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就是相思病么。”
自从见到少女之后,速度男不知道自己已经发出了多少叹息。感觉就算回到了原本的世界,自己也会郁郁寡欢很久,而这期间什么也做不好,就连喜欢的骑行服就在眼前明摆着,他也提不起劲来。
坐在一家服装店前木制的休闲椅上,速度男垂着头唉声叹气。
然后,他听到身后传来了车子停泊在路上,然后有人下车的声响而一顿。
想着会是鬼一方的哪个人,速度男微微抬起头,从店面的玻璃倒影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女孩,顿时觉得万分惊喜。
从偌大的落地窗看到,如同模特儿的气质,身上校服让人感觉莫名合身的少女再次出现了。清爽的金色长发在黄昏风中摆动,发色虽然是北欧系,但她脸部的双颧等轮廓不深,脸蛋偏向亚洲的精细秀美。她的身影与天空金黄的光辉相衬,为如有美神下凡的她添加上了一层奇幻而不真实的色彩,披着一层薄纱。
速度男对玻璃墙倒影中那个柔顺金发在风中飘摇,金发与蓝裙非常搭配的少女看得出神。
如果真的能和这位女孩相爱,速度男决定把儿子的名字取作邱比特*,女儿就叫依洛丝*(*两个都是美神维纳斯的孩子),并且每天晚上为他们讲述与他们母亲相遇的故事。
““爸爸爸爸,学校的同学都问我们,为什么我们的妈妈这么漂亮啊。””
“啊,那是因为啊,爸爸当年是很努力才把女神追到手的哦。而你们同学的爸爸都不那么的努力,所以……不管学习还是其他的事物,只要是好的你们都要努力去做,知道了吗?”
“原来如此~~”
“知道了爸爸。”
“乖。”
实现这样的对话是他的梦想。
速度男也愣愣地看着少女向自己走来,再一次幻想,如果自己不是出生在那个绝望的世界,而是这里的话,自己会不会与她普通地相遇,普通地邂逅彼此?
而看到少女接近坐着的自己不到两米的距离时,美滋滋地想着这些的速度男终于能回过神来,有一点期待地等待少女以为自己不知道她的到来,而向他做出“猜猜我是谁”的遮眼恶作剧。
不过,海洛丝走到大约一米的距离时,就停下来脚步。速度男知道对方没有那个想法之后,不禁满脸通红,庆幸自己带着全罩式的安全帽而没有显露这份尴尬。
速度男假装自己现在才发现里少女的存在,转过头来。
“海洛丝小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嗯,啊,是呢。”
然而,在转过头来之后,透过带有反光涂层的一层镜片、正视少女的速度男吓了一跳,紧张地站了起来。
“血?!海洛丝小姐姐,妳身上的是?!”
美貌的脸部好像已经擦试过了所以很干净。但裙子不知道为何短了一载,是被什么钩破了吗,所以裙摆变得有些破烂的。但最让人瞩目的是身上的血迹,一看就知道出血量达到了不死也半残的程度。
不过。
衣服上的血看来不是少女这点,速度男松了口气,然后犹豫要不要去追问。
而看到海洛丝只是摇了摇头,没打算说之后,速度男只能选择说服自己,这个结界里还留有一些鸡鸭鱼猪牛羊,对方说不定是亲自宰了家畜,做好饭之后,邀请自己去吃。
速度男这么一想,就不禁觉得雀跃起来。
但是生活在乱糟糟的世界的速度男感觉到了,对方与其说是心不在焉,倒不如说是在警戒自己,戒备的程度甚至发现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时候还来得高。他发现对方在死死忍着某样事物,垂直身体两旁、拳头握紧的手臂感觉到冰冷似的,在结界内周围温和的气温下细微的颤抖着。
撇开自己的胡思乱想,速度男有些担心少女。
“小姐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要是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我一定做得到。”
这时候的速度男立刻将梦寐以求的骑行服或者饭菜一事抛在脑后,拍着胸口想要成为眼前这位弱不禁风,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的少女的助力。
“阿……就,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海洛丝几次欲说出自己的亲人重伤濒死的事实,直接开口质问对方。但这么做不行。虽然灼热的情感差点驱使自己,但愤怒归愤怒,在事情的真相还没明了之前,不可以肆意妄为地冤枉他人。
而选择隐瞒自己这方有人受伤一事还要一个原因,是因为她和速度男之间的信任已经摇摇欲坠了。在要是对方其实知道自己已经有人受了致命伤却装作一无所知,海洛丝就有必要套出对方的话来,自己必须测试对方的反应。而真的发现对方在装傻的那时候,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而且,叫爱丽丝的吸血鬼说得也对,一味的信任刚认识的人是没用的,最后还是要请速度男跟自己来一趟才能确认。
她之所以还愿意和可能是敌人的速度男对话,是因为假如对方真的无辜的话,海洛丝希望自己能为没有强硬制服对方而庆幸。毕竟,对方当时愿意和自己说这么多,海洛丝的内心好是有这么一点好感,只不过那份信任处于消失无踪的边缘。
保持在最容易行动起来的距离,她开始一系列的套话。
“速度男,你是怎么看这个游戏的?”
少女语气严肃地发出问题,让速度男端正了态度,回答。
“嗯?我个人是觉得输赢也不打紧的,但我的同伴就很想胜利。”
“你……不,他们当中会有人为了游戏的胜利去伤害他人吗?”
“为了赢……去伤害别人?”
一段段地念出来的话,他能明白那段话语的意思,但加起来的话仿佛那变成了艰深晦涩的词句,速度男在低头重复着少女的话语之后,微微一顿,然后将衣裙上的血迹和这句话整合起来,他震惊地猛地抬头。
——难道身上的血与他们有关?是谁做的?
速度男内心的这句话似乎要脱口而出。
但他为了不想因为这一句话而误会,立即闭上了嘴巴,冷静地思考。首先,少女身上的血貌似不是本身的,身上也看不见伤口,所以就排除了她被跟着他来的同伴们伤害这点。而虽然自己那些同伴自由洒脱得不像样,但每一人都没有被眼前柔弱的少女打倒流血的可能。
那么,只有除了少女其他的“鬼”玩家受伤这个可能性了。
速度男想到这里,就明白少女疏远自己的原因,恍然大悟的同时,感觉到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不会的。”
他赶紧开口,为不在这里的同伴辩解。
“他们不会为了区区一个捉迷藏游戏而伤害别人,就算是神明女娲会给予奖赏也是一样,他们根本不是那种没人看着就会乱砸东西的暴徒那样。我深信自己的同伴。”
“……你可以把其他三人叫过来吗?”
但是,这种一厢情愿的说法收效甚微。速度男难以确认海洛丝相信了自己的话没有,也对于他们那里有人受伤感到担忧。傻子也知道在有人受伤的那一刻开始,就不是玩什么捉迷藏的时候了,速度男只想快点解开两方之间的误会。而在听到这个合情合理的要求后,他的歉意更深。
“抱歉……”
速度男微微低下了头,表现出沮丧回答。
“我没有联络他们的手段。”
这个也是实话。但海洛丝无法分辨。
一心一意先要赢的速度男他们只要顾着逃跑就好,这是所有人的一开始的想法,以其留下联络手段让自己觉得随时能叫人来解除“冻结”状态而大意的话,倒不如一开始就怀着不会有人来就自己的想法、全力以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都怪影子那个好胜鬼!现在出事了人都叫不来,怎么办才好!)
明明这么做的话,就能解开误会了。忍住抓头盔的冲动,速度男在心中诽谤争强好胜的同伴。
请求连续被拒绝,脸色阴晴不定的海洛丝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速度男,我最后还有个请求。”
“我答应——虽然我想这么说,但妳可以先说那是什么事情吗?我想听听再答复。”
“请你把双手交给我,让我绑起来好吗?我请求你了,不要抵抗。”
海洛丝张开眼睛,直视着速度男。
她缓缓解开裙上的蓝色腰带,如此说着。
这句话非常直白,就是让速度男乖乖 被自己抓起来,成为被冻结的“匿藏者”。海洛丝不以寻常的绳索,而是形式上的腰带,也算表现了即便是带有条件的、但自己还是愿意去信任对方的表现。不过,其实只要对方愿意跟她去见千城,证明他们的清白,她甚至不在意绑还是不绑着速度男。
海洛丝衷心希望对方能不要拒绝自己。
这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速度男还没有厚颜到认为神明说这个城市的东西随意拿就高高兴兴的这么做了,即使他知道不会对原主造成半点的影响,在结界中这顶多是拿了被复制的东西,速度男他还是难免有点于心不安。在面对这个城市的市民的时候,难免像是常没交作业的学生遇到教导主任一样的心虚。
基于自己倾心的少女恳求,速度男终于无法保持冷静,甚至想都没多想地点头。
“可以,动手吧!”
少女松了口气,仿佛事情不用发展到速度男与自己为敌的状况,而感到庆幸。
这种反应就好像她在力量上占有绝对的优势,以及她能够制服自己的自信一样。
——就像是,害怕弄伤速度男自己一样。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哪来的自信能够抓到在速度著称的自己,但在那之前,他觉得海洛丝以那样纤细的手臂和和自己掰手腕的话,即使让少女用两只手都无法获得胜利,力气上就已经输给了作为男人的自己。
但速度男也不怎么在意这些,就在他乖乖地伸出手的时候。
(但记住,别这么快就被抓到了。记住我们的约定。)
在海洛丝拿着腰带,要将他的手缠绕绑起之际,脑海突然响起女娲言语的速度男打了一个激灵。而且,先不说神明好了,他是拥有速度这种超能力类型的人,要说自己别说一半的时间,连三小时都不到就被抓了,在之后自己到底会被其他人怎么处置——特别是对这场游戏最兴致勃勃的影子和那个头脑思考能力常掉线的金耀,这对组合简直让人不敢去思考她们会用怎么样的手段折磨自愿输掉的人。
想到自己会有生命危机,速度男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抱歉,还是别了。海洛丝小姐妳能不能再等等一些时间,因为我和一个……神做了约定,不能违约啊。”
“……”
听见他改变主意,海洛丝不由得失望地垂下头。
见此,速度男对自己突然间反悔而过意不去。
——该死,让女孩子伤心的我真是糟透了,违约就违约吧。与其被某个人抓住输掉的话,让这位美丽的少女来抓,自己已经赚到了。
“我——”
就在速度男想要开口的时候。
“……速度男你为什么不肯束手就擒。我明明答应不伤害你,只要你跟我来一个地方就可以了。”
他听到了海洛丝语气的悲切嘀咕。犹如她被速度男辜负了好意而万分悲伤,低着头的少女她缓缓地松开手,抛下手中的腰带。
海洛丝轻轻说着。
“对不起。要是速度男你是无辜的话,我必须为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道歉……你到那时候要责怪我也可以……但是,我不能把发生在我亲友身上的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咦?”
速度男认为明明说好却反悔的人是他,做出这种耍人的行为,该道歉的人应该是自己吧。然而海洛丝却抢走了自己的台词,还为等下要做的事情道歉,这突然间的角色调换与巨大的信息量,让速度男一时间顿在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看不见海洛丝的表情。虽然少女的声音依旧轻柔,但不知为何,速度男觉得那个声音不亚于肉食性猛兽的低吼,金色的长发让他联想到了非洲大陆的王者狮子,而下意识地倒退了数步。
“等等,小姐姐?妳的脸色很恐怖哦,我做错了什么吗?有的话,我现在就跟妳道歉——!!!”
闻言,速度男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他原本就是生活在危机四伏的世界,一旦遇到任何危险的时候,速度男就会一边与对方拖延时间一边确保退路,这样的行为已经几乎成为了他的条件反射了。但是,这样的动作引起了海洛丝的误会,她已经看不见速度男释放的好意,注意力只放在他倒退的动作上。
“请别想着逃跑。会受伤的。”
海洛丝已经抬起头,感觉到他的视线在张望周围,神色紧张地攥紧拳头。
她见识过速度男的能力,所以在他发动让人望尘莫及的移动能力之前,海洛丝冲了上去,伸出双手抓去。
“呜哇啊啊!”
生存下来的欲望告诉自己别小看对方,速度男狼狈地抱着头逃窜到一旁,然后在直觉的告知下,自己以游泳竞赛似的姿势的奋力一跃,虽然这样的纵身一跳难免会受点伤,但也因此躲避了立刻被少女动作迅猛的捕住的下场。
“等等,妳听我说!我真的没有恶意的啊!”
这一跳让速度男连忙躲到旁边的邮筒后面,投降似的大喊挥手,但基于习惯,他脚的方向往外拐,还是一副随时要跑的样子。
如果对方是想要借此来拖延时间跑掉的话,失去这个进攻时机的海洛丝没有自信能在之后弥补这次的机会。而从对方躲避的行为来看,怎么想都不应该会说愿意被她抓住吧,要说那样的话,刚才站着不动就好了。所以,海洛丝只能暂且无视他所说的话,先把人抓住了再说,喊道。
“别、别跑了!”
心急之下,一心一意地想要把人抓住的海洛丝的力量不受控制。
她一个直拳挥去,小巧的拳头所含有的力量,将一个成人才能抱起的柱状金属邮筒给打个半扁。
“噫?!”
虽然看不见面部表情,但速度男的惊叫声说明了一切。
再也隐藏不了自己那非凡的力气,海洛丝被男孩子如此的惊呼而微微红着脸,但她也管不了自己在对方的形象变得怎么样了,一双手掌按着圆径锐减的邮筒顶端,然后从高度减少了至少一半的筒上一跃而过,脚刚落地,人已经再一次往速速男抓去。
(刚刚,刚刚刚刚刚那是什么?!)
仿佛刚才的邮筒不是金属制成的,而是遇热的牛油一样,少女一拳就把坚固的邮筒砸个凹瘪不堪的一幕,差点把速度男他吓个半死。
这让他抛弃劝少女冷静下来的想法,做出的行为也和海洛丝说的完全相反,眼睛盯着少女,速度男连滚带爬地倒退了几步。
这时,速度男觉得自己好像终于了解一件事情。
自己既然会被选择作逃跑的那一方,“鬼”的对方绝对不可能弱到那里去,是他太过于小瞧对手了。
跑吧。
内心如此告诉自己。
再不跑就可能没命了。
而为了让自己能够完全消化他刚才所见到的一幕,速度男已经决定不再逗留而是离开这里,他的身体略显僵硬但动作迅速地转向马路的方向,抬起脚跟,然后奔跑起来。
“唔……”
对方的动作比想象中还灵活,短时间内都还不能抓住速度男的海洛丝蹙眉,但是,海洛丝察觉到,对方果然受于某种限制,即使想也无法立刻以自己的超能力逃走这点。
所以。
速度男不断闪躲。而抓去的手再一次落空之后,觉得自己恢复了一点把握的海洛丝也不再多想,立刻整顿身姿,无论如何都要抢先挡住速度男在发动能力之前,抓到对方。
然而,接下来几次的捕抓,都被对方以差之毫厘的动作躲过去了。海洛丝甚至以为对方在玩弄她,但看到速度男不惜受点伤磨破皮也好躲开,明显慌张且拼命的样子后,海洛丝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速度男每次跳开的速度都很远、翻滚起身的速度也相当的快,两个行动加起来和她需要大步跨前四五步的时间没有多大差别,这是自己迟迟不能得手的原因所在。
如果要比体力的话,海洛丝有自信能够撑到最后,把对方累趴,然而一旦对方使用了能力——
“不知道为什么小姐姐妳战意满满,但我先溜了,之后才再来找妳!”
嘴上这么喊着,因为上次跳跃翻滚的姿势不太好,速度男模样有点狼狈地爬起身来。而这时候,即使在闪避中,也拼命的往马路的方向移动——这个举动被一直在担心他使用匪夷所思的能力跑走的海洛丝察觉。即使观察力的海洛丝发现这点,但时机有点晚了,更何况街道与马路的距离不过三米,即使更早发现这一点,她要将速度男挡在人行道上一样不容易。
“再、再见!”
“——糟。”
在几次翻滚闪避之后,速度男显然已经在马路的中央。
在自己不明白当下发生了什么情况,眼前有能够一拳解决自己的少女在,感受到生命危机的速度男判断此地不宜久留。而无法把他阻拦在人行道上的海洛丝,她知道自己失败,已经不能阻止对方离开了,但就此放弃还是又有点不甘心。
只见速度男看准机会逃跑,摆出正经八百的起跑姿势。
两人之间不过一米的距离,海洛丝爆发出自己最快的速度,伸出的手要抓到他的衣角的时候,速度男身影变得虚无缥缈,然后他便以常人无法企及的速度,逃之夭夭。
呈现爪状的五指挥空,海洛丝站着原地上,放下手臂,皱着眉看着身影消失的位置没多久。
“呃。”
她完全忘了每次速度男消失之后就会出现的一阵风。
结果是,激烈的乱流揪起长发,以及没了腰带的蓝色的学校衣裙激烈抖动飘舞,这让海洛丝的脸上变红,连忙按下裙子,左顾右盼起来。
“给、给他跑掉了。”
为了掩饰那份尴尬,即使周围没人,海洛丝对自己这么说来转移注意力……而速度男应该不会在逃走的时候余暇回头吧,海洛丝无法确定。
但比起在没人的地方走光,脸上微红的海洛丝觉得让对方逃走而更加窝火,等空气的乱流消失以后,她再返回街道拿去腰带,系上腰间。
“咳咳。”
以拳头放在嘴边假咳了几声,让涌现的羞耻心退散之后,海洛丝才正视现况。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看来他的能力要在端正的跑步姿势才能用出来,这样的话,我能绑住双手双脚就没问题了吧。”
虽然第一次的劝说失败,但海洛丝也没有懊恼多久,她看着前方六百米左右便不能直行,需要九十度转弯的马路口,自言自语来帮助思考。
“而第二点,他的能力——高速转弯也不成问题。”
只能希望对方不要是隔一段距离就能‘瞬间移动’这种最麻烦的奇特能力了,假如说普通的奔跑速度加速的话,事情还不至于太过棘手。
将视线从街道远方的转角处上移开,再看着路面,海洛丝抿嘴思索起来。
无论如何都要跑到空旷平整的马路上才发挥自己无比伦比的速度离开,这个超能力可能没有想象中还来得好操控,有一定的限制。那个限制是为什么?强制性的?还是基于另一个原因,比如说——
“为了……安全?”
沉思片刻之后,这句话像个灵感一样从海洛丝的嘴中脱口而出,但仅是如此是不足够的。她知道还差点什么,才让它成为决定性的突破点。
想来想去,如果不解决自己追不上对方风驰电掣的速度这点,就是一个大问题。
要向阿城求救吗?
想到这里,海洛丝随即摇了摇头。
对方的情绪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她还不稳定,要是自己请求帮助的话,他会来,但速度男的安全就不会有任何的保证,她所认知的司徒千城肯定在行动一个照面就以灵力刀刃让速度男丧失逃跑的能力——以最简单快速的方式解决这个窘境。虽然说,她们可以在之后请大地母神或者顶阶吸血鬼帮忙治疗,而且不说她们的力量能不能在异世界人身上发挥作用好了,但单是让尚未定罪的人见血就难以让海洛丝忍受了。
所以,为了结局在证明对方清白的时候不至于变得难堪,海洛丝努力地动起了脑筋。
她看见路口处有个巴士站,走靠近之后,上头的地图标识着几个不同企业的巴士路线,以及市民常会去的建筑物与公共部门。
“我记得附近有交通部门……就在这里附近的……啊,有了。”
海洛丝微微弯下腰,在地图的右下角找到了写着“交通管理局”的字眼。
沉吟一声,她往地图看多了两眼,记住路线,然后回到“借来”的奥斯顿的宝贝车上,猛踩油门离开。
目的地距离不过二点六公里以外的距离,在没有其他的车子和不必遵守交通灯的情形下,海洛丝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抵达了那里。
海洛丝走进一向门庭若市,如今却空荡荡的综合国家行政部门大楼,然后从电梯旁的介绍板上了解交通管理局在第七楼。
“有了有了。”
她经过无人的接待处,踏入写着“无关人等不许进入”的门内,经过了办公室,然后探出头,往一间又一间没锁上的房间究竟。到最后,她找到了充满电脑屏幕的地方。
“找到了,交通指挥中心。”
原本还担心自己来错地方的海洛丝松口气,走进里头。
这里显示了一目了然的城市交通状况,亚隆数千部监控器将道路的情形全部摆在她的面前,超过三十架的电脑画面不断的切换,海洛丝苦笑着看着一块大约25米长、6米宽的巨大荧幕墙壁,还有填满整个室间的大量控制台,知道自己要花不少时间来熟悉这些东西的操作方式了。
她挑选了最里端的两个座位,想必那里是拥有权限最大的人坐的位置,在经过一个架子时,她顺手拿了一个操作手册。
但没走出几步,海洛丝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倒着走到架子前,再拿了一份城市的地图,才心满意足地坐在自己先前选中的位置上,着手尝试从一堆桌面快捷方式中找出自己想要的功能。
海洛丝左手拿着操作手册,右手则点击滑鼠,摸索整个系统。
她现在做着的事情就是调控监视器的画面,最好是能启动自动功能,让它们成为自己在这座城市的眼睛。假如足够的幸运的话,不只是速度男,海洛丝相信自己其他异世界人的身影也能一起找出来。
——前提是他们出现在主要道路上,而且时间足够到被她发现为止。
不过,海洛丝虽然是这个城市的市民,懂得要在那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这并非什么大优势,因为依照速度男所说,他们的每个人都拥有不同的超能力。要她面对对方的各色各样的能力还是有些无力。
当然,使用警局等的枪械的话就能扭转武力不足的局面。就在不久前,海洛丝看到银行门口旁摆放着的97式霰弹枪,就感受到了一丝的寒意。
在皱了皱眉头之后,她也没想去动用那些东西,打从内心对杀人的东西感到抗拒。
而除了比对方了解城市的面貌这点,在排除了使用让人不快的枪械的当下,现在的她手边只拥有奥斯顿的车子,虽然起步的时候可能追不上对方的脚步,但持续飙速的话,还是能达到每小时近三百五十公里的车速。但这样又如何?
用无比伦比的速度撞上去?
这样的话,速度男必死无疑。还不如请那个情绪不稳的自家族长来更好。
海洛丝想要的是在搞清楚一些事情,询问对方有关亲友的事情,并不是为了谋杀而来。但是,她的对手是有着高速移动手段的速度男,所以,想要不伤害而活捉对方,变成一个极为困难的任务。
其实,在第二次见到速度男的时候,如果自己全力的使出灵力,冲上前去的话,她有十足十的把握能够抓到对方……只是一个不慎会弄断速度男的几根骨头。虽然海洛丝的族人当中有能够不留后遗症地治疗这种伤势的人在,但没有人喜欢会一不小心就弄断自己骨头的人在吧,这是常识。
这时,海洛丝在头脑中有一个计划模糊成形了。要知道,楼下那辆豹迅捷GX505-Z是奥斯顿这家伙为了彰显资产阶级的财力与满足个人兴趣才特别定制而成的车辆,但它同时也是一辆不忘记追求极限速度、聚集了最高级工艺于一身的豪华跑车。
海洛丝的内心笃定,它够派上用场。
在不知何种原理下,结界内的电力依然存在,除了沟通外界用的东西,其余所有的仪器性能能正常使用。
“电脑全都能用,这倒很方便。”
海洛丝嘀咕道,再次敲击滑鼠,然后开始了一系列枯燥的学习操作系统上手的过程,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点击滑鼠。
金发少女开始忙碌起来。
她在取来的一张城市地图上,迅速标记了几个地点,而且这个作业在进行了大约一个小时后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少女神情认真地为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