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处能够修改记忆,还能发现被施加在身上的标记。
林云阳自然明白,只要自己见到伍先生和白梨花,不用明说,对方也能立刻明白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比起费尽口舌绕着弯子把情况告诉传呼台的川崎小姐,这是最快、最有效的解决方案。
他跑回公寓,换上女装戴上金发,在路过镜子前又给自己擦了点粉,描了描眉,这才匆匆回到学校门口。
董雅琴的那两红色两厢小轿车早就到了,她靠在车边向匆匆跑来的“坎贝尔·云燕”打招呼。
“哟,小云燕!这么晚你是打算去哪里啊?你年纪还小,我可不会带你去成年人的场所,要是晓倩知道了又要说我了。”董雅琴穿着低胸裙装,脸上撒着亮片。她似乎刚从聚会中溜出来,嘴里冒着微微酒气,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香水气息,这两种味道混在一起合成的味道呛得人难以呼吸。
林云阳依旧不习惯董雅琴身上的味道,他捏起鼻子问道:“你怎么喝酒还开车啊?”
“我就喝了一点,你怎么跟马晓倩一样管这种事啊。就说你想去哪吧,我们的派对才刚嗨起来,把你送下后我还要回去呢。”
确实,跟正在发生的事情相比,董雅琴醉驾的问题还要往后放放。
“我想去一趟封锁处。”
“啥?!”董雅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惊讶道,“这么晚去封锁处?人家早下班了,你去那干什么?”
林云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试图向董雅琴暗示自己的记忆**纵、身上可能留有标记的事情。林云阳不敢冒险直接用语言告诉对方,他可不想去触碰标记触发的边界。
“脑袋疼?心里不舒服?”董雅琴显然没能理解林云阳的暗示,“这和你去封锁处有什么关系吗?”
“董姐,你就带我去呗,求求你了。”
“不是我不想帮你,主要是这么晚了去打扰伍先生实在不太好。白梨花还小,他俩睡得都很早。要是把他们吵起来,我担心你……”
“董姐,你只要把我送过去就行了,不需要你陪我一起进去的,我现在真的很急。”
熬不过林云阳的恳求,董雅琴最终还是极不情愿地答应了下来。两人上车,没过一会儿便穿过了整座城市。一路无言,董雅琴什么都没有询问,直接把林云阳送到了封锁处的别墅前。
然而,在林云阳道完谢准备离开时,董雅琴先一步拦住他。
“等等,我陪你一起去。”
“董姐,我自己就行了,你一会儿不还要回去参加派对吗?”
“不行,你必须和我一起。你才见过一次伍先生,根本不知道他的恐怖,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去见他。马晓倩在这里的话也会陪你一起去的。”
林云阳确实没觉得伍先生有多恐怖,除去他健硕的身材、纹身与周身环绕的霸气,林云阳觉得只要不惹伍游生气的话就不会遇到问题。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讲,林云阳甚至觉得伍游很温柔。
此刻的时间已经接近零点,封锁处内早已熄灯。林云阳和董雅琴站到门口,按下了门铃。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回应。
“他们都睡了,要不然你改天再来呗。找个更好点的时间,今晚就别打扰他们了。”
董雅琴劝道,可林云阳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他不断地摁着门铃,拍打铁门,希望能够引起对方的注意。这暴力的叫门方式可把董雅琴吓得不轻,她奋力地抱住林云阳的四肢,双手控制住林的双臂。
可无论董雅琴怎么阻止,林云阳总能找到一种方式发出声响。手被控制了就大声呼喊伍游的名字,嘴被捂住了就上脚踹。最终,当董雅琴完全把林云阳摁在地上的时候,封锁处的门也打开了。
身材高硕的伍游背光站在门内,眯着眼盯着扭缠在地上的两人。
“你们知道现在几点吗?”伍游的声音平静中夹着怒意,林云阳和董雅琴打了个寒战。
“伍先生,实在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到您这里闹事的。我不小心给云燕喝了点酒,她吵着要来这里,我也没想到她会这样……我这就带她回去,把你吵起来实在是对不起。”
董雅琴从地上跳起来,向伍游鞠躬道歉。
“董雅琴,我也是有段时间没见过你了,好久不见,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反正你一会儿也是要去蹦迪的吧,既然我都醒了,要不然你就留下来陪我喝点酒如何?”
“谢谢伍先生关心,我倒是可以陪您,不过云燕年纪还小,现在的时间又有些晚了。能否让我先把云燕送回去再来陪您呢。”董雅琴仍然低伏着身子,不敢抬头。虽然她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平稳,但从林云阳的角度能够看到,董雅琴的面部表情早就因为恐惧与慌张而失去了控制。她看起来有点像是在扮鬼脸,表情奇怪又扭曲。
伍先生沉思了一番,随后说道:“没事,云燕小姐和我们家梨花是好朋友,就让她和梨花一起睡觉呗。都这么晚了,直接在我们这住下不就好了。”
好朋友……林云阳确实答应过伍先生当白梨花的朋友,可他根本没和白梨花说过一句话,林云阳自那次之后也从没见过白梨花。林云阳和白梨花只见过一次,甚至连朋友的算不上……
“梨花早就睡了吧?云燕和她明天都有课,就别叫她起来了。”董雅琴仍在寻找合适的借口离开。
“我就是来见白梨花的!”林云阳趴在地上喊道。
董雅琴的膝盖将林云阳的双手顶在他的腰上。让他根本没法站起来。他只得趴在地上说:“我想见梨花,自从答应了和她做朋友,我就一直想要见她!今晚是实在等不及了,就让我们见一下白梨花吧!”
这是借口,白梨花是封锁处唯一能判断标记的员工,林云阳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听到这话,伍游先生变得十分激动,一把推开董雅琴,将林云阳从地上扶起来。他一边拍打着林云阳身上的尘土,一边向屋里喊道:“梨花,你的好朋友来找你玩啦!快出来见见你的好朋友啊。”
将近凌晨,什么人会去找一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好朋友呢。是去喝酒还是去蹦迪?就算是凑人平摊也不会找一位仅有11岁的小学女生吧!
沉默中,抱着布偶熊,穿着睡衣的白梨花从楼梯角走出来,她迷糊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白梨花没法说话,上次见面时就没有发出声音,伍游先生也曾经提到过这一点。
她打着哈欠,半睁开眼看了看面前的林云阳与董雅琴。
不出三秒,白梨花拽了拽伍游先生的袖子。她指了指林云阳,又指了指楼下。白梨花打了几个手语,让原本笑逐言开的伍先生脸色重新沉了下去。
“云燕小姐,梨花说你身上存在和张佳佳身上类似的标记。你这段时间见过什么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