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的摆设和上上世纪(注:小说时间线为2124年)七十年代的贫民窟有的一拼。面积大概就只有五十多平米,里面刚好放了三个木椅子,三个并排面对着门对面的墙壁,此时猿周率已经坐在其中一个椅子上了,他的身体摇摇晃晃,屁股下的木椅不断地发出“吱吱”的抗议声。
虽然说他坐的好好的,但是为什么总感觉这个椅子随时会支离破碎呢?
应该是在做梦吧?
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堂堂猿周率建的地方,总该现代化一点吧,总感觉穿越到两百年前去了。
拍拍自己的脸颊,不放心,又抬手捏住脸,用力扭了一圈。
疼疼疼……
原来不是做梦。
“这里怎么这么破旧?”我忍不住吐槽。
葛忽也到了,因为门太小加上我站在门口,他根本进不去,本想把我推开,但仔细想想也推不动,只好一只手抓起我的肩膀踮起脚往里面望。
“因为这里本来是堆杂物的地方,刚好那个时候把东西搬走,就把这里改造成了康斯雷会议室。而且我也没什么钱去搞这种东西。反正开会的时候没人能看到,管他呢。”
“这……”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只能说你开心就好。
“哎哎!差不多该进去了吧,快点。”
身后的葛忽推我一下,提醒我差不多该进去了。我回头斜着看他一眼,接着又转回脑袋,视线在两个椅子中回转,思考着该选哪一个椅子。毕竟等会坐着坐着突然塌了就很尴尬了。大概思考了两秒,就往椅子那边走过去,葛忽也跟着进来。
我坐在最左边的座位上,而猿周率则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只剩下最右边的座位了。说实话,虽然这个椅子看上去不怎么结实,但是坐上去之后却感觉异常结实,我两只脚搭在地上,测试了一下,虽然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但感觉还是挺结实的,至少等会不会出现椅子突然暴毙的情况。
就在我还在测试椅子的承重能力的时候,猿周率看了一眼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腕表,点点头,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一下眼前的那面墙。
“差不多到时间了。”
经过他的提醒,我终于是把视线放在那面不起眼的墙上。说不起眼也不太对,毕竟这整个房间的任何一样东西和外面都能产生极大的反差。特别是这一面墙,说实话因为刚刚给我的震惊太大都没能注意到这个东西。表层石灰基本上已经掉光了,露出其下的青心红砖,大约有三分之一的墙面缺失,后面的金属散发着特有的棕色光泽。
这面墙特么是这个鬼地方最最最最最破的东西,没有之一!好歹那几个东西看上去虽然不怎么结实但勉强还能用,但你这个长得像被炮轰过一样的墙在这里是个什么意思?
算了算了,应该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继续吃惊下去的吧,现在已经够吃惊了,等下会以什么方式开始会议呢?好期待。
我看着猿周率拿出上世纪已经淘汰了的投影仪,老古董了,和我以前在照片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突然好想打他。
“诶诶诶?停停停,我开玩笑的!”
他看到我站起身,抡起拳头,吓得马上把投影仪往身旁一丢,抬手想要挡住我。
“别闹了,已经开始了。”
葛忽也劝阻道。
我勉强压制住了想要一拳打上去的想法,重新坐下来,左腿架在右腿上,双臂抱胸,眼睛望向面前的那面破旧的墙。
那面破旧的墙开始变得虚幻,我和葛忽的目光转向四周,发现四周的东西都开始发生变化,每一件物体都开始扭曲,包括摇摇落落插在木桌上的蜡烛、木桌、木椅以及那面破旧不堪的墙面,隐约中还听到几声活塞和齿轮的声音。
我突然想起刚刚袁周率那一副想笑但又是不能笑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转过头看向他。他也注意到我在看他,歪着头表示不明白。
“准备好,马上就连线好了。”他说。
是在和我说不要突然冲上去打他吗?
要不是看在你儿子和我关系好的份上,这下绝对要把你头锤爆。
我在心里不断地用红笔在他的脸上画叉来发泄。
空间的扭曲大约持续了五秒,四周由原本的贫民窟小房子变成一个巨大的议会厅,一眼望去,整个会议厅都被灯光照耀,大约有数十列木色的靠背椅,再往后的是随着台阶升高的木色椅,每个木色椅前都有几个飘浮着的面板,不知道用来干什么。所有位置都面向面前的联合国徽章,徽章下还有位列一排的三个位置。这个地方,我记得是联合国大会会场,这难道就是康斯雷吗?
我坐在第四排的位置,通过我这个角度看,现在整个会场座无虚席,有很多人在交头接耳,但是更多的人正脸色严肃地看着坐在会徽下的人。
“安静!”
扬声器中穿出刺耳尖锐的噪音,而后紧接着的是一阵雄浑的喊话声。突如其来的声音使我直接被吓了一跳。
我看到主席台上三个位置中间的人捏着话筒,鹰一般的目光扫过整个会场,被他目光扫到就感觉像是包袱压在身上,喘不过气来。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我惊叹于大会主席那股压迫的气场。我记得他的名字叫威尔特来着。他的左边坐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秘书长查尔斯。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点点头。副秘书长推了下眼镜,还在看着威尔特刚刚递过去那份文件。
“相信在场的各位都知道这次会议的原因。”
开口的是查尔斯,他嘴中慢慢地跳出一个个单词,声音不大,但是咬字格外清晰。我尽力想要一边听一边理解他的话。旁边的袁周率用手肘顶了我一下。我疑惑地看着他,他的手指指向面前的那块面板。
我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发现面板上竟然在慢慢地出现汉字,随着主席台上说话的声音,一个词一个词地出现,而后又慢慢消失,我马上就理解这个面板的作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