都将在兰米奇亮相,正是顶尖高手和最强战力大集合的时候。谁会挑这个时候兵变?
「糟糕的是,连圣堂城的占卜师都称看见了不详之兆。」李白揉了揉太阳穴说,「这消息是游仙告诉我的。我们的占卜还是第一次和西洋鬼子这么合拍。现在说要破除迷信估计也不现实。」
「朝廷那边什么态度?」
「已经派人过来选行宫了吧。」李白耸耸肩膀,「没办法,皇上坚持要来,大臣们都认为有龙飞将军在绝对安全,连道国师也是不声不吭的。」
易安皱了皱眉,这种一推四五六的说法听着荒诞,却也无法反驳。
从古至今,强者之间的排位都是在凡夫俗子之间口口相传得出来的。其中,夹杂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但是要说雄酉帝国的龙飞将军李广是当世最强,想必没有人会否认。如果说还有另外一个人能与之相提并论,那便是圣堂城的安德鲁森神父。不过,安德鲁森虽然名声在外,但到底多强,无人知晓。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两个人自铁幕战争以后,已经达到传说中的清境。
要是连龙飞将军都不能保护皇上……唔……那关我什么事。想到这里,易安向李白问起另外一位许久不见的友人。
「说到游仙,你和他一直有联系吗?」
「这些年他在欧塞罗过着居无定所的云游生活,偶尔会给我写信,但是我这边很难联系到他。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李白实在不能理解,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流浪汉整天一副穷酸样还自称「吟游诗人」到底有什么可美的。
「可能想快点收个徒弟吧。」易安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几个人之间开始了一个收徒弟小比赛,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开始时,易安对这个提议一点兴趣都没有,结果她最先收了坦特。反倒是这个提议的发起者东挑西选还是没确定继承人。
李白摇头笑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收徒弟,至少我就不喜欢。现在感觉就像多了一条碍事的小尾巴一样,如果游仙愿意,我还真不介意把扔给他让他带两天。江湖上独来独往惯了,一个人喝酒、作诗、舞剑、逛青楼比什么不强。」
易安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她也不喜欢和人交往,这一点上二人是相同的。但是易安喜欢远离尘世,而李白则喜欢在热闹繁华之中当一个透明人,不想和任何人扯上什么难分难解的关系,尽管友人遍天下,却都只是君子之交。
「哦,对了。本来打算在你这个名义当家主的见证下给坦特一个惊喜。看样子,这小子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吧。」易安说着,从袖里拿出一封信,推到了李白面前。
「哦,这是你徒弟的录取通知吧……咦?」李白愣了一下。
坦特的录取通知书在易安这里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坦特已经被仙罗学都录取,其监护人就是易安。本来就是师徒,所以这一点不值得惊讶。真正令他在意的是上面的那行字:
致 康·坦特·吉诃德
李白皱了皱眉头,良久,说道:「你应该知道这一个『康』字所承担的责任和义务有多重。坦特才十五岁,现在就作此决定,如果……」
「没有如果。」易安没等李白说完便打断道,「因为他是我徒弟。」
真是和以前一样任性,李白暗暗摇头。
在雄酉帝国,由皇家钦点,姓名之前带上一个「康」字,便相当于获得了爵位。这部分人,被称为「康氏贵胄」。虽然享有某些常人望尘莫及的权利,却也有数不尽的义务。三年前皇上心血来潮整顿吏治,从官员花名册上抹去的人名,近九成,名字前都带「康」字。
「从花名册上抹去的那些名字,便是从这世上彻彻底底地消失,你不会不知道吧。若非现在人才紧缺……」看着易安不断翻白眼,李白也没有心情继续说下去。
啧啧,真是无奈啊。李白心中苦笑。虽然作为师伯他愿意相信坦特,但是作为李家当家主岂能随随便便感情用事。个人情感放一边,原则不能变。冷哼一声,他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如果将来坦特不够这个资格,我就亲手了结他。」
「……谢谢你的鸡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