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滚进去。”一个狱卒押着提姆将他丢进关押死刑犯的牢房。
一个头发脏乱的老人马上用手肘挪动身体爬到提姆身边。“王子殿下,王子殿下!”这个老人便是塞斯。此刻的塞斯已经被废掉了一手一腿,只能艰难地匍匐在地上。
提姆无神的双眼似乎又燃起微弱的火焰。“塞……斯……”
“正是老仆,”塞斯用自己还能动弹的左手撑起身体,将脑袋狠狠地往地面上砸去,“老仆该死……”
“呐,塞斯……”提姆看着一旁肮脏的死囚犯们,“为什么……为什么爸爸妈妈必须要死……”他抓住地面上的干草。“呐,告诉我,塞斯……为什么爸爸妈妈和爷爷都要被那群混蛋杀死啊?!”提姆抓住塞斯的衣角。
“告诉我啊!塞斯!”
“殿下……”
“我来告诉你吧,小鬼,”角落里一个死囚犯站起来,“是力量,因为你父母弱得像只蚂蚁所以才会被轻易捏死,哈哈,懂了吗?”
提姆颤抖地看着塞斯。
“不是这样的殿下,你要相信……”
“喂喂喂,傻老头子,你要给你家小主子灌输什么样的白痴思想?”死囚犯蹲在提姆身边,“弱小的人……”
“就活该去死。”
“滚!”塞斯用力撑起身体试图将死囚犯从提姆身边赶走。
那名死囚犯摇摇晃晃地避开,动作像是喝了酒一般——他似乎特别享受嘲弄这对主仆的感觉。但转而那副眼神又发生了变化,凶恶吗?憎恶吗?戏谑吗?这两个原先高高在上的人居然现在和自己关押在一起……
为什么不去羞辱他们一番?
死囚犯们似乎对这点心领神会。他们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一群人走来压住察觉不妙的塞斯,一群人抓住提姆的头发。
“呐,你们看这小家伙长得细皮嫩肉的,像不像一个女人?”
“哈哈哈哈哈!”
地狱吗?悲伤吗?仇恨吗?愤怒吗?
提姆的上衣与裤子被死囚犯们撕裂。
“滚啊!!!!”塞斯声嘶力竭地大吼,似乎有某种力量促使他从束缚中挣脱。他如同疯狗一般扑向那群死囚犯。
“你算什么臭东西?!”那群人一脚将塞斯踢翻在地。
塞斯没有停下而是转向扑在提姆身上,将他团团抱住。
“混账!”
“殿下……”塞斯的身体在众人的踢踹下不断颤抖。一双温暖的小手突然握住塞斯的手。
“力量……”提姆喃喃自语道,“力量吗?”那一刻,少年的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烈火。“既然只要拥有那种东西就可以有权力去随意剥削他人的一切,那是不是只要我比你们强大就能随意剥削你们的存在……”
“什么?”众死囚犯愣在原地,似乎没太理解提姆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意面前这个孩子到底在说什么。
提姆将塞斯放在一边。
“殿下,你……”
“小鬼……”那群人向着提姆缓慢走来。
提姆突然暴起跃上最前方死囚犯的肩部将其抱住,但瞬间就被反应过来的死囚犯抓住甩飞出去撞在墙壁上。
提姆嘴角流出鲜血,转头混着血水吐出了什么。
是一片耳朵。
众人这才回头看刚才的那名死囚犯。只见他捂住自己的左半边耳朵怒吼着向提姆冲过去。“可恶的小鬼!!!”
提姆坐在角落没有动,就在对方快要碰到他身体的瞬间他忽然从背后洒出灰尘。对方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撞在墙壁上,试图靠双手抓住提姆。
就在众人还没缓过神来时,只见提姆跳到死囚犯身上将他按倒在地并从背后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块。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娇小坐在雄壮之上,只有石头在不停地落下。那死囚犯似乎还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他用力掐住提姆的脖子,窒息感让提姆的脸瞬间涨红。
这样癫狂的场景就这样伴随着少年嘴里如同野兽般的咒骂持续着。那具巨大的身体逐渐停止了挣扎,最终双手重重地落在地上。
众人愣住了,事态的发展是他们完全没想到的。娇生惯养的王子杀死了一个强壮的死囚犯——这样的故事如果真的存在那又是对现实何等的讽刺。
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了这种轻易剥夺他人生命的**的少年只是站在那人的尸体上,如同恶狼般回头望着愣神的众人。“哈哈哈哈……”沾满血污的喉咙里发出瘆人的怪笑。
提姆在塞斯的搀扶下靠着墙壁坐下。
死囚犯似乎被刚才提姆疯狂的举动给吓到,虽然明白自己已是将死之身,死刑犯却还是出于本能地远离这个疯狂的王子。
深夜,内心的激流夺取了主仆二人的睡眠。两人只能靠着墙壁望着墙外的天空,而那片天空——这个牢房里的人现在都不再有权力拥有。
明天,死刑犯将要被斩首,而他们二人则将会被送到弗艾文去作人质。
提姆低头看着自己刚夺去他人生命的双手。“塞斯,教我斗技。”提姆冷漠的声音如同钢针一般刺入塞斯的脑海。这让他对面前这个他一直陪伴长大的孩子产生了一股陌生感,似乎一种可悲的隔阂就在此刻于两人之间产生了。
塞斯盯着面前稚嫩的脸,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我们所做的……真的是对的吗?”塞斯这样想着。
最终,他在沉默后同意了提姆的选择。“老仆明白。”
塞斯伸出手示意让提姆将手放在他的手上然后将自己的一部分魔力传输到提姆身体。“反抗很微弱……”塞斯闭上眼,利用自己的魔力对提姆的身体进行探查,“魔径似乎受损很严重。”塞斯皱起眉头,他实在无法理解,要造成魔径受损这么严重只有一种可能——频繁过量使用魔法,而这显然和提姆不符。
“殿下,我刚才已经将我一部分的魔力导入你的身体去激活你体内的魔源,现在应该可以使用一些较为简单的斗技了。”塞斯抓住提姆的手,持续向提姆身体里输送魔力,但每输送一点都会转而散失掉。他只能利用自己的魔力在提姆体内伪造一个魔源来进行魔力供给。
提姆学着平常塞斯的语调。“暗法,帘幕。”
一股紫色的烟从他的手心溢出。
塞斯看着眼前的孩子,只能默默对未来做着无用的祈祷。“希望殿下能什么都不要经历,在弗艾文安安稳稳度过一生。”
(可公开情报:魔源激活,相当于泽洛尼亚大陆的成人礼,没有特定的年龄要求。每个人在进行魔源激活的时都会由等级较高的魔法师向其体内传输魔力,遇到抵抗越强,说明其体内魔源品级越高,魔源品级越高说明成为魔法师的机率越大,对于魔源品级低的,则只能选择利用斗技这种消耗魔力较少的方式提升作战实力。该世界的魔源实际就是该世界人们对于灵的认知。)