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江的雨,洗的净这尘世吗?
或许洗的净,但那满江的血液又算是什么?那江畔堆积的尸体又算什么?那江上漂浮的尸体又算是什么?那……心中的伤痕,又算什么?
乌江畔,项羽仍在奋力的厮杀着汉军,一条条人命被太阿剑收割,一具具尸体被项羽踩在脚下,无数的士兵看着项羽心生胆寒。
但是这一刻,没有一个人想过放冷箭。这一刻,所有人都认为……西楚霸王,只能够被堂堂正正的打败,杀死。汉军虽然心惊胆战,但是却仍然一个个冲了上去,这是视死如归的决心,也是对西楚霸王的尊敬。
无数的尸体不断堆积,竟然堆做了一座尸山。项羽孤立其上,身上早已被鲜血染做一个血人。
“来啊——”
项羽怒吼,此刻,却再也没有一个汉兵敢上前。
看着这些畏缩不前的汉军,项羽不屑的一笑,继而看到汉军之中骑兵司马吕马童,不由得大笑道:“传闻汉王为取我头,赏千金,封万户侯,今日,我就送你这份好处。”
项羽大笑道,看着江面上几乎看不到的乌篷船,太阿剑横立颈上,心中默道,虞姬,等我。脸上却一片豪迈,豪迈的声音大喝道:“吾乃……西楚,霸王——!”
一剑飘血,项羽手中的太阿剑发出阵阵悲鸣,剑身上红色的血液顺着雨水留下。
这一刻,武鸣的灵魂从项羽体内飘了出来,看着这眼前的一切,却仿佛是泡影般虚幻。无数的记忆突然仿佛凭空出现一般涌进了武鸣脑海中,一声马的嘶鸣声从远处传来。武鸣看到,一匹黑色的毛皮如段子般的黑马蹋江而来,嘶鸣着从江面一跃而起,落在了武鸣的身边,然后将武鸣托在了背上,再次奔腾在这片土地上,远处的錾金虎头枪,近处的太阿剑仿佛都受到了召唤似得飞到了武鸣手中。
这一刻,武鸣似乎就是项羽,项羽,似乎就是武鸣,两人再部分彼此。
这一刻,乌骓马驮着武鸣奔跑在这广袤的土地上,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仿佛身边的景物都变得虚幻起来。武鸣渐渐失去了感觉,只觉得自己坐在乌骓背上在不断地前进。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究竟到了哪里,武鸣渐渐回过身来,却发现自己正漂浮在水面上,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是梦吗?”武鸣深处自己的右手撑开想要放在天上。眼神透过指缝看着天空,但是,为什么这感觉如此真实,为何,我会流泪。武鸣说着,轻轻拭去眼角滑落的泪水。
“虞姬,究竟长什么样子……为什么,我看不清你的模样。”武鸣双眼无神的任凭身体漂浮在水面上,这时一阵马的嘶鸣响起。武鸣往水边已看,突然浑身颤抖。整个人发了疯般向水边游去,那里,一匹皮毛仿佛缎子般雄壮的黑色骏马正在水边看着武鸣。
“乌……骓……”武鸣从水里走出来,声音颤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匹马说道。黑色骏马发出一阵鼻响,将头低向武鸣,轻轻的在武鸣身上蹭着。
“乌骓,乌骓,乌骓,是你,竟然真的是你。”武鸣抱着乌骓的马颈,眼中竟不由自主的留下了泪水,这种感觉,仿佛穿越了时空,再次和自己相依为命出生入死的兄弟相遇。
“不对,你是乌骓,那我又是谁?是项羽,还是武鸣?”武鸣突然松开了抱着乌骓的手,眼神迷茫地自言自语道,乌骓人性化的眼神中看着武鸣竟有一丝的着急。
“你当然是你,你是项羽,也是武鸣。你就是你,至于你认为项羽是武鸣的前世,还是武鸣是项羽的今生,决定权都在于你。”此刻,龙帝站在远处微笑的看着武鸣朗声道,“修道之人,修的是心,你能如何去想,便决定了你今后的道路,这点谁都帮不了你,要靠你自己。”
乌骓马眼神中有些焦急的看着武鸣,武鸣的最后的选择,将决定了它是否能够跟随他。
我究竟是项羽……还是武鸣。
武鸣的眼中一片混沌,脑海中关于项羽的记忆仿佛就是自己刚刚的亲身经历一般,而项羽的武力,豪情,更是一点点的吸引着武鸣,如果自己是项羽,那么自己就将有着项羽的一切。威名,称号,能力,部下。如果自己是武鸣,那个到现在什么都不顺的小修士,自己将什么都没有。
武鸣,项羽,属于两个人的记忆不断在武鸣脑子里纠缠。
“我是……项羽!”最后,武鸣的眼神渐渐清明,嘴里喃喃地说出这句话来,乌骓马的眼中闪出一抹喜悦,但是武鸣继续说道:“也是武鸣,既然项羽是我的前世,那么就应该以前世的身份存在,今生我是武鸣,那么谁都抢不走武鸣的人生。不论我的人生是成功还是失败,是坦荡还是崎岖。这辈子,我是武鸣,也只是武鸣。”
这一刻,武鸣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明心见性,不外如是。乌骓马听到武鸣的话,眼神突然变得黯然起来,难道,今生再也等不到霸王了吗?
武鸣看着乌骓失落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乌骓的脊背道:“好兄弟,前世我是项羽,你陪我征战一生,不知道这辈子,你是否还愿意陪我,不管我是项羽,还是武鸣。”
乌骓马听到武鸣的眼神一亮,发出一阵希律律的嘶鸣,四只马蹄欢快的踏在地上。马头不断地在武鸣脸上蹭来蹭去。
“哈哈,好兄弟。”武鸣摸着乌骓的头笑道。
一旁,龙帝一脸笑容的看着武鸣,伸手抛出了一块亮晶晶的石头。
“这是魂石,乌骓马在这个世界等了你两千年,早已经变作了魂兽,有了魂石,你就可以将它带进你的世界了。”
武鸣接过魂石,看着龙帝真诚的说道:“谢谢了。”然后拿着魂石对乌骓说道:“你也听到了,想跟我走,就要委屈你一下了。”
乌骓挥了挥尾巴,直接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流光蹿进了魂石,银色的魂石渐渐改变了形状,化作了一枚银色的戒指,界面上,一匹黑色的骏马身上燃烧着烈烈火焰似乎将要凌空奔跑。武鸣将戒指戴在手上,大小刚刚合适。
“去和战神道个别吧。”龙帝说道,“三天之后,我来接你回现世,八个多月的时间了,现世,发生了不少事情呢。”
武鸣看着龙帝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
龙帝看着武鸣奔跑着离去的身影微微无语,这个,你不是有乌骓马了吗?还跑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