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家里,离开小区,穿过马路,顺着那块表,钻入无人小巷,我来到了……
还真是下水道啊……
为啥不能给个好点的地方,下水道可比密道还难受啊。
看着那无论走到什么位置,永远指着那个井盖的指针,我眼角微微颤抖。
额…是左眼……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或许应该高兴一下?
不对,我是不是越来越迷信了……
不管了
站在井盖口,有一股奇怪的臭味,让我忍不住有些反胃。将刚刚从店里买的口罩带上(在家时忘拿了…)
我蹲下,用手抓住了井盖。
这是那种栏杆型的井盖。也算合我意。毕竟如果是那种实心的井盖我可完全找不到地方下手。而且我明明猜到了有可能是下水道,但却忘记了带撬棍,真是失误啊。
用手抓住井盖,用力一拉,井盖便离开了它原本的位置。未免太轻松了,正常的井盖有这么好掀吗?
手中的铁质井盖,轻的恐怕就连小孩都能掀开吧。果然,这里有问题。
稍微感受了一下触感,感觉比看到的氧化更加严重啊。但这并不是重点,我发现,这井盖还链接着一条铁链,往常我或许会觉得这是给这井盖固定的吧,但现在……
我拿起手电,顺着铁链照亮了下面的黑暗。
“果然,这铁链是链接着下水道地面的”
我将手电放到地面上,并折了下带出来的荧光棒。
然后…
双手紧握铁链,两脚合并,顺着铁链滑下去!
“呼……”
叹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
我运动神经其实也不错啊,还以为会直接摔下来。但是,就算没摔下来,脚也被震的生疼。
还好,不算大碍。
荧光棒亮度……比想象的要暗,淡至少不至于摸黑。
不过……与想象的不同,这里虽然有股臭味,但却不是想象中的全是污水。完全可以自由走动。
但是,就算如此,这鬼地方也相当吓人啊。
太黑了,太安…
“钉~”诡异的响声传来
!!!
我内心猛的一颤,一瞬间,我竟有恍惚感,一种仿佛灵魂就要离开肉体般的晕眩感。
“谁。”
我咬牙低声问道。
但是,无人回应…
“钉,钉~”
原来,是水滴啊……
松了口气……
我将手伸到背后,发现背后已经被冷汗侵湿了,心脏也在以不正常的速度的跳动着。
用一个荧光棒,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那一块手表当指南针。还有可能真的会见鬼。
这……
真是没想到,这种恐怖游戏的剧情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
跟我玩心脏吗?还真是没意思。
大口吸了一口气,在缓缓呼出。
我怕什么,大不了就一死罢了,难不成还真有人或鬼像恐怖游戏那样无聊的来吓人?怎么可能,谁这么闲。
拿起表。抬起有些发软,甚至有些失去知觉的双腿继续向前走。
即使放松了脚步,鞋子与地面的摩擦声,也格外的清脆。
我竟量将注意力放在了手上的表中。经量的,别去注意哪些诡异的声响。
尽量的,别去注意,别去注意……
但这暗道(不知能否称为下水道了)的臭味却不断的刺激着我。
恶心,令人作呕。
那是身体的本能……
不,不对!为什么越是向前,越是向着秒针的方向走,这股味道…越是浓厚?!
我条件反射般的想往后退,却发现全身竟然都在发软?
我向前迈步,双脚的知觉又稍微恢复了正常……
本以为是因为恐惧造成的内分泌缭乱导致的全身无力,现在看来……似乎不单单是如此啊。
不过,这是在阻止我离开么?这么看来,或许我现在像是羊入虎口?
我想起了几天前,第一次见到莫雁凡,莫雁凡在将她的信物交到我手上的情景。
也是同样的全身无力,无法动弹…
有些吃力的抬起手,我发现,表上的指针却快速的旋转着,就像脱缰的野马。
这是…到了吗?
我咬紧牙。
“莫雁凡,你在的吧…出来!你在耍我吗?!”
或许是为了发泄,或许是为了平定心中那无名的怒火,我尽全身的力想吼出来,却没想到身体比想象中的更加无力。这句话,反而像是临死的野兽的低鸣。
奇怪了,明明刚刚还能走动,怎么现在连说话都如此费劲?
身体,好累。
脚,有些失去了知觉。膝盖,忍不住落地。
“您终于来了……安大人”
瞬间,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在一瞬间便认出来了,是莫雁凡,之间她微笑的看着我。
不过,她是怎么出现的?是走过来的……还是瞬间出现的?还是……
我想回应,却说不出话。
那诡异的恶臭味加深了,这股味道,令我有些窒息,身体发自本能的厌恶这股味道。
“我知道,您有很多想说的,但其实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要用敬语?为什么要用大人这个称呼?
“我确实是在这里等你,至于原因……抱歉,上一次我有些失控了,忘记了回收我的表。抱歉,让您见笑了,不过,您可以放心,我并没有杀害无辜的人,我只是将那些杀害我们母女的人陪葬而已。”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或者说我此时根本无力回应。不过,虽然知道这种时候更应该关心自己,但听到她的话,我心里的石头也悄然落地。
我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上的表抛到了莫雁凡身边。
我可以离开了吗?我一刻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了。不,不对,不能一无所获!至少,我想知道……
“我知道您有很多困惑,其实我也一样,我也……有很多事情无法理解”
鬼话连篇!!!
我用颤抖的手撑地,抬起头,正面看着她直面她的眼神。
“其实,我本来是并不打算让您再来的,其实我的表已经无所谓了,在我变成了这个样子的时候开始,它就已经对我没有任何抑制力了。但是,这个东西,果然还是该给您。”
什么东西?变成这个样子……又是指什么?
这时我才突然发现,莫雁凡的身体有些…扭曲?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但是,她却给我一种滴入水中的墨水一般,似乎马上就要消散,然后与这黑暗融为一体。
但她却没有理会我的疑惑,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这是指鬼针。与只能接收我的灵磁场的那块手表不同,它能够接收所有的灵磁场,也就是说,他能够定位所有鬼的大致位置。只要您能隐约知道它的存在的话现在,我将它给您”
为什么要给我?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我只是…有点小聪明而已……
“她说,这个东西或许能够帮你找回你的记忆。”
什么啊,我可没有失忆啊!
“然后,谢谢您。并且,关于您的事不必担心,您进出北一酒吧的谨慎救了您,您不用担心被他们找上。所以,祝您愉快,再见……”
莫雁凡,在我的面前,不顾我心中的疑惑,擅自跟我到了别。
她的身体,或者说她的灵魂突然以一个恐怖的角度弯曲,倒地。接着,她消失了。
在我的面前消失了。
如同叶变黄,冰融水一般自然的消失了。连同周边的臭味一起。
“哈…哈……哈…”
我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盯着莫雁凡消失的地方,寻找着她存在的证明。最后,我发现了一块表,但却并不是莫雁凡的那块手表,而是一块银白色的怀表。
这时我突然发现,刚刚还握在我手里的手表不见了,仅有那因为过度的挤压导致的通红的手证明它确实在我的手中存在过。
我颤抖着起身,将地面的银色怀表拿起,放进口袋,一步一步,向着原路返回。我已经不想再前进了。
臭味已经散尽,无力感也随之缓缓消散,但为什么,我的身体仍在颤抖?
莫雁凡的身体扭曲,落地,消散。就好像树叶落地一般自然,令人窒息。
这一幕在我脑海中不停的重播着。
我有些反胃,想吐,但忍住了。
从下水道出来,也不顾地上的灰尘就靠坐在小巷的墙壁上。
这次不能再晕倒了啊,不然夏会担心的。
胃好痛,说起来,我好像还没吃东西?
不管了,先稍微坐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