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要逃跑,只是不管在族群里还是在这里,无论藏在哪里他们都会被找上门,爷爷和族人们已经为此付出太多。
他们本可以不用牺牲那么多的
忽然昏暗的天空被红色光芒点亮。
光源越来越多甚至快连成一片,已经不用再害怕了。
颤抖后撤一步因为她看见了房顶上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挥下手,只见那光源变成点点红色光点极速飞来。
当所有的飞弹迫近时,闭上双眼享受着诀别前的宁静,没有任何痛苦或许在那一瞬间便会被蒸发掉。
也许这样一切就都能结束掉吧。
···
瓦砾炸裂声不绝于耳,狭窄巷间传出的痛苦哀嚎仍未间断,灰尘渐渐散尽她的身影也显露出来。
“动作还是那样迅速,刚好我带了牛奶和你的药。”
克丽丝单手掐腰看着已经整理好的肥料,把捎来的东西递给少女
“谢、谢。”
银发少女接过购物袋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她的需求永远是最少的,只要一袋牛奶就可以满足,但其实能为她提供的也只有这些。
少女双手捧着牛奶轻轻吸吮,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与遗憾。
“被,小瞧了。”
克丽丝靠坐在少女身边从袋子里翻出一罐啤酒,看着啤酒望向东方的天空,她意味深长的感叹着
“谁又能预料到你这种级别的怪物,居然会心甘情愿的蜗居在这样一座小破岛上。”
“因为,他需要,所以,我在这里。”
少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眼中的光都早已消失。
声音微弱咬字很吃力,每个字的倾诉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负担,可一旦提到那个人她总是能再次充满活力。
“你还是那样在意契约,可那家伙又没给你打电话吧?就连问都不问一下,下次见肯定要修理他。”
“不,需要,玲,没有关系。”少女歪头捻着克丽丝的衣角,似乎有什么更值得关切的事情:“不去,帮,他吗?”
“你说的是那小子吗?演员已就位,舞台由他们自己搭建好了。”
说着东方的天空被红色光芒点亮。
···
逐渐刺眼的光芒突然消失,随着剧烈爆炸声再次睁开眼,那人的背影映入眼底,被误认为是哥哥的男人。
魔法阵中以剑为媒展开的结界将飞弹悉数抵消,自己还在为眼前一幕发呆而他已经发问:“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你这样任性会让我很头疼的。”
“我只会给你们带来不幸……”小声嘟囔带着哭腔
“带来不幸?看来我们会有很多共同话题,希望能在渡过这次难关后好好了解你。”
这次的对手恐怕没那么简单,在记忆完全消退前好歹还记着几个实用的魔法,之前魔力跟不上现在有法阵吸收的部分作为储备。
可随之而来的是负荷的身体与缓缓流下的鼻血。
与此同时造成这一情况的两人正在远处交谈。
“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这家伙,芬里尔你这白痴是在羞辱我吗?这种程度怎么能尽兴。”
芬里尔身旁的人如此说到,他抱着肩膀望着远方的人,长满络腮胡子的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粗眉大眼紧缩起来颇具威严,一道伤痕贯穿眼睑直到颧骨,那看起来已经瞎了的眼睛却依旧闪着骄傲的光。
身拔肩宽壮如蛮熊,披挂着黑色大衣被黄沙盔甲所覆盖,长久以来被沙土所包裹盔甲若隐若现的肤色也与之同化,每个动作就会有黄沙落在脚边,绝非是平日里能见到的狼族新兵,伫立在那里就像是一堵高墙一座堡垒。。
“看起来确实只是普通的猎人,但他叫出了我的名字,库帝斯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芬里尔顺势坐在房顶上,而库帝斯露出不屑的笑容,狼族一直以来仅是作为魔族先锋军存在,在那位下令出兵前是不可能与外界有过多接触的,而芬里尔这仅是第三次外出,那么只有唯一一个可能性。
“那时候留下来的余孽嘛,可别让我失望。”
一跃而下落在地上掀起层层波澜,径直走向凌浩宛如同一面不断推进的高墙。
“不管你们究竟为什么要将猫族赶尽杀绝,今天在这里我都会阻止你。”
“你认为我会为区区猫族余孽现世吗?她还不配。”
“怎么你不是来抓她的吗?那为什么要来这里?”
震惊的望着眼前的狼族男人,从克丽丝那里的来的结论,狼族之所以进入这边是为了抓夏璐逼猫族现身,那究竟是为什么。
“呵,猫族那群混账东西躲在龟壳里只是在垂死挣扎罢了,被清算只是时间问题,而那丫头也仅仅减少我族损失的筹码,但这都是那些所谓智将的事,与我而言有更值得去做的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库帝斯眉头微皱脚下的沙土向四周蔓延,几乎在反应的瞬间四面沙墙拔地而起,每面墙高达二十米并且不断有沙石滚落。
与冰狼芬里尔当日的表现不同,眼前这家伙看这阵仗完全是防止逃跑而展开的某种结界,更应该说趋近于古代的角斗场。
决死沙盘,那是库帝斯的能力之一。
库帝斯不是善用魔法的类型,并非是记不住魔法特性,而是对于身处阵中的魔法师而言,库帝斯更享受肉体上激烈的碰撞所带来的畅快。
他固然是脑子里塞满肌肉的蛮狼,可傲人天资绝对是先祖对于他的完美加护,而且他能取得今日的族内地位也绝非是纯靠武力。
因此原本所掌握能创造更有价值的固有结界,才能被他轻易改写成“决死沙盘”。
抛弃结界内能为他自己提供更强力量的部分,将这些部分统统转成沙盘的根基。
因为是特化后的固有结界,所以完全杜绝外部支援的可能性,进而成为禁锢对手的牢笼,除非一方完全败北不然无法解除沙盘。
“能从冰狼芬里尔手底下救人,所以一定是有什么特质。
来,战斗直到鲜血流干,身体体破碎再起不能,你可别让我失望,猎人。”
又被卷进麻烦里,自己还真是和厄运相伴
站起身开始尝试汇聚魔力,俯身弹出黑刃直逼库帝斯喉间,黑刃在面前击起一道波澜,自己也被弹开数丈,似乎有什么驳回了空铭的刀刃。
当然所谓决斗都是由发起者书写的规则,任何不公平的能力都可以忽略。
沙盾,库帝斯之所以能保持决死不败的战绩,这天生之力绝对有半数功劳。
附着于体表之上,只要魔力还够沙盾就可以永久维持,并且决死沙盘里的库帝斯所消耗的魔力由身处于沙盘内部所有人分摊,所以就算在一旁不出手看着也属于在帮助他,况且库帝斯还没弱到需要人帮忙。
他突然挥手挡开迎面而来的黑刃后撤一步。
想要快速做出反应,黄沙包裹的右拳已经贴在胸膛,甚至防止一击必杀在贴近瞬间向右偏移,没有能力去应对任凭他凹进胸膛。
黄沙在胸前汇聚成漩涡状,突然爆发巨大的冲击力将凌浩轰飞,而在空中是早已等待的沙拳把他再次摔向地面。
“看来仅仅是从战争中捡回一条命,不值得可怜的逃兵,芬里尔等下我就去修理你。”
芬里尔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库帝斯从天而降的重拳试图结束这短暂的嬉闹,却在落地前一刻被弹开,随着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库帝斯落在地上,沙尘散去他看着手又望向凌浩。
剑柄上三层用作防守的速写法阵逐一破碎,隐隐闪动的契约在喘息把沙土中的魔力吸收,紧接着将那股魔力环绕在周身。
沙拳被挡下这并不为奇,尽管是足以致命的程度,但终归是简单到仅是沾染魔力的捶打,被特殊术式规避掉也是情理之中,可是眼前这个人散发的浓郁腐臭味,那刺痛心扉的残酷记忆让他无法保持冷静。
“这魔力?!是你!干掉了老狼的混蛋。”
决死沙盘在颤动,骤然出现在面前的库帝斯青筋暴起,血管如枝条爬满面部。
“你,该死了!”
那双巨掌重重擂在双耳,脑袋被砸的嗡嗡作响身体顿时失去控制,已经听不清究竟是谁在说话,只有快要脱离身体的双手还操纵着速写法阵
“芬里尔!你他妈的一开始就知道是那家伙吧!这不可能,你他妈不可能还活着,不管你是人还是什么东西,现在就给我死。”
用法阵强化手臂抵抗着迎面而来的黄沙,只用身体中尚存的魔力根本无法抵抗充沛魔力并且已经狂暴的库帝斯,逐渐因体力不支被推到墙上。
没办法调动能力,根本回忆不起该怎么调动能力。
“还手啊。”
听到谁的呼唤,大概是自顾不暇的夏璐。
对啊,如果自己**掉的话她也没法逃过。
被逼上绝路,被打到半死**碎然后爆种,这是多老套的路数,想要靠这种单调的东西博人眼球就算暴死再多几次也是活该,作为推动故事的动机,扭转局势一雪前耻显得既爽快又多余,可如果真有这种机会,何尝不想再回到那风光无限的时刻。
她一如往常的抱起肩膀看着,看着逐渐放弃挣扎的我。
“我不在这段时间里,你怎么又变回软蛋了?还记得我教过你什么吗?”
“除逃命外,剩下的什么都不记得。”
“那孩子是‘任务’的一部分吧。”
顺着她的声音,看向同样被沙土挤压喘不上气露出痛苦表情的夏璐,哭红眼委屈的模样就像自己在祈求他人来拯救一样可怜
“这是你第几次失手了?”
“不知道,在失去你们后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不争气的眼泪滑落裹进黄沙,眼前振振有词的女人只是幻想而已,多希望现在她还能出现在这里,就像当初一样救下自己
“你真的已经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不,我没有忘记,只是连你们都没有遵守誓言,现在反倒来提醒我。”
“至少我们都尽到应尽的义务,我所认识的凌浩,在面对更可怕的灾厄时也没有让人失望过,你能感觉到吧,天还没亮,还需要有人来支起火光。”
她时常穿松垮背心披着大衣,人很烂恶习很多,沾酒就醉睡觉打鼾,口袋里的烟又怎么都抽不完。
相比于战士,她更像是街边带着一群混混的地痞流氓。
可严厉起来时又很正经,只不过就像更年期的老妈子,喜欢说教总是有教不完的东西,很讨厌被说教、讨厌被抓去上早课、讨厌因发牢骚而受罚,明明心怀不满,可面对她却怎么都讨厌不起来。
因为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回眸与消失在光里的背影
“但愿你和以往一样,留给我睡回笼觉的机会。”
从沙土中接过虚无飘渺的手
黄沙尽头四射的蓝光撕裂天空,库帝斯诧异的看着光芒所在,突然间有什么将手掌撑起让自己没办法驱使黄沙。
那面不可视的沙盾出现裂痕,手掌被支撑十指相扣魔法被抑制,他的脸从黄沙中探出,是吸收够足够的魔力,又或是被压抑的东西全部涌上发出刺耳的笑声。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三年前就是这份力量的持有者,就是这堵沙墙阻断了我们生存的希望,所以你在吧,狼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