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城里的事情至于办完了,我们已经多久没回去了?”
塔露拉一脸疲惫的倚靠在副驾驶上,漫不经心地问司机道。
“差不多半个月了,这次我们重点摸清了城内同胞的大体数量和分布地,还建立了几个临时联络点,算是迈出了一大步,黑市里面也有了一条进货渠道,以供给我们急需的物资。塔姐,我们这次可真是够顺利啊。”
说着,开车的鲁泊从口袋里拿出火机,点着一直含在嘴里的香烟,随后直接仍在方向盘前面。面包车的发的发动机发出苍老的吼叫,配合着已经接近寿命尽头的减震器,带给车内人员的是一次持续到不知多长时间的折磨。
“你们这车多久没修了?根本不减震了。”
上车没多久博士就忍不住问出来这个问题,他非常怀疑这辆车就是从报废站里拉出来的,外壳尽是破损,内部散发着一股年久腐朽的味道,压过了他手里拿着的新鲜出炉的面包的香气,令人心情
烦躁。
“报废车罢了,还修个屁,我们这些家伙也用不起正常车了。”
司机从后视镜撇了一眼正在裹腹的男人,语气古怪地回答道。
“米拉,态度好点,这位可是大人物呢,不要这么对人家说话嘛。”
副驾驶的龙女咧着嘴对着司机笑道。
“正式介绍一下,我是整合运动现在的临时领袖,塔露拉,这位开车的是我的朋友柳德米拉,是从叙拉古来的鲁泊,她给自己起的代号弑君者,你用哪个都行。给你看病的医生是米尔先生,他可是我们的高级医师呢,可是在首都大学进修过呢”
“然后因为得了矿石病只能逃到这里了对吧。”
博士转头瞥了一下医生,直接就答了出来。
“不愧是博士,一看就是有见识的人物。政府这群家伙真是太可恶了,害得老子只能在这里当个到处跑的小医生,我本该是万人敬仰的教授啊。”
中年医生说到此处,情不自已,挥舞着双手痛斥着帝国的不公。
“我听说你是卡兹前女王的指挥对吧,巴别塔的作战领袖,帮女王对抗反贼这么长时间,我记得以前还有过你跟女王的绯闻呢,可以说是预备亲王啊。呵呵,看来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干。”
开车的少女没好气地问道。
“不过是小丑罢了,身为指挥连自己的领袖都保护不了,还把当时所有的细节忘的一干二净,估计是身边的人都失望了才把我扔这里了吧。”
他咬了口剩下不到一半的面包,闭上眼有气无力地回答者弑君者的话语。
当年来到皇室,胸怀大志,企图将卡兹戴尔打造成第一个感染者有人权的国度,如今除了女王离去,其他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这挽回的机会。
倾听他豪言壮语的同伴,有些已经逝去,留在自己残缺的回忆里。有些已收起利爪与獠牙,深藏起自己的意图,去重新开始药物的研发之路。
“你们的总部在哪,要多久才能到啊?”
“得出城好远的,我们要保证自己的行踪不能被军警发现,你知道在乌萨斯,感染者的命运是很惨的,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正在集结在一起抱团取暖,那留给我们的,只剩下无人关心的死亡与毁灭。”
“而这片大地是从不缺这两样东西的,反贼用死亡铸就他的王座,残党用四散来避免他们的毁灭,所有人都选择性的把过去掩埋在历史书上,只剩下醒来的孤立无援的阴谋家在脑海中绝望地酝酿不可能完成的复仇计划。”
“阴谋?你还想着去反抗自己的命运吗?新王重建了国家,带离它走出了战火,它又一次在血与火中崛起,旧时代的残党,如果不能面对时代的浪潮,注定会只会被其无情的碾碎,没有人会在乎一个丧家之犬的嚎叫,你也知道,这只不过是小丑的无能狂怒罢了”
“那么一群小丑聚集在一块又在干什么呢?被社会抛弃的病患,只能被统治者奴役,去绝望的冰原聚拢,你们说自己是感染者组织?那你们又想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去对抗乌萨斯?去征求同胞?去挣脱枷锁?百万军队都不会看你们一眼,正如同人们不会在意一只被踩扁的蚂蚁,可你们还是要做,去探寻那毫无希望的未来?”
“很简单,我就是无法忍受这个吃人的世界,感染者成为了源石世界的牺牲品,却又成为世界的遗弃者,而我要做的就是把他们拉回来!”
“我不过是时代的遗弃者,女王,凯尔希,巴别塔众人,各有各结局,各有各归处,而我摆脱不了时代,我当了巴别塔的棋手,当了女王的黑手,当了感染者的援手,而现在,三手断二,我能走的道路,已然不多,且我已无颜再见旧友。看来,是时候改变道路了。”
高手较量,不过是短短几句交谈,便以达成默契。车上他人听其所讲,一头雾水,只有塔露拉知道,这次行动已然成功,剩下的便是过场罢了。
临近凌晨,街上只有零星的车辆,弑君者的车肆无忌惮地踩着油门,发动机的吼叫打破了街道上的冷清,顺着空旷的街道传出不知道多远,在这个时刻这么不要油钱地加速,绝对算得上是严重扰民了。
“你开慢点,我被颠的受不了了,副驾驶的龙女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她,这破车的减震简直是噩梦级别,她这么折腾,非常让人怀疑车辆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散架。
“这么明目张胆地搞事情,你就不怕把乌萨斯那群军警吸引过来?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茬啊,他们要是追我们,大晚上的怕不是直接撞烂我们的破车。”
乌萨斯军警的执法问题可以说是臭名昭著,路上一言不合开车撞违法车辆,处理问题不管有没有问题,都得先摁在地上拷起来。
对待感染者更不用说了,先打个半死,再搜刮干净财产,最后扔到矿场当奴隶,完全就是捕奴兵,无论普通人还是感染者,都对他们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就他们?能看得见我的车尾灯吗?一群欺软怕硬的狗罢了!”
弑君者伸着脖子,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敢出现在我目前,来一个我撞死一个!送他们全去见他们的狗日的上帝吧。”
说道此处,又咬牙切齿的猛踩了一脚油门,一股强烈的推背感直接让众人紧贴在车座后背上,伴随着心脏猛的一惊,和剧烈的跳动。
“别这样,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现在还没准备好呢,别打草惊蛇。”
“这破车都敢开这么快,看来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了。”
博士看着气势汹汹的司机,直接选择转移了话题。
“你就算是夸我,我也不会感到高兴的。”
“你这么说,那就是很高兴喽!”
副驾驶的塔露拉插嘴道。
“不要说了,开车呢,烦死了。”
“哈哈哈哈。”车里传出了不同的笑声。
在这样一种气氛中,面包车颤颤巍巍地飞速地驶出了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