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钱老板,我告诉你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李硕敲着酒店的柜台道。
“小硕啊,马上就要开工了,别闹了行不?”钱老板挺着他那大肚子从架子上取下来了一个小坛子。
“这不是还没有开始营业嘛,我就开个玩笑,哈哈哈……”李硕打了个哈哈眼睛却没从那坛子上离开。
钱老板依旧一副别人欠他几百文钱似的,耸了耸肩后取出来了一个小碟子,“行了,这盘茴香豆我请,瞧你那样,没吃过似的。”
“我这不是没吃过您家的嘛。”李硕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接过了钱老板刚倒好的豆子。
“你昨天好像也是这么说的。”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李硕背后传来。
李硕反过头去,那是一个莫约20岁的男子,打着白头巾,肩上耷拉着一块黑色长布,妥妥的小二打扮。
“嘿,二哥起来了?”李硕带着那盘豆子找了个空位坐下,这个位置是李硕精挑细选的位置,处于酒店人流量最多的地方,无论别人坐在哪里,李硕讲书的声音别人都可以听见。
“这不是已经辰时了吗?我再不起来,只怕那客人淹死你们。”年轻人白了李硕一眼。
“好了好了,时辰不早了,我要营业了。”钱老板拍了拍掌,把二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只见钱老板走到酒店大门前把门闩推开后掏出来了把铜制钥匙插入了门上的那把锁中。
啊,努力说书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
“咳咳”李硕正襟危坐,右手新买的折扇一挥,“次啦”一声便似那孔雀开屏般展开来,接着便道“今日里个,咱讲点新东西,话说那天下大事。”
李硕这说话声音并不大,但那独有的多年说书经验和这优异的地理位置(指座位)却引得众人侧目而视。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李硕环顾四周,面无任何波动,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似的,环顾过后便是说道“周末七国纷争,并入于秦,秦汉纷争,又驶于汉……”
突然酒店大门被一个人推开,那人迈着刚刚耕完地还沾着泥的步子走入了酒馆。
“老钱,老样子。”那人经过柜台时随手一挥便有一两银子落在了柜台上。
该死,这人怎么来了?李硕心中叫苦,岂不是今天又没办法讲《三国演义》了?
“嘿,硕老弟,今天讲书咋不等等我呢?”那人往旁一坐仿佛没看见其他人似的。
“您的酒,还有四两炭烧鱼。”小二打扮的二哥毕恭毕敬地端上一个碟子,放在那人的桌上。
“所以说,上次那项羽乌江自‘寡’后咋了?”那人也不客气抓了鱼就是往口里塞。
乌江自……寡?恐怕另一个时代的人听到要气死或者笑死。
“墨子爵,您看这……”钱老板看出来李硕今天并不想讲那什么《汉代风云传》于是出来解围。
“我等了一周了,你跟我说今天没有?”墨子爵显然很期待今天的故事。
这墨子爵,是平民起来的贵族,文化水平什么的很低,粗人一个,但是很受百姓爱戴,敢问这苍云城中有谁不认识墨子爵的,那肯定是没有的,为啥?毕竟是农民起的贵族,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是体恤民情啊,看他那脚上的泥就知道这人天还没亮就出去干活了,是一个真正的清官。
李硕不愿看到这样一个清官失望,毕竟这种感觉李硕也有过——催更的时候不是?
于是李硕咳嗽一声便说道“墨大叔,今天只是换个开头而已,当然还是讲《汉代风云传》咯。”
“嘿,还是你小子懂我老人家。”墨子爵又斟了一杯酒仰头直接灌下去,接着便道“我年事已高了,三个儿子没一个好东西,就那小女儿有点姿色和道义,我总不能把我这打过来的爵位给那小女儿吧?到时候啊,女儿还是要嫁人的。我这个人啊也没啥兴趣,只有听你小子说书才有的乐趣,省的在家里面被那三个儿子折磨。”
“墨大叔,您还年轻,年事哪儿高了?”李硕就当这位55岁的老人在扯家常了,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在旁的人听来便是另一回事了,莫非这墨常勉要把爵位让给这个说书的?听那语气还要顺带一个女儿?
“好了,好了,你也别奉承我了,我老了我会不知道吗?”墨子爵故作生气,随即便催促道“我也不打扰您了,快讲吧,快讲吧。”
“好……好吧,”李硕嘴角抽搐了一下,对于这个每周这个时候准时准点到的墨常勉子爵爷爷李硕真的无法拒绝他说的话,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李硕才能看见那年事已高却毫无混浊的眼睛中充满的渴望,像极了当年在网上催更作者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