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警员打开门，秋季阳光穿透云层，照在红色砖墙上。如果忽略上面的高压电网，这还是间不错的院落哩。
初来的夜晚，四周黑糊糊的，旭云也没怎么注意周边。现在他才发现这间监狱设施非常完善，环境极其优雅。整个院落，沿中轴线，分布有四个花坛。秋菊正迎着太阳绽放，仿若浸了泥沙的海浪。
“看那么仔细，想逃跑？”
“怎么会。”旭云傻傻一笑继续打量。
花坛四周有很多人，他们穿着囚服，应该是这里的犯人。想来是为了省钱，监狱并没有雇园丁，而是理所应当地把这些犯人视作劳动力。
在中国，曾几何时，犯人们还必须下井劳改。如今，犯人们只需在放风的时候浇浇花草。但旭云看得出，他们并不开心。
悔恨，懊恼，他们大都是这种表情，乐呵呵的似乎只有旭云一个，这让他显得非常另类。
“走吧。”
警员轻轻推了推旭云，他们带着男孩穿过花园，走进一间小屋。
旭云看过很多电影，犯人们常常被警察押进小黑屋，高压审问。但迈进门的刹那，旭云并没有找到熟悉的小黑屋。最先引起他注意的，是空气中弥漫的香水味。
“橘子味的，我喜欢。”
“那最好。”警员指了指皮椅子，“坐那吧。”
旭云点点头，不客气地倚了起来。他的眼底映出几张木桌子，其中一张是电脑桌，上面摆有液晶显示器和示波仪。当然，旭云并不确定那是不是示波仪，他只是觉得像而已。
没过多久，大佬们鱼贯而入。他们坐在桌子后面，面色轻松。
“你就是李旭云？先给他带上家伙。”
最中央的桌子上，坐着两名警员，其中一位面带微笑，而另一位语气里似乎藏有火药，随时都可能爆炸。
旭云猜他们就是主审官。面带微笑的是好警察，语气不善的是坏警察，这些都是老把戏了。
“是的，没记错我是昨天下午4：00被抓的，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就在他说话的当口，几名警员围了上来，他们变戏法似地从皮椅里掏出电磁贴片给旭云按上。
“呵呵”好警察莞尔，“看来你的选修没白修，真得记住不少法律。不过我们不是普通警察，我们可以申请延长时间，这个期限甚至可以是永久。所以说——”
“给他说这些干什么？”坏警察粗暴地打断了同事的话，“李旭云，你面临三种可能存在的指控。叛国罪、间谍罪、故意杀人罪。”
“听起来，哪一件都很要命。”旭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好警察眼角闪过一丝狡黠，适当地插话。
“当然，这些都是可能存在的指控。你还没被定罪，一切还有转机？”
“也就是说我还有机会喽。”
“当然。”好警察继续演好人，“只要你肯配合。”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是这样。”
旭云想了想，开口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
“秦晓叶是你女朋友？”好警察一字一顿，似乎是怕旭云听不清。
“这问题也太八婆了吧？”
“你只有回答是和不是的权力。”一旁的坏警察阴着脸说。
“算是吧。”
“你没听明白——”
好在坏警察身前没有茶杯，不然茶杯铁定是要遭殃了。好警察伸了伸手，把坏警察挡在后面。
“先让我问，你冷静下。李旭云，你和秦晓叶相处时间并不长，现在我想问你，你喜欢她吗？”
“我不喜欢。”他摇了摇头。
随即一份资料被电脑前的人递给坏警察。坏警察一如既往地面色阴沉。
“你说谎。”
“我喜不喜欢她，我还不清楚吗。”旭云下意识地接了句气话。
龙有逆鳞。人也一样，有些事，打死他他都不想提。就像对秦晓叶的感情。
“测谎仪显示你刚才说谎，你喜欢她，但你却不敢说实话。老实交代原因，你为什么要替秦晓叶打掩护！”
“好吧，也许我刚才说得不准确。”旭云整理起思路，“应该是我曾经喜欢过她，但我现在不喜欢了，这个回答可以吗，审官们？”
坏警察的眼角暴起青筋，他唾沫横飞。
“哼，你现在说的每句话，将来都是呈堂证供，你这样为你女朋友打掩护，我只能怀疑你有间谍行为和叛国行为。你要明白，如果我们把你定性为间谍，你将不再享有任何权利，甚至连日内瓦公约都救不了你！”
“好吧，我说实话。”李旭云只觉嘴唇发干，“在青海，秦晓叶扇动着白色羽翼飞上了天，李芮雪在地心引力的牵引下堕了地，她们都很牛逼，唯独我不牛，所以最后只有我回来了。”
简直是无稽之谈！
坏警察快被旭云气疯了。但液晶显示器上的波纹却显示——男孩没有说谎。
“好了，你别激动。”好警察接过话题，“不如这样，今天就先到此为止，等专家到了再审，我们并不着急，反正已经和上面打好招呼了，李旭云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将会是无限期。”
ps：初五后再更，过年好多事，以前小可以不问，现在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