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龍剑篇·中

作者:钟凯伊龙 更新时间:2015/7/11 15:41:54 字数:80532

八百岁月,平静深伦,古袤琼苍,英雄逐鹿,问鼎天下!

圣桓山上,宇艳不几日便立宋亚贤为军师一职,全权负责对抗魔族、收复另一半山河的领头人。此举,宇艳确实有点操之过急。首先,宇艳自身能巩固王位,无外乎倚仗于星云炼·鸿剑与伊绅正魂的力保,可以说其他的宗派头领,如慧炎、巧灵等,并非十分心悦诚服。其次,宋亚贤究竟是何许人?又是何来历?又有多少能耐是否能担当起如此大任?等等一切的一切,无一人知晓。话说回来,其实宋亚贤本人也存在不少疑点,如有点怪异的打扮与行为,从不开口说一句话只用毛笔写下要说的内容以作交流,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如何令人信服?在疑问一个比一个多,议论声一个比一个大时,圣桓山终究平静不下来。由此,至深夜。

夜了,宇艳叫上鸿剑与伊绅正魂于后院漫步。桃花遮下的月色,还有鹦鸟归巢的睡呓,温柔的飘在此处空间里。

宇艳边走边说:“二位,实话告诉你们吧吾心里是有点烦。几天来大家对军师宋亚贤的问题,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自盘古开天辟地、女娲创世造人都没有出现过此类人。吾承认现在就立宋亚贤为军师是有些不妥,但吾心系天下苍生更想早日平定另一半江山!今晚单独找二位来,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和看法。”

伊绅正魂道:“宋亚贤?确实啊,江湖上从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先不论他是否真才实学,单凭威望这一点,就很难有所作为。宋亚贤长相斯斯文文,又不说话,你要他如何树立威望?若贵神真想拥立他为军师,我‘伊’字辈不会有异议,只是得给您提个醒,届时仗一打响调兵遣将起来,恐怕会有些许麻烦。”

宇艳闭上双眼,轻轻点点头。

鸿剑满不在乎的笑了声:“宋亚贤……哼,贵神,您可是捡了块宝呀!君畅卜穆送给你最大的一份厚礼!”

宇艳听出了半点音,忙问:“从何说起?”

鸿剑道:“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总之我星云炼·鸿剑是佩服死这小子了。把他带回来我就说过‘别怀疑肯定是这小子’,这句话可是有原因才说的。嗯……打个比方吧,假如贵神你和宋亚贤两军对立,贵神一方有一万兵马,宋亚贤只有一千人马,那么宋亚贤可以想出不下百种战略方法来击败你!而且我可以断言,其中有不少战略可以生擒你贵神。”

伊绅正魂(汗):“太夸张了点吧。”

鸿剑:“呵呵,那我再说点我亲眼见到的吧,你们可以自己判断。”

鸿剑回想起来,当日从九天之外带回宋亚贤,刚开始自己也怀疑这鸿元三徒是不是老糊涂了,费尽心思囚禁一个小屁孩八百余年?自己也不愿多想,只顾完成任务就行。在归来途中,须经过一个不大不小的山岭,当地人称这块区域为哈拉克。哈拉克山岭经常有土匪山贼出没,鸿剑虽不把一群匪贼放在眼里,但也不想多事,只是在旁边的驿站里稍作休息。哈拉克山岭有两派匪贼势力最大,也同样是死对头,一直在侵占对方的地盘。一派是以克丝为首的“盗亦有道”派,另一派是以金昌为首的“相逢必盗”派。

谁知道,在鸿剑斜上方坐着饮茶的人就是克丝派的人,共五人,个个贼头贼脑的。宋亚贤暗示过他,好像有什么事将要发生,鸿剑只是小声的说:别惹事。这时,一个乞丐样的人向他们讨钱,鸿剑说钱我没有,剩饭剩菜你可以带走。鸿剑正准备起身走人,前方桌子克丝派的人有蠕动,这个乞丐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宋亚贤往外拖,小刀子架在了他脖子上。鸿剑马上傻了眼,宋亚贤变成了人质,真是想不管也不行了,克丝派的几个人见此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原来这个乞丐正是金昌派的人,两派人几经对话才明白,金昌派背信弃义一连几天抢下了几处克丝派的地盘,使之克丝派对其怀恨在心。金昌派令此人为使者来劝降克丝派,克丝派不从,虽头领克丝放了他,但仍有几名部下不服气欲暗中杀之,这才造就了现在的局面。乞丐知道克丝派所谓的盗亦有道便是不伤及无辜,因此才出此下策拿住了宋亚贤。最终,乞丐还是逃了,宋亚贤无碍。鸿剑算是松了一口气,想着事也算完了。岂料宋亚贤走到了克丝派的桌前,很礼貌的鞠了一躬然后在字条上写了一句:多谢诸位壮士,在下保住了一条命。

确实,宋亚贤与他们几个没有丝毫关系,他们也完全可以不顾及宋之安危而擒杀乞丐,但他们却没有那样做,可谓将“仁义”做到了份上。宋亚贤知书达理的致谢,几人也只是随便笑笑,然后又各自惆怅了起来。宋亚贤见此,于是又写了张字条:若诸位信得过在下,在下兴许能为之排忧解难。

其中一个喝道:“金昌那老家伙,你能杀了他吗?能为我们夺回地盘吗?”

宋亚贤写道:可以。

鸿剑连忙走了过来,见到几张字条,凑过去说:“喂,你有没有搞错,我们得赶紧回去!你瞎搅和啥啊!”

宋亚贤淡漠一眼,挥笔写道:知恩图报,人之本能。

鸿剑看了他们一眼,讽刺一笑,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哈拉克山脉虽不大,但丛林、山崖、隘口无数,地形也极其复杂。再则,金昌足足有三千人马,那可是一个部队了。而克丝呢,不足三百人,三百怎么敌得过三千?你的海口夸得也太大了吧。依我看,早早晚晚克丝的地盘要被金昌给吞并了。”

克丝派几人听到这,虽有些气愤,但鸿剑说的都是事实。

宋亚贤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写道:三百人,足矣。在下只需两天即可让他们击败金昌,不会耽误多少行程。如何?

几人一瞧,喜叫道:“真的!?只要两天!!”

宋亚贤,点点头。

鸿剑鄙视一眼,冷笑道:“你求我要我出手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宋亚贤笑着摇摇头,大步走出拍了拍那几个人,又将一张字条递给了他们。字条上写着:带我去见你们的老大,克丝。

鸿剑心想:不求我?呵~军师吗,也好……让我认真瞧瞧你有多少本事。

没多久,宋亚贤、鸿剑二人来到了他们的领地,见着了克丝。

克丝得知宋、鸿来意,盛情款待。询问着宋亚贤有何良策。

宋亚贤看了眼桌面上的哈拉克山岭地图,仅审视了几秒钟,然后满意一笑,写道:两天后哈拉克群山收于克丝大人麾下,此事不难。在下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军事行动一切得听从在下的安排,交代的事情必须做到不得延误,否则功亏一篑。

克丝没有犹豫,道:“好,一切听从先生指令!”

宋亚贤笑了下,写道:很简单,做好三步就行了。第一步,引蛇出洞;第二步,单卒挡车;第三步,群马踏帅。其辅攻为,虚张声势。

克丝问道:“具体该如何实施?”

宋亚贤指着地图上一座小山,写道:首先夺此山。不论用什么方法,强攻亦可,必须在今日日落之前拿下此山,然后在此山驻扎往山里运去你们的所有值钱家当,还要光明正大的运,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全部的家财全堆在了这座山里。待至深夜,不用留防,全部撤走。

鸿剑:“……” 他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喝道:“什么?!我们的钱财全在那,还不留人看守,要是金昌到时候派人杀回来怎么办!!”

克丝怒拍了一下桌子,吼道:“先生用计,你懂什么!!我们和金昌交过多少次手,打仗也好言和也罢,哪次我们占上风了?与其坐以待毙,我倒愿意相信先生的计策。先生,请您继续。”

宋亚贤点点头,写道:夺山成功后,除下搬运钱财的人,其余人马在脸上涂鸦,有多丑涂多丑,有多难看就涂多难看,只要色彩下得重便行。入夜后,留下一成人马把守山口,记住来敌只许放进不可阻击,有多少放多少进去,剩下九成兵马全涂上鬼脸连夜奔袭金昌老巢,前半夜只需在老巢四周转悠,鬼叫狼嚎,不可攻击。到后半夜只派一小队偷袭,但只许放火叫嚣,打了就走不准恋战,再等到天亮后各自隐蔽在丛林里,只要不被金昌发现即可。再熬到第二天深夜,胜利便是你们的了。

字条在众人手中传看,多数摸不清这么干到底是为了什么,克丝自己也不明白宋亚贤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乍眼一看里面充满了太多不确定因素,冒险成份也较高,那么克丝等人会照做吗?

唯独鸿剑一人靠在墙柱子根佯装睡觉,只平淡的说了一句:“宋亚贤,不管两天后胜败与否,我都会带你走。”

宋亚贤递给他一张字条,上面写道:后天入夜三个时辰后,我们准时出发。

克丝问道:“先生,请恕我冒昧,您能给我交个底吗?攻山也好,搬运钱财也罢,还是扮鬼脸作佯攻再藏匿,目的何在?”

宋亚贤笑了笑,递给他一张字条:天机暂不可泄露,你们若想大获全胜只需按在下的部署即可。自然,信不信,就全由你们决定。

克丝一咬牙一剁脚,吼道:“信了!与其任人**,我宁愿相信先生之策,冒险就冒险吧,至少轰轰烈烈的干了一场!!”

其他人也跟着吼道:“对,不能再缩头缩尾了,狠狠教训金昌老狐狸一顿!先生,我们都听你的!!”

鸿剑心想:背水一战么。

宋亚贤写道:好。最后一步即后天夜里,你们只需等夜雾散去便可出击,在下担保你们能轻松取胜,活捉金昌!届时再往山脚放一把大火,便大功告成。

一切部署井然有序,突击部队半刻之功便攻下前头大山,搬运物资忙得热火朝天,整整搬了一宿。克丝留下二十来人把守山口,自己带队连夜奔袭金昌老巢,一时哈拉克山岭鬼哭神嚎,就这样过了一个晚上。说来奇怪,克丝在金昌老巢边缘徘徊,金昌居然没有出兵打压他们,并且在克丝攻下那一座山时,金昌也未有马上派兵前去抢回,第一天就这样相安无事,进展得十分顺利。直至第二天夜里,浓雾突然笼罩在哈拉克山岭,十米外看不见任何物体,就在这时金昌大军突然来抢山,却没有受到任何阻挡,很顺利的进了山搜刮了克丝所有财产。正当金昌大军欢喜之余,他们却见着一团熊熊大火烧红了半边天。

驿站内。宋亚贤见到火光满意一笑,于是写道:走吧,和我估计的时间差不多。

鸿剑看了眼,坏笑似的摇摇头,领着他走了出去。走在半路上,鸿剑道:“好了,已经离开哈拉克山岭的范围,他们也不会追来了。”

宋亚贤写道:你猜到了我让他们完事后放大火的原因?

鸿剑:“啊,我也只能猜到这一个。他们胜利后没必要放火,你要他们那么做只是想要一个信号而已,让自己能迅速离开的信号。因为你知道,此战一胜,克丝他们肯定会留住你。但是你并不想为克丝卖命。”

宋亚贤笑着写道:不错,克丝胸无大志只会占山为王,做一世草寇,并非能投之明主。另外,我知道你对我很多做法不是很理解,你尽管问。

鸿剑道:“第一个问题,你小子……真的是哑巴?”

宋亚贤:我不是哑巴,只是不能说话,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发生,你问点别的吧。

“呵呵,行……首先,你怎么知道这两天晚上会有夜雾?而且第二天深夜的夜雾最浓?”

宋亚贤:作为一名军师,领兵打仗的谋士,若不识天文地理,不懂推算气候变化,如何能胜一仗?

“天文地理?呵呵,比我有才……然后,你怎么知道金昌会在第二天晚上就前去夺山?且是全数兵力前去,自己只剩几十号人留守老巢。如果他第三天、第四天才去呢?如果他只派了一半的兵马去呢?”

宋亚贤:这就是第一步,引蛇出洞。从哈拉克地图上明显可以看出,金昌这个人的贪婪。哪里油水大,哪里钱财多,他就去抢哪里。金昌老巢周边有几座山在兵法上属于军事要地,但他要么不取,要么屯兵极少,只因地偏人荒。而有些地方无退无防,空地一片屯兵不善,却聚集相当一定数量,可见此人不懂兵法谋略只看重钱财。因此要引他出来非常简单,用钱即可,下的血本越大,他出来抢的兵马就越多。他定是以为克丝拿出了所有家当迁入新山,周围会伏有重兵把守,因此派了九成兵前去抢夺。殊不知此山正是一个套,一个囚笼套,这也是我为何要克丝攻打此山的原因。此山在地理上属圆凹形,前方只一单口进出,后山则是大川河流,中部是盆地,说白了就是一个可以关上门的牢房。当晚夜雾笼罩,克丝只需十几二十人把守山口隘道,属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态,几十人便可困住几千人。至于金昌为何那么快来袭,全因他的贪婪与轻敌。克丝主力部队在金昌老巢边埋伏,金昌以为他们是在虚张声势来保住山里的钱财,实际上是以虚为虚,以实攻实,然金昌不把周围伏兵放在眼里,只为取克丝金钱山,所以挫败。

“这就怪了,金昌难道不会派几个部队前去周边打探虚实?如此一来克丝扮鬼吓人的伎俩不就穿帮了么。”

宋亚贤:对于信鬼之人,他自然不怕鬼。不怕鬼,就不会在乎鬼。所以克丝部队越是扮鬼闹腾,金昌就越是不会放在心上,也越是对他们掉以轻心。

“你怎么见得金昌是信鬼之人?”

宋亚贤:还记得挟持过我的那名乞丐吗,他的身上纹有鬼图腾。让鬼“附身”之人,怎会不信鬼?

鸿剑惊叹万分,换了一种眼神注视着他,道:“我想,我全明白了……先攻一山,放入无数财宝,便是第一步「引蛇出洞」;利用山崖地利,仅用几十人锁住几千人兵马于死胡同中,便是第二步「单卒挡车」;数百人直取敌人老巢,亦最薄弱处,便是第三步「群马踏帅」;而明目张胆的搬运也好,在敌人面前装神弄鬼也好,便是辅攻「虚张声势」。”

宋亚贤点点头,写道:回去让你们头儿给我弄把扇子吧……

鸿剑看都没看,一把手抱住了他,大笑道:“你小子可与灭迹者有得比了,咋聪明的人都有些怪癖呢,要么蒙个脸要么不说话……哈哈,无所谓啦,你可是咱贵神的活宝咯!~”

宇艳、伊绅正魂读完鸿剑的回忆,个个叹服不已。宇艳的决心更加坚定,大步凛然,说道:“宋亚贤可是个一等一的人才,我要做的就是给他一个足够大的舞台!!”

鸿剑:“呵呵~”

伊绅正魂道:“我也有点信宋亚贤了,看来接下来的关键是宋亚贤的第一战,此战便是他建立威信的大战!胜,名震天下;败,一蹶不振。”

鸿剑笑道:“这一战确实非常重要。呵呵,那可是对抗魔族呀,应该少不了精彩吧。”

第二天,圣桓山大殿上。

一群人还在商议着关于宋亚贤受封之事,其中有不少人持反对意见,尤以灭迹者为首的呼声最大。有人提议,宋亚贤作为三军统帅难以服众,不如让灭迹者与宋亚贤同领,灭迹者为正,宋亚贤为副,先作试行,但却遭宇艳拒绝。宇艳认为,权贵不可分摊,若启用两名军师很容易造成三军分割化。就这样,现场的气氛再度僵持。站在旁边的宋亚贤倒显一脸平淡,抚扇轻摇,似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宇艳道:“宋军师,吾诚意请缨,恳汝之天下一统。现群臣有异,乃之常情。能请宋军师说句话么?”

鸿剑小笑一声:“贵神扛不住喽,推了下来。”

伊绅正魂道:“没办法,贵神的王位是由你我力保的,如果一意孤行与某些人撕破了脸皮,对谁都是不好的。”

宋亚贤走了出来,拿出一张字条递给侍从,侍从接过,大声念道:“天王封我为军师,对我之信任,宋某感激不尽。然天王只重实质不顾礼节,属无礼无法无节制之授权。因此,宋某斗胆请天王设神坛,拜将侯,立军师,择良辰吉日正式授权!”

鸿剑、伊绅正魂:“……”

灭迹者怒道:“放肆!!难道还要贵神对你三跪五请不成?”

众人也议论起来:“是呀,太得寸进尺了!”“他以为他是谁呀,还要设神坛,拜将侯军师。”“就是,就是……”

阮芯霖旗小声说道:“宋亚贤应该是想借贵神来建立起自己的威信,所以才如此重视形式,封神拜帅的仪式要搞得越隆重越好。”

宇艳犹豫了一小会,道:“宋军师,吾可以满足汝之要求,设神坛、拜将侯、立军师。并且吾能在今日正午时分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那么宋军师,你能做出什么回应呢?”

“啪。”宋亚贤抚扇一打,递出一张小字条。侍从念道:“若你们愿意相信我,我宋某人可以带领大家在一个月内击败魔族,收复半壁江山!”

“什么?!” “天呐!!”

宇艳激动的叫道:“此话当真?”

宋亚贤点点头。

灭迹者大笑道:“哼,口出狂言。我们在祲水河畔与魔军对峙半年,我同样苦思了半年之久,单是各处布防已是相当棘手,你怎么可能在一个月之内打败他们!”

这时,鸿剑站了出来,说道:“灭迹者,你做不到的事不一定别人也做不到。总之宋亚贤说的话我信了,至于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要么这样,有没有胆量赌一把?用你的军师之职。”

灭迹者道:“好,我愿意赌。如果他真的能在一个月内击败魔军,我灭迹者退位让贤也是理所当然的。”

鸿剑耸耸肩:“这不就得了。”然后对着宋亚贤会意一笑。

宇艳看了看旁边,道:“几位,可有什么意见?”

茹靡·渲早就坐烦了,说道:“打仗啊谋略什么的,我都不懂,不过姑且可以试一试。”

慧炎表情严肃,道:“凡事谨慎为之,老夫只提醒一句,千万别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半边天下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抢到手的。剩下的,贵神您自己决定吧。”

宇艳站起,手一挥:“好!今日正午,吾要设坛拜帅!所有人必须到场,散会!!”

另一方面,魔族基地。

台阶上,叶潇·裘问道:“吾孙,祲水河的战局,可有变化?”

叶潇伊龙答道:“禀祖皇,尚无。”

叶潇·裘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了。

叶潇天仪站了出来,叫道:“父亲,就让我带领一支部队杀过去吧,一定能打开一条缺口!!”

叶潇伊龙忙说道:“父亲,祖皇,现今两军对峙乃极端的防御阵型,哪方先动兵哪方必先处于劣势。因此孙儿建议先沉住气,待时机一到敌方定能土崩瓦解。”

叶潇·裘:“你有何战略?拖得越久,心里越不踏实。”

叶潇伊龙:“等。最好的情况是等贵神先动兵,敌军一动,阵型必乱,我方将胜券在握。若贵神还想拖一年半载恐怕也是徒劳,他们还不知道我魔族能无限次的复制B级以上的妖兽,只要大型妖兽达到一定数量,我方亦能强渡祲水河,重创敌方!”

“B级以上妖兽,还需多久能出征?”

“一个月左右。”

“好,再等一个月。”

对,一个月。

午后,叶潇伊龙闲步在**,正巧又碰到了叶潇乾吉在鱼池边坐息。伊龙便上去打招呼,于是两人聊了一会。

乾吉笑道:“难得清闲,你又准备打仗了?”

伊龙笑了下,说:“不是我想打,而是局势所迫。并且我有预感,一个月后即将有一次大的战役。”

乾吉放下饵,钓起了鱼:“看你的了,才子。”

伊龙蹲了下来,平静的注视着:“这仗,不好打呀。”

乾吉刚笑一声,已有小鱼上钩:“暗宗不是把灭迹者的详细资料都交给你了吗,也算是知己知彼了,还没有胜算呀。”

“不知道,总之心里就是有种感觉……不管如何,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发生什么突发事件,我希望叔父能不计前嫌保护好祖皇,保护好叶潇家族。”

乾吉把鱼取下,又放回了水里,淡淡的应了声:“哦……”

午后,圣桓山举行盛大的神坛祭祀典礼,贵神·宇艳亲自操办,当着众将士的面拜封宋亚贤为三军统帅,可谓敬俾有加。不少人士见到此番景象,不由的对宋亚贤增添了尊敬与信仰。这场仪式前前后后进行了约两个时辰,鸿剑直喊肚子饿中午饭都没吃饱就被叫过来了,阮芯霖旗则无奈的塞给他几个馒头。仪式进展顺利,结束后几十位重要人士又聚集在了圣桓山宫殿里,像是下午还有开会,鸿剑吊着个脑袋也只能跟着去了。

殿内,宇艳与宋亚贤处在同一平面上,只不过宇艳是坐着他是站着而已,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宇艳道:“事不宜迟,请军师发号施令。”

宋亚贤恭敬的鞠了一躬,写道:首先,改军制,颁兵符!

宇艳问道:“兵符?”

宋亚贤:不错。见兵符如见天王,用以调兵遣将之凭证。以兵量区分兵符为上中下三等。上等兵符调用三军全将,只能有一枚;中等兵符可调一军主力,可有若干;下等兵符只能调用以千数兵力为单位,需按实情发配。对于调兵遣将之道,兵符至上!若无兵符,就算是天王您,也无权动用一兵一卒。

宇艳:“……”

字条内容在众人面前传看,惊起哗然一片,不少人无法理解。灭迹者说道:“贵神,三思呐!若真实行兵符制,唯恐奸人拥兵自重,对我等疆土肆意瓜分,亦对您的王位不利呀!”

宋亚贤怒拍桌面,扇笔直的指着他,吓住殿下群人,挥笔写道:为兵之道,讲究军令如山、令行禁止。对于一场战争而言,不是一个人或是几个人的事情,而是一个团队的合作。单人理想化的战争永远不会实现,需要的是众多良才的共同参与。若不放权给他人,他人如何有所作为?至于你怀疑天下人为奸人,猜妒良才拥兵叛乱,如真酿就此祸那最根本的原因是我等用人之道出现的瑕疵。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只要这个人能对最终的战争胜利起到作用,那么就可以放手给他干!因此,兵符制必须实行且落实到位。

这时,伊绅正魂站了出来,说道:“军师,我有一个问题希望您能回答。例如,您交予我兵符让我统领五千兵马御敌,可我不慎在行军过程中把兵符遗失,而又不巧被敌人捡到。那么这五千兵马明知持符者是敌人,也要听命于他吗?”

宋亚贤:不错。兵符如同兵权,谁拥有兵符谁就能调动三军部队,不管这个人是敌人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这就是军威军纪!若你的假设真出现在现实中了,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们不仅白白损失了五千兵马,而且你伊绅正魂也将被斩首示众,军法从事!

伊绅正魂自笑着点点头:“我明白了,谢军师。”

鸿剑小声道:“瞎参合啥呀。”

伊绅正魂:“我告诉你,这个兵符制不简单。虽然有利有弊,但我感觉宋亚贤已经参透了它,能将它最大的利益化实现。哼,我们的军队将战无不胜。”

鸿剑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不就个制度嘛,有那么大作用?”

“哼,什么叫军令如山,什么叫令行禁止,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兵符、兵权就是绝对的规矩。”

殿上,宇艳没有多犹豫,道:“好,实行兵符制!”

宋亚贤扇子指向文涛,文涛知其意,上前说道:“贤宗文涛,听令!”

宋亚贤:文涛,本军师现命你造兵符,主材料为青铜,尺寸手掌大小即可。兵符需按十二生肖或十二星座图案绘制,令你五天内完成任务!

文涛:“定不负军师所托。”

宇艳道:“文涛,顺便再做一件事。让全体将士熟悉并严格执行兵符制,由你监督,五天后要见效果。若有不从者,无论其人位高权重,你的轩辕剑可杀无赦!”

文涛(冷汗):“遵命。”

阮芯霖旗笑道:“贵神来真的了。鸿剑,你可别调皮了,不然没人能保住你。”

鸿剑半开眼皮:“知道知道,别操心。”

宋亚贤又把扇子指向了西红·燕,西红·燕诚惶诚恐的走了出来,说道:“女巫族族长,西红·燕,听令。”

宋亚贤:令你女巫族五天内造出弓箭三十万打,每打一百枝箭,可有难处?

西红·燕道:“这……恕我直言,时间上有点仓促。”

宋亚贤:我最多再给你一天时间,不然会影响大局。能完成任务吗?

西红·燕没有马上回答,悄悄的看了眼贵神的脸色,自己显得有些为难之处。见其不语,宋亚贤敲了敲桌面,以示警告。

宇艳道:“燕儿,放心大胆的去做吧。吾一直很尊重女巫族,你不必有所顾虑。”

西红·燕点头道:“好吧,尽力而为。”心想:他不可能不追究陆月·生和我的事,只是现在不提,是因为我女巫族尚有可用之处吧,唉~

宋亚贤抚扇又一指,左毅、右毅两兄弟走上前来。宋亚贤写道:令你二人督造轻筏八百艘,每艘供五人站立即可。再造一艘大帆船,船全长四百米,宽一百米,船杆要达六百米,限十五天内完成。

左毅、右毅齐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宋亚贤满意点点头,轻扇一指,这次指向了那个人。

灭迹者冷笑着飘在了半空中坐着,说道:“你差遣我?没问题,不论再难的事我也可以做到。但丑话说在前头,你布新法也好,造箭造船也罢,战斗前的准备一切就绪全都交给你了,而你若在一个月后打不了胜仗,或是赢得不够精彩,可别怨到时候没有一个台阶下来。”

宋亚贤面不改色,写道:灭迹者,令你前往祲水河畔实地测量两岸的间距,将两岸的地理地形在一张图纸上绘制出来。两岸的间距每隔三十米一个测量点,测量的数据要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限二十天内完成任务!

灭迹者笑道:“没问题,我现在就去,二十天后包您满意。”说完后,随一股轻烟散去。

宋亚贤面带微笑,打开折扇轻轻摇了两下,然后静滞了片刻,接着写道:各司其职,今日到此结束。

宇艳问道:“真的就没别的安排了吗?”

宋亚贤点点头:待时机成熟,方可进入下一步。

宇艳:“……”

鸿剑连忙跑上来,追问道:“喂,喂!~不是吧,领兵打仗这么大的事儿就没有我的份啊?”

宋亚贤露齿笑着,只写了四个简单的字:养精蓄锐。

鸿剑:“哈?”

宇艳:“好,各忙各的吧,接令者务必准时完成任务,其他人鼎力相助,散会!”

话说芈雪近半年多来游魂于苍茫大地,自从遇见哥哥了以后,得知其目的便心灰意冷起来。她该如何抉择?毕竟他可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芈雪获悉贵神·宇艳在圣桓山称王,誓与魔族一争天下,可她并未投奔过去,或许是无颜面对某个人。就这样,芈雪在天地间过着近似流浪的生活,只是偶尔帮帮路人,聊着漠不关心的话题。灰风擦过,视线顿挫,芈雪在岩石土堆中遇见了一个人。一个……脏兮兮的,没有右手的小男孩。

小男孩从土堆中爬了起来,刚好与芈雪的眼睛相交。这两个人的邂逅,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的开始?

男孩抖抖身体,残躯削瘦,下意识的捂住身子右边却意外落空。再瞧瞧,才明白自己断了一只手。男孩笑笑,带点感慨的说道:“刚出生,就给我个残疾人的身体么?哼。”

芈雪平静的注视着他,没有转身离开也没有靠近,只是站在不远处,凭直觉这个男孩子的身上有股很不寻常的味道。

男孩蹭了她一眼,笑道:“嘿,美女!能过来帮个忙吗?我还不太适应走路。”

芈雪应允了走过去搀扶他,惊讶发现脚下全是玻璃碎片,还有很多不同颜色的液体。芈雪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男孩一瘸一拐的走着,说道:“谢谢你了,该怎么称呼你?”

“芈雪,你呢?”

男孩回看了废墟一眼:“不记得了。出生前的事很多都不大清楚。”

芈雪道:“没事,慢慢都会想起来的,也有不少人遇到过和你相似的情况……”

“相似的情况?别逗了。”男孩诡笑的,“创世至今我可是首例,估计也是最后一例。”

芈雪顿了一下,感觉……

男孩接着说:“我只有一个关于我身份的记忆,其他的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芈雪:“你是?”

乱风一吹,将男孩脸上的灰尘抹去:“我说我是人造人,你信吗?”

芈雪:“!!” 人造人?!

人界。一年又一年,陆月·生孤寂的生活在人界,没有亲人更没有朋友,有的只是空壳般的思念。流水静流,轻风轻吹,树叶黄零,苍穹浮云后的脸,已经渐渐模糊。

“哟,你好。”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走了过来,和陆月·生打起招呼。

陆月·生没有正眼看他,谁也不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老人产生兴趣。

“你好,敢问尊姓大名?”

陆月·生见他还算知书达礼,但也懒得多说话,于是随手捡了一根小木条在地上写了几个字。老人低头一瞧,笑道:“陆……陆,胜?啊,陆胜,不错的名字。”

陆月·生诧异一看,的确自己不小心把“月”和“生”两个字写得靠近了些,也怪不得这位老者会有如此误会了。陆月·生自己也无奈的笑起来,或许他也久违的回味起了自己的笑容。想到西红·燕在临走前对自己说的话,机缘巧合之下如此改也算“合适”吧。于是默默接纳了自己的新名字,开始打量起了跟前的这位老头,说道:“敢问,您又是何方神圣?”

老者:“我乃中国翔箕学校的首任校长!我校尽揽天下英才,我关注了你几天,以我的眼光不会看错,你从骨子里就是一个人才!怎样,有没有意愿来我翔箕学校发展?”

陆月·生轻笑了声,看了身边的炱虎枪一眼,道:“原来是过来挖墙脚的。哼,是想雇佣保镖么。”

老者站了起来,天空云翳挪开一道宜和阳光直射而下。说道:“只要你有这个心,下任翔箕的校长,也有可能是你。”

陆月·生停顿了很久没说话,直至太阳完**露出来投影在水面金光闪闪,陆月·生知趣的上前两步,提着炱虎枪摆在老者面前,像变戏法一样打了几个哑谜手势,枪身发光变成一顶小帽子。陆月·生把它戴在头上,笑道:“走呗,陪你去玩玩。”

老者呵呵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包白沙烟,抽出一根正准备点上。陆月·生一见挺新鲜的,忙问道:“嘿,这是什么玩意?能吃呀。”

老者:“香烟,无聊人发明的无聊玩意。”

“烟?”

“啊。”老者点上后吸上一口,“全天下都知道这是有害健康的微量毒品,而却有不同的人,以不同的理由姿态来接纳它。”

“蛮深奥的,方便给我尝一口吗?”

“可以,但上瘾了你就自己去买吧。”

“呵呵。”陆月·生也吸了一口烟,赤珠滤嘴云烟过眼,捂着胸口呛了两下,刚一瞬间的滞纳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只剩嘴里的那股意犹未尽。

老者:“如何?”

陆月·生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走着。指尖夹着的烟卷烟草正缓慢的烧着。这是陆月·生第一次抽烟,他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种一瞬间的感觉,再吸一口,尝试着忘却一些东西,放下一些思绪,埋葬一个人的遗留。他……陆月·生从此以后恋上了香烟,却甚少有人知道这是他在思念一个人,在忘记一个人。

陆月·生心想:对,我是陆胜!

栖湖·圣桓山。

几天来,所有人忙上忙下,宇艳有时也放下姿态干起了粗活。文涛的练兵可谓也有一定成效,轩辕剑斩杀了两个狂妄之徒,算是达到杀一儆百了;左毅右毅把木剑族老家本都拿出来了,能叫得动的人都叫上一块来造船;灭迹者的沿河观测点,也没有丝毫怠慢,一段距离内进行反复测量,确保数据的精确程度;伊绅正魂每天游走于全山上下排点,进行必要的组织协调;鸿剑自己也觉闷得慌,没办法,闲暇之余教教科牟诺·多利各种魔法路数用以打发时间;阮芯霖旗自然也不甘示弱,整天抓着轩辕·凰进行特训,每招每式都倾力相授。圣桓山所有人团结一致,兆头很不错,或许真正算下来也只有那一个人在发愁了。

西红·燕在女巫族制箭室里眉头紧锁,一连几日没有丝毫笑容,族人们也都理解。要在五天内造弓箭三十万打,每打一百枝,那么也就是须三千万枝箭,每天必须造六百万枝,宽限期限为一天的话每天也必须造五百万枝箭。如今复命日期将到,算上女巫族以前贮备的所有箭,也不过区区八百万枝箭不到,距离目标数字实在太大,西红·燕由此不得不发愁。

这时,女巫族后任族长西红·安走了过来,说道:“族长,所有能懂巫术造箭的人都在日夜赶工,连婉儿都四天四夜没合眼,可每天的进度最多五十万枝箭,根本完成不了。”

西红·宁跑了过来,说道:“是呀族长,姐妹们昼夜赶工根本没时间休息,很多都体力不支了。我感觉军师和贵神像是在刁难我们,如果别人都完成了任务只有我们女巫族没完成,恐怕贵神会……”

西红·宁没敢再说下去,西红·燕明白她的暗指,不得不让人会有所联想。西红·燕站起身面无神情,只简单的说了一句“我出去一下”。西红·宁与西红·安也只得不知所措的目送着。没过多久,西红·燕又折了回来,拿出背间的翡翠巫女弓,插在地上吼道:“安儿,宁儿!”

西红·安、西红·宁连忙跪在地上。

西红·燕伤愁的看了弯弓一眼,道:“翡翠巫女弓,百看不厌呐。翡翠巫女弓,原名霆武弓,曾位列神宗四大神兵利器,亦霸者系兵刃之一。我女巫族开山鼻祖神人后羿曾用此弓射掉天上八个太阳,消灭万民浩劫,由此翡翠巫女弓成为我女巫族族长信物。安儿,我西红·燕曾背祖弃义,族人推举你为后任族长乃实至名归。你接过此神弓,只要我不在,你就是女巫族族长!”

西红·安含泪接下弯弓,哽噎无法出声,深刻理解这番话的实际意义,也间接明白了西红·燕此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两人含泪磕头,十分郑重的说道:“族长,您永远是我们的好族长!!”

西红·燕欣慰一笑,转身离去,抱着承担一切的心情走进了贵神的宫殿。

宫殿上,宇艳与宋亚贤正在审着世界地图。西红·燕走进来后就跪在下面,说道:“贵神、军师,女巫族无法完成任务,燕儿甘愿受罚。由此影响军师大计,全因燕儿领导无能,燕儿愿全部担当,恳请对女巫族人从轻发落。”

宇艳听此惊了一下,连忙把她扶起:“燕儿何出此言?如今圣桓山上下一心,你女巫族若有何困难,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只需通传一声,我们必定满足你。”

西红·燕道:“贵神有所不知,造我女巫族之箭,非得是懂巫术的女巫族族人不可。普通的箭枝,不利不韧不刚不直,而我女巫族的箭,利用巫术的结合飞得又直又快又远,这就是女巫族弓箭最大的优势,所以他人根本帮不上忙。现如今军师要求五天内造三十万打,共三千万枝,我全族人白天黑夜奋战,就是五十天也造不完呐!”

宇艳叹道:“原来如此,真辛苦你们了。”

宋亚贤走了下来,写道:你们现在一天能造多少枝箭?

西红·燕:“最多五十万枝。”

宋亚贤拿扇子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写道:你真笨呀,能不能动动脑子?我要是每天能造出五十枝箭,两三天就能完成任务。

西红·燕瞪大了眼珠看着字条,反复看了好几遍,忙说道:“恳请军师明示!”

宋亚贤微笑着摇了摇扇子,很轻松的写了四个大字:几何倍增。

宇艳、西红·燕:“几何倍增?”

宋亚贤见他们不解,无奈耸耸肩,从书桌上取下一堆毛笔然后摆在地上。第一排摆一枝毛笔,第二排摆两枝毛笔,第三排摆四枝毛笔,第四排摆八枝毛笔。然后在每排上用扇子点了点,示意依此类推。

宇艳:“这是……”

西红·燕看着地上的毛笔恍然大悟,嘴里呆呆的念着:“几何倍增,几何倍增……一个变两,两个变四,四个变八,八变十六!!”

宇艳道:“也就是鸡孵蛋,蛋生鸡,鸡再孵蛋,蛋再生鸡的道理!”

宋亚贤点点头。

西红·燕惊愣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利用巫术的复制魔法阵,五十万枝箭每枝复制一遍,那就是一百万枝再复制,也就是两百万,四百万,八百万!根本不需要再从头制造,不出一天就能造出三千万枝箭来,天呐!~”

宋亚贤把毛笔收好,又轻敲了一下她的头,使了个调皮的眼色。西红·燕摸着头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连连称道:“多谢军师,多谢军师,军师真乃当世奇才呀!”

宋亚贤笑着回到了座位上,西红·燕不好意思的点头,然后拜别准备离开。不料宇艳叫住了她,有点平淡的说:“燕儿,是不是以为我要因公报私,故意刁难女巫族呢。”

西红·燕:“!!” 吓出了一身汗,不由停住脚步。

宋亚贤听出了话中音,很有礼节的回避了出去。

宇艳见他离开,满意一笑,走到西红·燕的身后,说道:“燕儿,你与陆月·生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只是,难道你如此不信任我,认为我是那种卑劣小人吗?”

西红·燕战战兢兢的回过头来:“贵神……我,没有……”

“你的翡翠巫女弓呢?”

西红·燕:“?!”

宇艳接着说:“传给你的族人了?以为我会因造箭的事而处置你,你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是吗?”

西红·燕心跳加快直至颤抖不停,不敢抬头看着他的脸。

宇艳揉揉额头叹了一声,道:“说实话,神宗最辉煌时期的四大人才,现如今一个都不在了,我也感到万分悲痛。悲,祢锘皇与轩辕的战死;痛,蔡剑风与陆月·生的失踪。最痛的,莫过于陆月·生和你呀。”

西红·燕脸色昏暗:“贵神您要追究,燕儿甘愿承担。”

“哼,大言不惭!!你要我追究什么?你又要承担些什么?”

西红·燕:“……”

宇艳:“当年,你和陆月·生真心相爱,于天地大义间没什么问题,但你们触犯的不是感情本身,触犯的是宗派与种族的声誉!陆月·生会巫术,无疑是你教的,而你当时也不会不知道这在神宗中属于「偷艺」,重者将废其武功;而你女巫族族规,先祖后羿制定的第一条便是女巫族族人必须保持洁净之身,不得与他人婚配,此乃众所周知。三代贵神完全可以将你们就地处置,放你们逍遥自在,但你们得到的却是天下人的唾骂,是族人与宗派的背离!三代最后做的是什么决定,他为你们保留的是什么,难道你们一点也体会不到三代的用心良苦吗?”

西红·燕再也忍不住,大串泪珠滚烫滑下:“我知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三代贵神,对不起神宗,我知道……”

“知道就好。至于后来,陆月·生带你私奔逃往人界,责任不在你,只是陆月·生太过感情用事。我也不想追究陆月·生太多什么,我同样了解一份感情的‘拿起放下’有多么的困难。但是我希望燕儿你不要有所愧疚,连同陆月·生的那一份一起来回报这片大地。我不希望这件事会造成你我之间的隔阂,更不希望会造成女巫族与神宗之间的隔阂,你懂吗?”

西红·燕擦拭着泪水,诚恳的点头:“贵神,我知道。我知道贵神,我会做得很好很好的。”

宇艳笑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机会,我真想成全了你和陆月·生呐。”

西红·燕:“……” 嗯,谢谢您,贵神。

二十天后。

女巫族运用几何倍增学,成功造出三千万枝箭,甚至有相当一定量的存余,西红·燕也回到女巫族重新做回了族长;文涛将二十四枚兵符交给宇艳及宋亚贤查验,并汇报了练兵成果,宇艳连声称好;左毅与右毅督造轻筏八百艘如数完成,但大帆船却延误了两天工期,宋亚贤毫不客气打了他们每人四十大板,左毅与右毅都不能躺着睡觉了,可也只得默默受罚;最后一份资料灭迹者于今日才提交,可谓耽误了四天。宋亚贤显得很愤怒,有意将灭迹者推出去斩首示众,很多人纷纷求情,宇艳也不例外。灭迹者称,军师欲降罪我无怨言,未按时完成任务是我失职。但我可以保证,这份祲水河的资料是你所想要的,也是比你预料中更好的!宋亚贤打开图纸一看,果然不出灭迹者所言,祲水河两岸地理地形描绘得相当全面,标高、间距、精确度都比宋亚贤要求的更严谨,单是数据的精确程度就已逼近百分之百。宋亚贤满意点点头,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也给了灭迹者四十大板。

鸿剑一个劲的得瑟:“看吧,老虎发威了。”

伊绅正魂也半打趣的说:“是呀,挨板子是什么滋味,我可不想被打屁股,多丢人呐。”

正殿上,宇艳道:“准备工作都已就绪,望军师下达下一指令。”

宋亚贤摇摇扇子示意不急,将祲水河地质图纸摆放在桌面上,然后让鸿剑用魔法将其扩大投影在后壁大墙上,如此在场所有人均能看到这张图纸了。宋亚贤又拿出几十枚围棋棋子,黑白双色散洒在图纸周边。

灭迹者摸着屁股苦笑道:“哎呀,那个小兵下手真狠呐!”

左毅也揉着屁股:“你够可以的了,我们耽搁两天就领了四十板,而你整整延误四天,死罪还改活罪,同样是四十板,你就知足吧你。”

灭迹者:“呵呵,我算是领悟到军令如山的含义了。至少这点宋亚贤做得很好,我也对他有些改观了。”

书桌面上,宋亚贤放下一颗白子与十颗黑子,黑子在各山隘口包围白子,所有人一看便明这是当年魔族十面围堵圣桓山的情形;紧接着,宋亚贤抚扇轻打黑子挪动,白子变多,又一连串变化,地图上呈现黑白群子对峙之势,某些人似乎有点明白他在干什么了;这时,宋亚贤将地图调过头来,黑子地盘面朝自己,黑子有节奏的上下推动,白子的推动也紧随其后,两排棋子在祲水河两岸呈平行线对峙。对此,宋亚贤开始皱眉。

灭迹者惊道:“了不起!!短短一分钟,将近两年的战局变化推敲得无微不至,仅仅只依靠地理资料竟能做到如此地步吗?”

阮芯霖旗道:“白子代表贵神,黑子代表魔族,刚刚他把地图转过来,应该是在揣摩魔族的行军布阵。”

灭迹者:“啊,丝毫不差,这就是现在的军情!”

文涛道:“军师,真是深通兵法。”

宋亚贤闭目一阵,再度睁眼时,写道:魔族,叶潇伊龙,不简单。

宇艳道:“不错,其人乃叶潇·裘之孙,虽武艺平平,但诡辩口才及战略谋划之术,当属天下之前列。”

宋亚贤写道:魔族阵势,乃攻防互变阵型,在兵法上属“九头怪阵”,其首尾相连八面能攻,立其位可坚守,动其躯可合一。我方无论断其任何部位都将受到反包围之险,因此前军师灭迹者只能效仿此阵用以叠加之术,在战略上我方只属于纯防御,最终导致战局久拖双方妄不敢大动干戈。但若久此下去,战局必变,我方将处于劣势。

宇艳道:“军师可有破法?”

宋亚贤打开折扇,慢慢扇了扇,摸着手中的兵符,然后露出一丝微笑。

鸿剑一瞅,小声道:“嘿,正魂,我认得他这表情。嘿嘿,咱们的活儿终于来了!”

伊绅正魂也看了一眼,道:“啊,期待很久了。”

“啪!”抚扇重敲,惊起圣桓山上下心弦,宋亚贤面容严肃,高昂伫立,这一刻终于来临。纸条递出,侍从接过,读道:“现颁布兵符实权。二十四枚兵符,其中「鼠符」与「天秤符」乃合体兵符,两符合一如见天王,可调三军所有部队,此为天王本人持有;剩下二十二枚兵符,属单一兵符,于本次战役中每符最多只可调动一万兵马,共二十二万兵马将参与战争。具体掌符者与战略部署,于今晚后半夜传达军令,望各将士做好一切准备,战争将在今夜打响!”

所有人:“喏!”

另一方面,魔族基地。

叶潇伊龙指着下面跪着的人,问道:“B级以上妖兽还需多久成型?”

此人答道:“不出四个时辰。”

叶潇伊龙心想:今晚吗。 道:“夜袭不适合妖兽配合作战,记住,今晚整顿三军兵马,天一亮,强渡祲水河!”

“是!”

后半夜/天一亮?!时间如此巧合?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宿敌间的命中注定?那么,叶潇伊龙与宋亚贤的初次交锋,究竟鹿死谁手?

慧炎与茹靡·渲在后院闲步走着,刚好遇见了坐在亭子内休息的灵宗宗主·巧灵。于是三人不约而同的打了招呼。

慧炎道:“你们猜猜,那个新军师,会不会差遣我们?”

巧灵怒道:“哼,差遣我?就算是贵神也没这个胆!”

茹靡·渲笑道:“同样位列宗主,披挂上阵杀敌这种事,应该轮不到咱们头上呀。”

慧炎:“虽说同属宗主,但现今实权者乃神宗。试想,如果明日一战宋亚贤真打败了魔族,收复半壁江山,那么接下来……”

巧灵:“……”

茹靡·渲道:“到时就天下太平了呗,不还和以前一样,七宗各干各的。”

慧炎鄙视一眼:“哼,静宗就是静宗,鼠目寸光。”

茹靡·渲(怒):“药老头,你说什么!!”

巧灵:“哼。”

时间很快入夜了。卜星术士一族像往常一样在山顶进行卜星算卦推演,希望能对战役推动一些作用,获取一点信息。卜星术士族长稽汝培也在进行紧张的扳指盘算,这时,一个侍从急匆匆的跑上山顶,喝道:“卜星术士听令!”

汝培顿了一下,马上领悟到了什么,慌忙跪下,说道:“卜星术士接令!”

侍从道:“卜星术士,此乃军师第一令。兵符现交予你,军师嘱咐过请你务必按照字条上的指令行事!”

汝培接过兵符与字条,拜谢。她万万也没想到贵神及军师竟会让自己一个女流之辈领兵打仗。诚惶诚恐的打开字条,上面写道:稽汝培,带上弓弩手八百名以及不下五千兵马偷渡祲水河于图上坐标点埋伏,切记不许将行踪败露。蹲点埋伏不进不退,只求阻击。若遇魔族骑兵,必须放过;如遇魔族步兵,一个不留。坚守一天后撤离。

汝培细细品味,字条后果然画有简要地图,叩谢:“劳您转告,卜星术士这就执行命令,定不负贵神及军师所托!”

女巫族。

西红·燕跪在地上正准备接令,侍从连声笑道:“哎呀西红族长,现在不是您,这道军令是传给西红·安和西红·宁的,您稍后有更重要的任务。”

西红·燕“哈”了一声,一知半解的点点头。

这时,西红·安与西红·宁走了出来,接过兵符与军令,字条上写道:安儿,宁儿。带上女巫族精通射手八百名以及不下五千兵马偷渡祲水河于图上坐标点埋伏,切记不许将行踪败露。蹲点埋伏不进不退,只求阻击。若遇魔族步兵,必须放过;如遇魔族骑兵,只许射马不许射人。坚守一天后撤离。

西红·燕道:“安儿,宁儿,谨遵军师之令,凡事小心!”

“明白!”

另一边,左毅与右毅也接到军令:左毅、右毅,令你二人将轻筏八百艘全固定于祲水河河中央呈直线排列,每艘轻筏绑四个稻草人,站一名士卒,备火把火种一对,大雾散去即点燃草人;大帆船固定在全河正中央,天亮前一个时辰开始擂鼓大喊,不准停歇,将女巫族三千万枝箭先全备于船上,遇敌及时将箭枝分发给轻筏即可。切记一点,所有船只只许叫阵不许登岸迎敌。

文涛接令:你带上圣桓山内所有棱镜摆放于图上标识的所有路口处,切记在天亮前全部放置完成。

科牟诺·多利接令:你率精兵一万连夜偷袭魔族祲水河最西边城池,只许围堵不许强攻,无论是城内出兵还是魔族援兵驰来,不准恋战,部队往东迁移,继续围堵下一个城池,依此类推。

轩辕·凰接令:你率精兵一万连夜偷袭魔族祲水河最东边城池,只许围堵不许强攻,无论是城内出兵还是魔族援兵驰来,不准恋战,部队往西迁移,继续围堵下一个城池,依此类推。

神农·框接令:你率精兵一万天亮后直奔祲水河最中间的城池,只许围堵暂不强攻。待科牟诺与轩辕的部队与你汇合后,三军共三万兵马一口吃了这座城池,必须速战速决!待城池一破不必留一人守城三军主力径直深入,有多深入多深,敌众则避,敌寡则杀,迂回于祲水河南岸不准再夺一城,届时见天王信号指示下一步行动。

……

话说,在厢房内一直闲不住的鸿剑,吵着阮芯霖旗不让她睡觉,说是军令马上就要来了等等之类。听着门外各路奔跑的将士,自己更是兴奋不已。就这样一个时辰过了一个时辰,房门还是一直都没有人打开。

阮芯霖旗(汗):“早知道我就先睡一会了。”

鸿剑一阵抱怨:“有木有搞错!!都几点啦,传令的那家伙不会迷路了吧~”

正当鸿剑欲再次大叫时,房门“咔”的一声被猛的推开了。鸿剑先是欣喜若狂,然后变脸般马上沮丧起来,因为走进来的人是:伊绅正魂。

阮芯霖旗暗笑:不会吧,难道他也……

伊绅正魂半搭着眼皮,道:“看到你也没被调出去打仗,我心里平衡多了。”

鸿剑(汗):“你就是专程来说风凉话的?”

伊绅正魂:“唉~闲一晚上了,看到卜星术士、女巫族他们忙前忙后的,心里头直痒痒。”

鸿剑:“得了得了,明摆着军师是想炫耀,没咱俩他也能打胜仗。”

“呵~那也不错嘛。”

阮芯霖旗道:“别那么说,可能是时机未到,这么大一场战役不可能没我们的份。而且你们发现了没有,宋亚贤和灭迹者虽同属出谋划策的谋士,但两人的作风可是截然不同。”

鸿剑:“有啥不一样?”

伊绅正魂:“啊,你这么一提我也多少有点感触。如果灭迹者是外向型,那么宋亚贤就是内向型。说直白点,灭迹者会将所有的战略部署、策划等在战争前全部摊出来,给我们交底;而宋亚贤则是按部就班,非到必要时不会向我们阐明其意图及下一个指令。”

阮芯霖旗笑道:“没错,就是这一点。两人的作战风格各有差异我们无法评论谁好谁坏,但也是各有所长。比方说灭迹者的风格,我们完全了解他的意图,自然会心安理得,但也极易走漏风声,对他的战略造成影响;而宋亚贤却恰恰相反,我们有时完全不明白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甚至会感觉他在胡闹。正因为连我们都不知道他的意图,更别提敌人又能知道些什么。而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对他的信任!”

鸿剑领悟似的点点头,拐嘴一笑:“由此看来,这场战争更适合宋亚贤去打呀。”

正鸡鸣天灰蒙蒙之时,一名侍从走了进来,低头说道:“天王与军师有请,请三位入内阁议事。”

三人相觑一笑,该来的终于来了,于是一齐跨出了房门。

与此同时,另一方面。

一名士卒慌张跑来:“报——前线祲水河战局有变,河内突然冒出数千艘小船,像是要登岸强攻我部!”

叶潇伊龙揉了揉眼帘,问道:“千艘?有如此之多吗?”

士卒答道:“估计是有,且河上不断传来叫阵擂鼓声。”

叶潇伊龙怒道:“估计?你们探子班难道忘了我要求的精确程度吗!”

“望皇子恕罪!只是河上大雾太浓,实在无法细算。”

叶潇伊龙心想:大雾?哼,小伎俩。说道:“此乃虚情,不必在意,我量他们不会过河。”

“是。”士卒刚退,叶潇伊龙坐下来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茶,忽然又一名士卒慌张跑上来:“报——科牟诺·多利率近万人部队突然袭击我西线大营,营主求援!”

叶潇伊龙一听马上站了起来,表情立刻变得相当严肃走到世界地图前,在图上左右比划了一下,还未来得及整理好各种思绪,忽然又一士卒跑上前来:“报—— 轩辕·凰率近万人部队突然袭击我东线大营,营主求援!”

叶潇伊龙:“……” 手一挥,两士卒退下。然后在地图上点了点,心想:河岸有雾,伏有疑兵。另有尖兵突袭首尾两端?哼,助攻与主攻吗。 又一挥手,吼道:“派轻骑五千奔驰西线大营增援,越快越好,此乃前线粮草大营之一,绝不可失;再派步兵五千增援东线大营,让东线营主坚守两个时辰,待援军一到便可前后夹击反包围贵神兵马!”

部署完后,叶潇·裘走了出来,坐在台阶宝座上笑道:“吾孙,一大清早就这么吵啊。”

叶潇伊龙请了声安,说道:“贵神一方憋不住了而已,连夜偷袭我方。然现已是徒劳无功,B级以上妖兽已经整装待发,现在就可强渡祲水河,拔去圣桓山!”

“是吗,终于有仗可打啦,哈哈~”随着几声豪笑,叶潇天仪走了进来,“儿呀,快些准备,父亲我都等不及了!!”

叶潇伊龙点头称是。

叶潇·裘道:“吾孙,尽量做到一战定江山,免除后患!”

叶潇伊龙:“孙儿明白。如今贵神已先动兵,其阵型必乱,若我们B级妖兽从缺口打入必将长驱直入锐不可挡!只是现在河岸上盖有浓雾,尚无法查明敌方军情。”

叶潇·裘走了下来,道:“这有何难,我替你把雾散去。”于是,三人走上了房顶瞭望塔,这里刚好可以鸟瞰到祲水河的一大半。现在,太阳才刚露出来一点点,祲水河上的雾仍很浓,只能看得见几排竹筏的阴影。叶潇·裘双手伸直,咒语念动,不一会儿河面上的雾气逐渐散去。果然不出叶潇伊龙所料,各竹筏上绑着的都是草人,完完整整属于佯攻类型。可不出一会,河面上又升起了浓浓的烟雾,原来是有人点燃了这些草人,刚好又把河对岸给遮住了。

叶潇天仪见此,怒道:“哼,搞什么把戏!父亲,让我开魔眼一探究竟!!”

叶潇伊龙:“……”心想:什么感觉,总觉得有点怪……雾散了以后又放烟?难道后面还隐藏了些什么?等等,佯攻暴露后没有存在的意义,他们非但不撤离反而放烟……糟了!!

“父亲,慢着!!”叶潇伊龙大喝一声,但为时已晚,叶潇天仪惨叫一声捂着双眼跪了下来,叶潇·裘忙扶住他,惊诧发现叶潇天仪的双眼流出血来。这时,一名士卒跑了上来:“报——神农·框率近万人部队围攻我中部大营,营主求援!”

叶潇伊龙(冷汗):“……”双手紧紧握拳。

另一边。宇艳拿着一块放大镜的镜片搁在阳光下照了照,没过多久下面的一张纸便燃烧起来。宇艳惊叹道:“想不到一块小玻璃片,居然如此神奇!不论是谁的眼睛来直视这个光点,恐怕也难承受此等温度啊。”

宋亚贤笑着点点头。

文涛说道:“我按照军师的吩咐将此镜片打造成三面棱镜,布满了沿河岸。太阳升得越高,它反射的光源也就越强!呵呵~魔族恐怕是连看都不敢看我们一眼了。”

鸿剑笑道:“连我的水眼也不敢直视太阳过长的时间,呵呵,魔族的魔眼可有得受了。”

宋亚贤写道:烟雾隐藏了我们的驻守部队,棱镜防住了魔眼,魔族无法了解我方的阵型变化,自然就找不到缺口进行有效进攻,量他不敢轻举妄动。若他想攻其一点猛冲,也是枉然,大船上储有三十万打箭,每艘小船只要做到及时分发,上千万女巫族利箭群射,魔族兵马渡不了祲水河!

所有人振奋一心,宇艳背过身去看着世界地图,战争一炮打响!宋亚贤则在图上勾勒着;另一张图,也是世界地图,雷同的手法勾勒,叶潇伊龙盯得目不转睛,叶潇·裘回到了座位上,叶潇天仪则在旁边治疗着刚受伤的眼睛。叶潇伊龙轻声叹气,贵神共有三路大军挺进,时局变化莫测,指着中间的部位,吼道:“中部大营只是一座虚城,丢了也不觉得可惜!命令援军火速赶往前线,务必守住东、西大营!”

叶潇·裘道:“吾孙,行军布阵我并不擅长,因此许多战事都得依靠你。对于这一战,可有把握?”

叶潇伊龙道:“说实话,我还不太了解敌人的真正意图。现表面上来看,贵神三军都在做孤注一掷。但我总觉得是个套,一个巨大的圈套!”

没过多久,一个士卒跑上来:“报——东、西线大营已解围,但科牟诺·多利与轩辕·凰两路兵马则偷袭了临近的两座城池!”

叶潇·裘:“……”

叶潇伊龙心想:他到底想干什么? 转身吼道:“令增援部队迅速追击,不放一个!”

“是!!”

叶潇·裘道:“吾孙,打赢这一仗。”

叶潇伊龙:“孙儿明白。”

“哼!气死我啦,气死我啦!!”叶潇天仪愤怒的扯下头上的绷带,大叫声把身边的医疗人员给吓住了。怒敲桌子,说道:“儿呀,给我一支部队让我杀过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叶潇伊龙道:“也好。贵神三万兵马早晚成为瓮中之鳖,我魔族B级以上妖兽已整顿完毕,父亲你就率领所有妖兽强渡祲水河,重创贵神!”

“哼,好!!敢伤我魔眼,我要把他们碎尸万段!!”叶潇天仪大喝着跑了出去,而叶潇伊龙的心里似乎总是平静不下来。慢慢地,他也开始意识到,这有点不像是灭迹者的作风。

圣桓山。“报——魔族叶潇天仪亲率近十万妖兽,已踏入祲水河!左毅、右毅正在顽抗,并请求援兵。”

宇艳道:“是否派兵增援?”

宋亚贤摇摇扇,写道:让左毅、右毅坚守阵地两个时辰,不准放一个妖兽登岸!

“是。”

宋亚贤:妖兽主攻方向为何方?

伊绅正魂道:“东北方,负九度。”

宋亚贤点点头,转过身拿着尺子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直线,然后又沉思起来。

宇艳有些不解的说:“军师可能有所不知,魔族妖兽均为B级以上,还有不少A+级别,唯恐左毅、右毅守不住啊。不如派……”

鸿剑连忙咧嘴笑着跳了一下,不料宋亚贤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挥笔写道: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而这一战,我方只会进攻!

前线。左毅砍倒几个妖兽,叫道:“不会吧,没有援军?对方可是叶潇天仪,还有四魔剑之一的黑龙剑,我们能守住吗?”

右毅靠了过来,道:“军师有军师的想法吧,我们的兵力较少,但船上却有三十万打箭,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左毅欣笑道:“对呀~军令上不是也有提到嘛!就算每秒钟射出三十打,也能射够四个时辰!”

“哼~”

另一边。卜星术士与女巫族的伏击可谓屡屡得手,一队专攻骑兵,一队专攻步兵,依托有利地形与敌人不断周旋,敌人的增援部队可谓有多少赔多少,以此间接的支援了科牟诺·多利与轩辕·凰。军情同样传到了叶潇伊龙的耳朵里,他不得不放弃原有的战略路线,改从别处屯兵调防。与此同时,叶潇伊龙每调防一支部队,宋亚贤就在地图上画一条直线,战局已经变得七零八乱,而宋亚贤的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

“嘭!”叶潇伊龙怒拍了桌子下,额头青筋爆出,暗道:他到底要干什么?!给他一座空城他不要,围堵一座城等援军一来便撤?这场战争的指挥者,一定不是灭迹者!

叶潇伊龙猛一抬头,指着下面的士卒说道:“贵神方面,他是否有较大的人员变动?”

士卒:“根据近半个月的最新情报,确实有接到灭迹者被替换的消息,但尚不知是真是假,所以探子班并未汇报。”

叶潇伊龙黑着脸,扇了他一个大耳光,极其冷淡的说道:“现在已经证实了,灭迹者被换掉了!”

士卒颤抖的低下头,不敢作声。

叶潇·裘道:“吾孙,贵神不就是换了个人而已吗,用得着如此动怒?”

叶潇伊龙道:“禀祖皇,相信您也有所察觉了,这场战争的指挥者不简单。他要么是个疯子,要么就是个奇才。如果是个奇才,那我们的处境就有些危险了。”

叶潇·裘笑道:“吾孙何出此言?开战至此,我魔军也没损失多少。倒是贵神的三支主力军,现在不也快被我们包围了吗。”

“怕就怕……”叶潇伊龙的脸色瞬间变得艰苦起来,“这是个陷阱!如果是个陷阱,还是个很大的陷阱!!若不慎掉进去,恐永无出头之日。”

“哈哈哈哈哈~”叶潇·裘放肆的笑起来,“我还不信了,这世上有谁能动得了我魔王!”

圣桓山。所有人都有些焦急,唯宋亚贤一直在图上画线条,也没怎么搭理他们。鸿剑在下面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听着远处的声响实在抱怨不已,毕竟到现在自己都没接到过一道军令呢。宇艳看得出众人的心思,走过去问道:“军师……您,呵~这是在画什么呢?”

宋亚贤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伊绅正魂道:“魔族每次出兵的路线!军师,把它们画在图上,有什么意义吗?”

宋亚贤回笑一声,把扇子合上。确实地图上被加了无数多的线条,在众多线条的一个小空档内,扇子游走了一圈,宋亚贤轻笔写道:仕相已移,只欠大帅露头。

所有人:“……” 似乎有点感应了。

这时,宋亚贤沉眼一个利落转身,抚扇用力一甩,然后摆出一道兵符,写道:军令追加!速令轩辕·凰、科牟诺·多利、神农·框三军集合,笔直朝南挺进,无论遇多少援军、多少包围圈,只许迎敌前进,不得怠慢!

战局突变,贵神主力军一路南下,神农·框领着三万兵马势如破竹,锐不可挡,一路狂杀而下;相应,叶潇天仪领着十万妖兽强渡祲水河却一直没有较大进展,河岸天空中连续飞过来无数利箭,每一秒都不曾停歇,几万妖兽立于河水内可谓寸步难行。

叶潇伊龙接到新情报后淡漠一眼,沉默了很久。很明显贵神三军是接到了死命令,一路奔袭见一个杀一个。叶潇伊龙看着地图,理不清一丝头绪,愁眉苦脸起来。

叶潇·裘道:“贵神要决一死战?哼,困兽之斗啊。吾孙,派个将才去迎敌,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叶潇伊龙吸上一口气,道:“祖皇,想派谁领兵?”

叶潇·裘撑着额头:“天仪还在前线,让他抽身有些不合适……那,乾吉?哼!……”没再说下去。

叶潇伊龙平淡一笑,郑重的说道:“请祖皇以大局考虑。”

叹息声:“好吧~战事都依你的意思,把叶潇乾吉叫上来。”

没过多久,叶潇乾吉便站在了下面,而叶潇·裘的脸色则一直不怎么好看。叶潇伊龙走过去,说道:“叔……额,叶潇乾吉,现令你带本部鬼狱十三骑速包抄至天城东侧,越快越好,必须在半个时辰内歼灭贵神所有兵马!”

乾吉看了地图一眼,镰刀一举:“遵命。”

叶潇伊龙仰头一叹,眼睛飘移至地图侧面,心想:这就结束了么……?!等等!!

“?!”

“嘭!!”一重击墙面的声音,扇子直接打在地图上陷下去一截,宋亚贤眼眶增大眼珠内极具盛凌气焰,嘴巴咧成半弯牙齿的摩擦声传出,众人不免心一跳。只见宋亚贤慢慢的把扇子拿开,那个陷下去的小坑中间,正好也有一条线条段穿过。

近乎同样的地图,几乎同样的时间,相差无几的线段衍生同样在叶潇伊龙的瞳孔及脑海中浮现,错综复杂的路线条纹一个接着一个呈现,每一条并无规律可寻,然所有线条集结出现后,正中间留有一个小空洞,而刚好这个空洞的起点,正是叶潇乾吉领兵出击的最后那一条线路!没错,正如叶潇伊龙所想,为什么如此多怪异的感觉,为什么战场上全是一些碌碌无名的小将?那么贵神的主将又在哪里?他们又会在哪里出现?地图平面显实,那个洞的那个点平面照应,不错……正是魔族的基地!叶潇·裘与叶潇伊龙现正处的基地!!

叶潇伊龙终于明白了,正想发号施令,但为时已晚,一个士卒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叫道:“报——祲水河开了一条缺口,星云炼·鸿剑、伊绅正魂、阮芯霖旗、文涛、西红·燕、灭迹者六人朝我们营地奔来,请魔王快撤!”

叶潇·裘怒喝道:“什么?!”

“啪。”叶潇伊龙顿时软坐下来,看着地图眼睛都在颤抖,心想:果然……他的目标是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佯攻,只求暴露我们大营的位置,一刀直接插入我们的指挥部,我们的心脏!!完了,一切都完了……

“哼!我会怕了他们?”叶潇·裘霸气的坐了下来,似乎正准备迎敌。

叶潇伊龙忙喝道:“祖皇,撤吧!来敌虽然只有六个人,但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星云炼·鸿剑、伊绅正魂、阮芯霖旗更是万夫不可挡!我营已无重兵驻守,您身边更没有一个高手了,所以祖皇撤吧!快撤!!”

叶潇·裘(咬牙):“……”

此刻,营外头已有拼杀声。叶潇伊龙含着泪跪了下来,道:“祖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以一敌六必死无疑!恕孙儿斗胆妄言,只要您无碍,魔族定能雄起,再夺天下!”

叶潇·裘背过身去,长舒一口气,揪心的痛:“撤吧。”

……

魔族基地大营被袭的消息一经传开,魔族军心大乱。大营周边燃起了熊熊烈火,魔军纷纷转向,一时群龙无首失去控制。叶潇乾吉走到半路看见火光,马上意识到了,放弃了围剿的军令,转向奔去援助叶潇·裘他们;叶潇天仪听到消息后方寸大乱,连忙指挥妖兽调头回营,可如此一来群兽相互践踏无数,被踩死的、被射死的、被淹死的堆满了河岸。一次奇袭,只一次准确无误的聚力奇袭,便令其溃不成军、草木皆兵。

叶潇·裘与叶潇伊龙拼命的逃着,身边的随从兵也一个接着一个牺牲,两人的身上免不了有擦伤,身后的阮芯霖旗、西红·燕、文涛、灭迹者四人更是穷追不舍。

圣桓山上,显得寂寥了许多,毕竟所有主将全都出击了,殿上只剩几位宗主与宋亚贤。宇艳是一脸的笑意,胜利的捷报一个接着一个传来。而宋亚贤则显得有点紧张,看了看旁边坐着的慧炎,暗自流了一滴冷汗。

另一方面。两个人站在一个山口处,没精打采的样子。

鸿剑喘了一口哈欠,眼皮似乎想打却打不开,懒洋洋的说道:“喂~正魂兄。你说……咳,咱俩辛辛苦苦等了一整天啊,千盼万盼这道军令咱是终于盼来了……唉~到头来,还是啥也没干。你说,军师这小子是不是存心耍咱们呐?”

伊绅正魂面无表情,只是多瞅了一眼手中的兵符,道:“行了啊,你从出来到现在嘴巴都没停过……哼,我还想抱怨呢这破差事,你要我找谁去呀!”

鸿剑:“唉~……唉~……唉!!~无聊。我还不奢求和左毅、右毅换,我就和文涛换一下工作,也行呐!至少还有只兔子逮着玩嘛。”

伊绅正魂:“演场戏而已嘛,要是不习惯刚好可以练练手。”

“哟,来了~”鸿剑瞧了前方俩模糊人影,又垂下了头。

“喂~入戏入戏,不然军师会骂的。”伊绅正魂碰了他两下,像是在提醒。

鸿剑马上一仰头,扭扭脖子:“也是,必要的Pose还是要摆的。”

叶潇·裘祖孙两人拼命跑着,热汗洒下,猛的停下了脚步,因为站在他们面前的正是星云炼·鸿剑与伊绅正魂!而这一块地形属于连环山脉,只有前方一条幽径小道能出山。偏偏,鸿剑与伊绅正魂就站在道路口子上。

叶潇·裘热汗滴下,气息开始不顺,再一瞧,阮芯霖旗、西红·燕等四人站在了自己身后,刚好被六个人包围住了。

叶潇伊龙心想:完了,一切都结束了。

鸿剑、伊绅正魂相互挑逗一眼,“嚓”的两人身影疾如电般滑移,如一阵风穿过了叶潇·裘与叶潇伊龙的身体,惊住两人的心跳暂停三秒!穿擦瞬间,两人的头发分别被割掉一根,但均没有看清鸿剑与伊绅正魂有什么多余动作。

鸿剑站在叶潇·裘的身后,相当冷淡的说道:“听着,魔王叶潇·裘,不是我们不杀你……”

“而是军师的指令,我们不得违抗!”伊绅正魂站在叶潇伊龙的身后,冰冷的说道。

叶潇·裘:“……”

叶潇伊龙:“军,师?!”似清醒了一下,忙拉着叶潇·裘,喝道:“祖皇,快,快走!!”

几人忙感不对劲,慌忙追上来。不料鸿剑手一拦,挡住他们的去路,很明显是不让他们追击了。看着叶潇·裘与叶潇伊龙已经跑远,几人甚是不解。灭迹者怒道:“你们在干什么?”阮芯霖旗也问道:“为什么?”

只见伊绅正魂面色铁青,手一举亮出了那道兵符。几人一见连忙跪下,郑重吼道:“参见天王!”不错,伊绅正魂手中拿着的,正是那枚“鼠符”与“天秤符”的合体兵符!

鸿剑看着他们的模样,暗笑:这玩意果然好使。

伊绅正魂道:“此乃天王·贵神与军师在本次战役中交予我们的最高指令!对魔族族长,魔王叶潇·裘的处置是……”

“咔嚓”兵符上下拉开了一截,里面原来塞了一张字条,字条上面只写了一个字:放。

文涛、阮芯霖旗:“放?放……放了他?!”

灭迹者道:“为什么?”

西红·燕心想:对,为什么呢?这么好的机会。

伊绅正魂将兵符收好,缓步走向前:“自己去问军师吧。”

圣桓山捷报连连,短短半日间,祲水河对岸三分之一疆土收复,全山上下皆大欢喜。左毅、右毅、稽汝培、女巫族等也相继凯旋,除了必要的伤亡与破沉一定数的船只外,可谓打了一个大胜仗。所有人对宋亚贤都叹服不已,而宋亚贤自己则一直脸色不怎么好,像是在忧心什么,又像在等待什么。

随后,一名士卒跑上殿来,有点慢吞吞的说道:“报,魔……魔王,叶潇·裘,被星云炼·鸿剑与伊绅正魂,放跑了。”

“什么?” “什么!” “不可能……” 群人顿时议论纷纷,慧炎也拍了一下椅子,欲站起来,但终究没有起身,把想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宋亚贤似乎松了一口气,又看了看旁边的几位宗主,浅浅一笑。

不一会儿,鸿剑等六人回到了圣桓山,许多人对其指责。当伊绅正魂将兵符亮出并把原由告析,众人的质疑又指向了军师·宋亚贤。

宇艳瞥眼怒道:“军师,当时你要我交兵符给他们,只是为了让叶潇·裘逃走?” 宋亚贤闻得出其中的火药味,没有回避,点头承认。

宇艳泄了一口气,道:“军师,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放虎归山魔族终有天会东山再起,对吾等天下构成威胁!”

宋亚贤沉下头笑笑,打开扇子摇了摇,再往下藐望,人基本上都到齐了。宋亚贤没说更没写什么,只是拿扇子点了几个人,然后转身走向内庭。

宇艳知其意,便立即宣布散会,明日论功行赏,然后也走向了内庭。被宋亚贤点到的人有:星云炼·鸿剑、伊绅正魂、灭迹者三人。就这样,连同宇艳一起,五个人坐在了内庭的小亭子里。

宇艳道:“军师,现在可以说了吗?”

宋亚贤见四周无人,轻轻点点头。

灭迹者道:“你最好能说服我们,不然你将成为千古罪人!”

宋亚贤写道:很简单,叶潇·裘现在不能死。

宇艳:“为什么?”

宋亚贤:如果刚才叶潇·裘死了,那么紧接着天王您也步他的后尘了。

宇艳:“……” 灭迹者:“……”心想:莫非?

伊绅正魂道:“此话从何说起?”

宋亚贤:好,我就从头说起。敢问天王的王位是如何取得的?对,说透彻点完全是由你二位力保,天王才能登基为王!那么请你们仔细想想,其他的几位宗主难道真的没有任何意见吗?再说透彻一点,同作为宗派首领,然如今实际掌权者乃天王,他们不可能不为之动心。不说别人,单是药宗宗主·慧炎与灵宗宗主·巧灵,此二人必有异心。药宗是七宗残余势力最大的宗派了,单人数就占圣桓山总兵力的一半以上,其宗主慧炎对天王王座蓄意久矣;灵宗自魔族侵略以来损失最重,现只剩巧灵一人,巧灵必为光复灵宗而成毕生夙愿。再试想,假若今次一役我们全歼魔族兵马,手刃魔王叶潇·裘,不难。可真若叶潇·裘一死,你们真以为天下就此太平了吗?不,届时定当七宗分裂,世界版图的格局将宗派化,七宗内战连绵不绝,平民再受战乱之灾。而天王,亦将成为本次战役的牺牲品。

灭迹者叹道:“分析得有理有据……了不起!从长远考虑,叶潇·裘现在真不能死,如果当时真一时冲动杀了他,必将导致七宗割地为王,各自自立门户!正因为叶潇·裘没死,也正因为现在还存在魔族这一第三方势力,所以七宗其他宗主尚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继续拥立贵神为王!”

伊绅正魂道:“军师确实乃当世奇才,这场战争还没结束就能想到下一场战争,单是目光长远这一点正魂倍感佩服。”

鸿剑:“唉~我是……一知半解的啊,不过你们都认为不能杀,大局什么之类的,我也能接受啦。”

宇艳道:“原来如此,我懂了。七宗分裂呀……啊,刚刚真对不起,错怪军师了。”

宋亚贤笑着摇摇头,继续写道:说实话,我也是带点赌博的性质。如果当时二位图眼前之利,不顾军令而斩杀叶潇·裘,那我和天王现在肯定身首异处了。只要叶潇·裘的死讯传来,慧炎与巧灵必然会有所行动。你们想想,当时天王手下的精兵良将全都派出去了,宫殿里只有我和天王,慧炎与巧灵要杀我们简直易如反掌!不过还好,宋某我没看错人,将这个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是正确的。

鸿剑(汗):“啥都没干,被你这么一说吧,好像还立了大功一件似的……唉~我这些天都稀里糊涂的呀~”

伊绅正魂笑道:“你呀,改天和军师学点知识吧!”

宋亚贤:乐意相授。

鸿剑连忙挥挥手:“别了别了,你们就饶了我吧,找我打架还行,从小我就不是读书的料。”

宇艳:“呵呵~”

这时,灭迹者飘了起来,叹了又叹:“宋亚贤,不……宋军师!这一仗,我灭迹者心服口服,你也向我展示了你有足够的能力打败魔族,助贵神一统天下!有你在贵神身边,足矣!今天,我灭迹者就此拜别,他日有缘再见。”

宋亚贤:“……”

宇艳忙站了起来,走上前:“不……当年我们被困圣桓山,全倚仗您的计谋方能夺取半边天下。留下来吧。”

“呵呵~我到底还是暗宗的人。”灭迹者笑声传出,身影已越飘越远,“有宋军师与星云炼·鸿剑,还有‘伊’字辈在您身边,天下不愁了。”

鸿剑见他去意已决,也走了过去:“嘿,难得相识一场,我送送你吧。”

宇艳默默一叹,没再说什么了。

宋亚贤写道:一山不容二虎,明君不纳多谋。随他吧。

伊绅正魂道:“军师接下来可有什么安排?对付魔族也好,应付七宗也罢。”

宋亚贤停顿了一下,但还是挥笔写道:有些事,可能做起来会很为难。但天下大势所趋,望天王采纳。

宇艳:“直说无妨。”

宋亚贤简单的写了六个字:废七宗,立天庭。

宇艳(冷汗):“废,七宗……”

伊绅正魂:“立,天庭……”

另一边。鸿剑与灭迹者走了一段路。

灭迹者道:“找我有什么事?说吧,趁我还没离开圣桓山。”

鸿剑无奈的笑着:“喂~你说你们这些脑子好的家伙啊……咋一眼就能看穿一个人的心思呢?”

“不说我真走了啊。”

“呀别别~还真有点事想问你。”

“呵~能回答的一定回答。”

鸿剑停下脚步,眼神变犀利:“听说,当年你们暗宗为了对付我,而专门研制了人造人?”

“不错,你的消息很灵通嘛。研制人造人,是当年暗宗耗资最大,耗时最长,最隐秘的项目,只有暗宗的几个头领才略知一二。现在除了我,估计只有三聪有这方面的资料了。当年并非只是为了针对你,研制人造人还有其他的很多目的,比方说揭秘远古遗留下的一些谜题,利用人造人的智慧来填补历史所残缺、所错乱的那一页。”

“这个人造人真那么厉害?连我都能收拾掉?”

“哼,脑部开发程度达到百分之百,智商是普通人的千倍以上!单凭这一点,你说厉不厉害。”

“哇~看样子很聪明,和宋亚贤有得比吗?”

“不清楚……宋军师,给我的感觉很不自然,他有不少做法都很新鲜,有点不像这个时代的人。”

“呵呵~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对了,那个人造人有没有给他取名字啊。”

“暗宗的最高杰作,当然是姓「聪」了。”

“怎么,叫‘聪明’啊?”

“啊,确实叫「聪冥」。”

鸿剑:“……”

灭迹者:“没别的事了吗?”

鸿剑板下脸来:“那个人造人,真的被研制出来了么!”

灭迹者:“不清楚,当年我并不负责这个项目。如果真被研制出来了,也不知是福是祸呢。”

“怎么,他有弱点?还是有危害?”

“弱点,危害倒不至于,只是他自身的状况而已。不知你可否还记得,当年我也曾负责收监三眼族后裔的任务,但碍于你和‘伊’字辈的阻碍,一直没有收监成功。当年人造人被设定成拥有天眼的特殊能力,由于天眼一直没有到手,所以这一块的设定也就一直处于空白。若人造人被研制出来,携有空白之躯,久此下去必会使之肢体产生连锁反应,最终导致另类变异!它的存在,非人非神非魔非兽,成为排斥万物的变异之体。”

鸿剑:“变异……之体!!”

对!本体变异魂出现的前期!

不知是否命运安排,三眼族后裔:芈雪;刚出生的人造人:聪冥。两个毫无关联却息息相关的人相遇且走在了一起!是预告悲剧的结局,还是另一个崭新的开始?芈雪,出于助人为乐的无私友善帮助;聪冥,出于刚降生对各种环境的需求。众多因素在周围拥挤徘徊,带给他们的又会是一段什么样的旅程?

芈雪小心地搀扶着他,问道:“你想去哪?”

聪冥道:“圣桓山。”

芈雪:“……”

“怎么了?”

“额……没什么,我暂时不想去。”

“那,能送我到山脚吗?”

芈雪犹豫了一下,笑道:“好吧,也不能放着你不管嘛。”

“呵~谢了。”

另一方面。

宇艳:“废七宗?”

宋亚贤:不错。攘外必先安内!七宗一日不解散,慧炎与巧灵一天不死,天王的王位便无法久固,以至魔王叶潇·裘我们也一天不敢杀。不论今后能赢多少胜仗,最终结果都会像今次战役一样,终必放之。愈放则敌愈猖狂,结果必然是我方处于劣势。

伊绅正魂道:“没有别的办法吗?废七宗实在有点……”

宋亚贤:这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针。若要七宗握手言和永结友好,我相信天王亦心知肚明此事难上甚难。为天下一统大业,慧炎与巧灵必将为此牺牲!

宇艳:“废七宗一事,并非一朝一夕能办成。若操之过急,唯恐生变。”

宋亚贤:因此,我方先向魔族求和,要求停战一年,并归还半数城池以示诚意。魔族不可能拒绝,他也需要时间来疗养生息,所以一年内不会有战事。而在这一年里,天王就有足够的时间来“清理门户”,剑宗、贤宗、静宗和解废宗,不成问题。而慧炎的势力与巧灵的异心是必除之的;七宗内乱平定后,便是“立天庭”。建立以天王为首的独裁政权,以中央集权制为核心,三军将领皆臣服于天王麾下,届时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宇艳:“如此,我岂不要背负一个不仁不义之名?”

宋亚贤轻吸了一口气,扇子摇着停了下来,写道:成者王,败者寇。七宗也好,慧炎巧灵也罢,他们所付出所牺牲的,皆是这个天下大势所趋的另一侧面的「价值」!

伊绅正魂:“……”

宇艳沉默了、考虑了很久,站起来背过身去,让人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说道:“好吧……废七宗,立天庭!”

伊绅正魂闭着眼睛,只剩心中无尽的叹息。

蜿蜒古道上,一队兵马正押运着一个囚犯归程。一纵队不过百来人,其为首者,是:轩辕·凰。这时候的轩辕·凰,已经成长为一个小伙子了,他就是长得不太高,背间的双剑交叉而放,一脸严肃认真不敢怠慢。被他押运坐在囚车里的人,是早些天祲水河一役所俘获的一名魔族骑兵将领,因魔族基地被袭,魔族骑兵也兵败如山倒,最终这个将士落在了轩辕·凰的手上。仔细看此人,不难发现他还在囚笼内拼命挣扎,但也是徒劳。在他面朝过来时,奇怪的是他比别人多长了一只眼睛!对,竖在额头的第三只眼:天眼! 毋庸置疑,他就是芈雪的哥哥。他现在的名字是:缪蛟。

缪蛟并不是他的本名,当年他自“伊”字辈懂事后,得知祖先二郎神之死与星云炼·鸿剑有关,便离开圣桓山投靠魔族誓要报仇,由于和魔族订立契约使自己神力大增,可也有一定副作用,那就是头发变粗,眼眶、嘴唇变黑,所以在常人眼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且后来还忘掉了自己的真实姓名,脑子里只有“杀死星云炼·鸿剑报仇雪恨”等等一切杀戮念头,因此才有了“缪蛟”这个名字。

轩辕·凰没有多在乎什么,只求将其押往圣桓山等候贵神发落。

而在这队人马的后面,尾随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芈雪与聪冥。

芈雪躲在树后,探出半个头,心想:哥……不,我不能想那么多,哥他是咎由自取,鸿剑哥哥有他的苦衷……但是,但是……我只有他这一个亲哥哥了,怎么办?

聪冥单跪下来,捂着额头冒出一滴汗,心想:怎么搞的,眉峰之间好痛……是什么,感觉这里缺了个东西需要填补似的。那时候遇见芈雪就有一点了,但越靠近那个男人就越痛,为什么!!

芈雪还在进行着内心争斗,忽一把冰凉的剑刃贴在脖子下方,芈雪猛一回头,发现轩辕·凰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轩辕·凰剑倾了一下,道:“你们是谁?跟踪我们有什么企图?”

芈雪被吓得答不上话来,聪冥眼珠一转,忙说道:“我们,我们也是圣桓山的人!这些年征战不休我们才流离失所,最近听说天王打了胜仗,所以一直设法想回到圣桓山,正巧遇见你们了。若你不信,可以看看她,她叫芈雪,她可是‘伊’字辈的人!”说完后,忙碰了碰芈雪,使了好几个眼色。芈雪紧张的点头,连忙把自己前额的头发揽开,果然额头正中央烙有一个“伊”字的刻痕。

轩辕·凰见到她的“伊”字烙印,把剑放了下来,说道:“既然是同伴,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聪冥笑道:“兵荒马乱的年代,总得注意点。要早知道你们不是敌人,我们也肯定光明正大的呀。”

“哼。”轩辕·凰转身走上前,剑回鞘,“归队吧,我们也回圣桓山。”

“嗯,谢了。”聪冥很礼貌的鞠了一躬。而芈雪则有些魂不守舍,在走过囚车边的时候,眼角瞥了一眼,见缪蛟已狼狈的昏睡了更是心痛不已,欲上去抚他的脸,但却在半途中冷却。

聪冥走在一旁,道:“嘿,将军,方便问一下囚笼里面锁的人是谁吗?”

轩辕·凰:“魔族骑兵将领,三眼族的叛徒。”

聪冥暗道:三眼族?天,天眼吗!! 余光闪过,聪冥的额头猛一抽搐,如抽筋般剧痛。聪冥强忍着没有缓下脚步,视线、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就这样,行至半夜,部队在某处丘陵地段驻扎休息。

芈雪坐在小山头仰望着夜空中寥寥无几的星星,唉声叹道:“怎么办……聪冥你说我怎么办,我现在心里好矛盾噢。我那么想却又那么害怕见到哥哥,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可是能怎样?他是我亲哥哥,我只能救他不是么?聪冥,你说呢?”没有回声,芈雪侧头一看,聪冥已经睡在了她的脚边。芈雪无奈一叹,只得独自一人孤望着星空。

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许多人都已入睡,芈雪也伴着凉风进入空白的梦境。奇怪的轻微蠕动,一个残臂小人爬起,眼珠是寒栗的亮白色。不错,这个深更半夜爬起来的人是聪冥,非常怪异的聪冥!

聪冥的身子一点一点靠近芈雪,见她熟睡没有反应吐出一口寒气,嘎嘎地牙齿滑出两个字:“天眼,天眼……天眼,我的……嘿嘿,天眼……”聪冥慢慢抬起了左手,指尖迅且猛的插向芈雪的额头,奸笑一声,不料一股热度传来,芈雪额头上的“伊”字烙印金光一闪,把他的手又给逼退了回去。聪冥堵住惊叫声,不敢直视那道“伊”字之光,忽然自己的左眼珠变了一下色,聪冥捂着额头像在挣扎,终于迫使自己的双眼恢复成原本色着,但已是冷汗大冒。聪冥磨着牙,自笑道:“本体变异魂吗?差点就……哼,是么,天眼。原来如此,天眼。”

可能由于动静过大把芈雪惊醒了,抬头一见聪冥这般模样,忙拿出手帕擦着他满头的汗珠,关切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聪冥手一拦,示意让她别擦了,笑道:“你予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想对你怎样,更无法对你怎样,毕竟有‘伊’字保护着你。但是……(头一偏)那个人,可能就是上天怜悯我吧,呵呵。他虽也有‘伊’字屏障,但因天眼**于外,‘伊’字功效减半;再加上与魔族订立契约的缘故,‘伊’字力量估计也所剩无几了,呵呵。”

芈雪手中的巾帕掉了下来,质疑道:“你……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或许芈雪早有察觉,只是不愿意多想。单是「人造人」这一条讯息就有足够多的问题想问,但自己并没有探寻他人的习惯。而现在不一样了,因为话语中联系到了自己想躲也躲不开。

聪冥知趣的笑笑:“互助互利而已,我可以把你哥安然无恙的救出来。虽然……我是另有所图。”

芈雪:“你图什么?”

“天眼,你们三眼族独具有的第三只眼睛。”聪冥不自觉的揉揉额头,“我不想瞒你,毕竟你是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我的身体不知被谁设定成这个无聊的模式,需要天眼的补给。现在,怎么看那个男人都活不长了,如果你愿意在他死后把他的天眼施舍给我,我定当感激不尽。若你不允,我也不会强求,而我现在就可以断言我的结局无非两种:一种是自杀;一种是因身体机能无法正常运转,成为变异之体。”

芈雪(沉眼):“我不同意,你不会救他是吗?”

聪冥笑得很平淡:“不,单是为了你我也会救他,算是为这个世界做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事吧。”

“听说对方可是剑神族的剑客,单凭你一只左手怎么打得过他?”

“呵呵~太简单了。”聪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个里面,可装了关于天眼的所有资料!”

芈雪:“……”

第二天,日晒三杆。

两个人走在队伍最后头,没有多说话。聪冥掐指一算,时机已到,朝芈雪点了个头,芈雪知其意,头往上扬,眉尖之间表皮割开了一道小口子,第三只眼展出。与此同时“轰”一声巨响,所有人纷纷回望,是囚车产生了爆炸,缪蛟由此跳了出来。押运部队瞬间慌了手脚,迅速围堵起来。缪蛟击倒几个,轩辕·凰窜到他身后,只一招,就把缪蛟的头颅砍了下来。全场哗然一片,个个惊叹剑神族的剑术。

轩辕·凰心想:怎么搞的,为什么没有一点实体的感觉。

不一会儿,队伍整型完毕。缪蛟的尸体被装在了囚车内,而他的头颅则被一名副将拧着,似是想带回去领赏。轩辕·凰走着走着,回望了一下,发现芈雪与聪冥在一旁老老实实的走着,刚刚的骚动似乎也没惊动他们。轩辕·凰闭上眼睛,双剑利落拔出,低吟:“曲目:丹顶鹤咏!”

两只洁白丹顶鹤傲然伫立,翅膀扇动时周围空气像是裂开了一样,如图层纸般的掀开。定睛一看,那个囚车不见了!队伍后方却多了两只蚱蚂。轩辕·凰恍然大悟,什么也没说急忙跑向了反方向。

众人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慢慢的,那名副将手中提着的缪蛟头颅,变成了一堆杂草。

另一边,两个人推着囚车奔跑着。

芈雪叹道:“连我都不知道天眼还有幻术的功能,没想到第一次用还能成功了!”

聪冥推着车子,道:“天时地利呀。感情今日太阳很大,最高温能使人疲乏,提高了成功率;而囚车刚好位于队伍正中央,所有人的视线范围呈均等分布,此乃最重要的因素。天眼除了探寻、搜索、识别等基本能力外,幻术算是其中较强的魔法了,没有一定的功力是破不了的。”

一路颠簸,缪蛟从笼中醒来,惊异道:“你?……哼,为什么要救我?”

芈雪擦着汗水,卖力的推着:“谁叫……我们是兄妹呢!”

缪蛟:“……”暗笑:傻瓜。

聪冥心想:不知道那魔法能持续多久……唉,能跑多远算多远吧,车上的结界到时候再想办法。

这时,轩辕·凰已经马不停蹄的追了上来,怒喝道:“站住!劝你们束手就擒!!”

聪冥笑叹道:“剑神族名不虚传,比我预计的可快多了。”

芈雪见他已逼近,忙叫道:“怎么办?”

聪冥一扭头,咬牙道:“能怎么办,先上山吧!”

随后,两人推着囚车上了山路,轩辕·凰也紧随其后。其实,他们都没有留意到,这座山的山口上写了三个醒目的大字:昆仑山! 对,也就是当年共工氏怒撞的那座不周山,同样是当年星云炼·鸿剑大战七宗宗主的旧址!!

昆仑山山顶遗迹犹在,断痕、散石、窟窿、尘土等历历在目,似乎还能追溯到当年激战的点点滴滴。山崖边,三个人已经走投无路。芈雪绝望的回头,他已经走了上来。

轩辕·凰拔出双剑,道:“谁派你们来的?魔族的吗!”

聪冥:“您误会了,我们和魔族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出于种种原因……”

轩辕·凰杀气迸出:“从实招来,不然今日你们将葬身于此!”

芈雪跪了下来,含泪说道:“他是我哥哥,我亲哥哥……我知道他走向了歧途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误,但请你念在兄妹之亲情,饶过我们吧!”

轩辕·凰眼角挑起,双剑平行展开:“噢,原来你也是三眼族的后裔,这就怪不得了。”

芈雪哭喊道:“我哥已身受重伤,恐时日无多了,我只想让他安然的度过剩下的日子,求你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

轩辕·凰:“不是我不放,而是军令难违。军师说过,凡将士级以上的人,必须带回圣桓山受审!”

聪冥心想:军令?军师!?

缪蛟抖着干涸的嘴皮,说道:“妹妹,你用不着保护我,把我交给他吧。”

“不!!”芈雪努力的摇头,泪水洒满了地。

轩辕·凰俯下身,往前一跳,冷酷的说:“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芈雪埋头苦笑,露出无畏的眼神,小声道:“哥,很多时候我都犹豫不决,可有一个心情是很坚定的……哥,要死我也会和你一起死!”

缪蛟:“?!”

手,轻轻的牵着;风,轻轻的吹着;身子,轻轻的往后仰……久别重逢的兄妹,甚至连相聚的喜悦都没来得及品尝,所做出的最后挣扎居然是孩提时代手拉手的归宿,这一刻记忆温暖流过。两人,芈雪与缪蛟两人,连同囚车一起坠入了身后无底悬崖的深处。

轩辕·凰:“……”

聪冥认真地看着悬崖底,又瞧了瞧旁边的轩辕·凰,不容二想也跳了下去。

轩辕·凰怒气上限,剑横摆,一只大玄蜂浮现,心想:哼,死也要见尸! 于是坐着玄蜂飞了下去。

悬崖底。

芈雪昏昏沉沉的醒来,四肢已摔得近麻木无法动弹,只是抓着缪蛟的手还是那般紧;聪冥狼狈的爬了过来,囚车摔在较远处已破破烂烂,聪冥见此笑道:“哼,撞击剧烈把车上的结界给破坏了么……果然没看错,这下面长满了树藤,有五成的生还机会。但是……也摔得够呛啊。”

芈雪抖动着身子,根本站不起来,呼喊着:“哥!哥,哥!!醒醒,醒醒啊……求你了,醒醒啊!”

一会儿,在亲人的叫唤中,缪蛟呕出了一滩脓血,半昏半醒的睁开了眼皮。芈雪见此甚感欣慰。聪冥又看了旁边的囚车一眼,暗想:结界也间接的保护了他么。

然而,花未开鸟未鸣,轩辕·凰踏着玄蜂降落于此,抽出剑比着他们,说道:“真命大啊,少说也有上千米的落差。哼,看来不必带你们回去了,直接就地处置吧。”

三人已深知了绝望,轩辕·凰一剑刺过来,死神大门敞开,只听“啪”一声,这一剑……停在了缪蛟的脖子上没能斩下去。

所有人:“……”

剑刃下有颗不大不小的石子阻拦,很明显是刚飞过来的。轩辕·凰没来得及回头,忽一老人音调飘来:“噢呀呀,小小年纪竟如此心狠手辣吗。”

轩辕·凰立刻警戒起来,退了两步。果然,一位白胡老者缓缓现身此处,穿着有点像野人装,和蔼的笑看了他们一眼。

轩辕·凰剑一指,怒道:“谁?”

老者审视着他们四人,笑道:“双剑、玄蜂?哦,剑神族的吗……”再往地上看了眼,又笑两声:“呀,人造人与三眼族,真是稀客呀,稀客。”

聪冥:“……” 芈雪:“……”

老者蹲下身,双手放在聪冥与芈雪的背上,不一会儿他俩的气色明显好转,四肢也勉强能动了。老者又看了缪蛟几眼,只是轻声叹了几声,并没有为他施法。

轩辕·凰怒道:“喂,老头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杀了!”

老者平视一眼,道:“太没礼貌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哼!”轩辕·凰双剑亮出于掌心旋转,并以疾速奔跑在老者身边,忽空气中流窜出诡异的五线谱来。老者冷笑一声,只见轩辕·凰瞬间出现在他身后猛一挥击,始料未及的“啪”一声响,老者仅用两根手指夹住剑刃,使之停在了半空中,周围的五线谱也随之消失了。

轩辕·凰(冷汗):“轩……轩辕一指?你是谁!!”

老者凑近一笑:“和谁学的神曲独舞?有点杂啊。”

轩辕·凰:“……” ?!

老者用力一甩,便将轩辕·凰扔到了远处,未等他爬起来,轩辕·凰的双剑便不听使唤,分别插入两旁且瞬间增大,整把剑刃压在轩辕·凰的身上使其无法动弹。老者笑道:“好了,你就先安分点吧。”

轩辕·凰(咬牙):“……”

聪冥暗想:这个老人,很强!!

芈雪不顾身上的酸痛,一个劲的呼唤着自己的哥哥,但他已慢慢失去意识。芈雪忙跪在老者面前,磕头说道:“前辈,求您也救救我哥吧,救救我哥吧求您了!”

老者忙将她扶起,说道:“不是我不救他,而是哪怕救了他,也不过是具虚壳而已,最终令他生不如死,何苦呢?唉~他自己选择的‘死’,满足的回归于‘死亡’,我们作为旁人也只能成全于他。”

芈雪:“…… 哥。”

聪冥心想:不错,心死之人与其让他活得像行尸走肉,倒不如成全了他的死。

老者叹道:“唉~三眼族啊……不知是否命运弄人,你们的祖先二郎神君也是满足而逝,现如今他的后人也……唉。”

缪蛟一听这话,马上睁大了眼睛,不停的咳嗽,虽然说不出话来却显得很是激动。芈雪挪过去轻抚着他,眼含泪水,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代为传达:“前辈,莫非您清楚我们的祖先是怎么死的?”

老者:“啊,现在想来也很伤感啊。当年,不少能人奇士向往次元界,二郎神也不例外,说心底话我也曾动过心啊。唉~这也是人之常情吧,哪位习武修炼者不在乎、不追求更高一级的境界呢?当然,次元界不好闯,二郎神回来时连最珍贵的天眼都丢了,无颜面对女娲更无颜面对天下苍生。也许唯一能让他欣慰的是他死之前终于回到了这片土地吧,所以他很坦然的选择了「死亡」。”

芈雪:“祖先的死,和星云炼·鸿剑没有一点关系吗?”

老者一惊:“星云炼·鸿剑?呵~也不是八竿子打不着啦,毕竟最后送二郎神一程的就是这小子。噢,原来你们是在意,星云炼·鸿剑能救二郎神为什么不救,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是吧?呵呵,你们真会钻牛角尖。孩子啊,你现在应该切身体会到了你祖先的心情了吧。当年星云炼·鸿剑面对二郎神时的情景,就像如今我面对你的情景一样。同样,为什么不救呢?”

缪蛟:“……” 缓缓地,流出了一滴泪,滋润了他的黑眼圈。他什么也没说,但神情中充满了懊悔。一声“我知道错了”彷如心中刻痕的体现。为什么,很多时候都有这种为什么,明知道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对的,却怀有一种冲动的理由不去承认,反一意孤行理解成一种曲解的答案,甚至作茧自己。而当了解到事实真相,体会到对方的心情,以至于当自己也处于雷同的处境与角色当中时,才彻底醒悟那不得已而为之的矛盾苦衷。唯今,或许也只有“悔恨当初”那些言行举止来付之惨痛的代价了。

缪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带着满足的微笑,嘴唇颤抖着像在诉求什么,芈雪贴近认真的听着,然后抹干眼泪,温柔的说道:“嗯,舒风,一路走好。”

对,舒风,才是他真正的姓名!

树叶柔展,谐风拂面,阳光洒下温暖宜人,翠鸟相依奏响清逸的音符,带给这两位兄妹最后的惜别。

老者看到这里,感慨一叹,然后低头在聪冥耳边小声说道:“小子哎,你是个聪明人。虽说有点趁人之危吧,但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聪冥知道他在说什么,笑道:“这个自然。你也该去那边了,不然轩辕氏可不好交代了。”

“呵呵哈哈~”老者快步走开。这一走,就走到了轩辕·凰的面前。老者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压着他的剑变回了原样,然后提着他像提一只猴子样的走着。

在一块空旷的地面,老者把他一扔,扔到了对面。轩辕·凰撑着剑站起,吼道:“要决一胜负吗!”

老者无奈一笑,随便拾起了地上一根小木条,一晃又变成了两根,双手各持一根,说道:“最正宗的神曲独舞,我只演示一遍,你要好好看着!”

轩辕·凰:“?!” 这是……

树林遮天蔽日移动,老者虽手持朽木但挥剑之疾如刀光剑影般闪烁,天地间各处角落均存在身影,各种剑招猛兽参差不齐,仿佛同时聚集在了这片刻空地上。剑招步法在轩辕·凰脑内同时尽显,高深莫测般的境界令人瞠目结舌!九章剑舞以最短时效展示,老者于原地收剑,又接着把手中的木条放回了地面。

轩辕·凰惊住全身,刚刚的招式影像仍历历在目。

老者道:“神曲独舞九章剑法全是召兽,除了第零章与第三章。但神曲独舞的召兽与灵宗的召唤术并不一样。前者乃驯养兽,后者乃契约兽。因此你养的兽必须和你平起平坐才行,不然到时候你的神兽闹情绪不肯出来那可就麻烦了。所以呢,别把你的脏脚踩在神兽头上,尽犯些这低级的错误!现在你该明白了吧,为何我一个外人能操控住你的双剑。”

轩辕·凰很认真的听着,忙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乃剑宗第二代宗主,轩辕·霹!”老者双手靠背,挺直了腰说道,“也就是你父亲,轩辕·聂的师父。”

轩辕·凰惊恐的跪了下来,低头叫道:“凰儿拜见祖师爷!!”

“哼,行了起来吧。”老者轻笑了声,“对了,你的神曲独舞是跟谁学的?剑神族还有谁会吗?”

轩辕·凰:“我是和阮芯霖旗学的。”

“阮芯霖旗?”

“啊,曾经剑宗第一天才剑客。”

老者摸着胡子笑道:“呵呵~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一个非轩辕氏的人竟能习得我轩辕氏的独门绝技,不愧为‘天才’之称。其人应是女子,所下剑招刚柔有寸,完整的收为己用了啊。哼,也罢,她有她之长,我们有我们之强,你自己好好领悟吧,旁人多说无益。”

轩辕·凰见他欲离开,忙追上前:“祖师爷别走!现今魔族猖掠,神宗、剑神族正缺像您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恳请您出山……”

老者手一挥堵着他的嘴,道:“别开玩笑了,现在是你们的天下,我早无眷恋。自从星云炼那小子一掌把我打入悬崖,被这些树林救起后,我就看透了许多。你走吧。”

轩辕·凰叫道:“不!祖师爷,我求您了,求您了……”

“记住,凰儿。”老者的身体已开始透明,笑道,“有些人活着,你得当他死了,比如我;有些人死了,你得当他活着,比如你父亲。”

轩辕·凰:“……” 一阵风吹过,老者已失去踪影。

这一边。聪冥独自一个人在树林里走着。

一瘸一拐的他,看上去断了右手行动诸多不便,但似乎仍很高兴的样子。手里抓着一个闪闪发光的眼球,看了又看,然后从裤口袋里掏出一个破碎了镜片的眼镜,心想:天眼里所储蓄的“伊”字力量虽然很少,但直接服下恐怕还有风险……哼,还真便宜冥王镜了,罢了罢了。

聪冥将手中的眼球摆在眼镜镜框上,不一会儿镜片发光恢复成原样,天眼融入在镜片里面。聪冥把眼镜戴好,又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部位,默叹:没办法,看来暂时不能找新的宿主了,这辈子注定是个左撇子啊,呵呵~

其实聪冥心知肚明,现在的他去圣桓山已经没有意义,因为贵神身边有一个军师足矣。聪冥已从众多消息中确凿了此军师的过人之处,以此推断欲平定天下也不难。那么聪冥也属于智者,再去参一脚也没多少用武之地,因此……聪冥更不耻于给魔族效力,也就认定了自己将在这个年代碌碌无为,只好在下个舞台再好好奋斗了。

另一边悬崖底。

芈雪将哥哥安葬好以后,心里也放下了不少东西,眼眶里没有痛苦的泪水。脚步声传来,轩辕·凰出现在她身后,说道:“对不起……刚了解到你们三眼族的往事,我也很悲痛。我只能说声,对不起。”

芈雪回头说道:“不怪你。哥能含笑而终,我也很满足了。”

“如果,如果你愿意……”轩辕·凰说这句话的时候,脸有点红,“我可以做你的‘哥哥’,照顾你一生一世。”

芈雪迟钝的望着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嗯,谢谢你。”

另一方面,魔族。

在一个较简陋的大帐篷内,叶潇魔族四人坐在里面,气氛平缓。寂静一阵,唯叶潇伊龙叹出一声笑来。

叶潇天仪道:“哼,打了一场这么大的败仗,亏你还笑得出来!”

叶潇伊龙笑容不变:“我只是有点感慨当年祖皇遇到星云炼·鸿剑时的心情罢了。今次一场败仗,让我深刻理解到,‘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乃俗人的一生;真正强者的人生,是多么的渴望得到一个敌人,一个‘能与自己旗鼓相当的敌人’,方为强者之道!”

叶潇·裘:“吾孙,你成长了啊。”

叶潇伊龙谦谦低下头:“只是有些感慨。贵神一方更替灭迹者换了新军师,给我的人生带来了无尽的充实,一个很不错的目标摆在了眼前。”

叶潇乾吉道:“我有一点不明白。当时他们明明可以赶尽杀绝,为什么又放了我们?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叶潇天仪接着说:“是啊,我也很纳闷。”

叶潇伊龙笑着摇摇头,正准备说什么时,刚好一名士卒从帐外走进来。报告道:“启禀魔王,贵神特使文涛求见。”

众人:“……” 叶潇伊龙心想:这么快?

“让他进来。”

“是。”

文涛手持一卷地图走了进来,对在座的各位很有礼貌的点头拘礼,然后将求和的来意简述了一遍,再将地图展开把具体归还的城池位置在上面标了出来。人们甚是不解,贵神葫芦里卖的到底什么药?只见叶潇伊龙走上前,拍了拍文涛的肩,凑过去很贴切的说:“回去告诉贵神,我魔族愿意停战一年,这些城池这些诚意我们就收下了。(小声)再告诉他,让他尽快处理好‘家务事’,不然可有苦头吃了。”文涛明白他的暗指,见叶潇·裘也没有反对,于是拜别离开。

叶潇伊龙轻叹道:“欲终取之,必先予之。这个军师,真不简单。”

“嘭!”叶潇天仪愤怒的将身后座椅震碎,吼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儿呀,你知道的话就快说。”

叶潇乾吉:“……”

“呵呵~”叶潇伊龙走了两步,又看了看他们各自的脸色,道,“刚开始是推测,但现在已经可以证实了。贵神之所以不杀我们,是因为不敢杀。归根究底是他有后顾之忧——七宗!如今七宗能团结一致全因我魔族雄霸一方,若我魔族不复存焉,那几位宗主定想恢复世界七宗分割制,说到底就是贵神王位不保。轻则贬为庶民,重则招来杀身之祸。唉,就现在来分析,既有喜也有忧啊。”

叶潇·裘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星云炼·鸿剑不杀我。哼,还特意请求停战,看来是想排除异己呢。吾孙,你刚说你有喜有忧?喜什么?忧什么?”

叶潇伊龙:“喜,喜两点。其一,贵神尚不敢轻举妄动,我魔族可以肆无忌惮的收复失地,不出一年祲水河南岸半壁江山仍是我魔族地盘;其二,贵神有内乱之灾,最好来个两败俱伤,我方即可看准时机出击,定能重创之。忧,也忧两点。其一,贵神若真平定七宗之乱,必将大权在握羽翼丰茂,于我方不利;其二,也是最忧心的一点,我不相信这种长远的战略目光是由贵神想出来的,应该是他新请来的军师一手策划。这个军师的头脑必将是我们征服世界的最大障碍!!”

叶潇·裘双手握拳抵住额头,双眼逼黄放出杀气,相当闷沉的说道:“吾孙,有胜算吗?”

叶潇伊龙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祖皇,我不会用一句‘胜负乃兵家常事’这样的借口来掩饰一场战役的失败。我只能说,现在的我已经特别兴奋了!恨不得马上和贵神的军师过过招。”

“好!!”叶潇·裘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他吼道,“星云炼·鸿剑由本王来应付,伊绅正魂由天仪来解决!而孙儿你该打败谁,用不着我多说了吧。”

“明白。”

叶潇乾吉:“……”默默地转身,静静地走了出去。

圣桓山。

一连几日,宇艳依照宋亚贤的指示进行裁员及众多人事调整,首先选订了不下三处候选建立天庭的地址,再将慧炎、巧灵、茹靡·渲等人分别以不同的理由遣往各地,进一步削弱了宗派间的联系及势力。通过苦口婆心式的洽商,最终贤宗、静宗、剑宗和平解散,残部兵马尽收贵神旗下。几位宗主见好就收,归隐的归隐,消失的消失。茹靡·渲自知无力回天,仅拿着剩下的清绮之水便消失无踪了。而巧灵势单力薄,又不甘委身怜求他人,自感将大祸临头时便不辞而别,逃亡天涯。至现在,剩下的最麻烦也是最头疼的,就属药宗了。

“嘭!”一声雷霆巨响,慧炎怒吼道:“废七宗?天煞的宇艳竟敢废七宗!?我不会让他得逞的!”如今的慧炎处在圣桓山一个偏小的房间里,对着门外发怒咆哮,他的身边只有神农·框一人。

神农·框劝道:“宗主息怒,隔墙有耳呀。”

“哼,我会怕了他们!!”慧炎又对着门口叫了声,转头怒瞪,“神农,事不宜迟马上集结部队,我要做了宇艳!”

“?!”神农·框颤抖的跪了下来,“宗主三思啊,七宗各宗派不是解散就是被纳入神宗,现在要谋反恐怕不是时候。”

慧炎跨步走了出去,一串绿毒流出,侧脸时阴影极重:“我早就说过叫他别干有损七宗利益之事。哼,一座圣桓山我药宗还是能摆平的!”

神农·框明白宗主已下定了决心劝不回,也只好不顾后果的跟随着。二人以最短的时间调集近千名亲信部队,一路蜂涌围堵直上,斩杀了几个侍从,进入正殿。但是……大殿里一个人也没有。

刚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忽然周围“噼里啪啦”如碎玻璃砸在地上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竖在圣桓山上的几层高强结界全都破除了。

慧炎(冷汗):“……”

另一边,神宗·神坛旧址。

伊绅正魂擦了擦手,道:“当年圣桓山有四大结界共同保护,全因有我‘伊’字魔法链接方能兼容。如今我撤去了‘伊’字魔法,其三凌阵、神曲独舞、先天八卦、镜像之法相互碰撞,不出一刻钟便能全部消除。圣桓山现已是一座虚弱之地,贵神要拿下它可不费吹灰之力。”

宇艳笑着点点头,感慨道:“宋军师,在选择建立天庭地址时,你所写的‘狡兔三窟’四个字,我现在算是切身体会到了。呵呵,慧炎怕要落一个空呀。”

宋亚贤写道:药宗造反意图已众所周知,天王现在即可名正言顺的除掉他。

宇艳:“始终,得走上这一步吗。唉~天下……为了天下,也只好牺牲一点了。”

这时候,阮芯霖旗跑了进来,连声问道:“喂,你们有见着鸿剑吗?这两天我都没找到他影儿。”

伊绅正魂淡漠一眼,道:“星云炼?消失两天了……哼,不用猜都知道,那小子去追杀一个人了。”

宇艳:“啊……虽然没有明确指令,但也可以默认了。宋军师,你认为呢?”

宋亚贤犹豫了一会,轻轻闭上了眼,点了两下头。

阮芯霖旗:“……”莫非?

黄沙弥漫,狂风乱打,遥远的丘壑小林,灵宗宗主·巧灵不顾一切的奔跑着,在疲累的汗水滑下时停住了脚步,一个偏矮偏瘦的人站在了她面前——星云炼·鸿剑!

啊,这是静滞了上千年的对决。

乱风能吹走一切,但永远也吹不走人们沉重的心情。鸿剑沉下头,面部有点暗,说道:“干了什么亏心事,跑这么快呢?”

巧灵长舒了几口气,擦掉额头汗珠,笑道:“我知道你会来,一定会来!当宇艳废七宗开始,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哼,星云炼·鸿剑,别尽扯些虚的,痛快点吧!”

“呵,好。明人不说暗话,当年我就誓言,新仇旧恨我一定会跟你算清,今天就是结账的日子了!!”鸿剑猛一抬头,双眼红、蓝闪烁,寒月剑一点一点**,脚踏一步如彗星坠地般的闷响,“巧灵,你听着!伊水清灵、严雅璕、芊笺一共三条人命,我要你死三次!!”

巧灵:“?!”

“第一死,为清灵的剧毒缠身而死。”声音直接从她身后传来,不知不觉待有知觉时,巧灵的脖子上割了两道剑痕。对,是瞬间麻痹!四肢顿时松软倒在地上,鸿剑站在她身后显得极度的冷酷,一双诡异的红、蓝瞳孔,再加一对绚丽的洁白羽翼,犹如天使但更像死神!

巧灵磨牙强迫似的抖动,因动作过大脖子上两道浅痕迸出血来,连忙爬了起来跳至远处。双手一合才刚念动咒语法术未出,鸿剑羽翼一张如一道光穿过她的身体,忽听闷吟一句:“第二死,为雅璕的悲痛无奈而死。”

“嚓,嚓。”完全捕捉不到挥剑残留下的任何轨迹,巧灵的右手和左脚分别被斩断,刹时溅出大量鲜血来。巧灵不敢耽误,慌忙唤出一只兽手与兽脚粗糙的移植在自己身上。转身位移,双手仓惶按地,吼道:“禁术——灵兽·召唤之门!”

“轰隆”一道大铁门从地下钻了出来,门里气流泛出几张兽脸显形。鸿剑伸手指尖往下一打,不出一秒这道门又钻回了地下。巧灵冷汗冒出,四灵兽没能成功召唤出来,不过细想也对,在这个世上估计没人比星云炼·鸿剑更了解六道之门的特性。

巧灵不愿死心,再次念起咒语,几头猎豹、豺狼、蛮牛等野兽凭空出现疯咬向前。寒月剑移光反射,便将所有猛兽全部秒杀。

脚步笨重的一级级踏过来,席卷起沙砾充斥着死亡空间。鸿剑单手将寒月剑高举过头顶,任凭无数野兽的攻击也阻挡不了他的前进。巧灵大喘一口气,全身上下飒飒出大量魔力外泄,一阵狂风袭来仅眨眼功夫,他们所处的战场变成了大片**!

巧灵狞笑着飘在水面上,手一伸几条巨鲸白鲨与水晶大龙虾无规律的跳跃出来,说道:“海洋里的生物多达上千万种,杀不死你也能累死你!”

不错,食人鱼、电水母、水蜘蛛、大水蟒、海藻藤等各属性生物频繁包夹而来,鸿剑站在水面上闪过几个,几头龅牙海豹神不知鬼不觉地游到他脚下差点得手,双方形势已趋渐平衡。

正当巧灵有些得意时,忽一股咄人的寒气逼来。巧灵忙感不妙,猛一抬头只见鸿剑的右眼珠只是稍白了一点,忽听一声吼:“水眼·万年冰窟!!”

不出半秒,只觉一片雪白盖过,海洋里的水全结成了厚冰且一滴不漏!!任何种召唤无一生物能破冰而出。巧灵垂下头,愕然发现自己的半身也被冻在冰层之中,万物停止,疾风如刹车般转向,寒月剑竖立悬浮在巧灵跟前,刃面照出了她狼狈的模样。鸿剑站在巧灵身后,左手拧住了她的头顶,语音传出:“第三死,为芊笺的尸骨无存而死!”

“嘭!”“隆!”天崩地裂的响声,就连当年盘古开天辟地时都要对此声轰响谦让。脚下冰面全部迸裂开花,无数粉末被吹上了天,似是晶莹花飘零,参杂的颜色,是红色。对,血染成的红色!厚冰破碎,巧灵除了一个头颅被拧在鸿剑手上外,其他的连一块指甲大的骨头都找不到,果真是「尸骨无存」!

这场雪足足下了一个时辰,鸿剑也足足站了一个时辰,他闭上了眼睛让人读不出他此时此刻的心理。红雪羽化流出临时长河,彷如大地在哭泣,为这场上千年的仇怨终结而哭泣。上天永远是包容的,无论谁对谁错都有机会赚取到它的眼泪,不是存在与否,更非苍天恩施,而是我们一个如此渺小的人类在如此庞大的苍天眼皮底下,实在无法对其一一诉说,一一聆听,因此它才选择了一视同仁。红雪化成了雨,雨滴聚成了河流,流水干涸后又露出了原有的陆面,周而复始往复轮回,在星云炼·鸿剑堆积过久的仇恨得以报复之后,他又得到了一些什么样的真实?鸿剑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知道的只是一种最平常不过的「单纯」而已。

鸿剑抓着巧灵的头颅,看了眼全身的血渍与剑刃上的残留,享受着最后一滴雪花的亲吻,他怎么也笑不起来。施上一层力,头骨捏成了团又溅出一堆血,剩下的是一层恶心的皮。鸿剑没有对这片战场痕迹遗留下任何话语,独自一人孤寂地走向冰冷黑暗的角落。

三个月后,圣桓山。

圣桓山终被宇艳收复,慧炎霸山三月之久实在苦思无策,背上叛变之名早失人心,已成众矢之的,向四方求援无果后只得率残部弃山而逃。宇艳考虑到减少不必要伤亡等因素,并不作强攻只是围堵胁逼之势,因此这场小战役称得上并无伤亡。复得圣桓山后,宇艳问道是否追击以除后患?宋亚贤看了下药宗出逃方向笑着摇头,写道:穷寇勿追,不几日便会有人把慧炎的人头送来。众人一知半解,可见宋亚贤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没再追问了。废七宗一事可谓告一段落,紧接着宇艳颁布新法,建立天庭政权,赏封上千名将士冠以「天使」之名,“七宗”一词终截止于历史之页。

然而,宇艳的日子并没有因此而清闲多久。

一名传报士卒又将前线的战况陈述了一遍,大致是说魔族背信弃义屡犯边境城池,已相继有几座沦陷。人们感到极为震惊,短短不到半年魔族的元气也恢复得太快了,这也同样远远出乎宋亚贤的预料。七宗内乱之事刚定不久魔族便复苏,如若当时真掉以轻心再耽搁一阵,恐怕以叶潇伊龙的个性将会使之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也只能庆幸自己躲过这一劫了。

这天,星云炼·鸿剑云游归来,也没顾及他人的脸色就一股脑的往大殿里走。宋亚贤看了他一眼,用力敲敲桌面,提扇指着他,写道:你没有遇到慧炎与神农·框吗?

鸿剑:“啊,看是看见了。”

宇艳心想:是这么回事啊。

宋亚贤:为什么不杀了他?

鸿剑睁开半边眼皮,头一摆:“你又没给我下指令要我杀他。再说了,药宗也就那几个人了,还能造什么反啊。”

宋亚贤低头一拐嘴,“啪!”扇子重撞声,写道:你挺会找借口。杀巧灵时你很积极嘛,好像我也没给你指令。怎么现在变仁慈起来了?

鸿剑沉头不语,杀气略出宋亚贤手中的纸张裂成两半,现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阮芯霖旗连忙上前拉住鸿剑,宇艳也慌忙把宋亚贤拉在了身边,众人不时冷汗滑出,说不准还会有什么突发事情。不过细想也对,鸿剑对灵宗、巧灵这些词算是最敏感不过了,而换作宋亚贤的视角他对鸿剑的指责也算有理有据的。从全局考虑药宗残余势力一日不除早晚会酿成祸根,鸿剑追杀巧灵不论怎么看,多少有些公报私仇的味道,那么他放慧炎及神农·框走又是出于什么理由呢?综合看起来,鸿剑与药宗并无多少恩怨,或许归根究底是因为药宗创宗宗主炎帝·神农的关系。炎帝·神农造福于民、救人无数,此人人皆知,想当年在天下存亡的危急关头伊绅正魂也是看在炎帝·神农的面子上,为其子嗣而破例准神农·框入山暂避。那么鸿剑放他们走,也算于情于理吧。然而,现在场上鸿剑与宋亚贤之间的摩擦,实在是叫每个人的心里都不好受。

僵持片刻,伊绅正魂走了出来,挡在鸿剑前头说道:“军师,事已至此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了。我以为,现今解决魔族侵略才是当务之急。”

宋亚贤默叹一声,抚扇打开摇了摇,又看看地图,然后在图上比划了两下。

宇艳惊道:“撤兵?”

宋亚贤点点头。

宇艳道:“为什么不迎击?我们和魔族早有约定,停战一年,是他们先违约,此时出兵岂不师出有名吗?更何况,内患已除,我不认为药宗在这个时候还能动摇我的王座。”

宋亚贤:斗胆问天王一句,「信义」与「天下」选其一,您会选谁?

宇艳不假思索的回答:“自然是信义了。没有信义,何以取天下?”

宋亚贤:恕宋某直言,就历代历史君王来说,大多看中的只是「天下」以及自身的「利益」,对于仁、信、礼、仪等一系列虚于表面的形式并不受之青睐。就比如刘邦与李世民。刘邦对项羽背信弃义,然夺得的是长达四百多年的汉室王朝;李世民为巩固帝位屠杀亲兄弟,开启的是唐朝开元盛世。也许这种说法带有偏激和片面,但现实永远是偏袒事实这一点不可否认,“成王败寇”就是历代君王往复轮替的真实写照。我们不得不承认,最终的王者能掩盖历史,甚至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篡改历史。就明者而言,这是存在在世界上最大的悲哀。

字条传出念读,所有人对其有些不知所云,宋亚贤也有点意识到了什么,忙又把字条给抢了回来。

宇艳(汗):“刘邦?李世民?项羽?”

宋亚贤(汗):您就当我写错字了,不好意思。

宇艳笑道:“军师莫见怪,您刚刚到底想阐述些什么?”

宋亚贤:简单来说吧。对于这场世界大战而言,魔族叶潇伊龙看重的是「天下」而不是「信义」。权衡两者利益关系,说透点,与其守着一个空白停战条约,不如借机抢夺多数城池占据有利地形从而虎视天下。若最后魔族真取得天下,又如何向天下人解释本次的失信行为?很简单不需要解释。因为天下已得又何愁封不住悠悠众口?这便是成王败寇的道理。

宇艳摸着鼻梁骨,眼神变犀利:“原来如此,这就是战争的性质。”

宋亚贤滑下滴冷汗,写道:恳请天王不要误会,虽然现实如此,但我更欣赏天王刚刚的选择。我把它摆在明面上只是想让天王认清楚魔族的用意,以免造成困扰。而天王若苟同于魔族之行为,请恕宋某人不支持,因为我们占有的是人心,拥有的是正义,我们是为正义而战!因此,最后的胜利只会是我们。

“哈哈,说得好!!也请诸位天使放心,不管什么情况吾之选项只会是「信义」。还是那句话,没有信义何以取天下!”宇艳转过头来,接着说,“既然正义在我方,又为何要撤兵?如此一来,魔族岂不愈猖狂?”

宋亚贤轻吸了口气,摇摇扇,写道:敌暗我明,贸然出兵于我方不利。魔族最大的暗处,在于时间,也是我现在最搞不懂的地方。一开始我就计算过,魔族欲恢复元气至少要一年时间,但不到半年就有出兵攻城的实力,这远远出乎我的意料。魔族藏着什么,后备资源又是什么,这是我们首当其冲应了解到并要摧毁掉的东西。不然,我方的胜算会大大降低。

宇艳:“军师可有筹划?”

宋亚贤笑了笑,站了起来又点了几个人,然后步入了**。宇艳知其意,点头也把她们召集了进去。

然而,那两个人却被留了下来:星云炼·鸿剑与伊绅正魂。

鸿剑翘着嘴皮说:“看吧,军师那小子疏远我们了,开小会都躲着咱呢。”

伊绅正魂斜了一眼:“别乱说话,心情不好也得有个节制啊。应该是这次的安排与我们没多大关系才不叫上我们的。再说了,天王和军师没追究你放走药宗的事,也算可以了。”

鸿剑怒道:“他凭什么追究,哼。”

“唉~你一点也察觉不到军师的用意吗?宋亚贤是借你来树立制度威信。天王刚废七宗不久,新法的颁布与天使制也好都是处在一个适应期,现在没有七宗,没有神宗更没有贵神,只能称其为「天王」。新法的适应必定将用‘杀一儆百’之效方可树立,而你和我就理所当然的成为最佳的牺牲品。而你又刚好撞在了枪口上,呵呵~试想军师连你都敢训责,其他人会怎么看怎么想?对,制度只能服从,你我都不得违抗,这就是效果。”

“天呐,最烦这些七七八八的分析解释了,和他们打交道得多长一个脑袋呀。”

“呵呵~你能理解就行了,别和军师过不去。”

“哼,我是那种度量小的人嘛。”

“对了,杀了巧灵后心情怎么又不好了?还去旅游了,不满足呀。”

“啊……”鸿剑沉下头,转身一步步走远,“反倒是空虚了。”

伊绅正魂:“……”

**。

后苑小亭里坐着四个人:宇艳、宋亚贤、阮芯霖旗、稽汝培。

汝培第一次被叫来开这种小会,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一见旁边的阮芯霖旗,也稍许平衡了点。

宇艳道:“军师,只叫她们俩来,够了么?”

宋亚贤点点头,写道:如今内乱已平,魔族也有所行动了,另一场大战即将展开。现应付魔族,主要有两大难题。其一,魔族阵容。叶潇家族四大势力:叶潇·裘、叶潇天仪、叶潇伊龙、叶潇乾吉。均不可小觑,只能逐一瓦解攻破;其二,魔族后备资源。妖兽军团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靠的是什么我们现在无法预知,若不拔除这份资源,战争必将形成一边倒的局势,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能解决这两方面难题的人选,莫过于二位了。

宇艳道:“叶潇·裘有星云炼·鸿剑应付,叶潇天仪有伊绅正魂应付,叶潇伊龙有军师您应付,叶潇乾吉自然就交给阮芯霖旗应付了。如此安排莫非有不妥之处?”

宋亚贤笑了笑,写道:敢问天王,提升1/5的胜率与降低1/5的败率,您会采取谁?

宇艳:“就单纯的数据理论来说,效果不都是一样的么。”

宋亚贤:不错,但理论往往不切实际。乍眼一看确实不论选谁都能达到预期效果。而对于真正有头脑的人来说,会选择后者,即降低1/5的败率。在真实战争中你提升1/5的胜率,那么你的失败率说不定也会产生浮动,此乃策略大忌,原因在于你的对手不可能坐以待毙,同样也会做出相应的调整,而这个失败率的浮动便成了不可预见及不可抗力的因素,最终导致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教训;而相反,选择降低失败率的手法恰恰能支撑着胜率的提升,风险预计与风险转移不仅能御住敌方的千变万化,也能更扎实的去击败对方,此乃一举两得之法。

宇艳叹道:“有道理,真乃受益匪浅呐。”

汝培道:“那军师您的意思是?”

宋亚贤随后拿出四颗白子四颗黑子(围棋子)摆放在桌面上,白子一排,黑子一排,单个等均对立。所有人一看便明这是刚刚宇艳所说的人员对阵安排。然后宋亚贤按住一白一黑两颗,上下一拉撤出阵线,示意叶潇伊龙(黑子)与宋亚贤(白子)分别坐守军中,指挥战争。宋亚贤拿扇子敲了敲,写道:1.叶潇·裘VS星云炼·鸿剑,鸿剑胜算大不大?他有胜算,但不大,拖住叶潇·裘是完全不成问题,因此极有可能是个平手;2.叶潇天仪VS伊绅正魂,伊绅正魂的胜算大不大?他有胜算,可也不大。因为叶潇天仪与伊绅正魂有很多条件相似相同,比如成长于同一时期,比如同是家族里的佼佼者,比如同是四魔剑的继承人等等,因此也极有可能是个平手;3.叶潇乾吉VS阮芯霖旗,阮芯霖旗的胜算大不大?她没有胜算。(霖:?!)宋某的意思并不是说叶潇乾吉有多强大,只是因为他的「潜伏」,他隐藏在暗处甚至天下没有几人能概括出他的能力值是多少,也就是说阮芯霖旗要对付的是一个心里没有底的敌人,这种不可抗力的风险因素储蓄着的是一种弹性危机:高估敌人,会令自己恐惧无法正常发挥;低估敌人,也就等于输给了敌人。这种实力对比的权衡任谁都无法掌控。所以说,纵观全局我们的结果是两平一负,关键在于阮芯霖旗对战叶潇乾吉,这是最大的败笔。

阮芯霖旗心想:不错,叶潇乾吉外号“死神”,绝不会浪得虚名。曾听鸿剑和我提过,他和叶潇乾吉交手后也觉得此人不简单,如若让我对付他,怕真要应了军师的话,心里慌乱无章。

宇艳点头承认,道:“那军师的安排是……”

扇子抵住一颗白子,往前推了一格,现在两颗白子挨着一颗黑子的身边。

阮芯霖旗:“这是……”

宇艳(斜眼):“合击?让阮芯霖旗与伊绅正魂合击叶潇天仪?”

宋亚贤:不错,风险转移,降低失败率。我方不确定因素只在于叶潇乾吉一方,最好的转移便是弃之不顾,任之放之。相应,星云炼·鸿剑拖住叶潇·裘,平一局;阮芯霖旗与伊绅正魂合力对付叶潇天仪,那么叶潇天仪必死无疑,赢一局。最后剩下的叶潇乾吉,便没有什么作为了,不论他是输是赢,对大局来说我方依旧处于不败之地。由此,这场战争立于不败方等于胜利。

宇艳犹豫了三秒,笑道:“好,修改战略,依军师安排。”

阮芯霖旗笑道:“哈~我也有信心多了。”

宋亚贤:事不宜迟,阮芯霖旗你即刻动身去一趟提炼池。

阮芯霖旗问道:“去铸尊那做什么?”

宋亚贤: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去铸尊那求取一把剑,只要这把剑的硬度能与黑龙剑相抗衡便行了,对你以后会有很大的帮助。

宇艳:“军师可能有所不知,铸尊脾气古怪,欲求神兵利器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阮芯霖旗不好意思的说:“是啊,我就去过一次提炼池连铸尊的面都没见着,鸿剑虽师出铸剑族,但甚少跟我提起她,我怕……”

宋亚贤笑着摇了摇扇子,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她,写道:你带着这封信交给铸尊,相信铸尊不会难为你。

阮芯霖旗看了看信,封面上只写着「木坊祖师亲启」字样,虽有些糊涂但一见宋亚贤自信满满的样子,也没再说什么了,起身拜别前往提炼池。

见阮芯霖旗一走,宋亚贤也松了口气,转头一望盯着稽汝培。汝培也意识到该轮到自己了,忙正襟危坐。宋亚贤拿扇子戳戳她的大腿,示意别那么严肃,写道:你们卜星术士之族中除了你以外,还有谁对卜星术的造诣比较高?

汝培想了会,答道:“有。”

宋亚贤:把他叫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年仅十来岁的小孩子走了过来,很有礼貌的说道:“拜见天王,军师,族长。”

汝培道:“这孩子的名字叫:岑宣慜。今年刚好十岁,是我们卜星术士之族出类拔萃的一个了。”

宇艳:“才十岁,真的有那么了不起吗?”

汝培笑道:“天王请容我说明。卜星在于天赋,算卦在于精辟。人一生中最具卜星天赋的两个时间段便是刚出生与临死前。所以一个人年龄越小或越老,他的卜星之术才越高。”

“噢~明白了,君畅族长就是最好的例子啊,你们继续。”

宋亚贤写道:我不想瞒你们,本次任务危险系数极大且易触犯天忌,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如若你们有所顾虑想推卸,现在就可以走,宋某绝不怪罪。

汝培:“恳求军师明示,卜星术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宋亚贤:好,我便直说了。我要你稽汝培孤身一人深入敌人后方,探知魔族后备资源情报,然后将情报讯息通过卜星之术进行传达,再由这位岑宣慜对星象进行解读,让我们做出最正确的应对措施,一切指令皆通过星象来联通。之所以本次任务非你们莫属,是因为魔族方面没有能解读卜星术之人,对情报的保密有着极强的作用。而之所以用这种复杂的方式,是因为你并非双体质人种,无法自由通过六道之门的门闸,哪怕能强行通过一两次,稍有不慎便会被关卡在空间缝隙中永远无法出来。因此本次任务极其危险,不仅要掩藏身份躲过众多魔族兵马,而且许多不确定因素接踵而至时我们也无法援助你,更重要的是对星象的解读略有遗漏或判断有误极有可能泄漏天机从此万劫不复。稽汝培,岑宣慜,你考虑清楚了吗?

汝培想都没想,笑道:“不就是探知魔族的后备资源嘛,包在我身上!只要把情报送回来便行了吧。”

宋亚贤:对。而且你也要回来。

“哈哈,一定一定。”汝培摸着小孩的头,倾身细语道,“宣慜,你也明白要做什么事了吧。”

宣慜点点头:“嗯,族长,我一定会办好。”

“那我就放心了。”汝培起身,神情坚定不移,“军师,我这就出发了。”

宋亚贤:等等。为防万一,我给你三个锦囊。第一个锦囊,在你抵达魔族后方时打开;第二个锦囊,在你遇到生命危险时打开;第三个锦囊,在你调查完后准备回来时打开。切记,万事小心。

汝培接过画有1、2、3号的锦囊袋,感动得流出泪水来:“嗯,谢军师。”

另一边,某房间内。

阮芯霖旗一阵哀求,都快跪下了:“鸿剑……我的好鸿剑,你就为我唤出空间门嘛,求你了求你了。”

鸿剑“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说:“你不告诉我你去哪,我偏不召出来。”

阮芯霖旗(汗):“你还好意思说,是谁一声不吭地跑出去玩了几个月,连个信儿都没有。哼,我还没训你呢!”

鸿剑眼睛一眨:“哎呀,有能耐了嘛要教训我?行啊,你训你训你训你训你训你训你训你训(×N)你训啊!!”

阮芯霖旗揉揉额头:“行了不跟你闹了,我也知道那时候你心情不好。告诉你得了,是军师要我去提炼池找铸尊,只是求取一件兵器。”

鸿剑立即黑下脸来:“铸尊?哼,那娘们肯给你太阳从西边出来。”

“喂,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改改你的口气。再说了,军师给了我一封信,说是交给铸尊的话应该还有希望。”说着,把信件拿了出来。

鸿剑瞄了一眼,然后贼一样把信抢了过来,想都没想就把信拆了拿出来看。(阮芯霖旗心想:什么臭习惯,偷看别人的信?)但是,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信里面就一张白纸什么都没写。阮芯霖旗也觉得奇怪不可能光就一个信封呀。

鸿剑觉得没意思,把信扔给了她,说道:“好啦,给你‘开门’,记住门限时间是三天。”

阮芯霖旗:“嘻嘻,没问题。”

“对了。”鸿剑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是暗淡的,“见着那娘(们)……铸尊,代我问声好吧。”

阮芯霖旗:“……”

对,这是一种转变,一种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人们的感情往往存在这种微妙的变化,即便深仇大恨,即便误会诸多,即便不理解对方,但总有一天双方都能抵达一处共同的交点段。不是因时间过长而冲淡了这一切,而是用了许多许多的时间来回忆、来思考、来探寻、来搜索这些答案。在真正得到答案的一刻,我们过多的并非释怀而感到喜悦,而是释怀之余却又感慨到最初的存在已经不再存在。

另一方面,伏索戈壁·提炼池。

铸尊和君畅卜穆还在下着围棋,不知胜负几场,只是两人的表情依旧没有太多变化。下着下着,君畅卜穆打了几声哈欠,眼珠一拐,说道:“铸尊,有些时候很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做啊。就如这局棋,你分明已洞悉到最后必输我一子半,可仍然想力挽狂澜呢。”

铸尊怒了一眼,道:“废话真多,有种你赢一子半试试。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做过不情愿的事?”

君畅卜穆笑道:“多着呢,你的麻烦事。”

铸尊:“要有麻烦事还不是你给招惹的!”

“喂,别都怪在我头上,我都一把年纪了。”

铸尊(沉眼):“你在轮回之地也能卜星?”

君畅卜穆笑得很诡异:“陈年旧账而已,终有天结清。呵~你也应该早做好准备了吧。”

铸尊:“哼,谁在乎。”

一会儿,桌子边沿气流浮动,骚动声越来越大,连在远处练剑的小男孩也朝这边望了望。忽然桌上的空间如撕裂了一般,一扇大弧形木质门显出,从里面出来的人是:阮芯霖旗!

“嗒”阮芯霖旗一脚直接踩到了桌子上,桌上围棋子也有一半被散洒在了地上。

君畅卜穆(汗):“……” 铸尊:“……”

阮芯霖旗瞪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两个人,又迟钝性的看了看脚下,被吓得慌忙跳了下来。这可好,由于动作过大整个桌子都翻得四脚朝天,一盘棋也就这么没了。静得可怕,阮芯霖旗吓到快哭了,连连弯腰鞠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铸尊前辈,君畅族长,实在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铸尊没有正眼看她,说道:“换个地方下吧。”

君畅卜穆(汗):“又给你混了盘和棋。唉~罢了。”

两人随后走远,把阮芯霖旗冷落在一旁。没办法,阮芯霖旗只能厚着脸皮跟上去。走近了又不敢开口了,怕自己说错什么话,毕竟刚刚那个“登场方式”也太够无礼的了,没被扫地出门已经算大幸。但一想到军师的军令,只好低头有点结巴的说道:“铸,铸尊您好,我……在下,哦不,本人……额,哎呀我我!我,有一事相求。”

铸尊把桌子整理好,道:“你就是当年轩辕·绍的小跟班?”

“额……是,是的。”阮芯霖旗心想:距离上次和宗主来提炼池少说也有八百年了,铸尊居然还记得我?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铸尊点着君畅卜穆鼻子,有点生气的说:“不是来找你问东问西,就是来求我干这干那,你说你啊,来了以后就没几天清静的日子!”

君畅卜穆移开她的手指,说道:“就算我不躲在你这,该来求你的人总会一天天的烦着你。”

铸尊:“哼。”

“铸,铸尊前辈……”阮芯霖旗把腰弯得更低了,“我,有一事相求……”

铸尊拍着桌子显得不耐烦:“说吧什么事?”

“我想向您求取一把剑,一把能与四魔剑之一黑龙剑的硬度相抗衡的剑。”

君畅卜穆(笑):“……” 铸尊(眯眼):“……”

阮芯霖旗:“恳请铸尊前辈赠予。”

铸尊摸着下巴露出虎牙:“想要我铸剑族缔造的剑?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阮芯霖旗感应到了什么:“请您明示。”

铸尊伸出两根手指:“满足两个条件其中一个,你就有资本拿走铸剑族所缔造的一把剑。一、留下你一只手;二、打赢我。”

阮芯霖旗滑下滴冷汗,道:“请恕我直言,我不可能砍下自己一只手。另外,铸尊您威名远播,我自视修行不足无法胜过您。”

铸尊蔑笑了一下,说:“好,我也不欺负晚辈,免得传出去不好听。只要你能碰触到我,不管头发还是衣服,都算你赢。”

君畅卜穆:“呵呵。”

阮芯霖旗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那么,晚辈得罪了。”说罢瞬间拔出腰中剑。君畅卜穆欣赏性的看着,铸尊也没再说什么,忽一剑直接从她身后死角刺过来,却被一屏气团拦截。又几剑,阮芯霖旗试着从不同方位攻击,但依旧近不了铸尊毫厘,似乎铸尊周围已经被完全隔开了,任何种物体都无法靠近。

阮芯霖旗心想:绝境领域吗?拒绝自身以外的所有障碍,看来……

君畅卜穆摸着胡须小声念道:“君子剑法?呵,霖旗也成长了啊。”

阮芯霖旗一剑入地,双手握住双剑亮出,一曲空鸣曲谱滑出奏响:“曲目:丹顶鹤咏!消磁!!”一股强劲气流覆盖,场内所有魔法能量全部消退。阮芯霖旗看准时机一剑横劈过来,因神曲独舞的特殊功效致使铸尊所张布的绝境领域结界失去抵抗力,眼见这一剑已临近铸尊身体,但却莫名其妙的被卡住了,在距铸尊仅三毫时,阮芯霖旗再怎么使力也没有用。不一会儿,铸尊的身上冒出一根红、白相替的光线拉通,原来是这根线拦住了剑刃。然而,在旁人的眼里铸尊只是坐在原地根本没有动!

阮芯霖旗心想:不愧是铸剑族成名之技,三凌阵!在丹顶鹤咏的磁场干扰下任何魔法都无法张布,但铸尊的三凌阵居然还能成型?真是深不可测的魔力呀。

僵持一会,阮芯霖旗并没有放弃,另一只手握住剑把又变出了好几把剑,层层与之叠加使得与三凌阵抗衡的那把剑硬度变大,近极限时,阮芯霖旗使上一层力,三凌阵开始颤动。时不时刮来几阵狂风,同样殃及了君畅卜穆。阮芯霖旗也感抱歉,毕竟铸尊所张布的三凌阵很小仅供容纳下她一个人,保护的自然也是她一个人。待察觉到时,君畅卜穆连连摇手笑着说不用管我,然后也为自己张布了一个金黄色的简易结界。阮芯霖旗不禁感慨到,四大家族的族长都是这般强大的存在么!

久持下去,果然有效果,三凌阵的线条因阮芯霖旗的不断施力而开始弯曲,马上就要碰到铸尊了!只是铸尊还是没多少表情可言,就在决定胜负的一刻,阮芯霖旗使出十足力道挤压下去,一阵暴风雪般冲击卷起沙石舞起,只听一声惨叫是阮芯霖旗被弹飞了出去。剪辑片段:三凌阵的线条弧度只是恢复成了直线,对,只是这一点点回弹,就把阮芯霖旗击飞了几十米远。

尘埃平静,一封棕色的信纸从空中慢慢飘落下来,正是宋亚贤交给阮芯霖旗的那封信,应该是刚刚风太大不巧把它吹出来的。这一掉,就掉在了铸尊的手里。

铸尊看了看信封,沉下了头。

阮芯霖旗走了回来,深吸几口气,无奈的说道:“铸尊前辈,是我输了。”

信封在铸尊手里转了两下:“木坊?”

是的,信封上面写的是:木坊祖师亲启。

阮芯霖旗刚要解释,铸尊猛一转头怒眼射出,一股从未感受过的暴强杀气冲击在阮芯霖旗周围,使其双腿不听话的抖动。铸尊道:“谁寄的?”

阮芯霖旗颤抖着身体连眼珠都开始膨胀:“是……是,是宋军师,要我转交给您的……他,他说……您看了,看了这封信,或许会答应……答应赠剑,给我……”

铸尊:“军师?宇艳的。”抬头又看了君畅卜穆一眼,君畅卜穆则傻笑着避开视线。铸尊没说什么,也没有拆开信封而是直接把信给撕了。阮芯霖旗想这下完了,根本没什么作用嘛。就在所有纸屑全部落下一刻,铸尊伸出两根手指贴在唇边,念了两句咒语,语速太快阮芯霖旗完全注意不到,忽一个红色大结界罩住整个提炼池上下,提炼池里一草一木的时间空间全部停止,远处练剑的小男孩与阮芯霖旗都被强行定格,如木偶一般。

而在这个空间仍保持正常的,就只有铸尊与君畅卜穆了。

铸尊道:“当时你送给宇艳的礼物,是什么?”

君畅卜穆笑容不变:“宋亚贤,(停顿三秒)未来人。”

铸尊:“怪不得贤宗三清道长要封印他。哼,他可是足够毁灭世界的定时炸弹啊。”

君畅卜穆:“只要他不开口说一句话,万千世界的时间平行线就不会有任何交点,我相信他能做到。”

“为什么要冒如此风险?他的存在,他的一举一动,牵扯的可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整个天下!”

“时局所逼,只能下险招方有一丝胜算。你也应该清楚,魔族叶潇伊龙的智谋能力在这个世界这个时间段是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的。既然如此,只能请未来世界的人方可御之,不对吗。”

“哼,你一个人遭受天谴不过瘾,还得拉我下水么?”

“这话就说过头了铸尊,天下人始终是和天下人绑在一起的。”

“你就不怕他篡改历史?”

“说‘篡改’历史也行,说‘修复’历史也可以,只不过是个人的理解不同而已。”

铸尊轻叹了一口气,软下眼皮,捡起了地上一张碎纸片看了看,笑道:“他确实够聪明,信里面没有内容。”

君畅卜穆:“啊,全都在封面上嘛。他只要让你看到,你欲创立却还未创立的‘木坊’两个字,就足够亮明自己的身份了。”

铸尊:“哼。”把纸片扔了回去,触地同一时间巨型结界解除,阮芯霖旗马上回过神来,她知道刚刚自己是中了某种招术,五感全被封闭,若功力不是很深厚可能都察觉不到刚刚发生的异动。阮芯霖旗知道铸尊和君畅卜穆谈论了点什么,但自己不敢多问,便装作不知道了。

铸尊搔了搔长发,闭眼站了起来,然后朝里面的赤石走过去。君畅卜穆忙给了她一个眼色,阮芯霖旗知其意也跟了上去。

没走几步,从赤石里飞过来一把长1.2米的剑,剑柄很小剑刃很厚,铸尊拿在手上掂量了两下然后扔给了阮芯霖旗,说道:“四魔剑是由盘古所留下的开天辟地斧打造的,均各自有各自的属性,任何一把剑都不可能与之相抗衡。就算单论硬度,黑龙剑也是最硬的这一点毋庸置疑。给你的这把剑,是专攻硬度的一把钝剑,勉强能跟上黑龙剑的硬度,但你和黑龙剑硬拼一百回合,它同样会断裂,自己好好把握吧。”

阮芯霖旗拿到剑后感到一丝欣慰,拜叩:“多谢铸尊赠予,他日一定报答!”

铸尊:“屁话真多,滚吧!”

阮芯霖旗:“额……谢铸尊,霖旗这就离开。”

一旁的君畅卜穆坏笑着说:“霖旗呀,你都和星云炼好上了,还叫她铸尊呀?”

阮芯霖旗马上领悟:“呀,师父!……”

“滚!!”

伴随着铸尊的怒吼声,阮芯霖旗一溜烟的跑到了空间门内。在门快要消失时,阮芯霖旗忽然探出半个头来,笑着说:“对了师父,鸿剑也要我代他向你问声(好)。”

还没说完,铸尊脚一踹把门给踢走了。

君畅卜穆倒是笑得合不拢嘴:“你呀,臭脾气得改改,好歹她也算徒媳妇呀。”

铸尊:“皮痒了是吧,信不信我也把你赶出去?”

君畅卜穆马上老实起来:“啊,啊,得罪,得罪了。”

不一会,两人又摆起了围棋子。下至中盘时,铸尊停了下来,似乎陷入了长考。君畅卜穆看出点什么,只是笑着。

铸尊瞥了一眼远处的黄色云彩,有点深沉的说道:“她……没死吗。”

君畅卜穆:“账没结清,怎么会先死。”

铸尊:“真奇怪,该死的不死。”

君畅卜穆:“呵呵。”

圣桓山·天庭。

祲水河南岸周边城池战报连连,魔族的进犯也越来越猛,已有几支先锋部队突入了祲水河沿岸,世界版图的划分再次一分为二。而宋亚贤一直采取避战措施,能让则让并没有作出较大的反扑动作,他是在设计什么?还是在等待什么?相反,宋亚贤退一尺叶潇伊龙就进一丈,行军灵敏且迅速,叫阵声也雷破了天。

今日,天庭上下焦虑不安,几名士卒通报战况后足矣令人心惶惶。就连文涛也说话了:“军师,我不懂,难道我们还要撤兵吗?”

伊绅正魂道:“祲水河对岸三分之一疆土基本全数尽失,我方夺得的江山在半年内拱手让人,实在叫人心痛啊。”

听完所有人陈辞,宋亚贤的脸色同样好不到哪去。

宇艳道:“宋军师,您究竟在顾虑些什么?”

宋亚贤平静的摇着扇子,慢慢睁开眼,写道:内患未除,动之有险;敌方不明,动之无果。

宇艳:“吾明白您的意思,可再等下去,魔族不出几日便可强渡祲水河,圣桓山恐怕也朝不保夕呐。”

宋亚贤无奈点点头,扇子在地图上一拉,写道:因此全军必须守住祲水河!这是最后的底线,也是最后的原则。

就在这时,一名士卒慌张的跑进殿来:“报——紧急军情,魔族·叶潇伊龙亲率十万铁骑大军突破我军防线,已抵达祲水河沿岸。”

所有人:“……”

宋亚贤(低头):“……”

宇艳立即吼道:“谁愿领兵御敌?”

左毅、右毅:“我愿!” 文涛:“我!”

鸿剑喘了口哈欠:“派我去也行。”

伊绅正魂忙说道:“军师,请速下军令!”

宋亚贤仰头叹了叹,扇子一点一点的合了起来,在台阶上来回走了几圈,又摇了摇头苦思。无声,写道:等不下去了,不论冒多大的风险祲水河防线不可破!叶潇伊龙这支部队必须阻挡。

宇艳:“择谁迎敌为妥?”

几名武将均有动作,宋亚贤轻笑了笑,然后走了下来很标准的跪拜在殿前,字条传出:恳请天王赐我兵符,调我三千兵马。

所有人:“?!”

宇艳吓得差点从王座上摔了下来,道:“宋军师……您,您要亲自出征?还只带三千人?!”

宋亚贤点点头。

宇艳:“叶潇伊龙可有十万铁骑,区区千人怎么可能阻挡!!”

宋亚贤:请天王相信我。

宇艳:“……”

鸿剑走到他旁边,笑道:“嘿宋军师,你是想单独会会叶潇伊龙吧。可你也别太轻敌哟,叶潇伊龙的脑子可不比你差多少。”

宋亚贤,笑了笑。

伊绅正魂道:“不如我和星云炼来做你的贴身护卫,也好保你周全。”

鸿剑忙应和:“就是就是,你要是缺了胳膊少了腿,天王还不懊悔死呀。”

宋亚贤连忙挥挥手,把他俩推开,又跪了下来头埋得更低了。

宇艳明白他的用意,深吸了一口气,手猛一拍,说道:“好,宋军师,吾给你三千精兵,完全出于对你的信任!记住了宋亚贤,在吾启用你的那天起,无时无刻都在信任你,若本次亲征你无法取胜,军法从事!!”

宋亚贤,郑重叩拜。其他人也只得为之一叹,相应,三千对阵十万,许多人还是十分想见识一下的。

另一方面,叶潇伊龙站在豹头轮椅上来到全军前线,目视着潺潺河水情不自禁的用手摸了一下,然后仰望着对岸,冷冷一笑。

一个骑兵走上阵前,说道:“报告,敌方有动向。”

叶潇伊龙:“终于按捺不住了么,哼。”

天庭三军整备完毕,宋亚贤坐在推车轮椅上驰向前线,一场巅峰型智谋对决随着沿边树叶滑移逐渐拉开序幕!

然而,事态的发展总会有一定插曲。

就在宋亚贤率全军离开圣桓山不多远,途径一片小花圃时不经意间瞧见一个正在摘花的女子,此女子清秀亭亭,一举一动似乎在花蝶芬芳中翩翩起舞。仔细一看,她是:芈雪。

同样,宋亚贤出了神的盯了她很久,有种灵魂脱身的感觉。随着军队的前进,宋亚贤的视角也在她身上慢慢转变,就在见着她的侧脸时,芈雪也猛然转过身,仰头正好也见着了坐在车内的宋亚贤。这一刻,就在这一刻……

宋亚贤失声叫道:“冯琪琪!”

“轰隆!——!”晴天闷雷劈响。

宋亚贤捂着自己的嘴,眼珠颤抖极其恐惧,一身热汗全部冒出。与此同时同一时刻,六道轮回之地的诡异裂缝,妖兽之地边缘的三彩云:红、黄、蓝;提炼池里的赤石,君畅卜穆与星辰炼·铸尊;魔族禁忌封印的黑暗神器,坐在麟魉王座上的叶潇·裘;圣桓山内的伊绅正魂与星云炼·鸿剑,寒月、圣桓、黑龙三把诡异神剑的牵动;天下最高峰卜星山上的星象,岑宣慜目测的崆峒镜内的浮动;妖兽之地的变异,奈何桥上的孟婆;兽界四灵兽的兽之王,龙王;神界四圣兽;还有九天之外的三清道长,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太上老君;以及遥远边境之门的另一个世界——次元界!! 都在那声雷响之时如时间错缝般全部隔开,粉碎的裂缝又如同一瞬间再度重合,恢复平静。那么,这一牵动天下的巨大异动,会有多少人察觉到了呢?亦或是,即将预告着怎样的大劫降临。

雷声过后,宋亚贤堵着嘴仍在冒汗,连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听得见。军行离开花圃,宋亚贤死死抓着扇子沉头咬牙,心想:还来得及,还有办法……还有,能阻止世界末日的办法!

不时,军队里有了小小的议论声:“喂,军师刚刚好像说话了耶。”“是呀,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军师开口说话,真是天下奇闻了”……

这一边,芈雪目送着那队车马,舔着嘴皮小声念叨:“冯……七七?他叫我冯七七?呵呵……那个人就是万人景仰的军师吗,有趣,改天找他聊几句。”

……

世间万物,往复轮回。时间错落一刹那,在人与人之间的意识形态汇合点往往出于人算不如天算。正所谓成事在人成败在天,纵然一切注定仍有倔犟人士顽抗到底。这不是一种愚昧的努力,而是一种对向往的追求。宋亚贤与芈雪也好,陆月·生与西红·燕也好,星云炼·鸿剑与阮芯霖旗也好,舒风与聪冥也好,稽汝培与叶潇乾吉也好,宇艳与天下也好,都在做义无反顾的抉择,无怨无悔。

话说稽汝培乔装打扮成暗宗的模样,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魔族的地界,氛围确实变了很多像是进入了另一块地域,空气中存有瘴气痕迹,路边经常穿过去几只大型的妖兽,人烟也比较少,均是破屋内的孤寡老人。汝培也是拼命掩住气息,途中算得上相安无事。在走过一定距离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军师令自己查明魔族后备资源情况,换句话说最主要的就是调查各连接通道口的妖兽资料。然魔族后方像这种类型的出入口不下三、五处,那么先调查哪一个为宜呢?想到这,汝培连忙拿出了1号锦囊袋。

锦囊里面的纸写了四个字:伏索戈壁。

汝培心想:原来如此,伏索戈壁是我们现今掌握讯息最多的一个妖兽出入口,先调查它最为有利!想罢,连忙将锦囊销毁,奔向了伏索戈壁。

汝培离开后不久,这块地方走过来一个男人,一个持着大镰刀的,男人。

另一方面,祲水河岸。

魔族骑兵声势浩荡,于祲水河岸边整军待发,看样子强渡祲水河的部署已准备就绪,只等叶潇伊龙一声令下;相应,宋亚贤率领三千兵马于河岸雄立,与之展开对峙之态,很奇怪的是宋亚贤居然把所有兵马全屯于空地之上,使其**全开,一场人数极其悬殊的战役鸣号角开幕。

车篷内,叶潇伊龙听完探子的汇报后,手一招让其下去,只是笑了几声,什么也没说。

其中一个将士吼道:“敌方只有三千人,太好啦!请皇子即刻出兵围剿,定能在半刻中把他们全数歼灭!”

叶潇伊龙斜看了一眼,道:“你当贵神的军师是三岁小孩吗?手握之兵全置于空地之上乃用兵大忌,我不信他连这么基本的东西都不懂。你看清楚了,敌方虽然只有三千人,但屯兵之地很有讲究,两侧环山陡壁峭坡。如果他在临山内设埋伏,无论进去多少人都将受三面反包围之险,必死无疑。这是最简单的引蛇出洞手法。”

“皇子所言甚是,卑职愚昧。”

叶潇伊龙轻笑了声,道:“说实话,贵神的军师胆子真大。哼,知我有十万兵力,却只派数千人迎战,此乃挑衅;知我骑兵之勇,却无一军中大将只是一群杂碎散兵,也乃挑衅;知我魔族威名,却将手中底牌全部亮出,预告着三千抵御十万,更乃挑衅!哼,贵神的军师,越来越有打败的乐趣了。”

这时,远处山头上出现一个人影,手拿大旗杆左右舞动,同时传来阵阵带节奏的擂鼓声。许多人甚是看不明白,贵神一方是在搞什么名堂?唯叶潇伊龙似是享受,慢慢站起感慨道:“旗语呀,多少年没有领教过如此规范的通讯了……哼,有意思,我接了!全军原地扎营,左虞侯军三千人马随我同去,地点是1点钟方向六百米决战地。”

旁边将士猛吃一惊,忙说道:“皇子,您只带三千人去?不妥吧,局势很明显在我方,何不一举歼灭……”

“此乃君子之战,不要打扰我的雅兴。”叶潇伊龙虽面带微笑,但眼角渗出杀气,“听好了,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过祲水河!”

“是……”

叶潇伊龙带上三千兵马前往指定地点,两军于一处小盆地中对峙。刚好,两侧均有一座等高的山峰,叶潇伊龙与宋亚贤同时坐在山顶指挥作战。不错,这是他们两位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叶潇伊龙坐在豹头轮椅上,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姿态;宋亚贤也坐在小木车里,悠闲的摇着扇子。两人虽各坐山头,但彼此也能认清对方,各自的身边只有寥寥三五人侍从,旁边同样都架有两个大鼓,三个银号角。

两人相视一笑,同样双方部队于山下盆地对峙。宋亚贤扇子利落一打,擂鼓声响,音律长短不一,贵神三千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字排开,拉开战线。

叶潇伊龙见此稍惊了一下,确实自己早有心理准备,可没想到贵神军队如此训练有素!松下一口气,小声笑道:“此乃一字长蛇阵,根据蛇的习性推演而来,共三种变化:其一,击蛇首,尾动,卷;其二,击蛇尾,首动,咬;其三,蛇身横撞,首尾至,绞!由此三种变化,长蛇阵运转犹如巨蟒出击,攻击凌厉。两翼骑兵的机动能力最为重要,但要破长蛇阵,又有何难?”

叶潇伊龙手一挥,擂鼓声响,同样魔族军队也以不亚于敌方之速整列完毕,吼道:“揪其首,夹其尾,斩其腰!”

魔军分三队冲击,两个步兵方阵协作阻击两翼骑兵运动,使之无法发挥机动灵活能力,再以强悍重骑兵为主对其蛇腹步兵发动冲击,使之阵型散乱,无序!一举击溃步兵方阵,将长蛇阵切割成三块。如此一来,长蛇阵各自为战,无法再以三方配合作战,阵势不攻自破。

叶潇伊龙得意一笑,相应,宋亚贤面不改色抚扇又敲了两下,鼓音传出,长蛇阵另一头穿插转了过来,灵巧的变换了另一种阵型,将魔军反包围了起来。

叶潇伊龙见此,道:“这是二龙出水阵。隐于阵中,龙本刚阳,水本属阴,龙在水中,阴阳相调,万事俱安。一旦出水,二龙威势大增势不可挡。那么……只要稳住二龙,不使他们**便可!!”说罢又一挥手,魔军呈双面笔直对立,拦下两队去路使之隔开。宋亚贤轻笑不语,站起,全面指挥。全阵中间向前,由此又转变形成「天地三才阵」!叶潇伊龙同样不甘示弱,走到悬崖边亲自打起旗语,魔军四方出击切乱阵型;宋亚贤扇一打开,全军两头回撤,形成「四门斗底阵」。叶潇伊龙旗子落下,全军蜷缩成一个圈,盾牌竖起正好挡住进攻;宋亚贤扇子一合,全军互相穿插将圆阵切割,形成「五虎巴山阵」。叶潇伊龙五指平推,魔军呈单个滑移溜出阵外,变成一圈单薄人体围墙将其锁住;宋亚贤扇一打,全军按照六丁六甲排列,即「六丁六甲阵」。叶潇伊龙双手握拳,魔军迅速集合,两军再次对立;宋亚贤举起手臂慢弧一圈,全军一半拉成随意线,另一半排列如四门斗底阵一般,即「七星斩将阵」,又把对方半包围了起来。叶潇伊龙双手一合,魔军只断四门斗底阵不顾另一半军队,阵型再次被冲乱;宋亚贤抚扇轻点几下,全军环绕一圈按八卦布阵,留上八个出口,变成方形,即「八门金锁阵」。叶潇伊龙平静冷视,魔军驻于原地紧密死守,虽有八门出口却不为之而动;果然不出所料,阵型再度变化,这次是按九宫排列,每格兵将穿插,逐渐如同一体,互相交替,即「九曜星宫阵」。叶潇伊龙放肆一笑,双手招回,魔军迅速回撤,机巧的跳出阵中包围圈;宋亚贤长扇再次打开,全军迂回包抄左阵变右阵,前阵变后阵,由此转为「十面埋伏阵」。叶潇伊龙双手平放,旗子抖动,魔军分两纵断其腹中,将其强行推开使之分离,十面埋伏阵得破。宋亚贤也笑着摇了摇扇子,阵型再次变回了「一字长蛇阵」。

阵法变幻无穷,两军实力堪当,每当宋亚贤布阵刚成型,魔军便立即于最薄弱处切断,相应阵法刚破,新的阵型也会随机取巧般恢复,演变成另一种包夹之阵。说来奇怪,两军对阵包围与反包围交手近一个时辰,居然没有一个士卒因双方交叉时拼斗死亡,有的仅是一点擦擦碰碰的小皮外伤而已。相对的,叶潇伊龙与宋亚贤与其说是在进行生死之战,倒不如说是在互相切磋对方行军布阵的领域。两人的脸上,只有笑容。

交错刹那,双方军队只是在位置上互换了一下,并无人员伤亡,只是各种跑位在长时间的消耗下有损于将士的身体,就连双方的击鼓手都已经汗流浃背。双方军队暂无行动,叶潇伊龙与宋亚贤也默默舒了一口气,享受着微风拂面的**。稍许片刻,宋亚贤朝前方山头指了指,又牵引视线至山脚一块绿荫处。叶潇伊龙一看,前方不远处小溪上停泊着一艘小竹笩,马上心领神会走了下去。两人走后不久,随之便鸣金收兵了。

偏僻树荫溪水上,两人几乎同时抵达,更巧合的是都只带了一名侍从,并无他人。两人分别行了个礼,便上了竹筏闲聊。

叶潇伊龙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宋亚贤拿出一叠纸与毛笔,写道:免贵姓宋,名亚贤。

叶潇伊龙略有吃惊:“宋,亚贤?笔语?”

宋亚贤:呵呵,还请兄台毋见怪。

叶潇伊龙眉头一皱:“你难道是哑巴?”

宋亚贤:如此认为,也无妨。

“啊,我并无不敬之意,只是感到有点意外。说真的,上半年祲水河一役,先生大败我魔族一战成名,我就有一睹先生尊容之心。如今领教先生用兵之法,可谓受益良多,今后还望先生手下留情呀。”

宋亚贤:兄台毋出此言。祲水河一役,你魔族关键在于尚不知我宋某其人,属于知己不识彼,因此难免会在战略上有些失误。

叶潇伊龙笑道:“敢问先生师出何处啊?”

宋亚贤(汗):“……” 想了会儿,写道:几个历史老师,地理老师,还有电视连续剧……再加点电脑单机游戏吧。

叶潇伊龙(眨眼):“电脑?单机?游戏?”

宋亚贤:对,像星际、红警、帝国、英雄无敌之类的。

叶潇伊龙:“……啊,啊~先生,真是博学多才呀。”心想: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宋亚贤:兄台也是名不虚传,我仅有的几套阵法均被你破解得体无完肤。

叶潇伊龙轻笑道:“过奖了,充其量是个平手。我现在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当时我没有应约来此比阵,而是动用了全军来清剿,你认为你的三千之兵能逃得掉吗?”

宋亚贤:为兵之道,攻心为上。对于一介莽夫,只能以虚掩实;而对于像兄台这样的智者,还不如以实掩虚。

“我明白了,如果你真的只有区区三千兵力,与其藏起来躲在暗处埋伏,还不如**露出来置于空地之上,给我制造你还有更多兵力在暗处的假象。”

宋亚贤:不错。

“你不怕我回去后马上包围你们吗?”

宋亚贤:你不敢。

“为什么?”

宋亚贤:你知道的,用不着宋某多解释。

叶潇伊龙:“……”心想:不错,我不敢,因为他完整的吓退了我。从刚刚的阵法比拼中就可以看出,他的三千堪比三万,世间找不出第二位能像他一样将各种阵法运用到如此娴熟的地步!其次,我现在无法证明他手上真的只有区区三千人,如果他在暗处屯兵而我又贸然出兵只会遭到腹背受敌之危险。这个宋亚贤的攻心之术,实在了得。

宋亚贤心想:依叶潇伊龙的个性是不会打没把握的仗的。祲水河三分之一的疆土谦让,已令其觉得不可思议带有冒险行为,如今圣桓山告急又让他如何相信天王只派了区区三千人来御敌呢?

叶潇伊龙强笑了声,道:“先生一语道破,真乃受益匪浅呐。”

宋亚贤:兄台不用再过谦了,宋某都不好意思了。

两人随后对笑了一下。叶潇伊龙顺手拿起了桌面上的扇子,打开一看,说道:“好扇,好扇,制作得相当精致。此乃檀香扇,可惜呀,扇叶上的香料不足,香气也不浓了。”说完把扇子放下,然后给侍从递了个眼色,侍从连忙从船外搬进来一个大坛子,一股清香充满了船舱内外。

宋亚贤一见便笑了,想伸手过去拿,但又觉得有点不太好。

叶潇伊龙道:“檀香料属我魔族特产,此坛之料经七七四十九天酝酿,九九八十一天薰陶,置于扇叶可维持不下两年浓香。若先生不嫌弃,请收下。”

宋亚贤:无功不受禄,但此香料宋某也着实中意。刚好,宋某这也备了一件礼物相赠,还望兄台笑纳。

叶潇伊龙一听便乐了,忙问道:“是什么?”

宋亚贤拍拍手,侍从拿进来一个长约一米的大烟斗与一箱烟丝。烟斗纤长圆滑,斗身黑棕色,烟嘴银白色,转于手心比竹子还轻。宋亚贤写道:此乃红木烟斗与红菊烟丝,是我们家乡的特产。

叶潇伊龙傻傻的站着,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因为他确实从未听过更没见过这些玩意。宋亚贤马上心领神会,做了一个示范:取出一点烟丝塞入烟斗口里,再将烟斗横放于手臂与手平行,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点上,最后很有味道的吸了一口。 叶潇伊龙是看得目瞪口呆,宋亚贤这“抽大烟”似的姿势完完整整的打动了他,不免也对此产生了兴趣。

一斗红烟云游抽完,烟丝残香不亚于香料之气。宋亚贤将烟斗递于叶潇伊龙手上,写道:兄台切记,少抽提神,多抽无益。烟有上瘾之弊,理当节制。

叶潇伊龙拿过长烟斗,玩了起来还挺称手,笑道:“不错不错,有了这样宝贝,生活可有趣多了。”

宋亚贤:兄台节制一点,饭后一斗,每日三至五斗,此箱烟丝亦可用足两年不愁。

“哈哈哈~”叶潇伊龙大笑道,“先生真乃奇人,同汝相会真乃相见恨晚呐。这件礼物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宋亚贤:宋某也是,厚着脸皮收下了。

之后,两人又聊了半刻钟,从语气笑谈氛围所溢出来的气息里,完全令旁人看不出更想不到,他们二位是今次世界大战的死对头,也是命中注定的宿敌人物!他日在战场之上,恐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一般存在。

两人因碍于公事,未能畅聊太久,于是见好便收各自拜别归营。在归营的途中,叶潇伊龙的侍从感到不解,问道:“主公,不管怎么说宋亚贤都是敌军之人,您和他聊得如此欢乐恐怕有些不妥。而且他还是您的死对头,刚刚为什么不杀了他呢?”叶潇伊龙看着手中的烟斗,只是平静的走着,没有回答;同样,宋亚贤的侍从早就满头大汗如吓破了胆,说道:“哎呀军师大人,卑职求您别再冒险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天王交待呀。还好还好,还好魔族没耍下三滥的手段……”

宋亚贤/叶潇伊龙心想:若不是各为其主,我们应该能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

啊,英雄惜英雄。即使处在两个不同的层面,即使站在对立的两面,相互冲击、相互排挤、相互利害、相互拼杀、相互争夺,人处于极致之巅而威慑旁人,致使孤立而望,唯有另一彼岸的敌人,才是真正意义上了解自己的人。这不是荒唐,更不是笑话,只是在人生路途中能完美照映出自己的只有路边的镜子,只不过镜子里面的那个人恰恰正是你最大的敌人罢了。所以在感慨之余他们非但没有怨恨,反倒是庆幸遇到了彼此。在极其甚少的偶遇,平静放松下的闲聊机会他们会非常非常的珍惜,这种友谊的建立超越了彼此立场的不同,因为他们知道下次见面或许战场上只能留下一个,所以才更加惜视彼此。叶潇伊龙与宋亚贤之间,是旁人永远无法理解的一种存在模式,也是最朴实的存在。

宋亚贤回营后,基本上没下什么指示,而是抽走了一千人回圣桓山,剩下的两千人原地扎营待命。宋亚贤回到圣桓山都没心情同大家解释什么,而是快速跑向后山炼冶室里兴高采烈的样子,把那一坛香料连同扇子一同扔了进去;叶潇伊龙回到营中看到对岸又少了近半数驻守部队,无奈摇头一笑。当部下问及是否出击时,叶潇伊龙点上烟斗吸了一口,享受一阵,只令全军整备,见信号行事。说道过不了多久,虚实一切均会呈现出来!

原来,叶潇伊龙早就秘密差遣其父叶潇天仪领一小队骑兵悄悄跃进圣桓山侧翼以探虚实,若无异样只需发射信号弹魔族大军便可即刻涌进!只是,他还算漏了一点,那就是宋亚贤的战略部署早已有了变化。

当叶潇天仪孤军深入抵达指定地点,迂回一阵确实未发现端倪,正准备发射信号时两个人站在了自己面前——伊绅正魂与阮芯霖旗!

叶潇天仪冷汗滑下,因为他没料到是两个人一起过来。

阮芯霖旗背着一把又厚又钝的剑,叫道:“叶潇天仪,等你很久了。”

伊绅正魂笑道:“哼,自己送上门来,有够蠢的。”

叶潇天仪哈哈一笑,似乎并不打算打道回府,拔出黑龙剑指着他俩,道:“伊绅正魂,老子只对你有兴趣,有没有胆量和我一对一?”

伊绅正魂沉视一眼,单手伸进衣袖,俯身:“霖旗,那群骑兵就先交给你了。”

阮芯霖旗道:“放心,我先让你们俩叙叙旧。”

三个人,三个同被誉为天才的人,天才之间的剑技比拼,即将展开。

圣桓山。经过一段时间的“奋战”,宋亚贤终于如愿以偿把各香料调配好敷于扇叶,拿着加工后的扇子大摇大摆的走着,竟还夸张的引来一群蝴蝶陪舞,香气似乎能充满整座大山。没走多远,遇到了一个女孩子:芈雪。

宋亚贤有点迟疑,可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她并不是自己当初所意识到的某个人。

芈雪带点小情调的走过去打招呼,于是两人坐在旁边的草坪上聊了会儿。芈雪笑着说:“嘿,你就是我们的军师大人吧。我听说过你哟,可聪明了把灭迹者都吓跑了,还有……听说你从不讲话的呢,怎么那时候……”

宋亚贤写道:啊,当时宋某失礼了。

芈雪:“哎~你明明可以讲话的嘛,干嘛用手写挺麻烦的。”

宋亚贤:因为某些原因,还是不说话用笔语为好。

“哦……呵呵,反正我是听到了,那时候你叫我,冯七七?”

宋亚贤:是,冯琪琪。你和她长得有点相像,所以宋某起先误会了。

芈雪故意靠了过去:“哈哈!冯琪琪?是你初恋女朋友呀!”

宋亚贤脸刷一下红了,低头不语。芈雪还想稍微逗他一下的,也不知怎的有这兴趣。可是一个侍从走了过来,连忙叫住了他们,说道:“军师,天王速令您回大殿,据说原药宗宗主慧炎被抓回来了。”

宋亚贤一听便笑了,一种意料之中的神情。打开折扇大步一跨,与侍从一同走向了宫殿。

芈雪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冯琪琪,一个长得和我很像的人?呵呵~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真想见一见。

宫殿上,慧炎与神农·框狼狈的跪在众人面前,被铁锁绑住全身无法反抗。而让人万万也没想到的是,押送他们过来的人居然是:克丝! 对,哈拉克山岭的土匪头领,克丝。或许宋亚贤也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因为数日前药宗残部逃走的方向,正是哈拉克山岭的方向。当药宗途经哈拉克,得知这一处山脉不受宇艳控制,又见着克丝其人,所以慧炎欲借克丝之地以图东山再起。然他却怎么也想不到克丝曾受宋亚贤恩惠,克丝虽胸无大志但却懂得知恩图报。当他了解到慧炎的不轨之心,先假装接纳他们用好酒好菜招待,他知道药宗以“毒”著称所以只在酒里下极微少的**,只要狂饮一定量同样有效果。克丝当晚就灌醉了慧炎与神农·框,凭人数优势将其部下全部镇压,然后连夜将二人押往圣桓山。

慧炎、神农·框清醒时已被绑在圣桓山宫殿里,甚至还不明白克丝为何会背叛他们。一见宋亚贤走进来,克丝连声称道:“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今天我可是来报恩的!”

宋亚贤笑着点头,很友好的用扇子拍了拍他。

宇艳道:“慧炎,汝可知罪!”

慧炎吼道:“我无罪!你神宗想排除异己我只是在做正当防卫!今天我落在你手里,算我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宇艳:“汝真不怕吾动杀念?”

慧炎霸气不减:“没什么好废话的,痛快点吧!哼,公道自在人心,你逆天而行废除七宗,早早晚晚会遭到世人唾骂!”

宇艳:“……”

科牟诺·多利手一伸,使出一击魔法,怒道:“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

鸿剑走了出来,漫不经心的说:“天王,我求个情。药宗也算炎帝·神农的一番心血与基业,慧炎也算是当代宗主。免一死吧,不如废了他俩的武功算了。”

宇艳表情略有反应,宋亚贤立即站了出来,横扇一扫很明显不同意。写道:神农·框可免,慧炎必须死!

神农·框:“……”心想:又是,又是祖先的光环吗?呵呵……

鸿剑怒视一眼,宋亚贤也不甘示弱的盯着他,场面似乎有愈演愈烈之态,旁人也开始紧张起来,因为曾经他二人就为这码事而争执过。宇艳连忙敲了一下桌子,吼道:“星云炼,退下!”

鸿剑低下头,无奈退了一格,说道:“我不过是发表下意见而已。至于你要做何决定,那是你的事。”

宋亚贤展扇一打,写道:斩立决!

宇艳:“将叛逆之徒慧炎,拉出去斩首示众!!”

慧炎被拖了出去,却意外传来他狂妄的笑声:“宇艳,你会后悔的,哈哈哈哈~你会后悔的宇艳,你会后悔的!……”

“咔嚓”揪住众人心神,一代宗主慧炎死于刽子手刀下。侍从提着血淋淋的头颅前来复命,神农·框软跪在地失声痛哭。一场历史之变所衍生出的另类牺牲,世界却无法给人一个完整的答复。

宇艳揉揉鼻子走了下来,亲自给神农·框松了绑,说道:“神农,汝乃炎帝之后,又曾立过战功,只要汝愿意留在吾身边……”

“呵呵哈哈~”神农·框笑着切断了他的后话,“故主已死,我心亦死。”

“?!”

不料神农·框以疾速从衣袖中抵出一把小刺刀,架在了宇艳的脖子上。宇艳忙张开双手示意他人不要轻举妄动。

神农·框道:“贵神,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做个圣明的君主吗?”

宇艳叹了一口气,答道:“这个自然。”

“那就好。”神农·框冷笑刺刀一甩,退了几步刀柄转向,反刺向了自己的左胸口处,心脏位置上!旁人来不及阻止,神农·框倒在了慧炎头颅旁,含笑而终。

人们表达不了这一幕的情景,神农·框以他的自刎而显示了他的心意。在余晖照射下的宫殿里谁能不伤痛呢?宇艳略有抽泣,背过身去,说道:“都,厚葬了吧。”

另一方面。

稽汝培一路颠簸终于来到伏索戈壁地界。可碍于妖兽之地的毒瘴无法再次深入,只好暂避于伏索店再做打算。伏索店老店主已经过世,留下看店的是他老婆与女儿,孤儿寡妇的令人怜悯。伏索店早已没了往日热闹,别说除妖卫士,就连乞丐都不敢常逗留于此,可以说已经完完整整变成了穷苦人的避难所,或许伏索店能存在至今已经称得上是个奇迹了。汝培偶尔也会见着几个负伤的除妖卫士,但他们也不敢暴露身份,只是装作流浪人至此暂歇。

久待无益,汝培出了伏索店打算寻找别的出路,走了一段路发现有点不对劲,是的,被人跟踪了。汝培假装不知情闪进几径山道,重叠弯道过后把跟踪者给甩了,然后又迂回巧妙的出现在他身后,提起权杖指着他后颈,道:“谁?”

此人身披大黑袍裹住全身,空隙中透出几条小蛇。汝培马上警惕起来,正想出招,忽传来此人的笑声:“呵呵~果然是那边的人类吗。”

汝培自感奇怪,并无杀气涌现,只见此人一个利落转身,头帽脱下,讶然发现他竟是人首蛇身,脸上还有几道明显的大伤疤。错不了,他就是当年妖兽之国的国王:索西!

索西笑道:“你到这来无非是想探知妖兽之地发生的变异,我想我能给你一些答案。”

汝培:“……”

至夜。戈壁滩昼夜温差还是比较大的。汝培了解到索西身份后也对他有了一定信任,但出于防范并未把脸罩摘下来,两人在山洞里生起了篝火进行详谈。外头大道上经常会走过去几头大型妖兽,可似乎却看不见他二人,类似有种目标牵引着均驶向同一个方向。每当有一只妖兽经过,索西都会朝外看几眼,然后又摇头叹息。

汝培道:“索西大人,您没事吧。”

索西:“没事,只是觉得愧对先祖女娲,唉~”

“冥冥中自有定数,您也不用太过自责。”

“好了,该说正事了。我妖兽之国发生惊天异动的起端,是女娲的魔导法杖被奸人所盗,六门异动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仅凭我区区法力根本无法镇压。而魔族,也是借这次骚动打开魔域之门与这个世界相连通,从而引发了本次世界大战啊。”

“我听爷爷说过,六道之门各门的属性虽有不同,但都是有门限时间的。就算当时门开了,数百万魔族大军又怎么可能在短短几日内全部通过?”

“这就是魔王叶潇·裘的厉害之处!刚开始我也以为是这样,大不了我倾全国之兵将魔族挡在轮回之地。但是叶潇·裘不止开了一扇门,或者应该说,他根本没有开门,而是将门的通道属性转移复制在各个缝隙之中,只要哪里有裂缝他们就能出来,畅通无阻。当时六门异动所产生的裂缝不计其数,我妖兽之国一开始就被他们重重包围根本无法做出有效出击,最终……我也成为亡国奴了。”

汝培也很同情索西,但她知道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弄清楚:“之后,被魔族俘虏的妖兽便成为他们的尖兵了吗?”

“是的。魔族能操控妖兽,是因为他们有一种很奇特的毒药,叫「傀儡毒」。毒如其名,便是将别人变成自己的傀儡任其摆布。我是女娲后裔才侥幸没中这种毒。”

“怪不得魔族能控制上十万妖兽和几十万尸人。对了还有,你们妖兽的繁殖速度怎会如此之快?不到半年就能增长好几万!”

“我想,有个问题你们人类可能一直搞错了,妖兽是不会死亡的。”

汝培惊道:“不会死?!”

索西:“对。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轮回’。比如说,你打败了一只妖兽,它躺在地上不动了,不一会儿化作一团气体消失,好像是死了。其实不是,当它的机能全部丧失后,它的妖之气与兽之躯便会化为透明,再次返还到妖兽之地来。经过一段时间的再次复合,它便会重新组装,也就是所谓的‘复活’!所以在实际意义上来说,妖兽并不会死。同样,魔族也看上了这一点,原本不同等级的妖**再次复活也是需要不同的时间,分三、五、十年不等,而魔族却违背伦理循环,利用轮回之地的异动来催化妖兽的复活时间,速度是正常的百倍以上!如此一来,以这种超乎伦理的两三次复活妖兽便没有了自主意识,如同洗脑一样!再加上傀儡之毒影响,完全任其摆布。”

汝培暗自流下滴汗,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妖兽大军能在短时间内崛起,就算杀光了它们也没有用。军师果然料事如神,魔族的这份资源不拔除我们永远也别想打赢这场战争。唉,敢问索西大人,如何才能阻止妖兽的复活?”

索西想了一会,道:“最根本就是要……?!小心!!”索西挺身一推,把汝培强行推开。汝培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惊愕回头一望,索西被一把大镰刀劈成了两半,当场毙命!

不错,来的人正是,叶潇乾吉!

汝培惊慌的冒出冷汗,心中大叫:我居然一直没察觉到他躲在暗处?!

叶潇乾吉镰刀一甩,将索西尸体扔到旁边,抬头凝望,说道:“胆敢探知我魔族情报?哼,把面罩扯下来让我瞧瞧,姑且留你全尸。”

汝培忿忿磨牙,无奈使出无向指击穿石壁逃了出去。面对索西的遗体弃于荒野,汝培只能感到抱歉。叶潇乾吉摸了一下头上的犀牛角,冷冷一笑,追了上去。其实他们都忽略了一点,那便是索西刚刚所阐述的“妖兽不死之因”。同样,索西也不例外,即使身体被一分为二可他依旧不会死,只需等待神魂聚合便可。果然,在他们走后不久,从索西头发里爬出一条七彩斑纹的小蛇,这便是他的本体魂!小蛇蠕行显得很老练,探着头左右瞅瞅,然后张大了嘴“哗”的一声身体又裂成了两半,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也许索西最清楚不过,如若步入轮回之路或许真能再获重生,但那无非也就成为了魔族的傀儡,所以他宁愿选择自尽。其实他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以自己「死亡」讯息来传达,至少能传达入一定量妖兽的内心深处,如此一来……

漆黑歧路上,叶潇乾吉紧追着汝培,眼见二人即要被迫交手。殊不知,不远处行走的几头大型妖兽停了下来,奇怪的是居然流出眼泪来,叶潇乾吉忙感周围气氛不对劲,忽一个大手臂朝他打过来,呻吟着:“王……王死了!吾王死了,吾王死了!!”

叶潇乾吉惊叫道:“什么?!”心想:刚刚杀的是妖兽之王吗?

忽然一群妖兽围堵过来,矛头自然全指向叶潇乾吉。旁人不得不感慨,纵然傀儡之毒厉害无比,纵然全被洗脑失忆,然内心深处对「王」的忠诚却毅然的冲破了这些。汝培一见叶潇乾吉被妖兽围住,暗想机会来了,于是急忙跑了出去。跑过几里路,基本上已出了伏索戈壁,汝培自感也脱离危险地带了,擦着额头汗珠心里却无法平静下来。这时,汝培想到了军师给过自己剩下的两个锦囊,一个遇到生命危险时打开一个准备回来时打开,于是顾不了那么多一口气把两个锦囊都拿了出来,打开后纸才扯出一小截,汝培的额头又冒出了一滴大汗珠,心中愣叫:不,不是吧!

一把残月弯形大镰刀架在了她脖子上,站立在她身后石头上的叶潇乾吉阴沉无比,视野遥望,伏索戈壁滩上堆满的全是妖兽的尸体,就连伏索店都被夷为平地!

叶潇乾吉镰刀一斜,刃面反射月光照亮他半边侧脸,说道:“锦囊?锦囊妙计么……哼,看来真是贵神派来的呀!那天见你鬼鬼祟祟的,跟过来果然是对的。”

汝培紧紧抓着锦囊:“你想怎么样?”

叶潇乾吉:“我也很想带活的回去,但我估计你是不会就范了,所以还是让你死吧。”

汝培:“……”

叶潇乾吉双手握住镰刀正准备动手,忽然双脚悬空感觉大地在颤动。原来他踏的这块大岩石正疯狂的往上涨,由此居然变成了一条大山脉来。叶潇乾吉惊讶回望,身边的这座山直达云顶,若说是妖兽但已经超出了妖兽范围。只见山间又长出几个巨大的头型出来,闷沉声一个接着一个:“王?吾王死了?”“儿,儿子,你在哪?”“吾儿死啦!”“儿啊,还我儿子!!”

汝培瞪大了眼慌叫道:“它……它是曾经的北冥山神!”

“什么?”叶潇乾吉不敢相信的望着,“它,它怎么可能复活?”

山神几个头“咔嚓”的转动,同时盯住了叶潇乾吉,一齐吼道:“你?是你,是你!是你魔族!!是你魔族拐走我儿的!还我儿来!!”

两人忙感不妙,一串巨石合击坠落下来,连同地面也发生骚动震裂。慌乱之中没有重心,汝培一不小心,两个锦囊被掷出了身外。汝培大叫“糟了!”伸手欲拿,可她脚下已是悬空一片,一股热气从下面直接吹上来,正巧也把她的面罩吹走了。或许真是命运弄人,叶潇乾吉也朝这边看过来,正好看到了她的脸,这一刻的注视,犹如速凝冻结般定格,叶潇乾吉伸出了他的手,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只是凭本能伸出手拉住了她。

汝培同样脑袋一片空白,单脚踏在岩层边竟被他给救了回来。身后底下的大片岩浆烧出了火红,却意外让他们看清了彼此面容。然而这一刻触电般的对视,只有一瞬间。

“鸣——”无法用文字来形容的吼叫声,山神再次发威,地壳大片碎裂,二人无处可逃。就这样,稽汝培与叶潇乾吉掉入了地下深处的滚烫岩浆之中。

…… ……

圣桓山附近。

偏僻幽深的墓葬场内,一个人影在挖掘什么。从动过的土堆痕迹上方依稀可以看出“神农”二字。经过一番操劳,棺材内的尸体有弹动,心脏也稍有颤动,只不过位置是在胸口的右边。凭着路边飞过的萤火虫微光,这个人睁开了眼睛:神农·框!

神农·框捂着胸口,注视了周围环境片刻,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从阴曹地府回来了。猛一抬头,忽一壮汉声音传来:“呵呵,还好赶上了。”一只萤火虫从他俩之间穿过,神农·框认出了他,他是曾经药宗的妙医圣手——李魁!

神农·框低下头,说道:“为什么要救我?要救你应该先救宗主。”

李魁道:“宗主是救不活了,只能救上你。”

神农·框自鄙一眼:“又是祖先的光环吗?哼,我受够了。”抬起手正准备打向自己,李魁连忙上前拦着他,说道:“够了神农!你已经为宗主死过一次,也算仁至义尽了,珍惜你第二次生命吧。”

神农·框悲叹一声,无奈放下手,确实如果自己还要轻生恐怕就辜负了李魁的一番好意。想了一下,问道:“我记得当时我刺穿了自己的心脏,你怎么可能还救得活我?”

李魁笑着把他从棺材里扶了出来,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赠医施药,悬壶济世,永世不忘炎帝的教诲。其中也遇到过不少疑难杂症,在我见过的人类当中,人的心脏一般是长在身体左边的,可也有个别是长在身体右边,他们照样活得好好的。当时你的心脏已经坏死,要医好根本不可能。于是我就想,不如再移植一个心脏在你的身体右边,可能还有一线希望。”

神农·框摸了摸右边胸口,果然有一个跳动的心脏,惊叹道:“李兄,你的功力更深厚了啊。”

李魁:“神农兄过奖了。刚刚神农兄也说过,自小就在祖先光环下长大。其实我这次救你是另有目的,为了炎帝的声誉,更是为天下人请命!”说着,李魁跪了下来,足见事态的严重性。

神农·框想扶起他,但旧伤刚愈无法使出力来,说道:“李兄快起,李兄快起!”

李魁沉下头:“你若不答应,我是不会起来的。”

神农·框:“李兄别误会,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若拜托我什么事情我一定会照做,所以请你快起来吧!”

“多谢。”

“到底是什么事?”

李魁站了起来,表情相当苦堪,一阵夜风吹过,毫无语调的声音传出:“千叶食心草,被研制出来了。”

神农·框:“?!”双腿一软,差点倒地。

李魁接着说:“我已从众多消息与资料中确定了此事。不知你可否还记得,宗主在临死前对贵神说的话,‘宇艳,你会后悔的’。暗指的就是「千叶食心草」这件事。我想,只要宗主一死,千叶食心草的种子必定散播在世界各地,世间将变成人间炼狱,上亿平民百姓永世不得超生。”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神农·框摇着头,表情要多恐怖有多恐怖,“不可能的,当年是由我全权负责研制,但受阻于清绮之水未能及时获取,宗主就让我放弃了这项研究。不可能被研制出来,千叶食心草不可能被研制出来!”

“不错,是宗主他骗了你。当年他让你放弃,并将所有资料移交,实际上他自己仍继续在暗中研究,这一药宗最大的禁忌秘药!”

“他为什么这么做?还特意躲开我!”

“因为宗主从星云炼·鸿剑的话语中以及暗宗·幽冥阁的资料库里,得知了上代宗主,也就是炎帝的真正死因。”

神农·框:“……” 难道?

李魁:“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世间素传炎帝的死因是误食了断肠草,因为断肠草和金银花很相似,炎帝在过世前希望用这种理由来瞒过世人。但实际上是,炎帝在研究千叶食心草的幼种时,不幸中毒身亡。因此毒毒性太烈,且蛊惑人心之效可令常人性情大变,于是下令销毁此草并用谎言来掩盖事实,希望后人永远也不会认识,更不会找到它。所以星云炼·鸿剑当年才会对你说,我记得,炎帝早就放弃对这种毒草的研究了;那种蛊惑人心的虫药怎能出现在这个世界。而你是炎帝之后,当宗主也得知真相后自然要规避你。他想用千叶食心草来实现自己的野心,更不想神农氏来阻止这个野心的实现。”

神农·框长叹一口气,说道:“千叶食心草,如其名,外观看似有一千片叶子在摆动,其实是由于叶脉里蕴含特殊元素反射的光源而造成人眼部的蛊惑之象。千叶食心草之毒,遇血便散,贯穿全身筋脉的速度极快。其毒最特别的是潜伏性,中毒之人若是善性之人,毒性暂不会发作。但身为人类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私心,怎么可能没有黑暗阴影面,只要存在这些负面因素就是毒性最好的‘养料’,最终导致阴影暗面越扩越大,私心越来越重,致使性情大变完全判若两人!这便是所谓「腹黑」的产生吧。如果把它用在军队上,其毒性绝不亚于魔族的傀儡之毒,完全能操控住数万计只会杀戮的行尸走肉……唉,真不敢再想象下去了。怪不得,慧炎上任宗主以来只顾一味招兵买马,不问贤佞单凑人数,原来他早就有了这个「傀儡之国」的蓝图。”

李魁又跪了下来,诚恳的说道:“所以,为天下黎民百姓,千叶食心草的解药必须尽快研制出来!我李魁自问制解药这一方面才疏学浅,而天地间只有你才能担当起如此大任,求你了!”

神农·框:“李兄,请你起来。我已经死过一次,不可能拒绝这项任务的。你说得很对,这件事关系到我神农氏的声誉,我若研制不出千叶食心草的解药更无颜面对先祖,也无法给苍生黎民一个交代,所以我一定会在死之前把解药交给天下,杜绝每一例千叶食心草的中毒事件!李兄,你看着吧,我会用你给我的第二次生命,完成神农氏应该完成的任务!!”

清晨旭日升起,照显两位壮士坚定不移的决心。在历史一步步向前推进的同时,也有许多坎坷的荆棘阻碍。我们往往会在意,为什么通往终点的道路上不是一帆风顺,不能顺流直下?为什么有阴晴圆缺,为什么总有触礁阻碍航道?或许我们真正应该思考的是,为什么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的是那么多人,而最后到达终点品尝胜利果实的却只有寥寥几个屈指可数?很简单,因为愚者受风雨的恐吓而不敢前进,因为弱者的目标航船不坚固而触礁石沉大海,因为惰者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黎明洗礼,最后怎么也赶不上黄昏的美景。唯智者不惧,强者不畏,勤者不乱,方能畅通无阻,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帆风顺。

同样,神农·框也再次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另一方面,激斗战场。

伊绅正魂与叶潇天仪两大历史齐名的天才人物第一次正面交锋,不远处低洼山崖被一招一式轰击得尘土飞扬。“咔”一声,黑龙剑与圣桓剑撞在了一起,不过仔细看这两把剑的交接面剑刃还是隔着一定小距离的,似乎相隔处填充着高强气压再怎么用力也碰不到一块。

“喝!”两人同时吼了一声,巨大冲击波浪四射弹开,由此他们也互退了几步。

叶潇天仪抹了一下剑刃,笑道:“黑龙剑属地系,圣桓剑属风系,我们俩所继承的是两把极性完全相反的四魔剑。哼,正魂兄你也别白费力气了,圣桓剑是伤不了我的。”

伊绅正魂看了一眼,道:“少在那虚张声势,我要想杀你还不易如反掌?”

“呵呵哈哈~”叶潇天仪大笑着指着他,“伊绅正魂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圣桓剑真正的继承人,连四魔剑最基本的关系都搞不懂。我就大方的告诉你吧,寒月剑属水系,位「北」方;黑龙剑属地系,位「西」方;圣桓剑属风系,位「东」方;弑棂剑属火系,位「南」方。我和你的剑是「东」「西」两方之剑,属性相离相斥之本,只要双方能力相差不是太悬殊,根本是分不出胜负的!”

“噢~那我真想试试。”伊绅正魂怒眼跳向前,剑往前一扫,“让你瞧瞧我究竟是不是圣桓剑的继承人!!”

叶潇天仪笑脸接招,两把创世神剑再次互拼,毫不相让。伊绅正魂灵敏穿于他身后,转动剑把,轻吟:“圣剑·圣之灵光!”视觉颠倒,圣桓剑发出微光迷惑住视眼成像,一剑朝左边袭来实际上是劈其右边,忽“嗒”一声,叶潇天仪剑直起护于右臂,挡了下来。

伊绅正魂(冷汗):“怎么可能?”

叶潇天仪笑道:“圣之灵光啊,早有耳闻,只要习惯正反对调就行了。呵呵没想到这么快能适应。”

两剑仍在摩擦较劲,叶潇天仪施上一层力将其推开,不一会儿视角又恢复了正常。叶潇天仪道:“时效也太短了吧,真有点失望呢。伊绅正魂……(嘲笑声)你是‘老了’吧!”

“什么?”

“看着,这才是四魔剑应有的威力!!”叶潇天仪纵身跃起怒嚎,忽一片乌云席卷过来缠住黑龙剑全身,大力往下一斩,黑云中透出一个巨大的恶龙头型,似疯咬驰来,“黑龙斩!”

一剑猛劈向伊绅正魂头顶,所携带电磁叱咤,数以万计雷霆聚集一点,伊绅正魂愣住未动分毫,眼见这一剑即将打中自己,只听“啪啦”一声巨响,剑刃在他鼻前三分停顿,原来是被一把厚剑拦截下来——阮芯霖旗!

叶潇天仪使出十足力道却没能将这把厚剑斩断,心中暗叫:怎么会?

“喝!”阮芯霖旗大吼一声,把剑横扫,将他击飞出去。忙转头问道:“正魂兄,没事吧。”

伊绅正魂带点伤感的看了圣桓剑一眼,神色暗淡下来,把剑收于衣袖:“没事。你那边解决了?”

阮芯霖旗道:“啊,一群杂碎而已。”放眼望去,叶潇天仪刚刚带领的一队人马不到半刻均被阮芯霖旗全部斩杀,他自己也开始不敢轻敌,原剑宗第一的天才剑客果真是名不虚传。叶潇天仪叹了一口气,转念一想,提剑笑道:“正魂,你要躲在一个娘们的后面吗?有种站出来跟我比剑!”

阮芯霖旗道:“正魂兄,别受他挑衅。”

“我知道。”伊绅正魂双手抱拳缩颈沉头,忽一阵怪异的风刮过,将他额头发髻有序排开,一个“伊”字烙印闪出金光,脚一踏恢复往日霸气,“叶潇天仪,我只是怕你的血弄脏了圣桓剑而已。”

叶潇天仪:“……”

阮芯霖旗笑了笑,侧脸杀气迸出,箭一般笔直冲过去。虽手持大剑但机巧灵活性绝不亚于一流剑客。几经对招,阮芯霖旗与叶潇天仪基本相持平。叶潇天仪尝试过几次,可怎么也砍不断她手中这把大剑,如此更加恼火了。正全神贯注应付阮芯霖旗的大剑时,他忽略了一点。不错,阮芯霖旗使的是,双剑!

“啪”大剑插入地下正好挡下黑龙剑,阮芯霖旗手心一仰,又握上一把普通的剑,叶潇天仪想躲避已来不及,剑径直一扫割中他胸膛,鲜血溅出。没有丝毫放慢的动作,阮芯霖旗娴熟的走出舞步,双剑再次亮出,一对丹顶鹤显形。叶潇天仪怒喝道:“别得意!!”黑龙剑往上一举,又吼道:“出来吧,黑龙群!”从剑刃上那条雕刻的龙嘴里不断爬出巨大黑色的凶猛恶龙,一下子就把丹顶鹤冲散了。眼见龙群已包围住了阮芯霖旗,正无奈之际,熟悉的语音传来:“交给我吧。”

只见伊绅正魂踏云飞在一旁,单手贴在胸口,额头上的“伊”字闪出夺目金光,念道:“伊字·逆束缚术!”

不出稍许,所有黑龙的头上也被强行印上了一个金色的大“伊”字,神奇的是这群黑龙居然反冲向了叶潇天仪。

“轰隆——”连续不断的黑龙自爆声群起,一时尘埃四溢,战场被狂沙笼罩。原来是叶潇天仪及时的引爆了这些黑龙,免得伤及自己。待沙石沉淀,三人无碍。叶潇天仪拐嘴笑道:“哼,‘伊’字力量。”

阮芯霖旗也惊叹起来,“伊”字的神秘与强大竟然可以把对方的召唤兽随心所欲的控制!

伊绅正魂:“合击,杀了他。”

“啊。”

另一边,祲水河畔。

叶潇伊龙在前线军营里冥思苦想,等了这么久还不见信号,莫非宋亚贤真在暗处屯有伏兵?如此即庆幸自己没有草率动兵又有点忧心其父叶潇天仪的处境了。正准备着手部署战略时,一个探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将后方妖兽动乱的事传达了一遍。

叶潇伊龙心想:后方?原来如此,后方吗……很符合宋亚贤的作战风格呢。后方妖兽资源若不拔除,我魔族就能无限次的复制B级以上妖兽,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最大的威胁! 问道:“出事地点在哪?”

“伏索戈壁。”

叶潇伊龙站了起来,手一挥说道:“全军原地扎营,各军驻守主要山崖隘口,再布九头怪连锁防御阵型。没我的命令,不准过祲水河!另外,若半刻钟后还不见父亲的消息,马上向其方向发射撤退信号指令!”

全军:“是。”

叶潇伊龙随后坐车驰回了基地,心想:攘外必先安内,这是亘古不变的战略定理。哼~世界的版图看来还有段时间一分为二呀!宋亚贤,我一定会打败你。

激斗场上。阮芯霖旗频繁召兽,各路剑舞绝杀层出不穷,丝毫不给敌人喘气之息,再加上伊绅正魂从旁贯彻“伊”字力量,叶潇天仪已明显处于劣势。几击配合衍生,叶潇天仪的伤口又多了一道,无奈退了几步。他不可能还不明白,单凭剑技,阮芯霖旗绝不会输给自己,而那把不知名的厚剑又无形中抑制了黑龙剑;若贸然唤兽的话,无疑又会被“伊”字给逆束缚住,同样是徒劳无功。想到这,叶潇天仪大喝一声,黑龙剑遁入地下,双手撑开,吼道:“出来吧,恶龙王!”

一声巨响,自地底下涌出一条黑色凶猛神龙,体积要比一般召唤兽大上许多,整条龙盘旋直上,双眼是青黄色的。

伊绅正魂魔法招术欲出又止,看着这条巨龙不由流下滴冷汗。

叶潇天仪站在龙头雄立,笑道:“怎么样伊绅正魂,你的‘伊’字逆束缚术再厉害,也控制不了「王」级别的驯兽吧!”

阮芯霖旗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到如此庞大的一条龙,其体积就与四圣兽之青龙不相上下,问道:“正魂兄,真没辙吗?”

伊绅正魂小声说道:“他说得不错。四灵兽、四圣兽还有狮子王等等,都是属于究级驯兽,级别太高‘伊’字是无法束缚的。这条龙,乃黑龙群之尊,恶之龙王,应该是从他的黑龙剑上的龙雕解封而出,同样是究级驯兽。”

“那么,只好这样了!”阮芯霖旗双剑一甩单手按地,吼道,“魔法·召唤术——火龙!!”

伊绅正魂:“!”

叶潇天仪:“哼,麻烦的双体质。”

又一声响,从地下爬出一条艳红色的火龙将两人托起,火龙悬浮在恶龙王面前,但体积只有对方一半大小。

伊绅正魂道:“烈火霸龙吗?……呵,在火系驯兽中也算数一数二了吧。”

“烈火霸龙?”叶潇天仪蔑视一眼,“我怎么觉得像泥鳅啊!”

“呵~那可不一定。”伊绅正魂站在龙腹处,双手贴胸,念道,“伊字·逆束缚术。”

叶潇天仪:“早说了没用的……?等等……”

原来,伊绅正魂是对着这条烈火霸龙施展“伊”字魔法,由此火龙的头顶上也附加上了一个“伊”字,并焕发出一层淡黄色的光芒圈住全身。火龙咆哮一声再次腾飞时,似乎比刚刚轻盈灵活许多。

叶潇天仪叹道:“你的‘伊’字力量,能活用到如此地步吗?”

“谁叫,我背负‘伊’字辈最强之名呢!”伊绅正魂单手伸直,一个“伊”字影像浮现射出刺眼之光。叶潇天仪忙感不妙,屈驾神龙往后急退;不料阮芯霖旗踏着火龙于侧旁隐现,几个硕大火球连续喷出,阮芯霖旗乘机攻入内部,一剑切入龙肚,恶龙王发出悲鸣惨叫。

叶潇天仪怒喝:“别小看「王」级别的龙!!”

阮芯霖旗正得意,突然从龙鳞下飞出无数细小的毒蛇,凭敏捷闪过砍倒几个,但小蛇的再生速度极快,刚劈成两半马上就变成双头蛇。恶龙王巨腹翻卷过来,似是要包夹死阮芯霖旗,阮芯霖旗也开始应接不暇,全身周围全是冲过来的小蛇头,被咬到的话肯定必死无疑!然而,群蛇的攻击停了下来,一个“伊”字从空隙中浮现,每个小蛇的头上都被打上了“伊”字烙印,对,是每个,一个不剩!!

叶潇天仪暗叫:糟了!!

“我知道你会用这招,恶龙王体积太大受近距离攻击时也只能如此。”伊绅正魂话音刚落群蛇反方向攻向了龙王腹部,一时血花四溅从高空落下瘫痪。伊绅正魂叫道:“霖旗,趁现在!”

“嗖”一声阮芯霖旗从龙腹中跳了出来,双剑亮出群兽突显,一道笔直的金光照下;伊绅正魂也催动魔法,烈火霸龙拉长身子蜷住了他们,一双龙眼照耀令其变成了盘中餐。阮芯霖旗伴着狍茑、梼杌坠下,杀气爆发,吼道:“叶潇天仪,为轩辕·聂偿命吧!”

“轰隆!——”激起沙石飞舞,以恶龙王为中心地壳陷下去近十米深,阮芯霖旗惊愣住全身冒汗,刚刚那一斩力道十足但根本没有任何断裂的感觉,反倒是似乎被更坚硬的东西给挡隔了下来。阮芯霖旗抬头凝望,双剑确实落在了叶潇天仪的脖子上,但是……没有血,是的,就连一点肉感都没有的脖子!忽有一条小黑痕从剑刃下溜过……

伊绅正魂定睛一看,顿悟,忙喊道:“霖旗,快躲开!”

阮芯霖旗还没回过神,只听叶潇天仪磨牙声传来,一股超强反作用力如爆炸般将她震开,叶潇天仪从灰尘中跳出手持黑龙剑猛一劈!阮芯霖旗看见的,是半身绣满黑色斑纹的叶潇天仪,诡异超常。慌忙提出厚剑一挡,“咔嚓”一声两剑碰触刹那,厚剑裂开一道大口子!叶潇天仪大吼一声,气势所携带气流轰动使她握不住剑柄,厚剑被弹飞了出去。黑龙剑顺势往前一扫,所幸只割破了衣裳。然叶潇天仪龙拳击出,所有能量正中阮芯霖旗胸口,将她打翻在地口吐鲜血。

厚剑还在半空中,叶潇天仪冷笑一声,左手伸出由此又长出一串黑色斑纹,斑纹脱出手掌像绳子一样伸长捆住了那把厚剑。往回一拉,厚剑落在了叶潇天仪手上。

伊绅正魂位移过来,一道“伊”字咒符飘在阮芯霖旗胸口治愈,脸色稍有好转,阮芯霖旗爬了起来抹掉嘴角血渍,说道:“那……那是什么?好特别的力量。”

伊绅正魂道:“魔族禁术,魔斑·咒印。”

阮芯霖旗:“咒印?”

伊绅正魂:“啊,魔族最禁忌的魔法技能。哪怕是武术单体质人种,魔族的人也能屈驾魔法。当年叶潇·裘为了使单体质成功转化为双体质,从而产生了此等禁忌魔法。其中一个是,魔眼;另一个就是它,咒印。”

叶潇天仪魔斑绣满左半身,看上去却邪气万分,一手持黑龙剑一手持厚剑,说道:“见到魔族咒印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伊绅正魂连忙摆开架势,额头“伊”字闪烁:“霖旗,能动了吗?”

阮芯霖旗吃力的站起:“啊,勉勉强强吧。”

伊绅正魂不敢走神:“咒印能使他皮肤变硬刀枪不入,这还只是它最基本的特征。还有很多连我也不知道的能力,要小心。”

阮芯霖旗捂着胸口咳了两声:“啊,算是领教过了。”

双方正准备再次交手,怎奈天空中飞出一个信号弹炸开一朵花形。叶潇天仪见此无奈叹了一口气,身上的斑纹又缩了回去,道:“算你们走运,哼!”

说完后,叶潇天仪便消失无踪。两人并未追击,确实对方的实力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阮芯霖旗伤得也不轻,伊绅正魂也只好先顾及她的安危。

阮芯霖旗泄了气似的软坐下来,解开衣领胸口还有一块淤青未退,失落一阵。忽像是想到了什么,忙一抬头:“糟了,铸尊给我的那把剑被他抢去了!”

伊绅正魂道:“没多大关系吧,反正你和他也不会再有对阵的安排了,如果军师知道详情的话。”

“啊,什么意思?”

伊绅正魂淡下双眼,转身:“能对抗魔族禁忌的,估计只有‘伊’字辈的禁忌了。”

阮芯霖旗:“……”

伊绅正魂心想:哼,叶潇魔族,也想把我“伊”字辈拉入禁忌的领域吗?哼!!

两人随后不久回到了圣桓山。阮芯霖旗回房疗伤,伊绅正魂则向众人汇报了有关本次战斗的所有事实。报告完后,宇艳正准备发问,只见鸿剑怒气冲冲的跑上来,想都没想就踹了伊绅正魂一脚,意思好像就是在说,老子的女人你都不保护好,不如直接死了算啦。伊绅正魂相当无语的看着他,只是还了他一脚,也没多解释什么。就这样你一脚我一脚的闹腾一阵,最后在大家的努力劝说下才平息。

宇艳道:“正魂,魔族既然能解封咒印禁术,那么他们动用黑暗神器也是迟早的事了。”

伊绅正魂:“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战局突变魔族必然会动用黑暗神器做孤注一掷。届时,恐怕我方也不得不触犯一些禁忌了。”

文涛问道:“黑暗神器?”

鸿剑:“啊,是很恐怖的一些神器。众所周知的,当年女娲娘娘创世之用的有十大神器,分别是:东皇钟、轩辕剑、盘古斧、炼妖壶、昊天塔、伏羲琴、神农鼎、崆峒印、昆仑镜、女娲石。这些都是很良性的神器,所以女娲娘娘把它们留传了下来。当然不乏有其它不知名的神器,也就是所谓的恶性神器了。为了避免祸乱产生当年女娲娘娘便将这些恶性神器全交给魔族代为封印。也就是臭名昭著的:黑暗神器!”

文涛心喜:原来我的轩辕剑是创世神器之一呀!

伊绅正魂:“上古十大神器很多都失传了。留下的是轩辕剑,盘古斧所炼造的四魔剑,孟婆手上的神农鼎,还有卜星术士之族崆峒印与昆仑镜所遗留下的碎片重新结合成的测星仪器:崆峒镜。因此,我们手上的筹码并不多。”

鸿剑也感慨一声:“确实啊……话说回来,虽然黑暗神器很可怕,但也不必太过悲观啦。黑暗神器毕竟是一把双刃剑,伤害别人的同时也伤害了自己。除非叶潇·裘是想和我们同归于尽,不然他不会动用的。”

沉寂一阵,宇艳也吸了一口气,转头:“军师,您有何看法?”

宋亚贤抚扇轻摇,写道:鸿剑说得有道理,与其对这种莫须有的恐惧瞻前顾后,倒不如在魔族动用它们之前就将其彻底毁灭,才是最好的办法。还有一点,宋某不太赞成天王也去触犯一些禁忌,就算到了危急关头也同样不赞成。妄想通过禁忌之物来实现一己私利的举措,其结果亦好不到哪去。如若最后真悲剧收场,也只能怨叨一声,宿命……不可违,吧。

所有人:“……”

宇艳点头轻笑了下,说道:“对了,前线祲水河的战局,可顺利?”

宋亚贤:魔族于祲水河畔又布上了九头怪阵,看来是想暂定天下两分了。综合观察叶潇伊龙的动作,我猜他八成已经算到我要打他后方的主意了。如今战局必将久拖,我方只能与其对峙。而关系到整场战争的最主要因素,就是一个人,一个情报!

宇艳:“军师的意思是……”

宋亚贤点点头:关键就看稽汝培的情报能否及时传送过来了。如果是叶潇伊龙先平定后方,稽汝培任务又失败的话,那我方将必败;反之若赶在叶潇伊龙之前,我方必胜!

宇艳马上想到了,吼道:“事不宜迟,速传卜星术士岑宣慜进殿!”

一会,岑宣慜急急忙忙跑上殿来,把镇族之宝崆峒镜摆在面前。崆峒镜里漆黑一片,可也时而闪出几颗星光。

宇艳问道:“如何?”

岑宣慜摇了摇头:“关于妖兽方面的情报,尚无。”

宇艳顿时沮丧起来,宋亚贤微笑着走过去帮他扇扇风,写道:天王莫急,再等几天吧。

岑宣慜眨了两下眼,盯着崆峒镜没有抬头:“但,但是……”

宇艳:“但是什么?快说!”

岑宣慜双腿挪动,好像有点紧张:“有,有族长的运势星象。”

宋亚贤忙写道:是凶是吉?

岑宣慜:“吉凶占半。”

鸿剑半打趣的嘀咕着:“吉凶占半?那到底是又凶又吉呀,还是不凶不吉呀?”

伊绅正魂道:“别钻牛角尖了,意思就是说可能有危险也可能很安全。”

鸿剑嘻嘻道:“不都一样。”

宋亚贤:能告诉我左右这个运势的人是谁吗?

岑宣慜抬了下头张嘴却没有出声,又把头低了下去。鸿剑看出点什么,走过去摸着他的头,笑道:“算了,如果涉及到天机之类的,你还是不说为妙。为了你自己。”

岑宣慜微笑着摇摇头,心领了鸿剑的好意,吸了一口大气,指着崆峒镜内的一颗正在发光的星星仰头说道:“是叶潇乾吉。”

宋亚贤:“……”利落打开扇子,露出很高兴的笑容。所有人觉得有点奇怪,这件事和叶潇乾吉有何必然联系吗?或许他们更奇怪的是,宋亚贤的欣悦姿态给人以一种“不必担心了”的意思。

宇艳:“好了,你下去忙别的吧,记住一有新情况马上汇报!”

岑宣慜:“是。”

这时,宋亚贤走了下来,扇子敲了敲伊绅正魂臂膀,递出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咱哥俩去小酌一杯? 伊绅正魂瞅了眼,脸有笑意,于是跟着宋亚贤走了出去。

鸿剑摸着后脑勺差点骂出来:“他俩啥时候这么要好了?”

文涛连忙凑过来:“不介意的话,鄙人就委屈一下和你去喝一杯吧。”

鸿剑(汗):“我介意得很,我要回去看我的霖儿了,拜拜~”

与此同时,另一方面。

地岩深处,翻滚岩浆上悬挂着两个人,一个是叶潇乾吉,一个是稽汝培。叶潇乾吉单手揪着凸出来的石头,手掌已被烤焦。另一只手则搂住了稽汝培,如此两人才不至于掉下去。而他的大镰刀不知被丢到哪去了。

汝培昏昏沉沉的苏醒过来,这里的温度实在太高了,常人在这里呆上几分钟的话恐怕连意识都会没有。而他们两人,相当于在岩浆面上飘了三天三夜,叶潇乾吉仅凭单手悬挂竟能支撑如此长时间也实在是难得。汝培睁开眼不敢往下看,她万万没想到一个魔族的人会奋不顾身的保护自己,不由的盯着叶潇乾吉,目不转睛的盯着。

叶潇乾吉发觉到了,苦笑道:“终于醒了吗,女人就是麻烦。”

汝培摸着肚子说:“嘻,饿醒的。”

叶潇乾吉:“自己都快变烤猪了。”

汝培吐舌一笑,看了下周围形势,忙问道:“你的手不要紧吧?”

“啊,勉勉强强吧。”叶潇乾吉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既然醒了就好办了。想脱离危险只有靠你的先天八卦之无向指,往石壁打一个大洞,然后我们跳进去。”

汝培想也只能这样了,于是五指张开准备凝聚威力。忽又想到了什么,忙说道:“喂,问你个问题。你都知道了我是敌人,为什么还要救我?”

叶潇乾吉眼神暗下来,头偏在另一旁,平淡的说:“你不用知道。”

汝培没有多问,或许她从这个男人的身上也感应到了什么,单手往前一伸,吼道:“无向指·破!”威力才刚释放,一股反作用力把汝培往外推,他们是处在悬空状态没有任何着力点,确实存在一定风险。力道过强,叶潇乾吉抓石的那只手被迫一滑,两人又要坠下去了。眼见前方已经开了一个洞,叶潇乾吉顾不了那么多,另一只手拼命把汝培往里推,功夫不负有心人,稽汝培安全在洞里落地。此刻的她脑子一片空白,只凭身体本能的反应迅速爬向洞口,往下伸出一只手——拉住了!

镜头偏转,这回换汝培拉住了叶潇乾吉,真乃千钧一发!汝培拉着他的手内心似敲打,因为他的手烫热且没有骨感,仿佛是被烈火烘烤连骨头都变软了。汝培含着泪,用尽所有的力气,终于把叶潇乾吉拉上了山洞内。

叶潇乾吉坐靠在洞口,全身虚脱冒汗,问道:“为什么救我?”

汝培笑道:“你也不用知道。”

乾吉:“……”

轻微滴嗒声传来,两人转头往洞内看了看,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刚刚无向指正巧打穿了一条幽径的小通道,说不定还能通向外面。汝培唤出一个小火球引路,两人走了进去。道路很狭长,应该是这座山交织而成的溶洞。两人走了一段,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室内小水池,是上头卵石结成的水滴集成的。汝培这下可乐坏了,连忙解开自己的衣服往水池处跑,(叶潇乾吉:不是吧?)汝培说汗都湿透全身了,不洗澡怪难受的。而叶潇乾吉木愣在原地,好像…… 汝培猛一下意识到了,转过身用手挡着胸部,脸羞红的叫道:“色狼!不准看!转过身去!!”

叶潇乾吉傻傻一笑,背对着她坐着,什么也没说。

洞内的清水十分凉爽,疲劳消除精神恢复。汝培洗着身子时不时回头注意他,他也算老实并没有偷看,汝培也就放心多了。洗到一半时,汝培笑道:“等会你也来洗吧,很舒服的哟!”

叶潇乾吉揉揉四肢:“不用。”

汝培半嘲笑的说:“男人啊,都那么不爱干净,臭死啦!”

叶潇乾吉扭头叫道:“要你管,你又不是我妈!”

“不准看!!”一堆衣服扔了过来,正好砸中叶潇乾吉的头。

就这样,在汝培的嘲讽加催促下,叶潇乾吉还是不得不下水了。汝培顺便把两人的衣服也给洗了,然后在旁边生了一堆火,支上架子衣服晾上。两人虽都是**但汝培巧妙的把几件衣服充当屏风,将两人视线隔开,且湿衣服又可以借火,就这样他俩坐在衣服两边,最多也只能看到对方的影子而已。

汝培烧着柴火,道:“现在你能说了吧。”

叶潇乾吉知道她在问什么,伸手勾勒了一下她的影子:“你和稽昂,是什么关系?”

汝培:“他是我父亲。”

叶潇乾吉:“噢,怪不得,和稽昂有点像。”

“是吗?可爷爷说,我长得更像我母亲。”

“你的眼神很像他。”

“莫非,你认识我父亲,还是怎么样?”

汝培等了很久,见他还不吭声,不耐烦的站起趴在衣架上:“喂,把话说清楚嘛!你……”汝培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在她的眼中,火光照映下的叶潇乾吉的侧脸,是那么的哀苦。

叶潇乾吉:“翠水……这个人,稽昂和你提起过吗?”

“翠水?”汝培想了许久,摇摇头,“没有。”

“哼,果然是一个负心汉吗。”

“喂……怎么说呢,我母亲死得早,父亲也是疾病缠身极少和我聊起以前的事。如果你知道些什么的话,请告诉我!”

“…… 好吧,和你说个故事。在创世之初,人们安居乐业没有像现在这样残酷的战争。当年在北雪之都,有一个雄伟的宫殿,叫:冰龙宫。冰龙宫里有两位公主,大公主的名字是:白翡;小公主的名字是:翠水。有一年,一位年轻的族长外出云游途经冰龙宫,邂逅了大公主白翡,对她一见钟情,于是就在次年向冰龙宫提亲。但让这位年轻族长没想到的是,白翡的要求并不是聘礼的多少,而是要想娶她的话,必须娶两个。也就是说,白翡与翠水必须同时娶过门。原因是白翡和翠水姐妹情深,即使嫁人了也想一直生活在一起,所以白翡才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族长是一个性情中人,并不想娶一个自己并不爱的女人为妻,但是他发觉自己实在是太爱白翡了,所以最后还是答应了白翡的要求把翠水也娶了回来。然而,白翡的好心并没有得到好的结果,族长对翠水根本不理不睬不闻不问,只是维续一个所谓名义上的夫妻名分罢了,同样是为了得到白翡的爱。致使,彻底伤害到了翠水,也伤害了白翡与翠水的感情。后来,白翡产下一子,更加剧了她们姐妹间那看不见的矛盾。因为外人不知道内情,只会说翠水不尽人妇等等闲言闲语,由此翠水就有了离家出走的念头。那一年,是一个灾难之年,天空中涌现十个太阳的异动,所有能出力的人都为消灭浩劫而四处奔走,自然这个年轻的族长也不例外。到了浩劫消灭之后,族长却不慎被吸入了另一个地域,被称之为人类无法生存的炼狱!许多族人为了追随族长,都视死如归的进入这一地域,同样白翡也不例外。白翡邀翠水一同进去,翠水说姐姐你先去吧,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跟过来。白翡相信了她,但是翠水撒了谎,没有进去。翠水借这次骚动成功出逃,去寻找着她的爱情与她的幸福。对,是建立在对族人‘背弃’的基础上去追寻本属于她自己的东西。上天始终是怜悯众人的,翠水如愿以偿的找到了一个男人,一个她自认为可以给她幸福的男人。他们之间也算快乐了一段时间,但上天却爱开玩笑,这个男人是一个触犯了天忌泄露了天机是一个带有天谴的男人!他们之间注定了好景不长。当翠水从这个男人的口中得知,他必须与另一个女人结合才能延续生命时,翠水坚毅的牺牲了自己的幸福,将他送给了另一个女人。最后,翠水还是回到了炼狱之地去寻找她的姐姐,白翡。然而物是人非,白翡因一直没有等到翠水回来,早已郁郁去世了。族长将这一切的责任都怪罪在翠水身上,并将翠水赐死。翠水没有怨言,在死时奇迹般的产下一个婴儿,族长当时也想把这个孽种杀了,但是族人们纷纷求饶,毕竟罪不及无辜小孩,后来族长也算大发慈悲放了婴儿一条性命,并将他抚养长大。这……就是翠水的故事。”

汝培一字一句的听着,回味着。字里行间透露着让人无法接受却不得不接受的前因后果。汝培直视着他,说道:“那个族长,那个男人,那个婴儿,指的是……”

“啊……”叶潇乾吉站了起来,背过身去,“那个族长,就是魔族族长,叶潇·裘;那个男人,就是你父亲,稽昂;而翠水,就是我的母亲。当年的那个婴儿,就是我。”

汝培:“……”虽然有所预料,但没想到冲击力还是很大。

“所以,”叶潇乾吉侧过来半个眼角,如死一般戳痛,“我叶潇乾吉自降生那一刻起,理所当然的成为叶潇·裘眼中的孬种!”

汝培愣了好一会,猛一吸气,扶着衣架往前走了两步:“也,也就是说,你……你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别误会。我额头上有一对恶魔角足矣证明我身上流的是魔族血统。”叶潇乾吉沉下头,“只不过,叶潇·裘更愿意相信我不是他的儿子。”

“那……当年翠水背弃魔族遇到我父亲时,其实已经怀上你了?”

“是的。”

“那……那……那……”汝培蹲在衣服后不好意思起来,扳弄着指甲,“你,你就因为,这种比较复杂的‘关系’,救了我吗?”

“应该是的吧。”叶潇乾吉微笑道,“一种孽缘啊。”

是的,孽缘。白翡希望亲情能得到延续,从而无形中摧毁了妹妹一生的幸福;叶潇·裘为了获得一己红尘佳人,从而断送了母子两代人的一生;翠水为了追寻自己的幸福,不惜名誉败裂与族人背离,最后为了爱人而牺牲爱情,依然什么也没得到。在回到起点之时却无一人能谅解她;而稽昂凭着残念苟活于世,即放弃了一段真爱也葬送了一个真爱。错综复杂的感情交织衍生,遗留给后辈的只有无尽的痛。在面对一团花编球的凌乱繁杂时,孰是孰非又岂是单凭一个人就可以评价的呢?

栖湖·圣桓山。

宋亚贤与伊绅正魂坐在湖边喝了几杯,表面所掩藏下的实质却远不止这些。

伊绅正魂道:“军师,有何指教吗?”

宋亚贤:私底下直接称呼“亚贤”就可以了。

“不敢。”

宋亚贤:你在殿上所提及的魔族禁忌,无外乎是想让我改变策略,让你单挑叶潇天仪。其一,是魔族的禁忌估计只有“伊”字辈能抗衡;其二,是铸尊赠给阮芯霖旗的剑已经遗失,她无法有效的抑制黑龙剑了。

伊绅正魂笑道:“军师果然聪明绝顶,正魂没有明说您就猜出来了。”

宋亚贤:我若是不同意变更策略呢?

伊绅正魂:“刚刚您已经说了两点主要原因,我想应该不会不同意。”

宋亚贤: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原本我的策略用意就是想让圣桓剑克制黑龙剑,阮芯霖旗要杀叶潇天仪是不在话下的。而要她去提炼池借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我没想到这个万一真的出现了。正魂,你能告诉我详情吗?你的圣桓剑究竟

“嗒”伊绅正魂抬起了他的笔,让他没能再写下去。然后毫无表情的把那张没写完的纸撕了,扔向湖面。

宋亚贤:“……”无奈,把笔放了下来。

伊绅正魂道:“四魔剑的事,归根究底也就是四大家族的事。天王只是将战事交给了你,而关于家族内的事我奉劝你一句最好别管,多管闲事对你没好处!可也请你放心吧,我伊绅正魂并没有不尊重军师的意思,你做策略调整也好,不做调整也罢,我都会服从。我最后只说一句,家族内的事由家族来解决。”说完后,伊绅正魂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宋亚贤没有拦住他,打开折扇摇摇,又倒了一杯酒独自小饮,远眺着碧波栖湖面的黄昏,轻轻叹了一口气。

伊绅正魂手伸进衣袖摸了圣桓剑一下,不料剑柄有点抖动,伊绅正魂边走边想:哼,圣剑!

另一方面,魔族·基地。

叶潇伊龙回到后方基地,不几日便平定了妖兽的动乱,后方也再度恢复正常,只是肇事的源头仍未找到,如此一来也不敢对前线有过多的刺激行为。这天,叶潇伊龙刚一进殿,看见叶潇·裘与叶潇天仪坐在一起像是在讨论什么,于是也走了过去。

叶潇天仪把与阮芯霖旗、伊绅正魂战斗的情况简述了一遍,然后拿出一把厚剑,说道:“就是这把剑,害得我好苦!”

叶潇伊龙接过剑从头到尾细看了一遍,然后又摸了摸裂缝处,叹道:“外观看似普普通通,但工艺相当有水准,绝不是出自一般人之手。”

叶潇·裘也把剑拿过来看了看,在手上掂量了两下,突然脸聚怒气,龇牙说道:“是铸尊的手艺!!”

叶潇伊龙惊道:“铸尊?”

叶潇天仪:“怪不得了。”

“哼,臭娘们!”叶潇·裘怒气一出,手中厚剑震成了碎片,显然已经怒冲斗牛了。

叶潇伊龙道:“祖皇,一把剑而已,何必如此动怒。”

叶潇·裘:“我都看出来了你还没看出来吗?哼……铸尊,还有君畅!不是说宇艳换了一个军师吗,还是从九天之外请过来的!哼,我不信这件事君畅能脱得了干系。这两个家伙,躲在妖兽之地不问世事也就罢了,哼,竟然,竟然……”

叶潇·裘越说越生气,叶潇伊龙感觉将有大事发生,忙走向前可话还没开口叶潇·裘就把他推开,吼道:“天仪,过来!父亲我要交代你一个重要任务!”

叶潇伊龙喊道:“祖皇,您……您想要做什么?”

叶潇·裘:“四大家族的陈年旧账而已,是时候该结清了!你用不着多管。对了,乾吉人呢?”

叶潇天仪道:“这几天都没见着他,听说是去各地检查军情了。”

“你去把他找回来,就说我要给他任务了!”

“是,父亲。”

叶潇伊龙目睹着事态发展,自知已由不得他控制了,只好感叹一声独自走了出去。一场纠结了几千年的家族恩怨情仇即将拉幕上演,铸剑族、“伊”字辈、魔族、卜星术士之族,他们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

话说稽汝培与叶潇乾吉衣服干了以后,便出了山。迂回几路,并没有再遇到什么危险。汝培知道前因后果后,也不敢太过接近叶潇乾吉,毕竟他怎么说也是魔族的皇子。但是,慢慢的……经过几天的相处,汝培对这个男人也抱有一定好感了,至少觉得魔族里不一定都是大坏蛋。步行数日,大致上知道了位置,汝培暗地里打了几个卜星的手势,尽量将后方妖兽的情报传送出去,也唯有这件事汝培是偷偷摸摸的并不想让叶潇乾吉知道。而现在,汝培不慎把宋亚贤给她的2、3号锦囊弄丢了,自己完全不知道下一步正确的行动该如何。但是有一个念头是肯定的,那便是得尽快回去了,此地不宜久留。

走了一段路程,汝培说道:“我要回去了,你会放我走吗?”

叶潇乾吉道:“你是该走了,被魔族的人看到了我也无法再保护你。过了前面那座山差不多就能看到祲水河。我就不送了,你好自为之。”

汝培走了几步,他果然没有跟上来,回头说道:“你不怕我把一些情报带回去,对你魔族不利吗?”

叶潇乾吉:“你是指复制妖兽的事吧。哼,即便宇艳知道了他能有什么办法?没人能摧毁得了这份资源。”

“哦……”汝培沉下头继续走着,轻声道,“那么,再见。你的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乾吉苦奈一笑,也转过身朝另一边走着。本想着就此结束,忽然一队骑兵将前后道路封锁住,乾吉与汝培立即傻了眼,领兵者正是叶潇天仪!

叶潇乾吉心一颤,完全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搪塞,汝培则连忙抽出了占星权杖戒备起来。叶潇天仪骑着马一脸严肃的立在他面前,喷出杀机之语:“乾吉,你在干什么?”

叶潇乾吉(低头):“我……我……”

“哼,乾吉!别让我往坏的方面想。”叶潇天仪从马鞍下取出了一把大镰刀,往前一扔,“在附近找到了你遗失的武器我正担心着你,而你却和敌方的女人混在一起?”

叶潇乾吉拿起镰刀发出冷笑,音色判若两人:“你开什么玩笑?正因为没有利器在手我才出此下策的。”

叶潇天仪:“?”

“哗”镰刀疾速挥舞,刃片架住她脖子往下一割,汝培万万也没想到叶潇乾吉居然会对自己出手,等意识过来时头身已分家。汝培的头颅被割了下来,因血太浓脖子贴在了镰刀上才没有滚落,但身子却笨重的倒地了。

叶潇乾吉相当无情的看着这个血淋淋的头颅,说道:“原本我就计划,趁她不备时从她背后偷袭。刚好你来了,就演示给你看吧。”

叶潇天仪:“真的?”

叶潇乾吉把镰刀往前一伸,上面粘着的头颅摆在了他面前:“人都死了,还会有假?”

一股血腥恶臭传来,叶潇天仪不屑地把它推开,说道:“看来是我多心了。马上跟我走,父亲找你有急事。”

“是吗。”叶潇乾吉把镰刀收回,抚媚般舔了一口刃面上的血,笑道:“你知道我对尸体有很特别的洁癖,我能迟些回去吗?”

叶潇天仪马上捂着嘴快要吐了的样子,说:“行了行了,这尸体你爱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但是动作放快点,尽早与我们汇合。”

“去哪汇合?”

“伏索戈壁。”

“啊,知道了。”

……

另一方面。岑宣慜匆匆忙忙地跑进宫殿,将族长传过来的星象信息一五一十的讲给宇艳听。宇艳听完后惊讶不已,其他人同样也是一筹莫展,面对妖兽的复制速度均束手无策。这时,宋亚贤走了出来,写道:稽汝培的情况如何?

岑宣慜低下头哽泪说:“根据星象显示,族长的星位已成死状,估计……”

宇艳忙问道:“死了?”

岑宣慜强忍着点头:“劫数,难逃。可是,这个星位如果逆推的话却有点偏差,我还无法解开。但可以确定的是,族长已经遇到生命危险了。”

众人感叹一声,只能期待稽汝培能吉人自有天相了。

宋亚贤敲了敲桌面,让所有人打起精神,写道:不管结果如何,绝不能让稽汝培白白牺牲!现在首要紧的就是解决魔族复制妖兽的事宜!

伊绅正魂道:“现如今看来,就算把妖兽统统杀光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魔族无法再复制妖兽。”

鸿剑道:“要想魔族无法再复制妖兽,就必须解决六道之门的骚动问题,将各个世界所产生的异形裂缝全部归位还原!如此一来,哪怕魔族能复制妖兽,没个三五十年是凑不齐一定数的。”

伊绅正魂听他的口气,笑道:“莫非你能解决六道之门的骚动?”

鸿剑伴有得意的说:“天地间除了我,还有谁能胜任这份工作呢?”

伊绅正魂心想:不错,这家伙可是曾同时召唤过六道之门所有门闸的大魔头啊!

宇艳点点头,转向看着宋亚贤。宋亚贤显得有点犹豫,咬了下唇,写道:好吧,星云炼·鸿剑与伊绅正魂同去一趟伏索戈壁,任务是修复六门异动所造成的裂缝。我在这里警告一句,你们的机会只有一次,本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鸿剑、正魂:“是!”

而宋亚贤,则忧伤的看着外面。扇子想打开却只打开了一半。

另一边。待叶潇天仪及兵马走后,叶潇乾吉沉下脸慢慢走近了汝培的尸体旁,她的头还黏在镰刀的刃面上,居然没有掉下来。乾吉什么也没说,镰刀伸向前又落在了汝培身体那个断了的脖子处。如此一来,就好像又把汝培的头重新装在了身体上一样。不出几分钟,奇怪的事发生了,镰刀上的血流回了她的脖子,在刃面慢慢抽回来的同时,断裂的脖子竟然完好无损的接上了,等刃面全部脱离,脖子上连一条伤痕都没有!

微风轻抚,单一的视线凝望,果然……汝培睁开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全身上下,又不停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双眼最终还是盯着叶潇乾吉的黑影里。

汝培颤抖的说道:“我,没死?不可能,我明明被你……”

叶潇乾吉镰刀架于后背,极为冰冷的说道:“这就是我被世人称之为「死神」的原因。”

汝培仔细打量着他:“你……你的武器,是冥界之物?”

“没错。这把镰刀是地狱专门用来斩杀恶灵的,我侥幸得到了它。”

“原来如此。它真正斩杀的其实是人的魂魄,只要使用者有这个心,不将被斩之人魂体打乱,最后躯体重新拼接时就能复原。真是很特别的神器呀!”

叶潇乾吉转过身去:“你快走吧,我能救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

“等等!”汝培拉着他的手,生怕错过了什么,“不如……不如你和我一起走吧!你是个好人,别再为魔族效力了!”

叶潇乾吉怒侧过脸来:“你说什么?”

汝培:“我是说真的。当年你母亲和我父亲也是错过了一段姻缘,我……我只是想说,我对你……我……”

“咔啦”他俩之间的地面裂开了一条不浅的缝,是叶潇乾吉用镰刀划的。汝培惊慌的把手松开,含泪凝噎。叶潇乾吉生硬的说道:“我不想听到你后面要说的话。既然能预料到我们不可能会有结果,就没必要有一个开始。”乾吉一步步走远:“还有,你别搞错了。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翠水对稽昂仍有牵挂,我只是在做一件能慰祭我母亲的事而已。”

汝培跪在地上哭喊道:“你撒谎!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有。”叶潇乾吉已失去踪影。

汝培瘫坐在地痛哭流涕,面前的这条裂缝如同两个人永远无法越过的分界线一样,是那般冷酷的存在。我们无法知道叶潇乾吉对稽汝培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可以确定一点的是,叶潇乾吉做出这个“不开始”的决心是坚定不移的。他切身体会到了翠水与稽昂之间的悲剧痛苦,因此绝不会重蹈覆辙去品尝一个爱情的禁果。即使叶潇·裘永远不会承认他这个「儿子」,但是他却心甘情愿的成为叶潇·裘心中永远的「孬种」。

与此同时,另一方面。上古遗迹·提炼池。

围棋下至中盘,铸尊莫名其妙的站了起来往里面走去。君畅卜穆看了一眼方向,知趣的笑了笑摸摸胡子。铸尊这一走,就走到了远处正在练剑的小男孩身边。小男孩看见她走过来,也停下了练习。

铸尊道:“想变强吗?”

男孩点点头。

铸尊:“你这样练下去,练一辈子也无法变强。我这里有一条可以让你变强的捷径,你要不要照做?”

男孩点点头。

铸尊平淡一眼:“触犯禁忌。触犯禁忌领域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变强,一种是死。如何,可能会死噢,你还要照做吗?”

男孩,点点头。

“那行,要是死了别怨我。”铸尊刚把话说完,五路魔法能量同时使出:土域、水域、火域、风域、气域,速度快到任何起手式都看不见。魔法击出尘埃平定,铸尊又说道:“想变强就成为双体质吧,同样你也就成了禁忌的存在。”

小男孩想说什么,不料铸尊用手封住了他的嘴:“听着小子,你不是我徒弟我更不是你师父,我也从没教过你什么,你的人生如何由你自己掌握。另外……(手一拍,小男孩练习用的剑掉落,然后又从赤石里飞过来一把长剑,铸尊把剑交到男孩手中)这把剑就送给你了,当作是见面礼或是诀别礼吧,永别了。”

男孩根本做不出任何抵抗,更来不及说上一句话,铸尊双手用力一推,把他推到了万千世界的缝隙处,男孩被吸入了裂缝里面。铸尊轻笑道:“祝你好运,剑水天。”

君畅卜穆走了过来,笑着说:“哇~铸尊,你真狠心呀,他搞不好永世不得超生呢!”

铸尊:“哼,搞不好直接被送到人界去享福了呢,如果运气不好……那就是他的命了。”

“嘿嘿。”君畅卜穆沉头狞笑,“不过,他也是时候离开了。”

“当然。”铸尊暗下脸来,“家族内的事,不允许有一个外人的存在!”

两人同时转身,一阵邪气十足的狂风刮过来,不远处一单影壮汉现身,是他——魔王,叶潇·裘!

叶潇·裘魁梧站立,双手拥起怒气发泄,睁开眼时一股从未有过的强大气焰覆盖住了提炼池周边数十里。巅峰对立,铸尊与君畅卜穆站在他面前同样也迸发出不服输的气息,就连地上的小碎石都无故悬浮起来。

铸尊往前走了两步,扭扭脖子:“叶潇·裘,怎么也赏脸我这破锅炉之地呀。”

叶潇·裘道:“星辰炼·铸尊!君畅卜穆!你们难道会不知道原因?”

君畅卜穆笑道:“难不成要我为你算卦吗?行,给你打八折。”

“哼!”叶潇·裘看了四周一眼,“你们两个家伙,躲在一边玩玩棋子吹吹牛皮也就罢了!偏偏爱多管闲事,加上以前的,我早该跟你们算次总账了!!”

铸尊:“哼,老子想干什么事难道还得经过你的同意?笑话!!”

叶潇·裘:“废话少说,今天我就是来取你俩狗命的!”

铸尊无奈摇摇头:“叶潇·裘,你口口声声说,四大家族是时候清账了,但你不觉得现在还少了一个人吗?”

叶潇·裘心想:少了一个人? 道:“哼,她早就死了,不提也罢!”

君畅卜穆(笑):“账没结清,怎么舍得先死?”

叶潇·裘:“?”

铸尊闭眼深吸一口气,仰头喊道:“喂!~人家都找上门了,还不滚出来吗?”

叶潇·裘:难道……

君畅卜穆:“呵呵~”

突然,一道闪电滑过,遥远边境的黄色云彩滚动了一下,一个侏儒般身型的老太婆驼着背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与他们三人等距离的站着。老太婆脸上皱纹雀斑密密麻麻,一双眼似乎盲了,嘴里一颗完整的牙齿都没有,头发枯白。老婆婆见到了他们,咧嘴一笑。

叶潇·裘(冷汗):“不……不可能,她……没死?!”

铸尊、君畅卜穆:“……”

老婆婆笑着说:“哎呀~还是换个姿态吧,不然大家伙都认不出我了,呵呵~”只见她拍了两下胸口,额头正中央闪出耀眼的金光,光源构成了一个字:伊! 随着光线隐退,老婆婆的白头发慢慢变黑柔滑且透亮,双眼有神睫毛高挑,皮肤也慢慢恢复水润有弹性,连身上的衣服都换成了艳丽的连衣裙。老太婆摇身一变,居然变成了一个近似18岁的花季美少女!没错,这就是“伊”字辈的禁忌魔法:返老还童!!

铸尊、君畅卜穆、叶潇·裘同时说道:

“「伊」字辈创始人——伊庚·爱菲滋!!”

<黑龍劍篇(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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