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要不要问一问冬荷。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面对着这始终让我看不透的男人,我终究没能直接问出口。
一开始是觉得有些唐突,而且显得我很多疑。
但是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很在意他,这也是防止他变得得意忘形,从而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
为了规避某种可怕的后果,我必须坚持“不主动”的原则。
二次元中因为对方问了自己一些事情就误以为对方喜欢自己的血泪案例数不胜数,如果在现实中将这一行为加以复制,恐怕只会得到更加魔幻的结局。
虽然说我也是男人……但也不排除冬荷的价值观里面存在着“男人不是更好吗”这种可啪(怕)的概念。
到时候除了“差不多得了”,我还能说出什么话来呢?
第二反应,姑姑到底是跟谁走了,那个人跟冬荷又是什么关系。
——姑姑坐上了别人的车,别人住进了我的房间。
一切的发生都这么巧合,就仿佛分工挖掘的渠道,在刚才那个简单的会面中——两段水渠几乎无缝衔接,就这样将事情引导向某个精确的方向。
我向来不是一个迟钝的人,并且对于人类隐含的小心思与那些卑劣的负面情绪有着远胜于常人的理解。
但是,教出这样的我的,并不是我的姑姑,而是这十八年来从不被女神眷顾的命运。
而我的姑姑,她只是一个,就连被邻居家的男孩子搭话都会感到紧张的、单纯的大孩子而已。
像她那样的人,似乎轻而易举地就会上了男人的裆(当)。
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和除了我之外的男性有过深交——虽然嘴上一直说着想要恋爱,但是却从未采取过行动,天天下了班一回家就在沙发上葛优瘫。
她时不时抱着双腿缩在沙发角落对着我抱怨:“为什么没有人追我啊?”
长此以往,我差点误以为她是在暗示我追她。
不过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即便天天洗着她的内衣,我也对她没有半点性趣。
光是将近二十岁的年龄差就让我生不出半点念想。
记得刚搬进她家的时候,我开口叫了她一声妈,她拧起眉毛就在我脸上狠狠掐了一把。
一直逼迫我叫她姐姐来着……不过我不肯妥协,最终我们互退一步折中决定以后就叫她姑姑。
想到这些事情,我总会产生一种“光阴似箭”的惆怅。
之前还没有实感,现在一想到姑姑可能嫁给某个我完全不认识的男人,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
在返回四楼的楼道上,冬荷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在我的身后。
话说那些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的意思是说,之前姑姑下车的时候,可是两手空空地朝我抱过来的不是吗?
那么她是怎么做到突然把那么多东西递到冬荷手里的呢?
这都想的是些什么事情啊?
我是不是太较真了?
从小到大遇见的怪事还少吗?
我试着如此安慰着自己,但是内心深处依旧传来隐隐的悸动与一种深沉的恐惧。
我和冬荷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同走到了四楼公寓门口。
我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冬荷突然跟我说:
“主人,我们办个生日宴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