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疼。”
感觉各种思绪搅和在一起,如同浆糊一样的脑袋沉昏昏的。
一个人死了之后会怎么样?我曾几何时有过类似的疑问,但不是现在,我仅保留着这个疑问在我的灵魂之中,而不在于我现在的思考当中,我甚至无法辨别眼前的所有事物。
嘶吼声在穿透我的脑海,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呕~”
身体本能地抗拒着这一切,我吐了出来,逐渐地,我又失去了意识。
人类的思想是不是会主动地往自己愿意接受的方向去靠?但这个思想,是为了人还是为了本身而有了行动呢?
我似乎被某种力量所牵扯,我感受到我自己在移动。
意识是由我们产生的吗?还是本身就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或者说这个世界本身就是意识?
各种疑问在帮我看清自己身处附近的情形,我在努力地学习周边的一切。
“她很微弱,但我想这已经是最幸运的后果了。”
“她能活下来是吧。”
“只能由她自己努力了。”
他们说的话,我似乎能理解,这种感觉十分奇怪,我只是在拼命地接收信息,但我没有去试图理解这些信息,我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就像是在用餐的时候不需要咀嚼,食物已经在我的肚子里了。
“我会在这里照顾她的,你们先去吧。”
“那是再好不过了,莉莉丝。”
“好点了吗?感觉怎么样?”
“她需要一些时间适应。”
我只是单纯的听着他们围在我旁边的谈话,做不了更多的思考,准确来说我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
“等等,你去哪?”
有人离开了,留下了沉重的摔门声,随后更多的人都离开了。
我看门上的锈迹看得入神,以至于忘记了时间的流动,门又打开了。
“嘿,小妹妹。”
她努力地想挤进我的视野之中。
“我知道你现在很疲惫,但很遗憾地说,我们需要到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
她明显想等到我的回应,不过我对此无动于衷。
“行吧。”
她干脆把我抱起来,我的脸轻轻地贴在她的胸口上,安心的气息填补着我的缺口。
颠簸的路面将我从睡梦中唤醒,迷糊之中,我掀开盖在我身上的毛毯,发现自己又置身于新的场景之中——一个窄小的盒子中,而本来还吵闹的杂音缓慢地消失了,我抬头环视了一周,我识别出来了与我紧密相连的女生,也许是她身上的气味依然缠绕在我的嗅觉之上,她们都很惊讶地看着我。
“你感觉好点了吗?”
我下意识动了动我的双唇,违和感阻止了我的思维,随后,我点了点头。
“没有哪里疼吗?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她紧接着问道,而坐在我对面的女生凑了过来,她却专注地盯着我,与此同时,我在她那一双似乎是娇嫩的矢车菊的蓝色,柔和又不失几分艳丽的眼眸中,我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
“你干嘛一直盯着她看,你吓到她了。”
“抱歉抱歉,我只是觉得,她真的好可爱啊,不是吗?”
触觉从发根处像电流一般传到发梢,这种感觉并不讨喜且让我内心有些发怵,我摆脱了她的手。
“你看,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emmmm...”
我并没有对她有特别的抵触,我只是不喜欢她的这个举动而已,但看来她受到的打击挺大的。
旁边的女生告诉了我很多的东西,尽管我并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她的声音有一种别样的魔力。好像说刚出生的鸭子会把第一眼看到的动物认作她的妈妈吧,我不好奇我从何而来的认知,我专心沉浸在她一词一句的音韵之中。
“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兴许是她那温柔的话语让我沉迷其中,我任由她那细腻的手指顺着我的发丝滑动。
“这不公平好吧,莉莉丝。”
我依靠在她的身上,对坐的女生时不时会将眼光投向我,看起来比刚刚拘束了很多。
没过太久,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勾起我的睡意,无形之中,貌似我的脑袋被轻轻地安抚着,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
“这里算是比较安全了,所以,你感觉怎么样。”
我无力地拉着她的衣角,看着眼前高大的建筑物,仿佛敞开的大门犹如野兽的血口一样。
“别害怕,你已经安全了。”
蓝眼睛的女生察觉到我的胆怯,便蹲下身子给了我鼓励。当然我是对高大的物体有些畏惧,但原因不明了,恐惧的面容更像是带着一个新的面具,阻挡了我的视线,使我放弃了探究。
照顾到我的身体状况,她又把我背了起来,我的鼻尖点着她的一缕缕秀发,至少分担了一下我内心的压力。
绿色、蓝色,墙纸上的图案似乎是被围困着的舞者,定格在一个动作上,我无所事事地盯着窗外的光景,听见窗外嘈杂的声音,就像是一首杂乱无章的交响曲。
蔚蓝色承载在云朵上慢悠悠地移动,远处的太阳仍在散发着光彩。我听到身后有一声轻微地推门声,于是便回过头去。
这是我第一次跟她见面,但我能感觉到彼此之间的一丝联系。
“看来你恢复精神了。”
我被她那白绒绒的兔耳所吸引,直到她走近,我又突然发现她的香肩上有一只雪白的兔子。
她从我的视线中将那只兔子举到了我的面前,
“放心,他不会咬人的。”
“嗨。”
兔子挥了挥手,发出一声粗犷的嗓音,我被这突然而来的声音所吓了一跳。
“啊哈哈...”
她着急地将兔子扔到一旁,稍有内疚地解释道,
“对不起,平时他会比较沉默的。”
兔子为什么会说话?我比较想这么问她,但我对她整个人都很感兴趣。
她被我的注视弄得不太自在。
“来,看这里。”
忽然间,她修长的手指间有一道辉光划过,始于她指节的戒指上,一会儿的功夫,这道光有意识一样汇聚在一起,逐渐有了形体,有了质量。
“姐姐给你一个棒棒糖,怎么样。”
我在疑惑之中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棒棒糖,我似乎知道这个东西?我将棒棒糖来回翻看,脑中闪烁着几块碎片。
“我帮你开吧。”
香橙色的糖果也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阳光从窗户流入,糖果便更加通透,
“怎么了?”
我望向她的脸庞,她那温柔的眸光,也像这糖果一样、晚霞一般的诱人。
味觉是记忆的备忘录,糖果就像是沉睡在深海中的鱼雷一样,霎时间引爆惊起几里的水流。
“你没事吧?你怎么哭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感觉到少女的手轻轻地抚去我的泪水。
“你是谁?”
我将见面开始以来的全部疑问,都浓缩成了一个问题。
“你刚刚说什么?”
“你是谁?”
我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我知道这由三个字所组成的句子是一个复杂的问题。
“她是一位冒险者。”
“你能不能不要插嘴。不过也正如他说的那样,我的名字叫瑞卡蕾·瞬,是一名冒险者。”
她将印着一把剑和盾牌样式徽章的小册子展示给我看。
“总而言之,我主要会帮助有需求的人打怪兽之类的。”
我略带疑惑地看着她,打架?我不能想象说面前的可爱女生会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厮杀,这就像是某天你看到一个人拿着可口可乐的饮料瓶却往里面灌百事可乐一样,十分的违和。
“你知道你真的很可爱吗?”
我并不知道她们眼中的我是怎么样的,我顺眼望向自己的身体也不过能看到自己自然下垂的黑发以及平板的身子,不过我还是很乐意她们会在某件事情上面对我有好感,起码这是一种认可的态度。
“瞬?你在干什么?”
“我在,呃,爱丽丝,听我解释。”
我不清楚在爱丽丝的眼中见到怎么样的光景,但八九不离十就是碰上我略带泪珠,而瞬还痴痴地对我笑着的时候吧。
“所以说,我就不是这么一个人,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别看我,我就看到她把小女孩弄哭了而已。”
“我*”
这场闹剧没持续多久,是否公正就不知道了,虽然嘴上说得都是不相信,我还是能看到两个人之间的联系。
这是一个群体,她们都是一群心地善良的人,如若她们站在一起,也不会显得突兀,而现在一副完整的拼图上面又要摻入一块新的拼图,不过我还没有这种剑走偏锋决心,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如同新生儿一样,一股源于本能的求生欲,施予我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和不安。落难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见到轮船的经过哪有不求救的道理?
我抱住了爱丽丝纤细的手臂,我要确保她们对我某一方面上的好感能够持续下去,以至于我还有待在这个群体之中的可能性。
“啊,你怎么了?”
事实证明,她的确对于我这个举动欣喜若狂,不过似乎效果太过了,她貌似被冲昏了头脑。
“瞬,你别想逃走。”
“我可管不着这个,她貌似很喜欢你,那就这样吧。”
“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