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我彻夜未眠，一直看护着昏迷不醒的昆塔。希尔薇娅缓过来后也加入了照顾昆塔的行列，但她明显有点慌，眼里沁着泪水，手忙脚乱地帮在床上不断呻吟的昆塔擦汗，时不时打翻一个锅碗瓢盆啥的，把在一旁一下一下点着脑袋昏昏欲睡的米亚惊醒了好多回。
“啪擦！”“啊！”终于，一个陶制的杯子被希尔薇娅笨拙的翼爪碰倒了，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希尔薇娅！这里让我来，你去旁边休息会儿吧！】我不得不按住希尔薇娅的肩膀，对希尔薇娅说道。
“可是昆塔她……”希尔薇娅用力咬紧了下唇，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又要继续去厨房装热水。
【你慌也没有用啊，现在昆塔的情况也不明朗，我们还是要继续等炼金术士过来……】
“可是这得要多久！”
【希尔薇娅！让我来吧，你最初召唤我出来不就是为了帮你做这些你不擅长的事情吗？】
“……”
【你要是现在把自己伤到了的话，我们不还得要照顾你吗？我会帮你照顾好她的，相信我！】
“好吧……”随后，希尔薇娅蹲坐在了昆塔床边的地板上，低着头喃喃自语着，一会儿对血神祈祷，一会儿对狼神祈祷。米亚晃晃悠悠地拿来扫帚和簸箕把地上的陶杯碎片打扫干净以后，就跑到了一个墙角，“当啷”一声也倒在地上睡着了，大概是因为她主人已经魔力耗尽，连带着她也不得不休息了吧。
最后就只剩下我不断地给昆塔擦汗，清理呕吐物，施放刚从希丝那儿学会的新法术【安神术】缓解她的痛苦。希尔薇娅则负责帮我测试她的体温，在她呼吸困难时给她做人工呼吸之类的。
一直折腾到天已经蒙蒙亮，夜晚怪异的鸟啼声退去而清晨的鸟儿们还没有起床的时候，昆塔的情况才已经基本稳定了下来，我也困得无力地依偎在希尔薇娅怀里，苦笑一声说道【害，你说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吃毒药来抑制自己的血脉啊？】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她一直在做这样自虐的事情的……现在想想她每次来找我的时候血的气味都很怪，应该是这个原因吧……”
【你还有这个能力？连健康状况都能闻出来的吗？】前世印象里也见过有狗能闻出主人得了癌症的新闻，不过这句话被我给咽了下去。
“嗯……只能闻出‘香’，‘不香’，‘难闻’和‘有某种怪味’这个程度的啦，而且要贴着皮肤才能闻得到啦……”
【哦哦哦，还挺合理的嘛……诶等等，也就是说她每次来找你你们都会那样贴贴的吗？】
“怎么啊，吃醋啦？”希尔薇娅坏笑着拍了拍我的头。
【怎么可能嘛！我和你什么时候是那种关系了啊！】这妮子什么时候学坏的啊！亏我一开始还觉得她温柔，这种表面亚萨西内部黑漆漆的家伙也太危险了！想到这里，我拍了一下她日益丰满起来的大腿，发出了响亮的“啪”的一声。
“唔啊！好嘛，我不调戏你了还不行嘛！”
我转过头去看见她一脸疲惫但又安心多了的笑容，也实在不刃与她置气，便换了个角度把后脑勺枕在了她初具规模的软垫上。
“……我觉得，她会这么做的责任还是在我身上。”
【你又开始了！说什么觉得自己没有感情，世界没有爱，都毁灭吧这个阴暗的世界之类的屁屁话，前世有个词叫中二病送给你，哼，小屁孩！】
“我哪有！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啊！”不知怎的她被我这几句话给整急了，用力揉了揉我的脑袋说道，“这次是真的和我有关系啦！”
【诶？】
“其实大概直到三四年前，每次昆塔的那几个朋友来欺负我，我也都会试图反抗，而她们每次都只是打到我不挣扎为止，因为那个时候昆塔还没有加入她们，而是一直在她们过火时站出来保护我。”
“那个时候我们之间也只是普普通通的类似姐妹的关系而已。我和她都是怪胎，都是被排挤的对象，只不过她跟我不一样，嗯……像你说的那样，我认为这是我应得的惩罚，所以并没有想要改变这样的境遇的意思。”
“而她则会对这种现状感到不甘，会去主动讨好那些对她冷眼相待的人，所以虽然被当成了好用的小奴隶一般使唤，但境遇并没有我这个怪物这么惨。”
【其实每一群孩童放在一起，都会有一个出气包的，如果你不愿成为这个出气包，那遭殃的肯定就是她了。只不过你们这个世界小孩的武力值太高，如果不是你这种体质，换成她的话估计不久就被打出问题了吧。】
“是吧，不过我当时完全没有思考这方面的问题，我真的是一个很自我的家伙，也不用往自己脸上贴这种金。”虽说如此，但感觉希尔薇娅的语气还是放松多了。
“我和她关系的改变，嗯……我印象很清楚前兆是有一段时间里她突然变得特别粘我，总是想要和我肢体接触，但一点小小的挑逗都会让她变得面红耳赤的。当时年少无知的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只觉得她这样很可爱，很有趣，就……稍微做得过火了一点……”
【咳咳】果然这货平时虽然一直在挨虐，但其实是个没有发挥空间的抖S腹黑啊！
“那一次大概是我第二次看见她血脉完全激活的模样吧……当她变成那头巨狼的同时，我才知道她其实是两性具有的，难怪平时一直都不让我给她换衣服。”
【等等，你说的该不会是……】原来是这种羞耻的事情吗，我感觉我的老脸一红，连不存在的心脏都快速搏动了起来。
“没错，我当时被她变成的那头巨狼按在了地上，毫无反抗能力地眼睁睁看着她把我身上每一件衣服都撕烂，能做的只有全力夹紧双腿抵抗着她的动作。”
【那你已经……】
“没有！”希尔薇娅突然大喊一声，吓得我差点蹦起来。
【啊，啊吧。哦，哦】
“她当时……嗯……找错了位置……要不然我肯定已经玩完了。我当时身体素质不好你也是知道的，我感觉我两条腿都快被她撞断了，这种力度来真的我肯定直接就痛疯了……我当时几乎被，不对，就是被吓哭了，前半生全都在我脑海里过了一遍那种。”
“好在她用在我的大腿解决完问题后就恢复了冷静，我当时还记得她看着我，看着自己的双手的那种神情，好像自己背叛了自己的整个世界一般的眼神。这种眼神刺痛了我，远比下身传来的要痛。我尝试止住我的眼泪，勉强地支起自己的身体想要给她一个微笑，告诉她没事的，这只是个意外，我们以后小心一点就没有关系。”
“但是片刻之后，我就从她的眼里看见了对她自己的恐惧，我知道，这只是一面镜子，此刻我脸上的表情，也是这样的恐惧。”
【……】
“我们这样对视了良久，但我还是依旧没能止住我的泪水。她转过身跑出了树荫，我出声想叫住她，可是一张嘴只能发出一个颤抖的音节。她听见了，停下了片刻，却又一甩头奋力跑远了。”
“之后我一个人在树荫下哭着，想了很多事情，可是我忘记我想什么了。直到眼泪流干后我才发现我双腿发软还是站不起来。我在那里呆到夜色中来了一位我看不清长相的大人。她欣喜地告诉我昆塔这次觉醒的神血可能是近50年来纯度最高的。我只记住了这一句，因为我由衷地替她感到高兴，如果这就是我的价值的话，那我已经满足了。而她再三反复地询问昆塔到底做到哪一步了，我根本没有回答，甚至直接叉开腿让她确认我不会成为这个家族的新天才的前途的累赘这件事。”
“直到我被用血术搬运回畜棚，一路上她都没有问过我一句感受，我也并不在意……好吧，其实还是有点在意，只不过我知道对她来说这一点都不重要。床没有被铺好，她看着在本宅根本见不到的稻草和床褥，思考了不到五秒，就索性把我扔在了光秃秃的夯土地上离开了。”
“夏天的夯土地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的其实，但我还是一夜没睡，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在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河边把已经干掉的秽物洗掉。”
「可怜的孩子……」希丝小声嘀咕着，而我已经说不出话了。
“从那之后开始，她在孩子们间的地位一夜便从跟班变成了老大，在家族中甚至据传连祭祀的席位都已经为她预订好了。我和她的关系似乎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她之后偷偷来找过我一次，却在我还什么都没有做的情况下又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从那之后的很长时间，她就再也没来找过我，而且开始冷眼旁观对我的暴力行为，直到有一天她也跟着气氛动了手。她似乎把积压很久的某种东西换了一种方式一股脑发泄了出来，那也是我第一次被打到断气。”
【……】
“第二天她终于又回来找我了。她哭得很伤心，一个劲地道歉，为了之前的事，也为了更之前的事，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但我还是发现她这次并没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于是我一边骗她说其实被打的时候我并不痛的，一边骗我自己说这是我必须赎清的罪。我假惺惺地‘原谅’了她对我的这些行为，并且提出可以不用顾虑地将我当成她发泄的工具。她对我的话非常不满，我们那次不欢而散了，但几天后，我又经受了一次由她带头的毒打，第二天她来找我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对前一天的事情只字不提。我们便一直这样到了今天，除却光天化日下发生的那些暴凌之外，我们的关系仿佛回到了从前，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我却在她的眼里看到更甚之前的孤独和痛苦。”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自以为我是她的一味药，但在我们之前垒起高墙的却是我自己。”希尔薇娅宠溺地抚摸着昆塔汗湿的冰蓝色发丝说到，“就连这样虚假的平稳也在最近几个月间渐渐保守不住了。她开始控制不住地在人前殴打我时做出一些含有暗示的行为，也第一次在密会的时候向我提到人前的事情，可我试图维护平静的假象，选择装作没听到她的求助。逐渐地，她开始在我们私会时也有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但都只是一些稍微有点越界的行为，害怕再次失去的我便都默许了，甚至有时候还主动……总之最后的后果你上次也看到了。”
【嗯……】我努力搜刮着我的脑瓜，想要说句那么一两句安慰的话，但所有的言语到嘴边都变得苍白无力而又虚伪至极。
“困了的话就去睡觉吧，我去把维比亚小姐叫醒来换班。”
【我还不困……】
“但是我困了，很困很困。”我这时才听见背后小心翼翼地吸鼻子的声音，回头一看她的眼圈已红，便默默地点了点头。
被喊醒的维比亚小姐查看了昆塔的情况后，看看希尔薇娅有些不对劲，就问了那么大概几句，换回来的只是敷衍的嗯嗯啊啊，连希尔薇娅并不愿意说话，她便也让我们赶紧去睡了，只是我们上楼的时候她还一直担忧地盯着希尔薇娅。我不想让她太担心，便做了个“ok”的手势。
“蒂塔？”黑暗中，抱着我的希尔薇娅轻轻唤道。
【嗯？】
“不用偷偷给我放安神术，它只能缓解肉体的痛。”
【嗯……那……】
“我没事的，只是有点累……而已。”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随你便了。”
【那开始了哦！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一无所有的不死人在间不知名的地牢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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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训终于，终于放了一天假！
然后这一天里还要画一份快题！
那不相当于没放假吗！！
我不能接受！
于是把快题扔了找了个网吧码字。
说了要写下去，就一定会写下去的！
虽然大概会龟速更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