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永安府方位,倒碗烈酒一饮而尽,林叶起身,无视守卫的劝阻,不顾愈加大的飞雪,戴上斗笠进入城中。
天色已晚,街道上没有行人,大雪堆积起来,有一尺厚,他快步前行,若此时有人从侧面看必会惊讶,因他每步踏完雪面上没有脚印,如同无重量的鬼魂,行过之处不留痕迹。
临近永安府,林叶纵身而起,足尖点过墙头,翻入府中,不发一丝声响,落地后稍加分辨,找出灯火亮堂的主房,推门而入。
主房内有三个素衣侍女,在抹桌扫地,中间椅子上坐着位半老徐娘,衣着艳丽,姿态婀娜,只是脸上胭脂过重,看起来有些滑稽。
女人见有人如此自然地从正门入房,以为是府主回来,含笑迎接,却发现来者并非府主,而是年轻男子,正欲呵斥其无礼,看清男子容貌,顿时春心荡漾,那骂人的话语也吐不出来。
林叶看这女人表情变了又变,配上过重胭脂,像是丑角,感到好笑。
女人见林叶嘴角露笑,如春风暖阳,在这冬天让她倍感暖和,顿时痴迷起来。
“府主现在何处?”林叶问道。
“原来小公子是来找我们赵大人,赵大人有事正忙,天气寒冷不如现在此处一坐,喝杯热茶,休息休息。”女人说着,扭头吩咐侍女去沏茶。
支开三名侍女,女人望向林叶,笑中带有诱惑,正思考怎样讨好这位公子,却见对方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四目相对,女人手脚僵硬,似有酥酥麻麻的电流,从内向外,传遍全身。
她脸颊泛红,正欲扑入林叶怀中,身体却娇软无力,两眼一黑,再无知觉,就地倒下。
在女人前倒之际,林叶抓住她衣角,轻轻一甩,将整个人甩到房中摆放的椅子上。
赵阔在地下密室!
视线交接的时候,他发动了勾魂扫魄,搜查女人的记忆,找到现任府主的方位。
密室在后院内屋,林叶从正门走出,经过走廊小道,穿过半圆门庭,期间遇上不少永安府内的下人,这些下人虽瞅他面生,但见这人神情泰然,正大光明,再加上容貌端正,不像偷摸之辈,以为是府主的客人,非但没有阻拦,反而低头问好。
来到后院内屋,四周无人,林叶依照女人记忆,将屋内书架上的书籍按照顺序按下,听到沙沙响声,书架左右分开,露出漆黑向下的通道。
林叶两眼超凡,就算漆黑无光,视野内也亮如白昼,他顺着楼梯向下走去,楼梯旋转盘绕,通往地下,走了约有百步,终到了平地。
这是个四四方方的地下室,放置着木凳与油灯,像是让人短暂歇息的场所,如今油灯没有点燃,地下室一片漆黑,与下来的楼梯正对的前方有条不长通道,通道尽头是扇紧闭石门,有火光从石门缝隙中传出,隐约能够听到人声。
林叶快步赶去,停在石门之后,双手食指在石门上一戳,悄无声息地制造两个小洞,他眼贴上去,看清石门后的景象。
这是件刑房,墙壁上挂着造型骇人的刑器,这些刑器都沾满黏糊血肉,显然是最近用过,墙壁前面是燃烧的火炉,炉内放置三根铁棍,应该是炮烙铁器,火烧的旺盛,铁器发红发烫。
距离火炉两米外放有靠椅,上坐名体虚男子,根据女人的记忆,他就是永安府的新府主,赵阔。
赵阔身边站着位光膀大汉,正手持长鞭,对挂在房中央的女孩跃跃欲试。
看到那女孩惨状,纵使是邪圣林叶,也微微皱眉。
女孩手脚张开呈现大字,铁钩刺透手掌脚掌,像猪肉般挂在半空,她耷拉着脑袋,半死不活,身体从锁骨向下,或被撕破或被炮烙,再无完整肌肤,血覆盖身体,在火光照耀下红彤彤。
若不是听她还有心跳,林叶会认为这是个死人。
那赵阔脸色阴翳,表情可见的烦躁,他轻轻挥手,身边壮汉从口袋洁白瓷瓶中取出绿色丹药,向前两步,捏着女孩的鼻子逼她吞下。
林叶过去曾和名炼丹宗师交过手,夺得本《丹药录》,上面记载已知的各种丹药,他天赋异禀,再加无事时勤加阅读,早已将这丹药大作倒背如流,自然一眼认出那绿色丹药。
续命丹,顾名思义,是给濒死之人强行续命的丹药,服下续命丹的人短时间内会变得兴奋无比,身体恢复能力增强,但药效一过,不仅身体衰弱,精神也随之萎靡。
女孩浑身伤口,服下丹药精神敏感只会更加剧痛,果不其然,不过几秒,女孩已经挣扎起来,发出瘆人的惨叫。
“我说赵柔,你就别挣扎了,乖乖将打开盒子的口诀说给我,便不用再受这地狱痛苦。”赵阔眼中含有嗜血笑意,柔声说道。
浑身上下如万针刺扎,万火燎烧,赵柔早已崩溃,但续命丹却保着她的精神,不让她昏迷发狂,强行承受着身体惨痛。
尽管如此,除了惨叫,她不说其他任何话,这让赵阔十分不爽。
“大人,刑器已经用了两轮,这妖女身上也没几处好地方,续命丹也只剩三颗,可她还是不说......”壮汉眉头紧皱,向赵阔示意。
赵阔嘴角上扬,冷笑道:
“无妨,那面具人已安排勾魂扫魄者来助我们,看时间差不多就要到府中,等那人一来,就能查她的记忆,到时候什么也瞒不过我们。”
“查了她的记忆,知道打开盒子的口诀,这家伙对我便不再有用,丢在这里等明天一把火烧干净,再无后患。”
算好时间,赵阔在壮汉的扶持下起身,他身体虚弱,行走缓慢,拄着拐杖慢吞吞走出刑房,在漆黑通道时心中突生怀疑,回头一望,石门紧闭,没有异样,这才安下心走上阶梯,去迎接那远道而来的客人。
待赵阔走远,漆黑的通道中忽出现两道光柱,那是火光透过石门上的两个小洞形成的。
石门内测,林叶从门旁走开,刚才在赵阔开门瞬间,他施展身法,从两人面前进入屋内,为防止小洞暴露,他用手堵住洞口,等赵阔完全离开,才放心松手。
来到屋子中央,那因疼痛呻吟不止的少女面前,林叶右手拇指压着中指,蓄力一弹,灵气一分为四,将贯穿少女手脚的铁钩击碎,接着左袖挥动,卷起落下的少女。
目标得手,林叶施展身法,清风拂过,石门一开一合,房内已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