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全息投影仪上面走下来，千叶关掉了VR装置，画面一转再次出现在和式房间。
她之前一直是用墙壁上的虚拟屏幕与黑夜视频，后来会议上他将视频接入VR装置上，这样黑夜就能看到她所看到的一切了。
“怎么样？他们看起来过得都还不错吧？”千叶坐在地板上，解开头发上的丝带。
“嗯，只是……”黑夜点了点头，“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了吗？”
“确切地说当年岛上的人还剩下十二个人活着，只有我们五个进阶行星级。”千叶眸光一黯，“你可能还不知道，不进阶行星级，就会慢慢老去。”
“还有这种说法？”黑夜一惊，他差点忘记已经五十年过去了，因为他没有变老，就下意识以为曾经的老朋友也不会变老，没想到行星与凡人竟然差距如此之大。
“其实就算是行星级也只是老的慢了一点，你没看我比五十年前老很多吗？”千叶语气有些苍凉，“也不知道你是如何能够变得更加年轻的，果然还是因为时间魔法吧？”
“完全没有啊，我看你比以前更年轻漂亮啦。”黑夜由衷地赞赏道。
他这并不是虚伪，千叶在岛上那会从来没有化过妆，整天都是一副脏兮兮的面孔，确实要比此刻看上去老一些。
“你就能逗姐开心。”千叶忍俊不禁。
“我能问一下当年害死语儿的那些人还活着吗？”黑夜忽然问道。
他在行星会议上看到的老朋友要么就是真的老朋友，要么就是当年在绝大部分势力追杀他的时候保持中立的人，甚至也有千叶这样小透明的存在。
“按理说这是协会机密，我不能透露给你。”千叶一下子愣住了。
“你也说那是是按理说。”黑夜摇了摇头。
“那些人总共从岛上逃出去十个，大部分都死于追杀与疾病，也有老死的。”千叶回答道，“如今只剩下两个人还活着，一个人在协会中，一个人并未加入协会。”
“协会里那个是谁？”黑夜咬牙切齿地问道，没想到魔法协会居然收留他的仇敌。
“是Nicole，如今已经是天灾级了。”千叶无奈回答，“协会规定天灾级之上不得出手，想对付她也没有办法。”
“是妮可那个出卖语儿的澳洲混蛋！”黑夜气的大骂，“我不管协会怎么说，这个人我是一定要杀的，她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还有一个查到是颜怀书，天网称查到其已经加入了华夏军方。”千叶叹了一口气，“据不可靠消息称他阶位是战争级，是军方真正的战略武器。你若是找他麻烦，可能会相当麻烦，华夏可是连协会都不敢轻视的几个超级大国之一。”
“这倒是好办，就是费点周折罢了。”黑夜若有所思道，“军方不可能完全信任一个魔法师，只要稍加推波助澜，也许有的是人帮我收拾他。”
“那妮可？”千叶犹豫了一下问道。
“她必须死。”黑夜狠狠地说道，“哪怕与协会为敌也在所不惜。”
“与协会为敌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还不如与华夏军方为敌。”千叶摇头，“你不知道那几个变态现在有多厉害，更别说还有一个极其神秘的木星了。”
“放心吧，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做。”黑夜笑了笑，“说到底会不会与协会为敌也不一定，要杀一个人的方法很多，只是希望你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你什么意思？”千叶脸色一冷，“语儿是我最尊敬的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最想要帮她报仇的人就只有我了，你担心我出卖你？”
“我从来不担心你出卖我。”黑夜解释道，“只是希望你不要太过信任身边的人。”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还是知道的。”千叶脸色慢慢缓和下来。
“得了吧，在岛上我听到的一半八卦都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黑夜摇了摇头。
“你……我那是信任你才什么都和你说！不理你了！”千叶大怒，当即就要挂断视频。
“等等，姐我错了！”黑夜高呼着道歉。
“哼。”千叶抱着双臂冷哼一声。
“那要不今天你先休息？我们改天再聊？”黑夜小心试探道，在这个时候触女人的霉头是很不理智的找死行为，他果断选择撤退。
“等等。”千叶没好气的骂道，“再和你这没良心的说几句。”
“嗯，姐你说，我听着。”黑夜的态度极为恭敬。
“虽然你是为了帮你大学期间的好友报仇，但对那个女孩无疑是很不公平的。”千叶叹了一口气，“我并不是反对你那样做，说实话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但我希望你所做的一切都出于你的本心。”
“本心？”黑夜疑问。
“其实在我看来也许你不仅仅只是一个极度自我的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把自己藏在那张面具之下，但总感觉就算那是面具也不一定就是假的。”千叶仿佛陷入了回忆中，“我感觉你内心最深处可能还是存在某种美好的东西投射在了面具上，这是我愿意去相信的，也算是我对你无条件信任的一个原因。”
“真的会有那种东西吗？”黑夜喃喃道。
“有些东西就是只要你愿意去相信，它就可能会出现的。”千叶轻轻点头，“所以不管你做什么事情，都要遵循自己的本心，只有这样才不会被迷失。”
“本心吗？”黑夜重复默念着这两个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的话说完了，要去睡觉了，晚安。”千叶说完就挂断了视频。
屏幕忽然漆黑，留下黑夜一个人愣在房间里，脑中不断回想着刚刚千叶的话。
是啊，只要遵循本心，也就是说无所谓正确与否都可以。他为了帮故友报仇对付荣家这无疑是正确的，但他为了对付荣家而去利用荣沫儿又无疑是错误的。
但不管如何，这两件事情都是出自于他的本心，所以也没有必要去纠结和犹豫。
确实，他正在利用一个无辜女孩的感情，这件事情渣到了极致，这是无法辩解的。
但换一个角度来看，他虽然欺骗了荣沫儿，但也同时让她感受到了爱情，即使它是虚假的，是虚伪的，那也是确确实实存在过的，这一份经历与回忆对于她来说并不是毫无价值的。
黑夜从心底里不愿意伤害她，那就不去伤害她，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在对方心里保留一个完美的回忆不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吗？
哪怕到了最后，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虚假的，那也是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梦。
每一个女孩都需要成长，能够在她心中保留一份美好的同时，又帮助了她的成长，这也是黑夜能够为这个女孩所能做到的一切了。
就算是这样，也依然摆脱不了他是个人渣的事实，但这就是他，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一个以自我感受为中心的人。
既然伤害荣沫儿会让他不舒服，那他就选择一个谁也不会受到伤害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