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目的地是学校。
伊南经贸学院,是蓝就读的大学。学院主要涉及经济类和管理类专业。属于文理综合的专业。蓝就读的市场研究专业,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市场研究需要研究者熟练使用数据分析软件,还要懂统计学,更需要实地调查的能力,其中包括交流谈判的技术,总而言之,这是个综合性较强的学科。
但悲剧的是蓝学不好统计学,他对于计算感到十分头痛,这让人回想起高中数学的感觉。由于统计学的特殊性,许多题目都是过程中算错一个数,整道题全错。而该死的是计算量又如此之大。
而市场研究要求的实地交流,他也不擅长。如果说人有一块电池的话,社交场合会极大地消耗蓝的电量,独处场合可以恢复电量,比如图书馆和僻静的咖啡厅。
因此,蓝有在很认真地考虑换一个专业。
毕竟,大学和高中的区别真的很大啊。
但这些学到的知识也许并非一无是处,将来在某个时间,也会派上用场的。特工嘛,技多不压身。熟悉两三门外语,精通国际法和国内法,掌握会计,或是会用计算机软件进行编程、分析,这些都是加分项。
“安全联接很喜欢精英人才,我这种三脚猫水平连找份兼职都难,他们看中了我什么能力?”蓝想不通这个问题。
她翻越了几道栏杆,走小巷入学。毕竟在大道上全速奔跑过于恐怖,人们会看到一个魅影闪电般掠过,然后拍照录像上传到网上。
“难道就是这个时间能力吗?”蓝自语道。
“不然呢?”脑内响起秋的声音。
“你还真是无处不在啊。”蓝说。
“省省吧,我看你跑的够累了,少说两句。”
秋停顿了一会,当蓝以为她又要“下线”时,她开口了:“你跑步姿势不行,这样下去哪怕怀表增强了你的肌肉,你也会受伤的。”
蓝听罢忙调整姿势。
“还不行,听好,小腿放松,想象膝盖下面是轻轻的羽毛。
“不对!重心还是在脚!你要摆臂,要以上半身为主。
“嗯,这样还差不多。就保持这个速度吧。”
“秋。”蓝一边呼气一边挤出一句话,“时间怀表的原理到底是什么?”
“魔法,在法师公会,他们叫这个为‘青魔法’。”
法师公会?什么玩意?
“而这块怀表,我们称之为‘魔具’,我能和你对话,就是因为它的力量。
“持有魔具的人,被称为‘契约者’或‘持有者’,在两百年前,‘持有者’们加入冒险协会,使用魔具猎杀魔物,甚至千年前还有用魔具屠龙的勇者。”
蓝突然有种步入轻小说的感觉。
“等等,画风变了呀。”蓝打断了秋,“不好意思,但我们不是处在一个现代世界吗?为什么会有法师公会、冒险协会这些东西?”
“在十九世纪的沃洲诸国,一切皆有可能。”秋幽幽地说。
“听起来就像中世纪,不,就像某些奇幻小说里的中世纪。”蓝忘记了跑步的劳累。
秋减轻了声音:“听起来很违和?因为你正生活在现代社会,受法治的庇护,接触不到战斗与厮杀。”
“昨天接触到了。”蓝提醒道。
“那只是一场儿戏,她们是很普通的双子魔女,恰好被你我的魔具克制罢了。”
“被一块表克制?”蓝头上冒出黑线。
“严格地说,也被‘副魔具’克制了,也就是这块表生成的弩枪。”
1812年的一个午后。
多斯南部的这片小村庄,依旧享有午后的宁静。太阳懒洋洋地照在农民身上,这会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尽管是三月,但也足以使得人们汗流浃背了。
青壮在田间劳作,妇女在菜园整顿,当然,远在百里之外的大城市里,贵族老爷们和不那么忙碌的文职人员正在打盹,午后正是容易引起困倦的时光。
不过,不论是大城市还是农村,总有一批有别于现实世界的人,在为各自的使命忙碌。
树荫下的石墩上,摆放着一堆工具,有透镜、锉刀、凿子,还有量尺。工具盒子里还有许多其他物件。
“呼。”红发少女擦了把额头的汗,看着满手灰尘,和静静地摆在石墩中间的怀表,摇了摇头。
那是块精美的怀表,但她摆弄半天也没摸出头绪。
“秋,你确定这是块表?”
站在一边发呆的白发女孩闻言扔掉了手里把玩的叶子,走了过来:“确定,安妮,你不是钟表匠吗?”
“我是钟表匠的女儿!”
“可你说过‘我可是莱文斯村第二强的表匠’这样的话。”秋扶额。
“我,我再努力努力。”
年轻的钟表匠再一次拿起打开的怀表。里面是六个刻度,分针秒针一丝不苟地转动着,看起来没什么稀奇,除了造价不菲。
但这表的后盖,是红发姑娘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她换了把刀,依旧徒劳。
“小心点,别把它弄坏了。”秋看着高举闪着寒光的工具刀要大干一场的安妮,心揪了起来。
“你就放心吧。”她重重地击打怀表的侧部,工具和表身碰撞,发出了恐怖的声响,树上的几只鸟被惊得飞起。
秋紧紧捂着耳朵,这种来自地狱般的响声依旧在心中震慑。
在安妮第七十一次敲击怀表时,秋听见自己喊道:“已经够了,安妮——”
“怎么了?”少女一甩火红的头发,看着张开嘴想说什么的秋。
“时候不早了。”秋拿起经受了一番摧残仍完好无损的怀表,上面的时针指向了下午两点。
“又要去冒险协会了吗?”安妮在水桶里涮了涮手。
“嗯。”秋将表合上,装进上衣口袋里。
安妮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倚在树上,任凭阳光透过树叶照在脸上:“你每次去打猎,都带着它吗?”
“你怎么知道?”秋瞪大眼睛。
“反应别太激烈啊喂。”
“是的,它是护身符一样的存在。有了它,我就能战无不胜。”
“好吧,那我岂不是在破坏你的护身符?”
“虽然你暴力拆解它的样子很狼狈,但你承认错误的语气很诚恳。”秋意味深长地看着安妮工具箱里的“作案工具”,“好吧,其实我也那样拆过,但是那表一点事也没有。”
“好神奇的表,你从哪里得到的?”安妮问,“我们这些穷孩子,连见都没见过这种漂亮的怀表。”
说着,安妮露出向往的表情,“只有王都的人才会有这种表吧。”她忽然激动地握住秋的手:“你一定是某个贵族或富商的后裔对不对?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