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注视着男人，开口问道：“奥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在交易达成之后，你应该已经前往虚数之树了。”
“我尊敬的融合战士先生，如你所见，我并没有前往虚数之树，虽然我已经渴望哪里很久了，”男人笑笑，“但在我解决完这个连你也束手无策的麻烦前，我还不能走。”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凯文冷冷的说道。
“难道不是吗？我那老朋友出现在世界蛇，大闹一场后从你手中夺走了她给予K423的原初之羽。”男人指着凯文的胸口。
凯文默然，男人所指的地方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绷带，隐隐透露出鲜红。
交手时少女留在他身上的剑伤依旧没有愈合。
“行了，奥托。”清冷的声音浮现，少女出现在男人身边，“现在不是你磨嘴皮子的时候。”
男人耸耸肩，不再说话。
“华。”凯文轻轻说道。
“嗯，我还活着，很久不见了，凯文。”
“我知道了。”上个纪元共同作战的默契让凯文瞬间明白了少女的意图，他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也不再多言。
此时修长的旗舰从天空缓缓降落，舱门打开，琪亚娜面露警惕地看着百无聊赖站在一边的男人，下一刻，男人身边玄衣长发的少女占据了她的全部视线。
她忽然不顾一切的朝少女跑了过来。
“班长！”
琪亚娜猛地扑到少女怀里，紧紧地抱住少女的纤腰，像是怕一松手，少女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班长，我以后再也不会不听你的话了，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琪亚娜红着眼眶，在少女怀中放声大哭。
少女轻轻的抚摸着琪亚娜的长发：“不要哭，琪亚娜，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不怪你。”
琪亚娜的情绪显然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宣泄完的，少女拍打着琪亚娜的后背，冲男人苦笑了一下。
男人刚想说什么，忽然也被撞了一个趔趄，低头看见姬骑士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身体微微颤抖。
“主教大人…………”姬骑士说了这么一句，便紧紧地搂住男人脖子，完全不肯放手。
“幽兰黛尔，我没事。”这回轮到男人拍打着姬骑士的后背，对少女露出苦笑。
很久之后，琪亚娜和幽兰黛尔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就算再加上幽兰黛尔，我们也未必能压制住被识之律者操控的华。”凯文看着姬骑士，皱了皱眉，“我们缺乏抹杀律者意识的手段。”
“不，我想还是有的。”温和的男声从幽兰黛尔的身边传来，原本沉睡于姬骑士体内的幽兰黛尔圣剑不受控制的显现于世，身着黑袍的男人端坐其上。
“SU！”这是凯文和少女难以置信的声音。
“SU先生？”这是幽兰黛尔疑惑的声音。
“嗯，凯文、华、比安卡小姐，很久不见了。”SU笑了笑，“我还活着，不，也不算活着了，随着我的身体与须弥芥子一同消亡，我也只剩这一缕残魂了。”
“这缕残魂是当初我对比安卡小姐赐福后依附在幽兰黛尔圣剑上的，我现在算是成为了神州玄幻小说中类似于剑灵一样的东西了。”
“难怪我之前一直无法调用幽兰黛尔圣剑的力量。”姬骑士恍然大悟。
“对不起，比安卡小姐，因为我的缘故害的你受伤。”SU对幽兰黛尔说着，“但当时我绝对不能让识之律者发现我的存在，当时你身边没有足以抵御她的人，如果被她发现，她一定会不顾一切杀了你。”
“毕竟在上个纪元，是我亲手捕获、杀死了她。在两个纪元里，除了那个人，我应该是最了解她的人了。”不知为何，男人感觉SU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SU，你刚才说你有抹杀律者意识的办法，那是什么？”凯文开口问道。
“要抹杀一位律者的意识，无外乎以足够能级的崩坏能直接轰击律者核心。如果是普通的律者，比安卡小姐与奥托先生便足以做到，可如今面对的是识之律者，专门掌管意识的权能，我们能够奏效的手段就只有华的太虚剑神和你的天火出鞘。但华的身体已经被识之律者所夺去……”
“因此，凯文，我需要你的那一剑！”
良久的沉默，凯文缓缓开口：“你想好了吗，SU？作为融合战士中唯一一个参与了全部神之键研究的你应该很清楚，在一个纪元中，我很可能只有那一剑。”
“我很清楚，凯文，但是……别无他法。”
“我明白了。”凯文不再说话。
“在那之前，我们需要将律者核心从华的身体中逼出来，那同样需要相当量级的崩坏能攻击，并且，我们需要为凯文的蓄力争取时间。”SU看着男人和姬骑士，“奥托先生、比安卡小姐，到时便麻烦你们了，我会全力以赴协助比安卡小姐。”
“至于最后失去识之律者操纵的另一个……”SU犹豫了一下。
“无须担心，我会亲自和她……做个了断。”少女轻声说道。
“很好。”SU笑了，“那么在那一战到来之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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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男人身后传来怯生生的声音。
“好久不见了，小德丽莎。”男人回头，注视着这个从自己身边逃离了许久的小姑娘，“离开家这么久，在外面过得还好吗？”
“我过得很好。”德丽莎冲男人笑了一下，“在外面的这段日子，虽然没有在天命那样舒适，但我见到了很多新鲜的东西。”
“是吗……那就好。”男人伸出手想摸一摸德丽莎的头，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放下了。“以后爷爷不在身边，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德丽莎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将脖子上的十字架取下来递给男人，“爷爷，这是你要的犹大。”
男人接过神之键，紧紧系在手中：“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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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一起并肩作战了吗，班长？”琪亚娜听完少女的讲述后兴奋的说道。
“不，作战并不包括你。”少女摇了摇头，“把你和布洛尼娅收集的羽毛交给我就赶快走吧。这里，还不是你们可以踏足的战场。”
“为什么？我很强的，班长！我才不会拖你的后腿，我肯定不会输给另一个你的！你说对不对，布洛尼娅？”琪亚娜想要同伴与她一起说服少女。
“我明白了，班长。我和琪亚娜这就回去。”布洛尼娅没有理会琪亚娜。
“喂，布洛尼娅，你怎么这样？你要把班长一个人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吗？”琪亚娜对布洛尼娅大叫。
“笨蛋琪亚娜，你以为布洛尼娅不想留下来和班长一起战斗吗？”琪亚娜怔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布洛尼娅被泪水盈满的眼眶，“可你看看留在这个战场的都是什么人，弱小的我们留下来不仅起不到帮助，反而会拖累他们。”
琪亚娜低下头，白色的长发垂落，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我走还不行吗？”很久之后，琪亚娜抬起头大喊，“给你，班长，太虚山所有的羽毛都在这里了！”
少女接过琪亚娜递来的一大捧羽毛：“谢谢你，琪……”
声音戛然而止，琪亚娜猛的扑过来紧紧地搂住她，将温软的唇瓣用力印在她的唇上，琪亚娜的舌尖笨拙地在少女的口腔内搅动，贪婪地索求着少女的津液。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少女的脑子成了浆糊，曾经柔软的身体此时僵硬如铁板，少女忘记了反抗，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良久，唇分，琪亚娜扬起头，在阳光下扯出一条闪动的银丝。她红着脸嚅喏：“班、班长，这是人家的初吻哦。拿、拿走了人家的初吻，就一定，一定要回来找我！”
哐的一声巨响，刚才蹦蹦跳跳的琪亚娜被砸趴了，布洛尼娅红着脸咳嗽几声，把琪亚娜丢到了重装小兔的手上，扭头看着少女，“班长，布洛尼娅相信你，一定可以获得胜利。”
少女目送着布洛尼娅的背影，很久之后摸了摸酥麻的唇，白发少女炽热的余温还留在她的舌尖，灼烧着她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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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答应我，不要死啊。”小姑娘背对着男人，颤抖着说道。她并不想让男人察觉她的脆弱，可一想到男人若是就此从她的生命中离去，悲伤就不受控制地溢满整个心房。
温暖的大手覆盖在她的头上，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她所贪恋的那样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男人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放心吧，德丽莎，我不会死在这里的。”
小姑娘高悬的心就此放下，她闭上眼睛，感受着男人久违的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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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向孙女交代些别的吗？如果你真的战死在这里，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与她多说些话？”凯文走到男人身边，和他一起看着远去的休伯利安。
“如果我终要战死，那么告别的话说再多也没有意义。”男人的声音恢复了冷硬，“况且如果我死了，世界上就再无人记得她的一切。所以我还不想死。”
“你说的对，如果我们真的战死，这世上还有谁会记得她们呢？”凯文幽幽说道，随即摸出通讯器，“渡鸦、芽衣，无论你们现在在哪，立刻原地待命。不管发生什么异变，都绝对不准进入神州。”
“那么，合作愉快。”男人向凯文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凯文用力握住男人的手。很罕见的，凯文露出了稀薄的微笑，“我现在越来越相信，你是他的转世了。”
“转世？”男人不解。
“没什么，只是随口一说。”若非如此，你以为华凭什么一直相信你、SU凭什么将魂托付给幽兰黛尔、我凭什么将通往虚数之树的钥匙交给你，所有融合战士都向你表达善意？这是凯文没有说出口的话。
“闲聊到此为止吧。”少女拍了拍手，她抬头望着逐渐笼罩太虚山的黑云，“终焉之战到来之前人类最艰难的一战，就要开始了。”
像是要回应她的话，鞋跟敲打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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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黑色旗袍的少女袅袅婷婷地走上太虚山顶，少女桃红色的眼眸缓缓扫过对面严阵以待的众人，在看到男人的时候，那对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奥托………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哪，我明明都费了那么的大力气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去死呢？”少女冷冷的说道。在这句话说完的瞬间，她消失了。
澎湃的火焰剑形从男人手中升起，男人转身，将掌心之物用力劈向空中。
爆炸声中，男人被巨大的力道震退，少女站立在爆炸中心，低头看着刚才出拳的右手：“居然能模拟出天火大剑吗？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啊，奥托。”
少女一拍佩于腰间的轩辕剑，长剑并未出鞘，而是化为黑红色的液体缠绕在少女的双臂之上，最后凝固成样式惊悚可怖的手甲。
“太虚之握，第一额定功率 • 万象具现。”少女将手遥遥指向男人，而后猛地握紧，“拟态——伊甸之星，第零额定功率 • 拟似黑洞！”
男人所站立的地方顷刻间化为虚无，他失去平衡，被庞大的吸力扯向凭空出现的黑洞中央。
火光乍现，金红的巨剑剖开漆黑的虚无，凯文伸手抓住男人的衣领，把他用力扔出黑洞。
“幽兰黛尔！”男人在半空中唤出黄金的十字架，从十字架张开的机括中抽出魂钢锻造的锁链，向少女掷去。
姬骑士出现在少女身侧，手中黑渊白花枪走如怒龙飞舞，以沛莫能御的骑士牵引着召唤而来的机械降神们，巨神挥舞着高塔般的大剑，悍然砸向少女头顶。
“奥托、幽兰黛尔、凯文，你们这些手下败将，为什么要挡我的路！”少女愤怒地大喊，她将左手捏作法诀，右手震开犹大射来的锁链，“化剑 • 拂柳！”
漆黑的剑群在少女脑后如羽翼般绽开，随即走出风吹柳枝一样的斩击，剑群纠缠交接，凝聚成铁色的风暴。姬骑士无力在这样的攻势面前维持进攻，只得在Queen的盾护下撤离。
少女将手拉到身后，上身半仰，腰肢的曲线舒展如春山，下一瞬少女猛然弹起，以数十倍于后仰的速度，被臂甲包裹的拳头在空中走过完美的圆弧，毫无保留地与King挥来的巨拳对撞在一起。
劲风从少女也机械降神碰撞的中心生成，冲击波掠过太虚山顶，地表被巨力寸寸掀起，轰然暴响中，山岳般的巨神如沙袋般被抛出，狠狠地嵌入山体之中，先前与少女对轰的右臂像井绳一样扭曲，电火花与机油从巨大的创口中喷涌而出。
“我给过你们机会了，但既然你们不珍惜……”少女跺脚，“羽渡尘，第一额定功率 • 凡尘难渡！”
墨色的羽毛以少女为中心徒然炸开，将太虚山顶尽数笼罩。
缭乱甜蜜的环境在每一个脑海中浮现，环境在他们最珍视的人向他们张开怀抱，在他们耳边窃窃私语，与他们诉尽衷肠。这一刻燃烧的巨剑熄灭，扩张的十字合拢，端起的骑枪垂下，整个战场有些诡异的安静。
淡淡的叹息声传来，身形透明的黑袍男子点出食指：“终究没有人逃的出幻境吗？也罢，第二神之键——”
虚空中的巨树微微悸动，以此回应男人的呼唤。
“千界一乘，第二额定功率 • 三生一悟。”SU低声断喝，“还不醒来？”
稚嫩的莲珈在半空中盛开，花瓣开合，与漆黑的羽毛一同消散，当所有莲花凋落的时候，悬浮于空的羽毛也消失了大半。
“能调动的力量还是太少了。”SU有些遗憾的摇头，“但只是唤醒他们的话，也足够了。”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从幻境中惊醒，幻境中那些旖旎的画面还在眼前与现实交织，可却再也触碰不得，他们如梦初醒，他们泪流满面。
少女的笑意凝固在了脸上：“SU，你这混蛋，居然还活着啊…………”少女的声音已经冰冷的不似人言，就好像被囚禁万年的怨灵凭借少女的身躯复苏了，猩红色的光点出现在少女瞳孔中央。
凯文高高跃起，手中的劫灭卷起炽热的焰浪，凌空劈向少女。
“你怎么敢……”少女头也不抬，伸出手掐住凯文的脖子，将他掼进身边的山壁。
男人背负着黄金的十字，十字架在男人的控制下机括运转如飞，向少女射出暴雨般的枪锋。
“你怎么敢？”少女反手抓住枪锋，用力贯穿洞穿了男人的肩膀。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怎么敢怎么敢怎么敢怎么敢出现在我面前啊啊啊啊啊啊！”少女猛然加速，黑色的裙摆拖出闪电般的轨迹，抬手向姬骑士挥出狂风暴雨一样的重拳。
Queen的魂钢盾牌如纸般撕裂，这尊机械降神以躯体庇护住幽兰黛尔，迎接少女滔天的恨意。头部……破碎、肩甲……断开、胸甲……失联、双臂……炸裂、躯干……夭折，Queen的身躯在少女的拳击中被寸寸揉碎，昔日威武的机身如今崩毁成扭曲的钢条。
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少女的拳终于还是落到了姬骑士身上，尽管姬骑士已经尽可能的抵挡，但两人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还是让她遍体鳞伤。姬骑士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比安卡小姐，当我们自身的力量抵达终点的时候为什么不试着呼唤星空呢？”SU的声音在姬骑士耳边响起，“放手一搏吧，我会尽力帮你控制住那个世界泡的。”
“荣光，听从我的呼唤！”幽兰黛尔放声吟唱。璀璨的星斗于姬骑士周身排列，它们旋转闪烁，交织出黄道十二宫的形状，在幽兰黛尔身上形成辉煌的铠甲，最后，羽翼状的冠冕佩戴在姬骑士头顶。
她用力挥拳，震推了黑雾笼罩的少女。
“主教大人！”姬骑士大喊。
男人将双手搭在高大的十字架上，先前躁动不安的十字此刻平静如水，男人回想起多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白发的天使在纯白的墙头摇晃着小腿，向他伸出手，笑妍绽放如繁花：“要不要和我一起拯救世界呀，大发明家？”
“犹大的誓约，第零额定功率 • 神恩结界！”半空中金黄的齿轮转动，数以万计的锁链从齿轮之海中探出，所过之处崩坏能烟消云散。
可姬骑士倾力一拳的余劲散了，在即将冲入锁链构成的禁域中时，少女开始下坠。
“千界一乘，第一额定功率 • 视界反转。”
少女所处的空间中天与地突然倒转，千年前破开量子之海将人类最强者驱逐到彼端尽头的伟力此时将她送入犹大所构建的囚笼，那些令人畏惧的力量在锁链的束缚下被死死压制在身体深处。
“黑渊白花，第零额定功率 • 黑渊噬魂！”白花此时横向拉伸，化作修长的弓柄，沁漫她鲜血的黑渊泛起可怖的荧光，那一身辉煌的圣甲融为铁水，构成锋锐的箭矢，姬骑士以身为弓，就要射出此世间最浩荡的星芒，“让这一击，贯穿星辰！”
像是整个夜空逆天而起，诸天星辰凝成的箭矢带着明亮的尾焰，钉在少女额头上。玻璃破碎般的声响中，浅红色的屏障淡去，箭矢刺破少女额前的皮肤，溅起的血花在空中飘荡。
血红色的石块应声从少女脑后弹出，同样被黄金的锁链紧紧缠绕。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拼尽全力也不过暂时把我逼了出来，等犹大的约束一过，符华的身体脱困，你们还是得死！”癫狂的声音从石块中传出，“你们在指望什么，劫灭的天火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别痴心妄想了，就算是劫灭的天火出鞘，也拿我无能为力！”
“凯文。”SU呼唤战友的名字。
可是凯文在山体中毫无反应，他低垂着头，黯淡的巨剑掉落在手边，他像是睡着了。
“凯文？”SU的脸色变了。
其实凯文听到了SU焦急的呼喊，可在先前少女掐住他脖子的时候，将黑色的羽毛尽数打入他的身体里。
昔日凌乱的记忆已经将他包裹了，五万年的执念太深太长，让他明知是假，却舍不得挣扎，紫发少女的一颦一笑于他而言都是沉沦的毒药，画面中少女踮起脚尖轻吻他的面颊，回忆里少女奔跑着偷偷出来见他……他猛地转身，脑海中千千万万的回忆凝成一个安静的女孩，沉默的看着他。
动起来啊！动起来啊！动起来啊！犹大的约束时间有限，神恩结界解除的时刻，他们将再无计可施！凯文心急如焚，可他挪不开视线，少女的目光跨越了五万年的岁月，安静又有些寂寥地注视着他，他不敢动，他怕他一扭头，少女就烟消云散，永远地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凯文，不要慌，我们可以，改变世界。”少女开口，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啊啊，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那是炎之律者刚刚诞生的时候，高温的权能使人类已知的所有武器都失效，为了实现少女战胜崩坏的愿望，他自愿参加了少女的实验，将帝王级崩坏兽迦尼萨的基因注射入他的身体。于是从那天起，为低温永恒笼罩的他再也牵不住少女的手，那个时候，少女也是这样安慰他的。
“凯文，不要慌，我们可以，改变世界。”
凯文笑着闭上眼，是啊，他们可以……改变世界！
“检测到超变因子注入，劫灭充能开始。”机械的电子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100%……”
“200%……”
“300%……”
“400%……”
“500%.....”
“600%……”
“700%……”
“800%……”
“900%……”
“1000%！充能完毕，劫灭大剑超限形态——劫灭无烬，限界解除。”
彻骨的寒意从山谷中爆开，森严的冰棱从地面升起，弥漫的白雾中一线火光延伸，凯文以苍白的兽爪将异形的巨剑扛在肩上。
“以这焚世的烈火，献给远在天国的你！”
巨剑横扫，切开了太虚山所有山头。五万年前人类挥向终焉的使徒的是这一剑，五万年后人类砍下律者头颅的依旧是这一剑。
天火归鞘，凯文以焦黑的双手扶住劫灭的剑柄：“华，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吧。”金色的羽毛散开，尘埃中少女缓缓站起，一席道袍淡如丹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