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学院的血统评级考试很简单，我参加的时候他们通过播放言灵·皇权·宣言的形式激发混血种中的龙血反应……”张良牵着夏弥的手，往卡塞尔驻当地的办事处准备把血统评级先搞定，“不过梦梦你作为四大君之一，听到言灵·皇权·宣言会有什么激烈反应吗？比如当场龙化什么的？”“不会的啦，皇权只对血统低的龙有强制敕令效果，对我们实权亲王一级是没什么效果的，顶多可以拿过来证明一下身份——”夏弥紧紧贴住张良作小鸟依人状，“就类似于皇帝微服私访拿出玺子装个逼，但我们四大君都有很高的血统打底，所以一般没什么意外。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把一部分血转移一下比较好。”
“给我么？”
“当然啦，要不然给谁，以后肯定一点啦。”夏弥仰头幽怨地瞄了张良一眼，身体一侧把他压到街边墙壁上，拉下他的头一边接吻一边引导她的血。对于张良兼容性极高的躯体来说，龙王的血并不会造成什么反应，无非是被保存在心脏里等待夏弥要拿回去的时候汞出罢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三短一长，属于卡塞尔学院交代任务或发布通知的震动。有时候是通告有人牺牲，有时候是发通知说学习要求，也有时候像现在一样……是发布任务要求去做的。
善者之台也太没排面了，任务发的还没这初始试炼世界的学校多。也还好发的少，要不然他也懒得去做。
“紧急任务，评级SS，在今天你方本地时间19点之前夺回一份重要资料。这次行动，专员是S级路明非，张良、楚子航两名A级协助。具体资料已经发送，请注意。”
“学长要去忙了吗？”夏弥有些虚弱地靠在他怀里，看到短信内容也并不惊讶，反正张良也从来不把学校保密法当回事。
“嗯，对，梦梦你得自己去血统评级考核了。”张良温声道，“你现在的血统级别只有混血种A级左右，想好要展示什么言灵了吗？”
夏弥有些不舍得离开张良的怀抱，“你的言灵是关于风的……我既然是大地与山之王，除了力量以外熔核也在我权能范围内。就用言灵·黄昏吧，是一种持续性的火焰场域控制，和你的风场挺搭配的。”
张良点头，告别夏弥往集合地点走去。集合地点其实就是刚才吃午饭的披萨店，因为路明非作为主要专员在那里，所以他和楚子航都得去那儿。
SS级的任务，出动他和楚子航两个人已经是重视的表现了。路明非多半就是个添头，用来限制他们出力的……联想到华夏官方下的时间通牒，校董会想表达的意思应该就是在S级标准出力之下全力以赴——奈何路明非目前实力太差了，估计就是拿他S级顶个名头，实际对标的应该是昂热校长的S级出力。
车停下了，距离客运站五百米，前面拉上了黄色的封锁带。烈日下，这座精美的建筑如今看起来像什么后现代艺术品，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扭曲的铝合金框架，极其萧瑟。
凭借着卡塞尔学生证，刷卡证明自己在华夏拥有特殊案件调查权后，张良和楚子航就成功进入了事故发生现场。
楚子航蹲下身，轻轻摇晃那些插在木质长椅中的玻璃片，插得很深，可以想见站在那场玻璃雨中绝对没什么好下场。
“子航，我们两个砍人的丘八在这调查什么啊，不应该直接把目标和名单跟我们然后一路无双进去吗？”张良站在他身后看他摩挲手中的玻璃碎片，“还是说有人帮忙？我记得陈墨瞳的言灵外显能力就是极其精准还原的‘侧写’，是她协助我们吗？”
“是的。”楚子航站了起来，拿出一顶牛仔帽扣在头上，帽檐上固定了一支高分辨率摄像头，信号连接在手机上，他打开了4G视频通话。
“诺诺么？我需要你的帮助。”
“诺玛已经布置任务了，我都明白了，现在我需要你沿着雷蒙德当时的路线再走一遍，我会试着复原当时的情景。”楚子航打开了免提，诺诺的声音张良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我这边在和闺蜜泡温泉，待会有点杂音别在意——对了，云舒就在我旁边，要和她说几句吗？”
“不用了。”楚子航淡淡道，随即漫步在巨大的空间中，摄像头捕捉的每个细节都传到陈墨瞳那边。张良靠在旁边防止干扰，风可以把声音带到他的耳旁。
“停下，他在这里应该停顿了一下。”诺诺说，“这个时候他刚刚走进这个新的客运站，他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必然会停下来看路标。”
楚子航缓缓扭头，扫视整个客运站。
“很好，雷蒙德的言灵能力不是视觉增幅或者快速的信息获取，扫视一圈大概就是需要5秒左右，所以这个时候他也被人注意到了，新车站里人不多。”诺诺说的很有把握。
“现在往前，停下，扭头。这里雷蒙德应该会回头注意一下周围的情况，这是几乎所有执行部外勤专员的习惯，也和学院的侦察流程符合。”诺诺又说。
“他在侦察点没有发现有可疑迹象，继续前进了20米到达检票闸机前，在这里他发现客运站出了问题，快要塌了。”
“确定在这个位置？”楚子航问。
“确定，他发现客运站坍塌的时候，必然不在死亡地点。他死亡的地方离候车室的制式休息不锈钢联排椅子很近，以雷蒙德受到的训练，他一定会想着利用结构比玻璃更强硬的钢椅躲避。但他没有这么做，说明他是在一个无法躲避的地方发现危险的，然后试图跑到不锈钢联排椅子下面避难，但是来不及了。附近最合理的地方就是你站着的这一块地方。”诺诺说。
“很好。”楚子航点头。
“现在你半趴下来，雷蒙德这时候已经被一块玻璃碎片贯穿了小腿，他一个趔趄摔倒了，彻底断绝了生还的希望。”诺诺说，“然后他应该把学院的机密文件箱放到了自己身体底下试图保护，但就在这时候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回头向正后方看去——”
楚子航扭头，让摄像机捕捉到了正靠在入口墙边阴影处的张良。
“等等，张良怎么也在那里？”诺诺惊讶道，“我的侧写全程没有捕捉到他，之前你扭头四处观察的时候也没有让我看到他——雷蒙德一开始进车站的时候也没注意到那个人，这里是一个视野死角！”
看到楚子航扭头看自己，张良一边靠着墙壁一边伸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所以说，这个凶手全程看着我们的专员挣扎着死去？”
“……应该是的，只有在雷蒙德倒下的时候以斜角向后看，结合玻璃脱落后增大的进光量才能看到那个角度有个人在那儿。不过现在还不确定那个人到底是普通人还是凶手——”
“资料遗失是在他身亡之后，并且是在几分钟之后。雷蒙德在看到身后那个突然出现在他视野里的人后感到震惊，但他并不相信看到的那个人才会条件反射式把资料压到自己身底，然后在他试图掏枪作出警戒姿态不到两秒的时间里，大量的玻璃片像刀子一样落下来，把他……后来的我们都知道了。”诺诺说。
“为什么是在几分钟之后？”
“雷蒙德的血被人踩了一脚，从脚印上来看是个脚步很虚浮的人类。而且他很紧张，目睹了客运站崩塌，玻璃片落下杀死一个人血肉模糊，他在靠近了雷蒙德后四周张望也看到了雷蒙德死前看到的那个在阴影里的人……他非常紧张，所以他差点滑了一跤，快速选择最近的出口逃走。C2出口，就在你的右手边。”
“明白。”
“现在你模仿那个纯人类的行动，奔跑到C2出口边。他非常紧张，肾上腺素的大量分泌让他跑出自己平时不会有的速度——你用中等速度跑就行了。”
他在C2出口前猛地刹住，外面就是停车场，摄像头照出两条深黑色的车辙。可以想象那俩车离开的时候有多么惊慌，一俩马力绝大的肌肉车，它的轮胎因为迅速摩擦产生的高温而发软，偷走资料的人因为过于紧张而下意识把油门踩得很深，才会留下这样的车辙。
“剩下的不用我帮你喽，狮心会会长大人辛苦喽，我带着你的云舒妞儿做spa去。”诺诺在听筒里调笑着，好像作弄着什么让林云舒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挂掉了电话。
“怎么样子航？”张良走了过来。
“诺玛把最有可能的目标发过来了，张良你来负责攻击过程中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给我创造最宽裕的行动时间。我会以最大速度去夺还资料。”楚子航扬了扬手机，“走，我们去看看这个诺玛发来的目标，千禧劳务输出公司，润德大厦。”
“好，距离时间要求只有不到4小时了，咱们搞快点。”张良点头，给夏弥发了条说明情况的消息，坐上了楚子航的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