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烈下意识点了点头,脸上却又出现动摇。
他在闭上眼思考后接着摆手。
“不,还是我下来吧,女孩子摔伤了可糟了……”
重新张开眼,抬起眼眸时,错过了目睹对方是怎么爬上树上一幕的仁烈,此时却看见金发少女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在他毗邻的枝干上。
他张大嘴巴,不知道对方怎么做到的。
他之前完全没有发现任何的动静,有的只是树叶婆娑的声响,与突然见出现那一手叉着腰,另一手扶着树躯的海洛丝。少女凑近了她们脸与脸之间不过十公分的距离。
此时,反过来俯视着对方的海洛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下彼此扯平了吧。时候不早了,希望你能为我们带路。”
“妳、妳是怎么上来的!?是用梯子吗,不那样也太快了,要怎么才能这么简单就——”
嘴巴都忘了合上,宛如看见不可思议的事情,少年呼吸急促地站起。
在他欲言欲止的时候,下面传来了我的声音。
“哼哼,看到了吧!我们可是有实力,是来解决奇异事件的专业人士。你当真以为我们是来玩的吗?”
已经从青梅竹马的拳击下舒缓过来,听到他们对话的我骄傲地扬声说着,然后抬头——
不经意间发现这里视野良好的我,在迷惘了一会之后,进而瞬间刷白了脸色。
在海洛丝发现之前,我想学早已默默走开,避难的老哥时,叫仁烈的小子却大呼小叫地指着我,向海洛丝发出警示。
“啊!那个喜欢说谎的人在下面偷看妳的裙子。”
喂!
我张大嘴巴,想骂陷人于死地的那家伙。
发现不妥的海洛丝马上用双手按着了裙子,然后发现我目瞪口呆状的、从正下方看着她。
瞬息之间,海洛丝就和希腊的复仇女神一样,就算急迫地的从树上跃下,身姿也无比的优雅。
不知是否是错觉,总觉得刚才海洛丝的动作被放慢了。
她的金发在降落时眏出金光,身子落地时也无声无息,让人误以为她是从天而降,而不是仅仅一棵树。这一幕让我一下看了入迷,连逃跑的最后机会也忘记了。
回过神,海洛丝已经跳在我面前,她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
“你、你……看了么。”
事已至此,被如此质问的我理解只要有半点隐瞒的意思,就会二话不说地判刑。
所以,性命攸关的事情,我摆上最为严峻的表情,拼命动用脑筋寻找突破口。
没错,学过的辩论技巧,谬论的推理也好,不正是在这时候发挥应用么?赶紧运作起来吧,我的智慧。
就如我所言,在这时候撒谎绝对是下下之策,所以已经率先排除。
讲道理拉到自己这一边的方法,寻找“看了么”这句话的盲点,肯定有的,就存在这三个字当中。毕竟,真实是其中一种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只要能让眼前这名少女信服的话语,那便是能迎来幸福的智慧钥匙。
我凝神地重新盯着相处过许久的少女,然后忆起一件事来。
对了,我和海咯丝——是友谊深厚的青梅竹马对吧。是朋友吧。
啊,那么就没问题了,毕竟我们之间的友情里不需要任何的花言巧语。
也不需要谎言或者狡辩,只要一句话,我们就会无条件去相信对方,这不就是友情的力量吗?
零点五三秒之后,确信得到友谊之神向自己微笑后,我向海洛丝露出白牙。
“海洛丝。我严正的否认自己看到澹蓝色的东西喔。妳应该会相信我对吧?”
“你骗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呀!”
不知为何我的期待落空了,而且耳边还传来熟悉的人说“笨蛋……”的叹气声。
面红耳赤的海洛丝喊完就对我施于拳脚,感觉上她将生平的绝学都使了出来。随着拳头陷入深深地陷入我的脸颊,我吐出悲惨的叫声,终于懂得喊救命了。
“救命啊!我还不想死!呃,这记腹击冲击好沉重。”
“厉害……”
大概,仁烈被海洛丝给吓得呆住了。
毕竟他眼前的女孩相当高的地方直接跳下来没事,而且马上对人又打又摔。不要看了!海洛丝的连击把我打飞没什么好看的!救人要紧啊啊啊啊啊!!!老哥你也别光在一旁叹气,来救救我啊!救命啊啊!
“这……样,就行了吧……我们……已经展现实力了,快带……路……”
被海洛丝打完气呼呼的不睬我后,倒地的我气若游细地对树上的人继续说道。
“让村长等太久就不好了。”
“……好的。”
因自己冒失的举报,才害人落得这幅天地。他一脸愧疚地慢慢地从树上下来,怯怯地带路。这已经很不错了,男人遇到凶悍的女人时,总会退缩……如果我是他的话,马上头也不回地逃这个女人!
“你给我记住。”
放话后,海洛丝毅然转过身去,气呼呼地跟上那名少年的脚步。不只是海洛丝,老哥也相继经过躺在地上装死的我。
而被揍得破布似的我被丢下一人,躺在地上仰望着蔚蓝的天空,我露出万分不解的表情小声地嘀咕着。
“……因为是蓝白相间的,难不成是颜色的选择错了,要说白云的白色才不会挨揍吗?”
以海洛丝听不到的声量,我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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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带领下,我们验证了村子的方向果真是之前被套出来话的一样。
在走了大约十来分锺的路程,我们就能看到树干上挂着水壶一样的物品,茂密的树林开始出现人迹,然后,路的尽头就看见了少年他们居住的村子。
四周都是密林,而我们眼前有着一排呈现“一”字形,立于山丘的空地之上的长方形的屋子建在数米高的木桩上,利用椰树叶制的屋顶与竹子建构起来建筑物。
走过了屋前种植着大片农作物的空地之后,几名朴素的原住民孩子躲在栏杆后头看着我们这些人。
阶梯由树干砍制而成,必须拾级而上。
“去吧。爷爷在等着。”
在意外干净的木制走廊上,少年的语调毫不客气,然后伸出手,指着一间长屋里最大的厅子,就离开了。
“请进。”
似乎察觉到我们的到来,苍老声音随即出现,并且做出简短的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